牛仔徹底被酋長先生的那根手指給挑起了火氣,凶狠的目光又將這夥人打量一番,見他們有女的還有小的,更像是一個觀光旅行團,最主要的是,從他們身上,並沒有發現武器。
於是突然探出手掌,牢牢攥住酋長的手腕:「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這根討厭的手指剁下來!」
酋長先生也不是好相與的:「有本事你現在就剁,剁下來老子立刻蘸醬油下酒吃,誰不剁誰是孫子——」
跟野雞混得時間長了,酋長罵人的本事見漲,這話說得嗆火之極。牛仔的脾氣本來就不大好,看到對方又不像是有勢力的,於是抬腳便向酋長的心口踹去。就他那只堅硬的牛仔靴,要是來個窩心腳的話,估計還真得踹個半死。
不過牛仔男忘了,他腳上還抱著個小獅子呢,這下用力有點猛,拖油瓶先被甩了出去,撞進酋長懷裡。然後酋長就覺得身子被猛的向後一拉,一個大腚墩坐在地上,躲過了致命的一腳。
關鍵時刻,唐積德當然不能眼看著酋長吃虧,所以及時用籐鞭拉了他一把。緊接著,籐鞭向前一卷,纏住了牛仔男的腳脖子,然後輕輕一扯,對方單腿著地,立足不穩,被他凌空拽起,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酋長一瞧,反倒樂了:「好好好,這傢伙比老子摔得重多了!」
「把他們全都抓起來!」牛仔男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與此同時,他身後的那幫爪牙也都吆吆喝喝地往前衝,大多數都奔著何田田她們三位女性去的。這夥人是存心要撿便宜,瞧見三女姿色不錯,準備抓回去樂呵樂呵。這個小鎮是他們的一處據點,平日裡都是橫著走的,只有沒長眼睛的外地人才會不知深淺地招惹他們。
「哇呀呀,我今天要積德行善!」唐積德也好久沒有舒展筋骨,先扯嗓子嚎了一聲,剛要動手,後面衝上一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剛才算錯帳了,多收了你20蘭特,這是我嬸嬸還給你的錢。()」
唐積德一瞧,原來是剛才買水果的時候,幫著算賬的那個小黑孩,腦袋挺大,脖子挺細,身子挺瘦,有點黑蘿蔔頭的意思。
「給你當零花錢了——」唐積德現在哪有工夫跟他算小賬,籐鞭一卷,就將那幾個欺負女人的傢伙全都捆了,變成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大叔,你不會騙我吧?」黑蘿蔔頭倒是非常認真,拿著錢晃了晃。這時候,碰的一聲槍響,小黑孩身子一震,然後栽倒下去。隨後,一股血箭從他肩膀飆出。
「混蛋!」伴著小蝦米一聲清脆的怒吼,只見她像一隻憤怒的小獅子,迎著牛仔男的手槍衝了上去,速度無比迅速。然後就是卡嚓一聲,牛仔男拿槍的手臂就耷拉下去,手槍落地。
這一切只是在一瞬間發生,快得叫人看不清小丫頭的動作,只見牛仔男龐大的身軀忽然橫在半空,飛速轉了幾圈。直到這時候,人們才驚愕地發現,在他的身下,是小蝦米那嬌小的身軀。
這種情況說不出的怪異,一個不足十歲的小丫頭,居然將一個身材魁梧的成年人舉了起來,而且還無比輕鬆地轉了幾圈,然後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沒有人能夠相信,小蝦米那稚嫩的身軀之中,居然會蘊藏著如此神奇的力量。
嗚嗚——拖油瓶撲了上去,張嘴在牛仔男臉上啃了幾口,雖然沒咬下什麼來,但是也咬得皮破血流。
這簡直就是小魔女啊,不過老子喜歡——酋長先生都看呆了。
「小蝦你真棒!」徐飛飛則是直接拍手叫好,對她來說,這實在太過出乎意料。
就連何田田也是第一次看到小蝦米這麼憤怒,然後展示如此強悍的實力。一直以來,小丫頭都是給人乖寶寶的印象,誰知道發起怒來居然如此駭人。
只有唐積德沒有感覺到意外,反倒是很不滿地咂咂嘴:哥的風頭又被搶了,以前有大星和國王,好不容易它們不在旁邊,又殺出個小蝦米,我這命啊——
小蝦米發威,將對方徹底鎮住,還有兩個剛才沒來得及動手呢,一瞧這架勢,撒腿便跑。唐積德豈能叫他們逃竄,剛要拿人,卻見小蝦米朝他擺擺手,於是也就放對方離去。彎腰扶起那個小黑孩,只見他已經肩窩中槍,已經疼得暈死過去。
「先救人——」唐積德招呼小蝦米一聲,然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用手摁住蘿蔔頭的身體,兩種同源但是又不同屬性的氣息湧入小黑孩體內,迅速修補著他破損的肌體。
很快,小黑孩的身體漸漸不再顫抖,呼吸也平穩下來,看來性命是沒有大礙了,不過身體裡面還有子彈沒取出來。
唐積德狠狠心,將籐條的一根觸鬚扎入他的肩窩。觸鬚就像擁有生命一樣,將彈頭包裹住,然後猛地向外一拉,一顆被鮮血染紅的彈頭就被硬生生地取了出來。小黑孩身子一顫,疼得醒了過來。
