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歐一峰道:「你老人家不是說斗姆還有幾個厲害幫手嗎?」「不錯。」賈太公道:「她敢對老朽訂下約會,自然早有打算,那幾個老不死,大概已經答應捧她的場了。」
歐一峰道:「那……」賈太公笑道:「老朽已有幾十年不管武林中雞毛蒜皮的事了,這回自然不好為了斗姆,就親自出面,但她可以約人助拳,咱們難道就不能約幾個幫手來麼?」
歐一峰心中暗道:「當今武林,除了你賈太公,和茅山木道長,九大門派,八大世家,還有誰能和斗姆一較長短?何況聽你口氣,斗姆還有幾個扎硬後台,那有什麼人能制得住他們?」
他們心中想著,還沒開口,舒秋霜忍不住問道:「師父,我們去找那些幫手呢?」賈太公道:「叫你叫我老夫子,你偏要叫我師父,師父這兩個字,比老夫子難聽了不知有多少倍,你想想看,大成至聖先師,天下人都尊稱他孔夫子,孔老夫子,幾時有人叫他孔師父的?你再叫我師父,我就不要你這徒弟了。」
「好嘛。」舒秋霜道:「弟子以後就叫你老人家老夫子好了。」賈太公笑道:「必也正名乎,為師這是非爭不可的。」
舒秋霜道:「老夫子現在可以說了,我們到那裡去找幫手呢?」
「呵呵。」賈太公笑著道:「為師總得想上一想,當今之世,能制得住斗姆的人,已經不多,要制得住斗姆勾搭的那幾個老魔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辦法總是有的,讓為師仔細想想,找兩個不痛不癢的人來。」
舒秋霜道:「老夫子,你說什麼呢?」賈太公道:「你不用多問,讓為師且去夢見周公,商量商量再說。」舒秋霜小嘴一噘,說道:「你老人家就是這樣,說話喜歡賣關子,你老人家說的話,人家聽不懂。」賈太公不再作聲,大概真的夢周公去了。
歐一峰自然聽出來了,姜老人家語含玄機,可能早已胸有成竹,因此臉含微笑,說道:「舒姑娘,姜老人家可能已經有了安排,你不用多問,到時自知。」
舒秋霜道:「歐前輩,你知不知道斗姆約的那些魔頭,會是什麼人呢?」歐一峰微微搖頭道:「聽賈老人家的口氣,這幾個魔頭,似乎比鬥姆還要厲害,這點自然可以想像得到,斗姆有把握請出這幾個魔頭來,才敢和賈老人家訂下大會之約,由此可見她心目中,這幾個魔頭足可對付得了賈老人家了,像這種人,定是已有數十年不曾出山之人,我對中原武林並不太熟悉,一時之間,可真想不起來。」
舒秋霜看了看李雲龍,問道:「那麼老夫子說的不痛不癢的人呢?那會是誰呢?」歐—峰笑,笑容彷彿佛平了眾人心中的不安,然後道:「賈老人家語含玄機,那就更不容易猜得著了。」
眾人正說之間,沈若華、白秋雲、秦畹鳳三人練得滿臉通紅,一身香汗淋漓的走了進來,看到李雲龍、舒秋霜兩人,不覺同聲噫道:「李大哥,你們幾時回來的呢?怎麼沒有看到你們走進來呀。」
舒秋霜見了她們就立即迎了上去,高興的道:「大姐、二姐、四妹,恭喜你們都拜了老夫子為師,現在我們成了師姐妹了。」李雲龍笑了笑,也道:「你們得蒙姜老人家收列門牆,真是福緣不淺,可喜可賀。」
沈若華一雙盈盈秋波望著他,說道:「大哥,你還沒說是什麼時候來的呢。」李雲龍含笑看著前面的三個大美人道:「我門已經回來了一會,你們正在練功,心不旁驚,所以沒看見我們了。」
舒秋霜這時問道:「老夫子教你們練的是什麼武功呢,怎麼我都看不懂?」沈若華道:「我也不知道,老夫子要我們到外面去練,他也沒有出來,只是要我們照著他老人家說的去做,一會伸左手,一會抬右腳,別人我不知道,我只是依樣葫蘆的做著就是了。」
秦畹鳳聽了沈若華的話以後也道:「我也是,老夫子一直在我耳邊反覆的說道,我就反覆的練著。」白秋雲聽了兩人的話以後就道:「這就奇了,從一開始,老夫子就一直在我耳邊說著,沒有停過。」
秦畹鳳也道:「我耳中也沒有停過呀。」白秋雲道:「但我們練的手法,都並不相同呀。」秦畹鳳不解道:「但他老人家只有—張口呀,怎麼在同一時候,和我們三個人說不同的話呢?」()
歐一峰聽了三女的話含笑道:「這就是賈老人家咯,若是沒有這點能耐,還是姜老人家嗎?」
