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若有似無掃到男人的領口,刺目而妖艷的紅唇印印在雪白衣襯上,莫離殤壓下心裡的不舒服,佯裝平靜回身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黑色衣服,"我想你現在需要換一下衣服。殘璨睵浪"
男人接過西服,一雙如鷹隼般的眼鎖住古井無波的莫離殤,她的淡雅自持橫看豎看都特別礙眼,尤其是面目表情彷彿僵硬成淡漠的樣子更討厭!
"你一大早來找我,就為了給我送幾件換洗的衣服,和送一壺湯?"
略微陰沉的嗓音掃過耳畔,溫雅清冷的眼略過他性感雅魅的俊容,以一種很奇怪的音色問道:"不然我該來做什麼?"是歇斯底里吵著不許他和蘇菲鉤鉤纏,還是不自量力的限制他和其他女人曖昧糾纏?
沒錯,這些事她都想做,但她永遠記得自己的身份,她只是穆流年養在身邊的一個特別一點的女人,沒有明確的身份,沒有明確的權利,所有特權衍生自穆流年心情的好壞。
現在他比較喜歡美艷的蘇菲,而她只是例行公事的扮演自己的角色罷了,在和穆流年坦誠以後,他用和別的女人海量見報回饋她的交心,她就告訴自己,以後不管穆流年說了什麼,不論是真話假話都不要選擇相信,因為一旦相信就是凌遲自己的心的開始。16478521
"你偽裝堅強的樣子很討人厭!"穆流年生氣的丟開手裡的西服,幽冷的視線仿若一把鋒利的刀戳破那看似堅強的外殼,看見那個隱忍哭意的少女窩縮在角落裡,獨自舔舐傷口。
"因為沒有人為我心疼,展露脆弱又要給誰看?"莫離殤慢條斯理撿起西服,那嘲弄的語氣彷彿控訴,又似陳訴一個傷人的事實,她以看待陌生人的眼光望著皺眉的男人,不解的笑了笑:"穆流年,我早說過你是難伺候的男人,你偏偏還不信。"
"本少哪裡難伺候了!"男人菲薄的唇譏誚上翹,眉目銳利的瞪著總喜歡在自己面前故作冷漠的少女,他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癡迷,而不是越見越遠的疏離!
"這要問你自己,你到底希望我變成什麼樣,怎樣做才能滿足你的要求。"既然他沒打算換下一身印有紅唇印的衣服,莫離殤便把西服放在沙發上。
臨來找穆流年前,她做了不少心理建設,比如該以什麼面貌來見她,該怎麼運用談話技巧來緩衝兩人目前疑似冷戰的狀態,而最終在她翻看了不少心理學書籍以後,得出一個結論。
人,總要清晰意識到自己扮演的角色,找準確屬於自己的位置。
她和穆流年的關係,由始至終都是一場男歡女愛的獵艷遊戲,不論穆流年看起來多麼真誠和情深,他的角度永遠是圈養的一方,不可違逆的一方。
而她,恰恰總是因為一些小感動而忘記自己的"身份"!
見少女雲淡風輕的模樣,穆流年眸中抑鬱漸濃,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緩衝一下想掐死莫離殤的衝動,她明明在意自己,卻偏偏要用最糟糕的身份來定義彼此的關係,真是讓人氣悶的想砸牆。
"我希望你變成什麼樣你不清楚嗎?我喜歡你變得真實,能在我面前發自真心的微笑、哭泣、撒嬌、無理取鬧,你哪一樣做到了!"穆流年煩躁的扒了扒頭髮,仰頭灌了一杯酒下肚。
似乎他每次對上這樣的莫離殤總會莫名的焦躁,並且越來越在乎莫離殤的想法,偏偏每次都搞的兩人關係特別僵硬,難道這就是年齡的差異嗎?
莫離殤隨手拿起桌上的財經雜誌,指著他和蘇菲的照片說道:"你不高興是因為我的反應不如你預期一樣嗎?"
