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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 文 / 風流大帝

    第五百三十章「別哭了,娘。」接過了玉無瑕手中的紗巾,洪林拭去了她奔溢的眼淚,除了這句話之外,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拭淚之後,玉無瑕鎮定了些:「二十二年了,沒想到你竟成了一派之主。回來吧!讓娘照顧你。如果你願意,就讓天龍派和我教聯合;或者你就把天龍交給師兄弟們,自己回來,讓娘能補償你。」

    「不行的,娘親。」洪林慢慢退後,移到翔雲等人的身邊:「天龍是我走的路,請恕孩兒不孝,但西方之教不適合我。」

    「如果我滅了天龍呢?」玉無瑕聲音轉冷:「是否你仍不回來?好好地想清楚吧,我兒!只要你回來,我教保證不碰天龍一下;如果你決定不回到娘身邊,那娘只有和你……和你一戰。何況東方是不可能容得下我土中人的,你好好想想吧!」

    「凌雲、翔雲兩位師兄,茲事體大,說說看你們的想法吧!告訴洪林該怎麼做。」「隨你想吧!」翔雲淡淡一笑。「唯掌門之命是從。」凌雲也表了態。「兩個人都不想負責,是吧?」洪林笑了笑,轉向玉無瑕:「天龍派隨時等著西方之教光臨。如果天龍派幸得不滅,洪林每年會找個時間上凌天崖一趟,以盡人子孝思。我們走吧!」

    「把事情說清楚總是好事一椿,」玉無瑕淡淡一笑,連玉龍武林諸派的代表都看呆了,「天龍派不滅,我教絕不掌玉龍霸權!諸位好好記得吧!」也不見她宛如風吹得起、嬌秀苗條的嬌軀如何動作,玉無瑕已輕移蓮步,回到了轎內。

    兩派退得那麼突然,完全不把其他派門的反應放在眼內。讓凌雲面對諸派的問題,翔雲和洪林很快的下了山,和山下的青雲子、金雲子和林美妍會合。

    「你真是那玉無瑕的孩子嗎?」青雲問了,臉上罩著濃濃的一片陰霾。如果此事屬實,那麼天龍派將面對玉龍諸派諸宗的壓力。天龍派的位置在四宗之間,乃兵家必爭之地,老早就受到道宗的覬覦,一向的外交都是以息事寧人為主,並不願惹上不可解的仇怨。

    「看來沒錯。」洪林垂著頭,雙眼閉著,像是在考慮著什麼。「你……好自為之吧!」青雲子歎了一口氣。

    「等回到天龍,對這事我自有處置。」洪林睜開眼:「二師叔,現下所有戰力暫由您帶領,慢慢地回來,當心其他宗派的伏擊。翔雲師兄也留下來,我先回山上去,向師父請教處理方式。」搳u掌門孤身一人嗎?」林美妍插了進來:「玉無瑕的目標就在掌門身上,如果說有可能在半路對我們動手,那掌門孤獨一人上路未免太過危險,不如我陪著掌門吧?」「我也去。」翔雲走了上來。

    「師姑的顧慮很是。那就請師姑和我同去吧!這一仗師兄就留下來,等會合大師兄再一起過來。只要你們還保存著,其他門派要動手也有顧忌。」「師弟。」翔雲炯炯的目光和洪林交會。洪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眾人之中只有翔雲知道他的意思。

    「那我們就先走了。」「她真的是你母親嗎,旋弟?」走在天龍上山的小徑,美妍從冷艷的美女轉成了兩人相處時那嬌癡的女孩。「應該是沒錯。」洪林摟著美妍的纖腰。

    「那你想怎麼辦?真的要兵戎相見?」林美妍有些不安的問道。言談間那一張一合的櫻唇令人真想一親芳澤,肌膚雪白細嫩,她凹凸玲瓏的身材,被緊緊包裹在早上洪林動過的那條開了很高岔的黑色的低胸衣裝內,露出大半的***,渾圓而飽滿的***擠出一道***,被洪林親過的胸部被她那豐滿的***頂了起來,纖纖柳腰,裙下一雙穿著黑色長絲襪的迷人、勻稱而又修長的**從裙子的開岔露了出來,大腿根都依晰可見,麗潔白圓潤的粉臂,成熟、艷麗,充滿著**風韻的嫵媚,比想像的還要美幾百倍。

