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後,我和卡爾騎著馬在莊園裡慢慢的穿行在城堡後面的樹林裡。七月份氣候開始變得炎熱,但是樹林裡卻還算足夠陰涼。但是騎了不到十分鐘,我就開始後悔了。雖然昨天晚上準備工作的做的非常充足,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但當我開始騎馬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大腿根的牙印被褲子摩擦的不適感,還有馬背上的顛簸給我的後面所帶來的奇怪的感覺。
我想我的表情肯定非常不妙,因為很快卡爾就忍著笑說:「甜心,或者你願意坐過來?」他拍了拍他前面的位置。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他前後左右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驅馬靠近我,伸手摟過我的腰:「是不是很難受?」
我用手肘杵了他的胃部一下,「如果你能改掉你亂咬人的毛病,我想我本來可以很享受這次散步。」
「怎麼是亂咬人呢?」他用手摸著我的肚子,又惡作劇一樣的捏了捏我的褲.襠,「寶貝兒,我只咬你一個。」
我很想擰他胳膊上的肉,奈何隔著衣服,而且他的手臂上的肌肉非常的堅硬,根本擰不動,我只好用力的扯他的耳朵洩憤。
「你早晨為什麼要和我媽媽說那些話。」我憤憤的說,「我覺得她已經猜到我們的關係了,你還說那種話刺激她!」
「毫無疑問,她已經知道了。」卡爾追著我的臉親了我一下,就在這時,兩匹本來靠在一起的馬忽然分開了一點,我差點被卡爾從馬上拖下去,他連忙鬆開我,但是執意要拉著我的手。
「亨利,這種事情瞞是瞞不住的。」他笑著對我說,看不出一點擔心,「這世上有三種東西沒有辦法隱瞞,咳嗽,貧窮,和愛情。兩個人相愛,關注著他們的人是會很快察覺到其中的不同的。露絲很愛你,她是個負責的母親,我們之間的事瞞不了她多久。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告訴她我的態度。」他握緊我的手,「我要告訴她,我不害怕她知道我們的關係,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
「卡爾,她是我媽媽,不是你的敵人!」我猛地抽回手,反手狠狠的給了他一下,「你不能溫和一點嗎?為什麼非得要挑釁她。」
他笑嘻嘻的拉住我的手,與我十指交纏:「任何試圖想分開你我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她是你的母親,這代表著你她比任何敵人都更難對付。」
「說話注意點兒!」我瞪了他一眼。
我們在樹林裡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我歎了口氣,說:「她希望我快點結婚。」
「你會答應她嗎?」卡爾側頭看著我。
我堅定的搖搖頭:「我不會的。你知道我們這種人一旦結婚,就不能再離婚了,而有時候我又那麼軟弱。我不會給我們的感情埋下任何隱患。」
卡爾沒有說話。我們手拉著手任憑馬在樹林裡慢慢的踱著步,忽然,他鬆開我的手,抓住我的韁繩,讓兩匹馬都停了下來,緊接著,他勾住我的脖子,摟住我的腰,吻了上來。
這個吻異常的溫柔.纏.綿,我們的舌尖靠在一起相互摩.擦.著,呼吸交.纏.在一起。他輕輕的舔過我的上膛,那裡也算是我的一個敏感點,我覺得一陣麻癢襲過,腰一酸,忍不住笑了出來。他順勢將我整個人摟在懷裡,貼著我的嘴唇,也笑了出來,隨後,舌頭更深的探觸著我的喉嚨。
兩匹馬耐心的靠在一起,我們靜靜的接著吻,過了很久才分開,嘴唇都腫了起來。
「我愛你。」他用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用鼻子磨蹭著我的鼻子,柔聲說道。
我閉著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甜蜜。勇氣在慢慢的堆疊,就算母親知道了,又能怎樣呢?總有一天我要面對這一切。只要他不放棄,我就不會放棄。
卡爾又在阿克頓呆了幾天才啟程去了貝爾法斯特。這幾天,母親對他一直都沒有什麼好臉色,但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做任何事情試圖將我和卡爾隔開,白天的時候,我和卡爾黏在書房,她只派人送過一次茶,就再也沒有讓人打擾過我們,而半夜的時候,卡爾依舊能夠順利的偷襲我的房間,途中不會撞見任何人。
「她這是在避免和你發生正面的衝突,以免破壞你和她之間的感情,把你推向我這邊。」此時我們正躺在床上閒聊,卡爾一邊玩著我的手指,一邊漫不經心的說,「你的母親很理智,一般情況下,強行拆散熱戀期的情人,只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我猜她現在一定在思考更為長久的計策。」
