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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文 / 冰水石

    皇帝劉協在內宮黃門的陪伴下回他的寢宮去了,等待他的不是往日裡溫柔體貼的皇后與貴妃,裡面只有兩具高高掛在房樑上的兩具還有著溫熱的屍骨。

    曹昂羞愧的來到我面前想說些什麼,可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此時賈詡從陰影中走出,他來到我面前說道:「伏皇后和董貴妃因參與此次亂政,眼見事發就畏罪懸樑了,伏國丈那裡應該派人去看一下為好。」

    點了點頭我說道:「那就有勞文和先生再辛苦一下吧。」賈詡領命帶著樂進去前去捉拿國丈一家。

    我騎到馬上才將曹昂叫到面前說道:「主公現生死不知,快快回府。」

    當我們回到司空府時,日頭已經升到了中天。荀彧見了我帶著曹昂與曹丕進來後適意我私下講話。我讓曹昂帶著曹丕去探望曹操後,便跟著荀彧來到一無人之所。荀彧說道:「吉平所下之毒已解,太醫說主公目前已無大礙,但是……」

    聽到曹操已無性命之憂慮我提在嗓子眼的心當時就歸回原位了,可聽了荀彧後面半句讓我又緊張起來。

    荀彧低聲的說道:「太醫說毒已深入明公五臟,若是能安心靜養可保十年安康,但若是繼續操勞恐只有三、五年的……」

    聽了此話我當時差點沒背過氣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說道:「主公可知自己的情況?」

    荀彧說:「是明公自己追問太醫的。」

    我問:「當時有何人在場?」

    「只有明公與我兩人,我已經吩咐了太醫,若是敢再外傳就滅其三族。」荀彧邊說邊拉著我往裡面走:「明公叮囑讓你回來後立即去見他。」

    「差點忘了。」我聽了就想往內走,卻被他攔住說道:「奉孝沒有為難陛下吧?」

    我猛的收住腳步說道:「陛下親到宮門勸吳子蘭三人放了兩位公子,我這做臣子的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為難陛下!」

    荀彧又追問道:「那董貴妃呢?」一隻孤雁正從天際飛過,我抬頭仰望著雲中的大雁說道:「伏皇后與董貴妃背著陛下與國舅董承偽造詔書,聽聞事敗已經懸樑自盡了。」

    「伏皇后?!」荀彧的眉毛當時就立了起來,但馬上有恢復成平日神色後說道:「明公有三女在宮中服侍陛下。」這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

    來到臥室內就見曹操雙眼深陷、面色發青的斜靠在床上,神色雖然憔悴但比起早間要強了許多。曹操見我進來,費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臥榻。

    我緊走幾步來到曹操面前,眼淚已模糊了雙眼。曹操艱難的笑了笑說道:「奉孝休要做兒女姿態,孟德還要感謝你再次相救之恩呢。」

    「主公!」我跪倒在臥榻前自責道:「嘉太過大意,讓主公受此大難,請主公責罰。」

    曹操擺了擺手說:「子修,還不快把你師傅攙扶起來。」

    在曹昂的攙扶下我坐到了曹操的身邊。

    曹操又示意荀彧也到近前坐下才說:「你們做的很好,沒讓許都出現大的動盪。咳……那些謀害我的人你們就看著處理吧,咳……。」

    我忙道:「這些人還是等主公康復後親自處置為好。」

    荀彧也說:「奉孝說的不錯,還是明公親自審訊後再做處置。

    曹操說:「不要再推脫了,咳……,咳……。」

    在一陣劇烈的咳嗽後,曹操接著說道:「孟德本只是一個愚陋之人,始舉孝廉。後值天下大亂,在譙東築精舍,想的是春夏讀書,秋冬射獵,原本準備等到天下清平之時再出仕於朝廷。沒想到朝廷征我為典軍校尉,從那時候起我的志向就是為國家討賊立功,圖的是死後得題墓道曰:『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咳……,但時不予我,大將軍何進無謀,致使董卓老賊得機亂政,我自陳留興義兵到如今迎天子入許都,數年來,捫心自問是上不愧天、中不愧君王社稷、下不愧屬地之黎民百姓,如今卻被天下人誤解,朝廷視我為董卓、王莽之流,咳……,更有人說我明為漢相、實為漢賊,然……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咳……」

    聽到這裡,我不能不佩服《三國演義》的作者老羅了,曹操的這句千古名言中的負字應該是做背負、承擔來講的,而因為老羅把這句話巧妙的放在殺人之後從曹操的口中說出來,味道整個的就完全變了。按我所想,就先不說呂布、劉表、孫策等人了,在與最大的敵人袁紹決戰之前,曹操怎麼也不會說出這樣大失人心的話來吧?

    閉上眼休息了一下後,曹操接著說道:「當今天下分崩離析,吾有一志乃是『六王畢、四海一』,此次雖大難不死,然吾已是有心無力了,吾之志今後還望兩位能承擔起來!」

    這句話把我和荀彧嚇的同時起身跪倒說道:「我等才疏學淺不敢擔此重任,主(明)公還是另選他人吧!」

    曹操苦笑道:「文若與奉孝都深明為下屬者的保身之道,但此非孟德試探兩位先生之語,莫要生疑,快快起來說話吧!」

    等我們坐下後,曹操繼續說道:「吾年少好游,又在東都為官,上到達官顯貴、下至貧民百姓,觀人無數,惟有兩位先生讓某看不明白。文若之才比子房不逞多讓,性謙而穩,故吾每每出征都留汝於根本之地,但是讓我看不清文若的地方也就在這『謙』與『穩』之上。文若投效之時正值諸侯四起,而曹某在眾諸侯中兵微地寡,兗州又是四戰之地,文若棄袁紹而投吾,讓某每每生疑。」

