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時分,陽光才剛剛的透過窗欞爬進外室,落在地面之上,一縷淡影立刻的在內室房中出現,跪倒在地:「主子。」
「嗯。」層層床幔之中伸出一隻手來,淡影趕忙將一本小冊恭敬的放於那隻手掌之中。
拿著那本小冊,手掌慢慢的縮回到床幔之內,半晌,裡面突然想起興奮的大笑:「好,好一個柳瀾煙!」
跪倒在地的淡影微微的皺眉,他記得那書冊之上並沒有寫什麼特別的東西,柳瀾煙的生平以及平日的行為舉止十分符合她的傳言。
就是一個癡癡傻傻的女子,主子怎麼會對她有如此大的興趣。
「柳府依舊沒有動靜?」床幔猛的被人掀開,余昕逸從床上坐起身來,盯著面前跪倒之人玩味的問道。
「沒有動靜。」淡影如實的回答著,心中卻在不解,這個問題昨晚主子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嗯。」余昕逸噙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點頭,話鋒一轉突然問道,「王宮之中如何?」
「妖主已經在考慮篩選各色美人送給……那位,恐怕還會跟三王爺商量商量,目前還沒有定下。」提到那個人,淡影的聲音不自然的頓了頓,顯然是對那人分外忌諱,不敢多談。
「繼續查看。」余昕逸擺擺手,淡影就如他無聲出現一般的無聲消失。
余昕逸單手輕撫著掌中的書冊,裡面詳盡的記錄著柳瀾煙的所有過往,簡單的如同白紙一般的過往。
真是太乾淨了。
這樣乾淨的過往,讓他怎麼都無法跟昨晚見到的柳瀾煙聯繫起來。
手下人已經調查過,昨晚的事情,是柳晉利一時氣急,口出粗俗之言。但是後來的事情,好像發展的太過巧合了。
尤其是最後等到余靳爍離開,柳晉利他們也沒有去找柳瀾煙的麻煩,想來必然是考慮到柳瀾煙的此舉在余靳爍的眼中失了儀態,給他們留下可乘之機。
在柳晉利父女看來,像是柳瀾煙無意中幫他們爭了一個好處。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這一切很有可能都在柳瀾煙的算計之內。
好一個柳瀾煙,竟然將一步一步都算計得如此仔細,報復完了柳晉利父女,還讓他們不找她的麻煩。
這樣的智謀豈是一個癡傻女子可以做到的?
更可笑的是,在柳瀾煙的局中,那些人一個個還以為自己才是真正的贏家,焉知他們早已成了柳瀾煙棋盤之上的棋子,無法反抗半分。
「好,好一個癡傻女子柳瀾煙,倒是與我這個癲瘋王子是一對啊。」余昕逸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興奮之中似乎還糅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星星閃閃,惑人心神。
柳府花園涼亭之中,柳鑫蓉一邊吃著丫鬟剝好的葡萄一邊左右看了看,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沒有見到那個丫頭?」
「回小姐的話,側院燒飯的柴火不夠了,他們主僕兩個人去拾柴火了。」柳鑫蓉的貼身丫鬟環翠笑呵呵的說道。
「哼,如此甚好。省得她太閒,竟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柳鑫蓉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環翠嗤嗤的笑著,府中的柴火有沒有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昨日柳瀾煙惹了小姐不高興。
雖說不知道為什麼小姐沒有懲罰柳瀾煙,但是,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這種小事總是要替小姐做好的。
「小姐,今日要不要去王府走一遭?」環翠輕聲的問著,小姐是什麼心思,她自然知道。
「不,過兩日再去。」柳鑫蓉吃下環翠遞上的葡萄慢悠悠的說道。
「小姐,為何?」環翠不解的看著自家小姐,「如今王爺正心中不爽,小姐若是過去,豈不是時機正好?」
柳鑫蓉慢慢的嚥下了嘴裡的葡萄,笑著說道:「正是因為王爺心中不爽,如今過去,才不妙。還不如等此事稍稍淡下來,再去,方能體現出來,我的識大體。」
柳鑫蓉若有所思的笑著,她身為大長老的女兒,豈能一點心機都沒有?
「還是小姐思慮周詳。」環翠一臉佩服的說道。
柳鑫蓉得意的靠在椅子上,腦海之中正勾畫著未來成為王妃的情景,甚至等到王爺成為了妖主,她可就是王后之尊。
到了那個時候……
哈哈……
環翠看著自家小姐突然露出的詭異笑容,心裡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小姐又在想什麼主意了?
同一時刻竹林之中,不急不緩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聲音回稟著:「妖主他們正精心挑選美人要進獻給尊主。」
暗一恭敬的跪倒在地說著從王宮那裡得到的消息。
妖主才有動靜,他便已經得到了所有的消息,可以說王宮之中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掌握在手中。
「尊主還要留下那些人嗎?」暗一有些擔心,上次慶黎闖進來,還不就是因為妖主進獻來的人私自將慶黎放了進來,這樣的事情,尊主怎麼可能允許再次發生?
暗一說完之後,並沒有等到尊主的任何反應,心中有些惶惶,難道說妖主的事情已經徹底的惹怒了尊主?
「夏天了……」溫和如山間清泉的聲音緩緩響起,可是這三個字跟剛才他稟報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暗一不解的跪在地上,也不敢抬頭去窺視尊主的臉色,只好心中胡亂的猜測,不知道尊主有什麼打算。
「山上的枯枝是不是少了很多?」
「啊?」暗一就算是再鎮定也不由得驚訝出聲,惶恐的應著,「屬下惶恐,不懂尊主之意,請尊主明示。」
「暗一啊,讓人去山裡弄些柴火吧,省的讓一些人辛苦砍柴。」突然出現的揶揄聲音讓暗一鬆了一口氣,對著來人恭敬的喚了一聲,「總管。」
「還不快去?」彭臻走了過來,大咧咧的往旁邊椅子上一坐,吩咐著暗一。
暗一微微一愣,想不明白有人砍柴關他什麼事情,疑惑的抬頭對上了彭臻似笑非笑的雙眸,再想起當日妖主的失常,立刻瞭然。
心中明白,暗一依舊沒有動,妖主那裡的事情到底要怎麼辦,尊主還沒有發下話來。
「那裡的事情何須尊主勞心,暗一,你還是快去辦要緊事才好。」彭臻笑瞇瞇的說著,聽得暗一一愣一愣的。
妖主的事情不值一提,尊主的心裡,那個砍柴更重要?
暗一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昏沉沉的行禮起身,去執行尊主的命令。
最近尊主太反常了,難道說尊主有什麼大行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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