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馬賊們的特性,在不同的區域不同人掌管下無有相同。他們二百來人只算小賊團,當中有絕大部份人沒有正式拜師學武的,就連群戰的練習也不多。平時除了截路,偷襲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外,遇到軍旅也會急急的逃了去。他們過的是打打逃逃的生活方式。只是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夜裡會碰上了這麼一個死神。
原本躲在人群後,暗暗發施號令的馬賊首領心中暗自叫苦連天。他是識貨之人,眼看此男子現在才真的表露出他極度可怕的真正實力,他所散發的氣勢,又或一個人隻身挑戰二百多人,無論是那份才智,膽量還是武功,全皆顯示出他應該是可以制霸一方的豪雄,至少也是屈指可數的絕頂人物。而且他剛才所用的,似十足少輪山的不傳神技『以法動天』,偏他的黑氣又可以肯定他練的是魔宮功法沒錯。但魔宮功法怎樣去推動這樣武術呢?真是說出去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如此特別的一號人物,但他想爆了頭都不知此人是何方神聖.但他心中明白,六,七十個只略懂武藝的烏合之眾,面對一個已臻宗師級的魔宮絕頂高手,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即使眾人四散逃走,但被他所盯著的自己,卻肯定會死得難看。橫死豎也死,他摸一摸懷內,硬著頭皮從分開的人道裡策馬而去。
「不知感閣下高姓大名?」「你憑什麼知道?」冷冷的回話,完全把他們僅憑藉的人多聲勢壓了下去。那名惡慣了的首領也面色劇變,可是卻不敢的發作。「不知我們在哪裡開罪了閣下,如果有的話我們可以賠償道歉。」啞忍了剛才的惡氣,馬賊首領以幾乎是他生平最有禮貌的方式,向面前的漢子發言。
「那這些村民又開罪了你們什麼,要用人命來賠償道歉?」今次所有的馬賊都面色劇變了,任誰都可以聽出他有意要殺盡他們為村民報仇的語氣。但反而是他們的首領回復了冷靜,他想到如果對方要盡殺他們,也不用叫他出來說話,難不成他有心要氣一氣他們那樣無聊嗎?即使他自負武藝也不至如此吧。可是另一方面他又無法摸得通此人的真正想法。
「每條人命都有價值吧。」聽到這漢子的話,全場所有人都生出希望。他們的首領也奇快地從懷內掏了一支卷軸出來。「這是敝寨收藏多年的卷軸,除了一個已經上千年的秘密位,還有巨大的財富,雖然不敢說多,但三幾百萬兩必是有的,如果閣下可以發魔宮毒誓的話…」
「不用了,我從不發誓的。把卷軸交來吧,我答應不會再追殺你便是,信不信由你,我從不會在小孩面前說謊。」他的理由真是無稽可笑,但卻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說話是假。除了他的話裡有很強的威嚴外,更重要是他為了一個應是不認識的女童而挑戰他們,而戰鬥當中更不懼凶險,只一直抱著和保護她,這已是一個比鐵還更硬的證明。
首領凝望了他一陣子,還真的把卷軸拋向了男子。「如果卷軸是假,你應該想個辦法讓自己早一點死。」
「我知道。」首領苦笑回答,此人雖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是否真的出身天魔宮,但也定然脫不了關係.以他的才智武技和狠辣,再加上魔宮的人面之廣,哪怕他跑到天腳底,最後也鐵定逃不出他的掌心。
「你叫什麼名字?」首領為之愕然,他不是說過不追殺自己嗎?那問他的名字幹啥。但現在實不敢開罪於他,怕給了他一個口實,真的讓他宰掉就不值了。
「李行天。」
男子看了看四周其他人的反應,確定他沒有說謊,嘴角現出一個滿意的奸笑。只是所有人都全心留意他的舉動,並沒有人注意到在他懷抱中的小女孩,那雙原已失去了所有光輝的眼眸突然回復了一絲生氣。
「聽清楚他的名字嗎?他是天山派的叛徒呢。」男子用非常溫婉,彷彿是對親生女兒般親切的語氣說話,而女童竟令人意外地有反應的微微點頭.而那叫李行天的賊首立時面色大變,變得要幾難看就有幾難看。
「你……………」
「給我滾!!!!」放盡功力的一喝,彷如一個近距離的霹靂巨響,配合殺氣的爆發如有實質的形同大海巨浪往四方八面直衝而去,離他最近的四,五頭馬匹立時口鼻皆血花直噴,頹然倒斃,好些馬賊也被他一喝之威震得吐血跌下馬去,給自己人硬是策馬踏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群死過翻生的賊人立即抱頭鼠竄,連回頭一望的勇氣也欠奉。