    「不這樣也不行了。」洪林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我……我也能體會玉無瑕的心情,」美妍的眼淚慢慢滑了下來:「如果我能為你生孩子,我也會想要把他留在身邊。可是我不能夠,做個母親要對決自己的孩子是很心痛的。」

    「就像姊姊打下胎兒時的心情一樣嗎?是嗎?」「嗯。」「對不起,姊姊。」洪林輕輕拭去美妍的淚:「如果為了這事,我不能在天龍立足,姊姊是不是肯隨我私奔?」「嗯!」美妍用力點了下頭:「只要是你的決定的話,無論天涯海角美妍也隨你去。」「謝謝你,姊姊。」「可是我不懂。」美妍貼上了洪林的臉,感到他臉上有著風乾的淚痕:「為什麼你趕著先回來,還不帶翔雲?」

    「這件事我希望你永遠都不懂。」洪林輕輕一笑,但馬上又回復了凝重的臉色,從大殿那兒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天龍派的大殿外,紫雲子和十來位門徒,正和赤雲、白雲和幾十個魔教的教徒對峙。魔教的帶頭人是位俊挺的青年,只是膚色太過白皙而無血色,兩眼神氣不明,顯然是個沉溺於酒色之人。

    「大師兄,」赤雲一陣長笑:「你選的人不知時勢,如果他在太行山做了明智的選擇,我們何至如此?還來得及,師兄放下武器吧!只要你歸順我教,天龍之主仍然由你擔當。」

    「你錯了,赤雲、白雲,」紫雲子冷冷一笑:「去了玉龍的人都在洪林的領導之下,就算這裡覆滅了,天龍的實力仍存在著,隨時都可以回來重建。你看看留下的人吧!他們可都是洪林留下的伏兵,洪林早在出發前就已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赤雲聞言一陣躊躇,所有留下的人雖然都穿著弟子服色,可是他卻一人也不識,再加上他們在赤雲等人進入時,護住紫雲的動作是那麼熟練,人數雖少,看來卻是並不好惹。原來留下的人都是他和白雲子的弟子,只要一發動,全都會聽聽他們的命令,其他人都被帶到太行去了,紫雲子只剩獨身一人,赤雲等人一下便可輕鬆奪得完全的控制權,再來迎擊洪林他們,這應該是輕鬆簡單的事,但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些伏兵,把一切處置都打亂了。

    「那又如何?」那青年一聲長笑,顯然功力還在白雲之上,隱可與赤雲子比肩,看來在魔教中也是新一代的高手了:「外援未回,我凌風雁倒想看看你老頭一個還有什麼戲唱?」

    「凌風雁?哼,師弟也愈來愈不長進,竟會跟這傢伙聯手!」也難怪紫雲子震怒。這凌風雁是玉龍西北一帶最令人髮指的淫賊,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也不知有多少了。玉龍山玉女劍本是玉龍武林在外域的最外圍據點,掌門人公孫玉美而賢慧,也是天龍六劍的方外之交,卻在兩年前被這人在飲水中下了媚藥,全門三十五名女弟子在慘糟蹂躪後,被困鎖成為魔教的營妓;公孫玉強壓體內藥力,敗逃數十里,終被此人追上制服,在被他**十餘日後,全身**裸地被釘在玉門關上,從此玉女劍全滅,凌風雁的惡名也從此傳入關內。紫雲子搶救不及,只能派門下當時最有能力和默契的三個年輕好手--凌雲、翔雲和洪林,將玉女劍的門人救回,公孫玉一直撐到見到紫雲子才斷氣。