我長長的歎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完全縮進卡爾的懷裡:「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妥協的。」雖然這會很對不起母親,但是我不想放棄我的幸福。
「從這點上來說,你和蘿絲真不愧是姐弟。都是如此的執著。」他收緊手臂,貼著我的耳朵笑著說,「我猜露絲一定是想用親情軟化你,一個渴望著完整的家庭的孩子,你一定無法拒絕。」
「確實。」我點點頭,「所以我不會讓他出現。」
「我很感動,親愛的。我覺得我更愛你了。」他親了親我的額角,「但是別那麼早就下定論,我們會找到十全十美的辦法的。」
第二天我扶著酸痛的腰,頂著母親冷冰冰的眼神,親自送卡爾去了火車站。
沒過兩天,我就迎來了羅伯特。他對我的研究方向很感興趣,決定親自來找我面談。我再一次撿起因為卡爾的到來而被打亂的學習計劃,和羅伯特開始專心致志的閱讀相關的文獻,為後面的研究做著準備工作。
大型制氧機正式投入市場之後,很快引起了熱烈的反響,制氧量成幾十倍的增長,而價格只是之前的小型制氧機的五倍。工廠接到的訂單越來越多,等到了秋天的時候,幾乎已經接替德國,壟斷了歐美市場。
小型制氧機的市場空前低迷了起來,但卡爾並沒有收購這些幾近破產的工廠以擴大自己的生產線,而是敦促頂吹轉爐的研製工作。在最初,大型制氧機的生產目的,就是為了與頂吹轉爐配合生產新型的高性能的鋼材。卡爾很明白,大型制氧機太過超前,現存的工業生產項目需要用到大量純氧的並不多,所以雖然目前大型制氧機的銷售形勢很好,但是很快就會達到飽和,等到那些耗氧量高的產業發展起來後,才能真正帶動大型制氧機的銷量。
燕麥在夏末初秋時收割,我們購買的機器派上了極大的用場,緊跟著我們又種下了一批大豆。年初的時候購買的小豬崽已經賣出去了第一批,後來購入的母豬也下了小豬崽。農場的規模越來越大,在轉型初期一直反對我的農場管事終於承認了我的決策的正確性。那位老管事從我的爺爺還在的時候,就一直為阿克頓的莊園服務,他和大部分貴族一樣,思維還停留在繁盛的維多利亞時期,固執己見,拒絕任何的改變。在我收回土地開始轉型的初期,他就鬧著要辭職,好在母親勸說他留下來,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子,說是等我胡鬧夠了,還需要他的幫助。畢竟他作為為我們家族兢兢業業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員工,年邁的時候被「趕」出莊園,於我們的名聲有礙。
然而只需要一年就能看出成效,新的管理體系和新的耕作方式,帶來的收益是巨大的。老管事感慨的說,或許很快就能夠看到莊園重現百年前的繁盛。
站在城堡的高出瞭望我所擁有的土地,這確實讓人有一種極大的滿足感。從我降生在這片土地上起,我就沒有看到過這裡像現在這樣充滿活力,而我也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是著一大片土地的主人。
秋季的到來後,氣溫開始降低,一般在這個時候,貴族們已經結束社交季,回到鄉下,開始組織慈善義賣,板球比賽,狩獵等等各種室外活動。而我們要為蘿絲守喪一直到十二月份,期間沒有辦法組織任何活動。
不過我們還是邀請了一些親友聚會,母親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即使整座城堡都無法裝飾鮮亮的顏色,我們也只能穿黑色的喪服,她照樣有辦法展示給別人她想要展示的。而且我嚴重懷疑她舉辦聚會的目的不純,從前來作客的未婚淑女的數量上就能看出來。
但是她也並沒有強迫我去招待那些淑女,她甚至沒有給我和任何女士製造獨處的機會,似乎她只是想邀請一些客人罷了,並沒有其他想法。不過其實也不需要她做什麼,一個多金的相貌也不難看的貴族單身漢在向下總是炙手可熱,即使他還沒成年。不用母親安排,我的身邊聚了不少的女士。
母親的無所作為讓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讓我隱隱的繃著一根神經。母親不可能就這樣妥協,她一定在做什麼計劃。不過現在,就算任我想破腦袋,也猜不出母親的心思,我只能慶幸聚會的時候,卡爾剛好有事要離開阿克頓,否則看到這麼多妙齡女子圍在我的身邊,不知道他會怎麼吃醋。
這幾個月,卡爾已經把阿克頓當成了家,除非有事必須親自去處理,一般都會留在阿克頓。他住在城堡裡的時候,每天我都心驚膽戰的頂著母親的目光,假裝鎮定的和他進進出出,而與他獨處的時候,又沉迷在他的甜言蜜語裡無法自拔,實在是身心俱疲。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格林威治旳換日線同學的雷~~麼麼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