人去村空,只剩下四周的狼藉和冷冷的夜風。他仍是輕而溫柔地掃著女孩的頭髮。他心裡清楚,如果他真的殺盡那群馬賊,這女孩將再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雖然明知不對,但因仇恨活下去,總比活不下去好一點。
這個夜晚,真的很漫長,還很冷。
一個時辰以後,六個人影溜入了村內。六條身影,三男三女,各人也手持著隨身武器,衣飾整潔而漂亮。「嘩!!!!」一聲嬌呼驚叫,打破了原本沉默的氣氛。隨著另一聲的叫喊,看來已有人因眼前的地獄之景而嘔吐大作。
「陸兄,請把宋姑娘她們三人帶到一旁找地方休息。鐵通,你和我一起在這裡四處看看。」當中一名高大粗豪的少年,看來是頭領的人物,看到三個女孩子那快要死的可憐表情,不禁搖頭苦笑,同時心裡更暗罵魔宮怎的派了這幾個**娃來,不單幫不到手,還阻手阻腳的,除了她們可以用來欣賞觀看之外,就真是一無是處。
那個姓陸的瀟灑美少年也作了個苦笑把一起來的三個女孩扶到一旁休息。兩個男子在村中看了一回,似是擔心他們的同伴而很快就回去了。「張兄,情況怎樣?」守護著那三個女孩的陶姓男子,看到他們察看完後就忍不住急急的問道。
「嗯………好奇怪,那些看來是村民的屍體大部份有多個傷口,而且是被人強行用兵器所造成的。但那些看似馬賊的屍體大部份則只有一個傷口,而更肯定是被高手以勁力所殺。可是他們的死法……我都不知應該怎說出來………」雖然比那三個女性大膽得多,但察看完後的倆人面色也是白得如同白紙。他歎口氣後,把眼光看了看身旁的鐵通。
「讓我來說吧,他們的死法各異,有人被中分,有人被打爆頭,有人內臟全碎,也有人初步是看不到死因的。而奇怪的是從地上所留下的印痕可以知道馬賊們看來並沒有被殺盡,似有不少是被放走,所以殺他們的到底是些什麼人我們也沒法知曉,就連動機也無法明白,只能說他們絕對是一批高手,因為除了村民和馬賊外,再沒有其他可疑人的屍體,而且還有一點,他們和屠村應該沒有關係。」
為了把驚嚇減到最少,兩位男仕也不願在三位女子面前多提那些村民的屍身被戲弄和村女被人姦殺至死的情況。「會否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所做的?」休息了一會,三名漂亮女孩中的其之一向其他人發問。
「嗯……不能肯定,但可能性不高,試問一個人真的可以有能力辦到嗎?一擊斃命的馬賊為數可是在一百二十至一百六十之間,即使我們的掌教親自出手,怕也未必可以做到,況且他這樣做有什麼好處?以我看應該不是他的所為。」
聽罷陸姓男子的分析,發問的可愛少女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還有其他嗎?」「有,以馬賊們的屍身血痕看,他們死了只有一個時辰,殺他們的高手們應該離開不遠。」陸姓男子冷靜地分析,卻全沒發現他的同伴面色已經非常難看,尤其是女孩們已面色發青。「志華大哥,我們是否應該先折返還是………」另一個女孩已忍不住發問,而陸志華些時才發現了問題.「還是先折返吧,反正也不應該是他所做,我們沒必要冒這個險.」大家一聽,也全然真的放心下來。說真的,他們各人對自己的武藝雖抱有自信,但如果對方能把百多名馬賊消滅而無損一人,給自己六人撞上的話真是凶多吉少。探察完畢,六人小心謹慎但手腳極為之快地逃離這個使人一生也不願再返的可怕地。
再一個時辰以後,一道婀娜優美的黑色身影鬼魅般飄進了小村的入口處,在那兩條粗粗的圓木所構成的入口中倏然停頓下來,然後輕輕地舉步,緩緩踏入了這條小村落之內。
村落平靜得非常,就真是平靜得非常。沒有人聲,也沒有牲口的叫聲,就連一般邊關地段獵戶們所飼養的獵犬也竟然沒有作夜半的吠叫,那種靜是不合常理的靜,彷彿這是一條廢村那樣。
黑色身影緩步至村中,在夜月的暗照下,可以看出了她的本相。一位年齡大概只有雙八的少女,高挑的身型穿上了紫黑雙色的一套衣衫長裙,腰後以紅繩掛了一把長劍。她的長相極為美麗,同時更發散一種很奇怪的氣質,是一種矛盾的氣質。雪白的肌膚和俏麗的樣子,任誰一看也知她是何其青春而幼嫩,偏偏她那淡淡的眼神和冷然自若的表情卻又反映了遠超她年齡的氣度和沉穩。那雙黑白分明,亮麗如天上星光的招子裡,竟然結合有童真和妖媚兩種不協調的氣質,原本是沒可能的,但這偏又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