    「玉龍山玉女劍的覆滅是你下的手?」紫雲子的鬚髮無風自動,顯然是氣憤已極。「沒錯。」凌風雁笑的極陰邪:「那公孫玉騷的很有味道,讓我爽的要死,本來我還想多干她幾天,誰教給你們壞了事。啊唷!不好意思,聽說她還是貴門林美妍的姊妹淘,跟你們六劍的交情也很深呢,莫非你也嘗過她?好像林美妍也是個美人,就讓我試試跟公孫玉比起來怎麼樣?」

    「香主別忘了我們的約定。」白雲涎著臉說。「當然記得,她的前五夜給我,之後她就是你的人了。」「怪不得五師叔的功力老是沒有進步呢!」洪林慢慢從殿中走了出來,身邊的林美妍氣得粉臉發青。

    「女人要被開墾過才會漂亮,你這小鬼連這都不知道,哪配當本派掌門?還說什麼我的功力沒有進步,這跟這有什麼關係?」白雲怒瞪著,彷彿想用眼光威嚇年輕的門徒,以為這樣可以讓乳臭未乾--他一直這樣以為的--的少年掌門畏怯。

    「說你弱是有原因的。」洪林笑咪咪的,一如往常:「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還得拿來當交易的籌碼,如此卑微之人,哪有成大器的機會?」「說什麼我們卑微?」赤雲怒喝道:「我們是天龍的元老,對付你也不算背叛。」

    「的確不算。」洪林的聲音似可斷金分玉:「叛逆是梟雄的特權,憑你們還不配!」「說什麼大話?」赤雲怒極而笑:「我們倆可是調教了翔雲出來的人,說什麼也比你這小傢伙強多了。」

    「西門洪林?」凌風雁這才說了話。「沒錯。」「可別以為你是教主的親生子就可倖免,教主有令,如果你不降伏,可以殺無赦!」

    「回去跟玉無瑕說吧!」洪林淡淡一笑:「武林上的道義,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敗之間,有力為強。如果她退回西城,我看在母子的份上,可以不滅魔教。」

    「你胡說什麼?」不只是凌風雁,連赤雲和白雲都是滿臉嘲笑的表情,「就憑你?你連現在這關都過不了。天龍派的主力軍還在數十里的遠處,那還是他們不等朱凌雲,急行趕過來的結果。看你這小掌門怎麼保得住你門中的美女貞潔?蘇姑娘趕快去洗洗乾淨,到床上去等我吧!凌風雁保證讓你欲仙欲死,比公孫玉被我弄***,奸的無可自拔時還痛快。」

    凌風雁看來,己方還佔著優勢。赤雲和白雲既能訓練出翔雲這樣的高手,武功應在同輩之上,要擊敗洪林和美妍自不成問題,自己就算不使藥物,對決紫雲子也大有勝算,若依道理而言,這一戰本教的勝面佔了十足十。

    「三師叔和五師叔弄錯了一件事。」不理凌風雁的淫言浪語,洪林冷冷望著叛出的兩個師叔。「什麼?」「你們以為教出了翔雲師兄這門下第一的高手,就表示你們的武藝在門下是佼佼者?錯了,錯了。師兄的武功早就已經出師,現在他的實力怎是你們能想像的到?」

    「那要試試才知道。」隨著話聲落下,三條人影交纏。天龍一派本就以輕功和劍術稱名於江湖,赤雲子和白雲子的輕功更是高強,但卻連洪林的影子都抓不到。像是一點力都不費,洪林的劍輕飄飄地穿過了他們的防守,割過了兩人的咽喉,像是跳舞般地落下地來。赤雲和白雲落下地來時的面目是那麼的驚訝,死不瞑目。