他那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眼前的小蝦米,想要咧嘴笑笑,結果肩膀上的劇痛卻叫他緊要嘴唇。因為失血,嘴唇顯得十分蒼白。
小蝦米及時地輸送過去一道紅光,傷痛立刻緩解許多。小黑孩朝她點點頭,然後嘴唇翕動兩下:「叔叔,你答應給我的20蘭特,可以買些吃的幫我送回去嗎,弟弟在家裡還餓著呢。」
唐積德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使勁點點頭,然後摸摸小黑孩頭上的卷毛:「好小子,你是個好小子,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羅伯特——」小傢伙輕聲說出了名字,然後就虛弱地閉上了眼睛。對於本來身體就處於極度營養不良之中的他來說,這場災難對他的摧殘便顯得尤為嚴重。
「蘿蔔頭,好,你所承受的痛苦,大頭叔會幫你還回去的!」唐積德站起身,走到牛仔男身前,這傢伙被小蝦米摔得不輕,依舊在地上掙扎著起不來,而拖油瓶依舊在他臉上啃個沒完沒了,就跟啃豬頭差不離。
唐積德手上的子彈頭一甩,去勢如電,深深射入牛仔男的肩窩:「你也嘗嘗這滋味如何。」
瞬間,牛仔男嘴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在地上來回打滾,整個小鎮,都能聽到他的慘嚎。
「叫叫叫,再叫就把你腦袋剁下來!」酋長先生也過去踹了兩腳,他這話可不是嚇唬人,而是心裡真實的想法。
這時候,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之中有人開始說話:「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這夥人的勢力很大,你們惹不起的,很快他們就會有人來報復,到時候你們都活不成——」
好幾個人都說著類似的言語,看來所言不假。唐積德朝這些淳樸的村民點點頭:「誰能帶我們先去蘿蔔頭的家裡?」
那個不怎麼識數的水果大娘站出來,據她說,跟羅伯特是鄰居。唐積德於是給那幾個俘虜點了一些含笑半步癲,全都弄昏過去,然後叫老黃抱著蘿蔔頭,大夥一起跟著那位黑人婦女下了街道。三轉兩轉,拐彎抹角,在一間破敗的圓頂屋前面停了下來,示意就是這裡。
「有人在家嗎?」何田田率先推開門,屋子裡面十分昏暗,一股說不出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
黑人婦女歎了口氣,然後搖著頭走向遠處另外一座房屋。唐積德進了屋,他的視線不受黑暗影響,所以一眼就看到地上鋪著一席蘆葦,上面躺著一個年齡更小的男孩。剛一搭眼,他還以為看到一具骷髏呢。
只見那個小傢伙已經瘦得皮包骨頭,能夠瞧出一條一條的肋骨。要不是胸部一起一伏的,誰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瞪著一雙顯得特別大的眼睛,驚恐地望著這些陌生人,手腳動了動,掙扎著爬起來。唐積德真擔心,他身上的骨頭會穿破皮膚而出。
「我們是你哥哥的朋友!」小蝦米用祖魯語說了一句,然後叫老黃將羅伯特也平放在蘆葦上面。而何田田則把買來的水果和麵包向那個更小的孩子遞過去,此時此刻,甜甜小妹的眼中已經有淚珠在打轉。這樣淒慘的情形,即便是來到非洲,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小蝦米招招手,將唐積德叫了出去,因為接下來,他們很可能還要面臨一場血雨腥風。不料,酋長和老黃也都跟了出去,也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唐積德抓抓後腦勺:「你們二位就先別跟著添亂了,對方手裡有槍的。」
老黃憨憨一笑,從腰裡抽出一把手槍,這是剛才從地上撿來的,牛仔男只開了一槍,裡面還有十幾發子彈呢,只是不知道老黃的槍法怎麼樣。
「我這也有傢伙!」酋長先生將手從胯間的獸皮伸進去,開始摸索,看得唐積德一陣惡寒:大哥,你那「槍」是專門射你的那些妻子的吧?
這顯然是冤枉了酋長,只見他終於摸出一截木筒,大拇指粗細,長不過半尺,一端還有個吹嘴。酋長先生小心翼翼地劃開木筒,從裡面取出幾根細針,針尖黑漆漆的,唐積德感知了一下,毒性居然不小,也就是比箭毒木稍遜一籌,想不到酋長先生居然還藏著這等歹毒的武器。不過用來對付敵人嘛,當然是越毒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