倏的,清冷分析透徹的言語讓穆流年眼中飛速閃過一縷尷尬,他確實希望莫離殤有點特別的反應,但被人識破心思難免有點不自在。
穆流年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噙著高腳杯聳聳肩道:"你不是沒按照我預期發展嗎?"
聞言莫離殤譏誚的揚眉,"你喜歡一個隨時無理取鬧的女人?"
穆流年蹙眉,"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不分場合鬧事的女人。"
"那我的反應有什麼不對嗎?"莫離殤放下報刊,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當勁辣的液體劃過咽喉,她迷離望著半倚酒櫃的炫目男子,一字一頓道:"穆流年,你要我在你面前展現真實,努力無視你和蘇菲就是我的真實,但當我這麼做了你又不高興,你說你是不是難伺候,我是一個有思想和自控能力的人,不是一部沒有感情的機器,我根本達不到你所想一切的想法。"
穆流年怔然,他到是忘記莫離殤高傲的自尊心,當初她被風瑞年當眾掌捆都倔強的不肯掉一滴眼淚,何況是知道自己和別的女人如何如何。
知道問題所在,穆流年陰沉的臉色晴轉多雲,他淡淡的挑眉:"先不說本少難不難伺候,說說你為什麼來找我吧!"以莫離殤高傲的個性,除非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否則絕不會低頭,而她能放下嫉妒來找自己已經說明她最近遇到了什麼難題。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莫離殤也不矯情的直言,她肯拎著乾淨的西服又肯花心思煲湯給穆流年送來已經是極限,如果不是想做好蘇大牌的徒弟,她和穆流年有的耗,而穆流年讓她主動來見他根本是做夢!
由此可看出,穆流年有多瞭解莫離殤。
穆流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優雅坐在沙發裡,笑睨著站在酒櫃跟前的莫離殤:"我為什麼要幫你?你一大早就跑來向我示威,並跟我理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心情不好,還想我幫忙你覺得有可能嗎?"
見狀,莫離殤忽然笑了,那笑明媚如畫。
每當穆流年用這種玩世不恭的口吻,都代表他的怒氣已經沒了,需要一個柔順的台階,他自然會變成那個雅致風趣的邪魅男子。
乖巧的坐在他身邊,莫離殤低眉順眼望著他因為自己主動靠近的動作,而衍生的一抹微痞笑容,"男人,如果我說很吃醋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那麼久,你會不會覺得心情好起來。"
"哦?"低魅的嗓音上挑,男人摸了摸下巴,凝悌斂眸淡雅的她,"貌似我欠了你兩次約會,這麼說還是我錯的不對啊!"
打趣話語落地,莫離殤眸光恍惚了一下,雖然穆流年沒有明確允諾過她什麼,但從兩人一起住開始,每個星期穆流年都會帶她出去約會一次,就算多忙都會通知一下。
"聽見你承認自己錯了,我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知道穆流年沒忘記自己,莫離殤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也有些心情和他開開玩笑:"怎麼,我的大總裁男人,你冷落女伴是不是要補償一下我弱小的心靈?"