    「果然不錯。」凌風雁不及出手,只看得心神劇震。他輕功也是一流,遠在赤雲之上,但也不可能像洪林一般的輕鬆克敵:「你說要我傳話,看來確有這資格,在下告退。」

    揖了揖手,凌風雁轉身就想走,但洪林的聲音卻重重地打在他背轉的身上:「傳話叫其他人就夠了,請你把命留下來吧!明天就是公孫掌門的忌辰,有你的首級,我們才好祭拜。」

    魔教的門徒絕非無膽之輩,但接下來的情景卻叫他們嚇的不能動彈,想展開輕功逃走的凌風雁,身子剛動就被背後的劍一劍削下了頭。出手的是林美妍,趁著洪林獨戰二人,她已偷進了凌風雁的身邊。如果他全力出手,大概不會這麼輕易喪命吧!但被洪林的話所威嚇的他,根本就使不了全力。

    「回去告訴玉無瑕,要滅天龍至少要派像天山雙鷂的人物,這種背叛者、小淫賊還不夠看!」「如果你們能瞭解我立他為後繼者的原因,就不敢輕舉妄動了,或是你們仍是一樣無謀呢?」紫雲子看著師弟的屍體,長長地喟歎著,彷彿想把被背叛的傷感一口氣吐出來。

    「是什麼原因呢,師兄?」「洪林入門的五年內,就已練成入門三十六式中的三十五式,所以才能擊敗凌雲、逼和翔雲,」任林美妍站在身邊,紫雲子陷入了深遠的回憶:「可這最後一式他練了整整七年。兩年前,當他這最後一式練了五年時,我派他去救援全滅的玉女劍一門,那個晚上,他在下山前來找我,和我交手一次,我才發覺他的武功早就超過我了。」

    「那時他的功夫應該還沒練成啊!」「如果你去問他,他會說現在他也還沒練成。師父去世之後,我們五個師兄弟打下了這一片天,將師父傳下的三十六式列為入門必修之招,再加上各自的創見,成了本門的數十套招式。如果照洪林說的,貪多務得反而不能專心,所以他限制自己苦修最基礎的三十六招,務求精益求精,結果就是這樣了。」

    「師兄對掌門想要如何處置?」「看他自己想吧!」紫雲又歎了口氣,「終究已上了年紀,這種事還是別插手罷!我絕不想他回魔教去,從本門開創以來,他是第一個在武學上讓我徹悟的人。」

    ※※※廬山,在九江縣南,周圍五百里,群峰羅列,峭立千仞,山中煙雲,倏忽變易,所以蘇東坡有: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詩句。山上有白鹿洞、墨池、五淵瀑,三疊泉等名勝,出名的高峰,共有九座,其中以五老峰最著。

    五老峰因五峰並立而得名,峰巒重疊,其狀不一,從海會寺仰望,像朵矗立空際的金芙蓉。五老峰位於大月嶺之東南,前後兩面均極峻峭,第三峰尤為峻險,因地險路遠,遊人住第三峰者較少,重九之會,就在這第三峰上。

    從十二月二十開始,通往第三峰的一條狹仄路口,已經豎立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江南武林大會會場,遊人止步。」

    光憑這一行字,遊客好奇,自然更不肯止步了,但這一行字的下面,還有一行小字,那就顯得嚴重了:「誤入者如有死傷,概不負責。」死傷二字,卻含有極大的威力,就算遊客膽子再大,也不敢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因此這幾天,大家都相戒不敢再上第三峰去了。

    李雲龍一干人,就扮成了遊山的相公,到廬山遊山來的。司馬瓊也改扮成男裝,凸起的肚子,用布紮緊了,穿上寬敞的長衫,倒也看不出來。他們趕到廬山腳下,已經初三的上午。

    海會寺是有名的古剎,他們找到海會寺,左側果然有一條小徑,曲折而行,走了里許光景,穿過一片松林,果然有一座廟宇,黃牆掩映,矗立在松林之間,松風徐來,泉聲潺緩,清靜已極。走到近前,廟門上一塊橫匾,寫著雷公廟三字。

