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見夏炎臉色煞白,忍不住關切道:「夏炎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秋林想到可能是剛才給夏炎吃的東西太多了,這會兒鬧肚子了吧!秋林想到這裡,一臉自責。
夏炎見秋林如此關心自己,臉色稍稍一緩,頓了頓,說道:「我沒事兒!」看著秋林著急緊張的臉色,夏炎暗想,大約是自己想岔了吧!秋林可不是一遇見困難就會退縮的丫頭,自己要對她,也要對自己有信心才是!
秋林見夏炎臉色稍緩,不由得在心裡對夏炎翻了一個白眼。你沒事臉色煞白幹什麼?純粹就是想打斷我的思路!秋林想著剛才自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夏炎哥哥是個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吧?
秋林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再道:「夏炎哥哥,我的意思你明白莫有?」
夏炎裝傻充愣,將自己的一顆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沒有!」其實秋林的意思他隱約猜到了,只不過他想親口聽她說出來而已。所以這會兒裝傻充愣是必須的!
秋林自覺自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偏偏夏炎哥哥還是不明白,秋林有點無語了,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不明白就算了,就當我沒有來過這裡!」秋林覺得自己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了,倘若夏炎哥哥還不明白,那她也只有無語了!總不能讓他丟掉女兒家的矜持吧!
夏炎見秋林已經生氣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小心思,故作恍然大悟道:「阿林,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負於你!」夏炎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嬌嗔的女孩,樂得都有點兒找不到北了!自打他明白自己的內心之後,他就很渴望有朝一日能夠與秋林結為連理!如今終於要夢想成真了,他自然滿心狂喜,喜不自勝!
他迫不及待地將秋林擁入懷中,雙手緊緊的搰著,他的唇像是缺了水的魚兒,急於尋找水源。而無疑此刻秋林的櫻桃小嘴就是最好的水源!他已經迫不及待將自己的唇湊了上去,吻著那片獨屬於他的芬芳。
秋林被他吻得面紅耳熱,想到這可是在藥鋪的前院,要是給村裡人瞧見了多不好,端起水眸嗔怪地睥了夏炎一眼,柔聲道:「別……會被人看見的。」這裡可不比得現代,要是給人瞧見,指不定要說她不三不四了。
夏炎溫柔地瞧著眼前嬌媚如花的女孩兒,對著她燦然一笑。煞有介事地道:「咱們是小兩口,是正兒八經定過親的,以後還要用八抬大轎迎娶過門呢!又不是那些見不得人的腌臢,怕個啥勁兒?」夏炎秋林那張水嘟嘟的櫻桃小嘴兒,夏炎覺得自己怎麼親都不夠,又將唇貼了上去。
一記深吻結束過後,秋林嬌喘吁吁,渾身酥麻地趴在夏炎懷中。這人的吻技愈發嫻熟了,每每都折騰得她臉紅耳赤、呼吸不暢才肯罷休。
夏炎右手愛憐地輕撫著秋林的臉頰,先是眉毛、然後是眼睛、鼻子、嘴唇,他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撫摸著,幾乎愛不釋手。
秋林瞧見了男人眼中的真摯、愛憐,心頭一股暖流湧起,流至四肢百骸。秋林覺得有生之年能夠有這麼愛自己的男人在身邊相依相伴,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覺得幸福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大抵如此吧。
這天晚上,兩個人並靠在一塊兒,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聆聽著草木的細細喃語,仰望著那夜空上燦灼的星辰。兩人彼此並無多話,但是這一夜心卻靠得很近。
兩人確定要成親之後,第二天夏炎忙不停蹄趕回家告訴爹這個好消息,夏青桑聽說之後高興地忘乎所以,趕緊張羅著看期、迎親啥的。()夏炎將他將屋裡的奴僕們指使的團團轉,讓他們跑腿兒去買成親用的物品。夏炎在一旁見他精神抖擻地雙手叉腰站在大院裡頭指揮者奴僕們做這做那,他不由得啞然失笑。
爹的性子並不是聽風就是雨,可如今聽說他要娶親,高興地跟什麼似的。很顯然,爹也是很滿意這個兒媳婦的。
看著下人們買回來的紅綢紅燭啥的,喜慶得很。夏炎恍若置身夢中,腦子裡一片恍惚,秋林真的答應了要嫁給他做他的夫人麼?為什麼他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夏家這邊很快請了媒婆張羅著看期。家裡頭冷清了這麼多年,夏青桑自然想早點兒將兒媳婦迎娶進門,所以讓媒婆選的是最近的黃道吉日。這黃道吉日就算在了七天之後!
媒婆看完了期,夏炎得知七天之後便是黃道吉日,他心裡頭有種說不出的舒坦,想不到短短七天之後,秋林就要嫁給他做他的夫人了。他趕忙駕了馬車,就朝洛水村飛奔而去,他要趕緊將這消息告訴給秋林,他想要一時間將這消息與秋林一同分享!