看莫離殤不再那副冷凝的樣子,莫離殤寵溺勾了勾她的鼻子輕笑:"說吧,想我怎麼補償你。"
"不是什麼難事,就是跟你的商界好朋友和好夥伴之類的串串話,讓支持劉立飛導演的企業撤資。"少女拿出事先整理出來的資料遞給穆流年。
聞言穆流年好笑的挑眉:"撤資?你知道商人一旦撤資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莫離殤點點頭,指了指打印出來的有關劉立飛合作的企業名單,"娛樂圈和商場還是有區別的,他是名導演就算靈感再充沛也是有限,而我影印這些支持他的企業,雖然都會大力支持劉立飛的作品,但都是每次編出劇本才會正式簽合同,我需要你只是旁敲側擊告訴你這些朋友,除了現在支持他的《無悔青春》,以後都不在注資他所有作品。"
也就說莫離殤口中的撤資,一點不會讓注資的企業賠錢,只是適當的給劉立飛施加壓力主動站出來澄清和葉千里的緋聞,因為沒有一個名導演不怕沒有人注資他的作品。
而能做到這點的人,當然非金融世家的穆家嫡孫穆流年,就算他被趕出穆家,穆家盛威還在就不怕沒人買賬。
看莫離殤歪著小腦袋說的頭頭是道,穆流年閃爍精芒的眼停在這張稚嫩聰敏的臉上,"你不經商真是可惜了。"
"我才不要。"莫離殤被他看的有點不自然,抿了抿唇羞澀的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為什麼?做商人哪裡不好?"穆流年就喜歡逗弄害羞時的莫離殤,他故意向她靠近貼著她敏感的輪廓:"你要是有興趣,我教你做生意。"
薄荷夾雜酒香縈繞鼻尖,他低沉蠱惑的聲音讓莫離殤大腦一陣罷工,最後她抵著靠近的男人,"我才不要。"
酥媚軟語挑動男人敏感的心弦,他咬了咬她泛紅的耳垂:"為什麼。"
一把摟緊小佳人,好多天沒抱著她現在感覺懷中的充實感,穆流年心情不錯的親了親她的臉頰,只見她粉黛含羞的說道:"起開一點拉!"
越是推拒越是引動了男人的劣性根,"本少偏不,本少現在就要壓你!"
忽地,玩心大氣的穆流年成功推倒莫離殤,將淡雅絕艷的莫離殤壓在身下,故作一副我是大灰狼的逗趣表情,"快求饒,不然本少就吃了你!"
沒錯過他眼中的促狹,莫離殤也學著他的強調:"灰太狼大叔饒命!"
素手襲向他勁瘦的腰兩側,開始搔男人的癢處,很快兩人就在辦公室鬧了起來,玩的那叫一個歡快。
門外,秘書見自家總裁和莫離殤玩的盡興,很是盡責的再次對電話說:"風總裁,很抱歉,我們總裁正在開會,稍後我會告訴總裁您的致電。"
下午,記者發佈會。
葉千里,劉立飛,蘇雨寒,《青春無悔》投資方洋洋灑灑說著冠冕堂皇的澄清聲明,口風一致回答記者刁鑽的問題,而葉千里終於不用待在家裡或者賓館裡來躲避記者的圍/堵。
蘇雨寒不愧是王牌經紀人,只見陽光下那擁有一頭煙灰紫頭髮的俊酷男人三言兩語就擋掉所有尖銳問題,雖然話不多但卻句句回在點子上,當真帥氣迷人。
閃光燈卡卡閃爍不停,莫離殤站在博亞傳媒這一方,仰頭望著蘇雨寒勁酷的舉手抬足,不由暗暗歎了一口氣,瞧周圍女性看他火辣的目光,這樣一個理想中男友的男人,居然會是一個gey。
倒不是扼腕不能有機會和蘇雨寒發生一段情,而是感慨這麼有型有款有錢的男人居然會喜歡男人,這叫她們這群容貌不賴的女人情何以堪?
"恩,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以後就算簽不到好藝人,多鍛煉鍛煉床技也不愁沒飯吃。"
噌噌,莫離殤轉瞬從對蘇雨寒的欣賞變成莫名的怒火,只見他和葉千里緩緩走來,開口毒舌加惡毒,一點不像為人師表的樣子。
"你今天早晨在便池裡刷的牙嗎?"一開口就沒好話,莫離殤瞪著健眉高挑的酷男人,磨牙霍霍反擊:"就你這副鬼德行,別說女人受不了你,就是男人都對你退避三舍。"
你妹啊!難怪他要用下作的方式求愛,別說她一個女人扛不住他的毒舌,就是男人恐怕也是萬分討厭,雖然他長得很不錯,身材也很ok,但這破性格真是糟糕透頂!