    李雲龍不覺有些趔趄,心想:「這雷公廟不知是不是看山廟?」

    白秋雲跨上一步,說道:「大哥,是不是覺得這廟的名稱不對麼?這並不重要,有許多寺院,匾額上的名稱,和一般人口頭上叫的都不一樣,我們上去問問就是了。」

    舒秋霜道:「海會寺左側,只有這個廟宇,我想不會錯了。」

    正說之間,只見兩扇廟門開處,走出一個年輕青衣和尚,朝李雲龍合十一禮,陪笑道:「六位施主是看山來的了,快請裡面奉茶。」說完,連連合掌肅客。李雲龍聽那和尚說自己六人是看山來的,心中不覺一動,正待問話。

    那青衣和尚不待李雲龍開口,立即低聲道:「施主們不用多問,快些進去了。」李雲龍、白秋雲等人看他神色緊張,心中雖覺奇怪,但卻沒有再問,依言走入。青衣和尚迅快關上山門,才領著李雲龍等人來至左首偏院,一間客室中休息。

    秦畹鳳忍不住問道:「大師父,你們寶剎是不是叫看山廟呢?」

    青衣和尚合十笑道:「是的,敝廟還處偏地,廟無恆產,平日香火不多,因在敝寺後進,添建了一排客房,專供遊客歇足之用,遊客是看山來的,就把敝廟叫做看山廟……」剛說到這裡,只聽外面響起擂門之聲,那青衣和尚慌忙合十道:「施主們請稍坐,貧僧去去就來。」說完,匆匆轉身就走,往外行去。

    山門開處,來的是兩個眉眼盈盈,長髮披肩,身穿紫紅裌襖,長裙曳地的姑娘家。這兩人敢情是一對姐妹花,眉目酷似,年齡也差不多,看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來?青衣和尚當門而立,連忙合掌道:「二位姑娘是進香來的麼?」

    左邊一個嬌聲道:「不進香就不能來了麼?」右邊一個道:「你這和尚怎麼啦?擋在門口,不讓我們進去是不是?」

    青衣和尚依然當門而立,合掌道:「二位姑娘原諒,小廟除了雷公誕,並不開放進香。」「快讓開。」左邊姑娘冷冷的道:「我是遊山來的,進去隨喜總可以吧?」

    青衣和尚陪笑道:「姑娘原諒,小廟平日謝絕隨喜。」左首姑娘哼道:「你們這裡是不是叫看山廟麼?我們師父說這裡清靜,要住到你們這裡來,我們是來看房間的,你快領我們進去看看。」

    青衣和尚為難的道:「二位姑娘原諒,尊師想必也是女菩薩了,小廟住的都是男客,向來不接待女賓。」

    右首姑娘哼道:「我師父說要住到這裡來,你和尚嚕嗦個什麼,還不讓開?」左手抬處,從她寬大的衣袖中,伸出一隻羊脂白玉般的纖纖手掌,輕輕一翻,柔軟無比的朝青衣和尚肩頭拂來。

    這一拂,手勢美妙無比,好像是和青衣和尚打情罵俏,但內行人地可以看得出來,她在這一拂之中,竟然包含了拂派截經、錯骨分筋手法,出手陰毒已極。青衣和尚看得臉色—變,急急往後斜退出去。

    要知右首姑娘這一拂之勢,看去又柔又軟,實則出手之快,變招之速,何殊電光石火,武林中只怕很少有能夠躲閃得開,但青衣和尚居然不露形跡,一下斜退出去,這不是說,她出手雖快,青衣和尚躲閃得更快麼?

    右首姑娘不由得一怔,接著水汪汪的眼睛一轉,口中發出格格嬌笑道:「瞧不出你和尚居然真人不露相,還是個會家子呢。」

    青衣和尚退後數尺,她卻像行雲流水般隨著跟進,一面說道:「喂,你是不是靜光弟子?」右手不知何時,纖纖玉指軟軟的朝青衣和尚肩頭拂來。她一閃而至,就到了青衣和尚面前,這下出手自然更快了。

    青衣和尚如遇蛇蠍,腳下往後退下一步,合十道:「姑娘休得說笑了,貧僧那會是靜光弟子?」試想他若非武功極高,如何能閃避得開右首姑娘這一拍之勢?因為這一拍至少比方纔那一拂還快得多,豈是後退一步就能閃得開的?