只聽賈太公的聲音道:「好了,你們幾個女娃兒,碰在一起,話就說個沒完,還不快去做飯,為師給你們吵醒了,肚子就會餓,吃了飯,還得加緊練呢。今天雖只教了你們一招手法,至少也要練上三天,才練得熟,三招就得九天,為師就得在這裡為你們足足耽上九天,真是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四位姑娘給賈太公一說,立即口中唷了一聲,搶著往後面廚房而去。好在有四個人,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升火的升火,一頓飯很快就是做好了,大家端著大盤小盤的,在堂屋一張木桌上放好,就請賈太公和歐一峰—起入座。
飯後,沈若華又沏了三盞茶,放到桌上,才行退去。賈太公望望李雲龍,又看看四個如花似玉的記名弟子,心裡有實高興,只是笑呵呵的摸著白鬚子,心裡也在想著:這小子真是不錯,只是這四個娃兒,也沒一個差的,這筆事兒,倒得想個兩全的法子。
李雲龍取出竹簡,雙手呈上,說道:「晚輩向老人家交差了,竹符令請老人家收起來吧。」賈太公卻搖手道:「不用繳還,還是你收著,你要代我去找幾個人,這牌牌還有用,再說一個月之後的大會,你還要代表老朽前去,就由你收著好了。」
李雲龍聽了心中一驚,不知道賈老夫子是什麼意思,於是道:「老人家要晚輩去找誰呢?」
賈太公揮揮手道:「還早,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說不遲,此刻老朽要教她們去練功了。」一面吩咐道:「三個女娃兒,你們該出去了。」沈若華、白秋雲、秦畹鳳三人慌忙答應一聲,搶著朝門外飛奔出去。
賈太公朝舒秋霜道:「再有一個月,你也要展露一手給那些黑道魔頭開開眼景,再不勤加練習,沒的把我姜老頭的臉都丟了。」舒秋霜笑道:「所以咯,老夫子,你老人家還得再教我一招,才不會給你老人家出醜呢。」
「好哇,小丫頭,原來你想乘機勒索。」賈太公一手拂髯,微微搖著頭道:那你就快出去,和她們一起練吧。」舒秋霜欣然往外行去,賈太公打了一個呵欠,起身道:「歐老弟、李老弟,你們坐吧,老朽要去躺一回呢。」
歐一峰忙道:「老人家只管請。」對於歐一峰來說他可不管對賈夫子有什麼不敬。
賈太公一手摸著花白長髯,呵呵一笑道:「宰予晝寢,就成了朽木,孔老夫子卻是去夢見周公,至於老朽呢?那就算是夢中授藝吧。」李雲龍心中暗道,這位老人家大概是假晝寢之名,到房中去施展傳音之術,教沈若華等四人武功去的了。
賈太公走後,歐一峰朝李雲龍道:「李老弟,你昨晚一晚末睡,也去休息一回吧,左首後廂房有一個床鋪,你就是不睡,去坐息一回也好。」李雲龍確實有些困乏,點點頭,就往後廂走去,在床上盤膝坐下,運起功來。他幾乎已有兩個晚上沒有睡覺,這一調息運功,很快就進入忘我之境。
等到醒來,天色已快黑了,四位姑娘正在後面廚房裡一齊動手,做晚飯了。李雲龍走出堂屋,桌上已經點上了燈盞,卻不見歐一峰的影子。一會工夫,四位姑娘端著飯菜走出,在桌上擺好。李雲龍朝沈若華問道:「歐前輩呢?」
沈若華道:「不知道,我們練完功,回進來的時候,爹還坐在這裡。」秦畹鳳卻往左廂跑去,口中叫道:「老夫子,吃晚飯啦。」奔入左廂,目光一轉,房中那有賈太公的人影?口中不覺噫了一聲道:「老夫子不在房裡,會到那裡去了呢?」回出左廂,一面說道:「老夫子沒在房裡呢。」李雲龍心中一動,暗道:賈老夫子也不在房裡,那一定是和歐老人家一起出去的了。
沈若華道:「爹和老夫子都不在,他們會到那裡去了呢?」舒秋霜道:「那一定是老夫子約歐前輩一同去的了。老夫子是一個喜歡動的人,屋子裡是耽不住的,從前在寒家教我書的時候,就是時常出去,不在書房裡,有一次給我抓到了,他才收我做記名弟子的。」
秦畹鳳道:「給你抓到了什麼呢?」舒秋霜道:「有幾次我去找老夫子,他都不在,我問莊丁們,他們又異口同聲的說老夫子沒有出去,等我再回到書房裡去,老夫子又明明在房裡了。我心中覺得奇怪,有一次,去找老夫子,他老人家又不在,我就偷偷的爬上書房窗前的一棵大樹上等著,果然過沒多久,我只霎了一下眼睛,老夫子已經在屋裡了,我根本沒有看到老夫子從那裡進去的。」
李雲龍笑道:「以賈老人家的武功,就是現在,也不會讓你看清楚的了。」李雲龍心裡清楚現在賈老夫子的武功比他要高明多了,有時候李雲龍想這個賈老夫子的武功應該已經超出天榜的評價了,而且李雲龍也發覺賈老夫子也可能看出他真正的實力了,否則的話一個以後對付斗姆的事情不會叫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