蘇雨寒不以為意,似乎習慣了他人的人身攻擊,一旁葉千里看莫離殤敢公然這麼跟蘇大牌說話,又是羨慕又是糾結的看著她。
她能不被冷藏多虧了眼前稚嫩清雅的少女,也知道蘇雨寒的徒弟大多家世不菲,但一想到近幾日她說要把自己捧成蘇菲的程度,心裡就一陣忐忑。
蘇菲是影視歌三棲明星,她能紅起來一半原因來自幕後入幕之賓穆流年,一半憑借自己的努力和手腕,而這個能和蘇大牌抬槓的少女,似乎也和穆流年關係不錯,這叫她怎麼不擔心?
"離殤,流年買了夢都歌劇院的票,收好了記得準時去。"博亞傳媒副總裁,噙著那張就算笑起來都很凶悍的笑容,遞給莫離殤一張票囑咐著。"知道了,多謝今天你親自帶領老兵跑一趟,改天有時間大家一起吃頓便飯。"
"好,回頭見。"王琦轉身對蘇雨寒禮貌點點頭,然後和員工交代幾句便離開了。
見狀,葉千里可憐兮兮瞅著面無表情的蘇雨寒,"蘇大牌,我就犯了那麼點過錯,你至於讓我成為某人報復的利器嗎?"
雖然她從來不懷疑蘇大牌捧紅一個人的實力,也堅信他教徒弟的能力,但他要不要這麼狠,讓她公開得罪天後蘇菲,還要夾在穆流年、蘇菲、莫離殤之間做炮灰?178ob。
蘇雨寒眉眼都沒抬一下,緩緩點燃一根雪茄,叼在嘴裡冷颼颼道:"你想不想紅?"
葉千里點點頭,"想。"
吞吐一口煙霧,"那你想不想把蘇菲踢下天後寶座,自己坐上去接受掌聲?"
葉千里重重點頭:"當然想!"
"既然你想紅又想做天後,現在出現一個能幫你達成目的的經紀人,不用你陪富商上床拿合約,不用靠拍三級片子跟觀眾混眼熟,你還跟我矯情什麼勁兒!"
噗……
線到男黑佯。葉千里被毒的五臟六腑流血不止,並有風中凌亂的錯覺。
莫離殤憐憫看了一眼"質疑"自己的葉千里,似笑非笑瞥了一眼繼續吞吐煙霧的俊酷男人,"蘇大牌,算計自己徒弟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以蘇雨寒的關係網,莫離殤一點都不懷疑他知道自己和穆流年的關係,雖然穆流年手段雷霆收購了數家媒體,並用強硬的實力鎮/壓,但那天他和她在樓逸雲訂婚宴上的一切都是事實,就算不報道也不代表消息流不出去。
所以蘇雨寒"適時"把葉千里交給自己,根本是從一開始就設定好的。
"呵呵,別太看得起自己,我算計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男人罷了。"蘇雨寒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皮笑肉不笑說著實話。
待在這個圈子久了,要是沒幾分看人的精準就不會被人蘇大牌蘇大牌的叫。
聽言莫離殤面色冷肅,"蘇大牌,我要學的是如何成為一個王牌經紀人,而不是讓你利用打響自己旗下藝人名號的!"
聞言蘇雨寒冷冷一笑,"你現在不是在學?課本的知識哪有我讓你真槍實彈的學習精彩?小女孩,不要仗著有幾分聰明就以為可以闖出一片天,以你的年紀和資歷最大的幸運是得到穆流年這樣的男人青睞!"否則,在這個充滿算計和陰暗的圈子,她注定要吃很多虧和走很多彎路,最終未必能熬到出頭那一天,或許早就和其他女星一樣下海了。
如果不是在莫離殤轉系第二天,一個俊逸而憂鬱的少年足足在他家門口跪了三天三夜,就連發燒都在喊莫離殤的名字,或許他就不會感動少年對感情的赤誠,繼而答應好好照顧培養莫離殤成為日後娛樂界的女王。
樓逸雲確實是一個讓人記憶深刻的少年,而那晚卻……
想到那晚的事,蘇雨寒更是沒好氣瞪了一眼莫離殤,"給你一個星期,拿出增加葉千里人氣的方案,要是拿不出就叉開腿和穆流年好好溝通,他會幫你拿出一份漂亮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