    右首姑娘出手兩招,都落了空,而且發覺青衣和尚這當胸合十之際,就有一股暗勁從掌心湧出,雖無傷人之意,卻有阻攔之勢,心下更是怒惱。這一惱,她嬌面上無端飛起一片紅暈,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青衣和尚,媚情如絲,笑吟吟的道:「你倒說說看,你不是少林弟子,那是什麼人的門下呢?」她豈會被他逼出來的一股內勁唬住?依然朝青衣和尚面前逼了過去,雙手隱藏在衣袖之中,顯然將有厲害殺著。

    青衣和尚雙掌合十當胸,神色肅穆的道:「姑娘請止步,貧僧已經連讓了姑娘兩記高招,該當適可而止才好。」

    「唷。」右首姑娘格的笑道:「你這話倒像是我逼你了?逼你還俗呢?還是逼你娶我?你……你說呀。」她聲音嬌中帶甜,甜中帶嗔,嗔中又帶些見顫,令人聽得好不迴腸蕩氣,蝕骨**。

    但在說聲中,雙手突然像水蛇般從她衣袖中飛出,塗著鳳仙花汁的尖尖十指,閃電般戳到,十道尖風帶著一縷沁人的甜香,直射過來。他們在對天井中一退一逼,尤其右首姑娘又嬌又笑的話聲,坐在左首偏院裡的李雲龍等人自然都聽到了。

    青衣和尚正在和一個女子較手,白秋雲等幾個姑娘家豈肯不看?就一齊站起身,立到偏院通往大殿的門口,爭看熱鬧。青衣和尚眼看右首姑娘驟下殺手,不由雙目乍睜,沉聲道:「姑娘這是逼貧僧出手了。」合掌當胸的雙手,突然一分,向外拍出。

    他這雙掌乍分,就有一股無形的內家勁氣,隨掌湧出,朝前推出。那右首姑娘但覺自己發出的十道指風,全被震了回來,胸口一窒,一個嬌軀被震得往後連退了三四步之多,才算站住,但腳下堪堪站住,突覺喉頭一甜,咳嗽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左首那個姑娘本來跟進山門,只是袖手旁觀,此時看到右首姑娘被青衣和尚掌風撞得吐出血來,不覺冷笑一聲道:「好,你這小賊禿膽敢出手傷人,那是不要命了。」緩步走上,一面叫道:「妹子,你下來,讓我來教訓教訓他。」

    她們一式長裙曳地,看去俏生生長裙生波,蓮步姍姍,實則如同行雲流水,步法極快,話還未落,人已搶到右首姑娘的身前,目視青衣和尚,正待出手。那青衣和尚雙掌推出,把右首姑娘震退之後,突覺鼻中聞到一縷淡淡的幽香,頭腦一昏,心知不妙,一個人身子打轉,砰然一聲,跌倒下去。

    左首姑娘回過頭來格的笑道:「原來妹子已經下手了。」這下看得白秋雲等幾位姑娘心下大吃一驚。

    秦畹鳳低聲道:「二哥,我們要不要出手呢?」二哥,自然是沈若華了。

    她話聲方出,只聽耳邊響起極細的一個蒼老聲音說道:「此事和諸位小施主無關,你們不可在此露了形跡。」這句話,是有人以傳音入密說的,但傳音入密,是練音如絲,以內功送出,出彼之口,入我之耳,只能和一個說話,如今這蒼老聲音以傳音入密說話,居然一次說話,李雲龍等六人耳邊,全聽到了。

    右首姑娘站在原地,運了一回氣,才算把逆血壓了下去,一面切齒道:「姐姐,這賊禿由我來處置,我要剁他一雙手來。」目光一注,不由得呆住了,口中咦了一聲道:「姐姐,這賊禿呢?」