    「而奉孝更是讓人捉摸不透,所做之謀看似平淡無奇、更有荒誕之嫌,然事後細觀卻是神鬼莫測,縱然是孫武再生也不過如此。」

    「文若招徠很多俊傑名士為我所用,被豪門大族視為進階之石;奉孝則將部曲家兵遍置全軍,就連護衛我的親兵也多是奉孝之家兵。文若與皇室、豪門交往深密;奉孝則在寒士與百姓聲明遠播。」

    「你二人一善攻、一善守,一籠絡大姓、一收服百姓,天下諸侯得一人輔助就足以稱霸一方,若得兩人共同輔佐則可平定天下,成帝王霸業。」

    「也正是有了兩位的投效才使得我生出『掃平四海』之志。但也因為有兩位先生在旁輔佐,讓孟德歡喜之餘又時常提心吊膽,對兩位先生疑慮重重,然又不能不用。所以吾為政、治軍不敢有絲毫懈怠,惟恐稍不留心就被兩位算計了。咳……」

    「數年來!在我的處處提防之下,文若與奉孝卻無慾無求為我出謀劃策,屢次救曹孟德於危難之中。某能有今日擁一州之地且挾天子以令諸侯,兩位居功至偉。」

    荀彧與我面面相覷,不知道曹操在身中巨毒後,為什麼會對我們兩人說這些話。

    曹操雙手支撐起身體說道:「經今日之大變,某已是有心無力了。文若應當已將太醫之言告訴奉孝了。所以想將軍政大事托付於兩位,望文若與奉孝萬勿推脫!」我暈!怎麼聽怎麼像是要取我和荀文若的性命!我看了看邊上站立的曹昂,想說……可是一來曹操還沒有去世,二來我是曹昂的師傅,這話還是不說為好。

    荀彧看到我為難的表情就說道:「明公,在公身體大好之前由大公子主持兗州局勢為好。」

    我聽後忙不住的點頭並說道:「文若說的不錯,我等在旁輔助即可。」

    曹操苦笑道:「若是天下已平,讓子修來坐我的位子本無不可。但現在兗州四面受敵,眾諸侯對天子更是虎視耽耽。曹昂年幼,尚不足以震懾四方。惟有兩公,一人有豪門相助、一人有民心幫扶,同時麾下眾位將士又對兩公心服口服。也惟有兩公才能應付目前局面,征討徐州絕不能因吾而停。元讓、子廉、子孝、妙才雖是我的族親,然衝鋒陷陣還可,若是為一方諸侯則早晚必亡。所以還請兩公一定要答應此事!」

    我的腦子裡面緊急的轉動著:「老天和我開了個玩笑,以我的能力當個助手已經是極限了,如今曹操竟然提出讓我和荀彧一同主持所有軍政事務。而且曹操現在雖然被救了過來,但身體卻是不行了,雖然太醫說好生靜養還有十年可活,但誰知道那個太醫是不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先應付了面前的殺身之禍才說了這樣的話。說不定過不了兩年,曹操就會……那麼曹操現在說的話究竟是肺腑之言,還是為了擔心他不能操持政務後被我們篡位奪權所做的試探之語呢?」

    「若是真心話,那我真的不能不佩服曹操,他不但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經過多年的努力,目前好不容易才行成的有利局面,若是因為他身體的原故停止了對呂布的討伐。那麼以後袁紹、呂布、劉表、孫策四方來攻,曹操面臨的必定是坐以待斃的困局。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不惜冒著讓手下最有謀略的兩個謀士坐大的危險,將大權交給我們。」

    「但這若不是真心話!怕是我們剛一點頭,就會有人從外面沖見來將我們兩個當場殺掉!」

    荀彧估計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低垂著雙目不再接言。

    曹操見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從懷裡將自己的司空印鑒取了出來說道:「孟德請兩公接下印綬。」

    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亮光,起身站在臥榻前對著曹操深施一禮說道:「此印綬我也文若都是接不得的,嘉有一策可使主公於靜養之中仍能掌控兗州。」

    曹操聽了後雙眼圓睜問道:「奉孝又有何策?」

    我說道:「主公可在靜養之時,設一司空議事院!議事院又分上下兩院,上院中十人或十五人由主公指定之人加入,名為『上院議員』,下院人員六十人或九十五人,由上院中的『議員』在各地官員中挑選,稱之為『下院議員』,每位『上院議員』可提名六人或九人,獲得多數『上院議員』同意後就可成為『下院議員』。此上下兩院負責處理日常政務,但眾議員並無實權。」

    荀彧問道:「無實權怎能處理政務?」

    我說到:「雖無實權,但有起草權和決定權,凡大小事物,均需通過『下議事院』商議起草且先行在下議事院表決通過後,送上議事院表決,得大多數『上院議員』同意方可實施,但並不是通過表決後就一定要實施,凡是政令通過後有『上院議員』覺有不妥之處就可請示主公,主公擁有最終否決權。同時『上院議員』也可三人以上聯名起草政令先經『上議事院』表決通過,再報主公認可後方可施行。並且若是『上院議員』發覺『下院』不能很好的起草和表決政令的情況下可以解散『下議事院』。同理,主公若是對『上議事院』不滿意的話也可解散。主公以為可行否?」

    曹操聞言吃驚的看著我半晌才說:「這『上下兩院』可是早些年間奉孝所寫的『議會』?」

    我說:「雖不完全相同,但也相差不大。」

    荀彧問道:「奉孝言此議事院可主持政務,那軍務要如何操持呢?」

    我說道:「可倣傚『議事院』再設置一『軍委會』,但人不可多,與會之人稱之為『委員』,主公為軍委會之首腦故稱為『委員長』。」

    說到這裡我差點隨嘴把蔣介石三個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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