此時此刻,他一如那在道上飛馳的馬兒一般,歸心似箭!
到了洛水村,他來不及回藥鋪,直徑將馬車駛到了秋林家院子門口。馬兒還有停穩他已經迫不及待跳下車來,三步並作兩步就往秋林家院子裡來。
不知怎的,他看著這座農家院子,忽然有種不對勁兒的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般。院子裡頭沒有慣常韓氏溫柔的說話聲,沒有許南山輪椅車輪轱轆的響聲,沒有秋林的歡聲笑語,好似少了一絲生機!
夏炎眉頭已在不知不覺間收緊,不安之感已經如毒蛇一般纏上了他的心間。夏炎環顧四周,急切想要尋找眾人的蹤跡,但卻沒有尋見熟悉的人影。夏炎心間已然慌亂,那抹不安之感已如漣漪般在心間擴大,夏炎的整顆心陡然緊鎖,不祥的感覺如陰雲般籠罩在他的心間。
「夏大夫,你可回來了!」就在夏炎慌亂無措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略顯清亮的嗓音。夏炎回頭一瞧,卻是個三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古銅色的臉容之上含著著急的神色。
夏炎認識來人,這時秋林家的下人張氏。見了她,夏炎好似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很快湊了過來。「張嬸兒,你東家哪兒去了,怎麼屋裡頭沒人?」夏炎之所以感覺不對勁兒,是因為連許南山都沒有在家。要曉得許南山自雙腿斷了之後,很少出院子,除非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否則他絕不會離開的!
張氏臉上露出一抹哀傷之色,嗓音陡然低沉下來。「昨個兒夜裡,舅老爺派人過來說東家奶奶的娘昨個兒日落黃昏的時候去了,大半夜的東家一家人摸黑往韓家村去,連東家也跟著去了。四小姐臨走時,吩咐我多注意點兒這邊的動靜,這不可巧就見著夏大夫你了。」
夏炎聞言,如遭重雷猛擊,整張臉都變得煞白!他不過前日才離開,短短的兩日之內竟然發生的這麼大的事兒!而且還是在他跟秋林商量成親之事的當口!這消息這會兒對夏炎來說不啻於晴天霹靂!
秋林姥姥去了,秋林身為外孫女,鐵定得披麻戴孝,此後一年之內為其守孝,不能婚嫁!!這麼一來,七日之後的婚事,就這麼蛋打雞飛了。夏炎一臉沮喪地看著秋林家院子前那棵枝繁葉茂的黃角樹,心情陡然墜落冰湖之中。
張氏也曉得四小姐跟這夏大夫婚事將近,可事到如今出了這等子事,死人為大,四小姐與夏大夫的婚事也只好就此擱淺了。張氏見夏炎神情沮喪、一臉受傷,心頭亦是疼惜。「哎,夏大夫,死者為大,你就多擔待些。」事到如今張氏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樣的話安慰夏炎才好,她只好這樣勸說著。
夏炎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心頭雖然又氣又怨,但那又能怎麼樣呢?就像張氏說的一般,死者為大,他總不能讓秋林成為不忠不孝之人吧?
夏炎喜氣洋洋一路狂奔回洛水村,可如今神情落寞形單影隻失魂落魄回榮安堂。
這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這讓夏炎覺得無比鬱悶,進了榮安堂,他一副苦瓜臉,叫人難以親近。夏青桑見自個兒兒子歡天喜地地去失魂落魄地回,就曉得這樁婚事鐵定出了岔子!
夏青桑圍著夏炎轉了好幾圈,終於將腳步停在了夏炎面前,看著自個兒兒子一副丟魂失魄的模樣,夏青桑又急又氣,「你倒是說句話,究竟怎麼回事?莫非許家那丫頭不願嫁你?」這麼好的兒媳婦要是就這麼飛了,夏青桑非得氣個半死!
見夏炎目光呆滯、瞳孔渙散,夏青桑氣得發抖,在夏炎面前狠狠跺了跺腳,咬牙切齒,「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跟爹說說啊,難道打算當啞巴麼?」夏青桑見夏炎這副德性,心頭不禁咋呼道,該不是準兒媳婦兒跟人私奔了吧?哎,夏炎這個沒出息的,准媳婦兒也能叫別人給拐跑了,實在是太沒有出息了!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出息的娃兒,夏青桑連連扶額歎息!
夏炎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見自個兒爹氣得一副隨時要昏倒的模樣,這才開口。「爹,你放心,兒媳婦沒丟,只不過要晚一年迎娶罷了。」夏炎說得輕鬆,但心頭卻如刀絞,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他要怎生熬過啊!夏炎真心不明白,他與秋林的婚事怎麼就這麼多的阻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