    李雲龍等人給姑娘一嚷,注目看去,剛才明明撲倒在地上的青衣和尚,這眨眼之間,竟似借地遁走了,果然沒了影子。就在此時,只聽一個矯滴滴的聲音冷冷說道:「老和尚好快的身法。」

    廟門前,來了兩頂翠綠的軟轎,轎子一直抬進小天井中央,才停下來。第一頃軟轎後面跟著的一個青衣少女,等轎一停,立即趕上前來,伸手打起了轎簾,挽扶著白髮如銀,臉若桃花,身穿錦緞寬大裌襖,百褶曳地湘裙的美婦人下轎。這婦人生得眉如畫,看去不過三十來歲,應該是個**,但從她一頭披肩銀髮來說,應該已有七老八十歲了。

    李雲龍急忙暗暗扯了白秋雲一下衣衫,幾個人悄悄退下,小沙彌俏聲道:「施主們快請隨小僧來。」

    他話聲甫落,只聽銀髮美婦嬌滴滴的聲音問道:「東廂是些什麼人?」老和尚連忙合十道:「那是住在敝廟東首客戶的幾位施主。」銀髮美婦吩咐道:「月仙、巧仙,你們去看看是些什麼人?」

    銀髮美歸說的話,李雲龍自然聽到了,他朝舒秋霜等人打了個手勢,要她們先隨小沙彌往裡面客房行去,只留下自己和白秋雲兩人來應付。那是因為白秋雲平日穿慣男裝,不易被瞧出破綻來。舒秋霜等人走後,李雲龍和白秋雲剛回入客室坐下,兩個紫衣少女已經俏生生走了進來。

    一個少女她秀髮披垂素肩,姿色動人,有如柳楊醉舞東風,玉貌花容,艷色照人,眉淡拂春山,雙目凝聚秋水,朱唇最一粒櫻桃,皓齒排兩行碎玉零龍嘴角,含著歡欣欣笑,一雙明眸中,卻是水光流轉,實人間尤物。

    另一個烏頭黑髮披肩,白中透紅的嬌容,鼻隆小巧的嘴,緊閉大眼帶有怨恨之色,全身肌肉**光亮,透出陣陣幽香,玉體嬌媚軟若無骨,豐滿結實,**高挺,腰細腹隆,**修長,骨肉均稱,無處不美,見之消魂,撫之柔軟,滑溜異常,愛不忍釋,也是人間的尤物。

    那叫巧仙的妙目一轉,看到客室中坐著的兩人,竟是兩個溫文俊俏的少年書生,不覺粉臉生暈,春上眉梢,口中喂了一聲,說道:「剛才偷看的就是你們兩個麼?」

    白秋雲含笑站起來,拱拱手道:「兩位姑娘請了,方才在下和大哥二人,一時好奇,看到姑娘身手,真是高明極了,好教在下敬佩。」

    巧仙聽她一說,更是笑厝如花,瞟了她一眼,說道:「真的?你們也會武功麼?」白秋雲道:「在下兄弟,也練過幾年,防防身而已。」

    巧仙問道:「你們是遊山來的?」白秋雲道:「是的,在下兄弟久聞廬山煙雲,是以前來一遊,二位姑娘也是遊山來的麼?」

    「才不呢。」巧仙道:「我們是來參加江南武林大會的。」「江南武林大會?」白秋雲奇道:「怎麼在下兄弟沒聽人說過呢?武林大會不是剛剛召開嗎?」

    李雲龍抱拳道:「二位姑娘怎不請進來坐呢?」巧仙回頭道:「師姐,我們進去咯。」兩人跨入客室,巧仙眼波一溜,問道:「你們貴姓呢?」白秋雲搶著道:「他是我大哥姓李,在下姓白,二位姑娘貴姓?」

    巧仙粉臉微酡,說道:「我叫巧仙,師姐叫月仙。」月仙看她說個沒完,接口道:「師父要我們看看的,我們不坐啦。」

    白秋雲道:「今日難得遇上二位姑娘,這也是緣,多坐一回有什麼要緊?」巧仙道:「我們還要去回師父的話,不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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