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了沒?」這傢伙在她的餵食之下將一盤子的小麻魚吃了個精光。可是偏生他還慾求不滿得瞧著她,秋林很是無語,她也嘴饞得緊,可是一條麻魚都沒有吃到,全進了這人的五臟廟,他竟然還敢露出這慾求不滿的表情來。
夏炎無視她臉上不滿的神情,對秋林搖了搖頭,臉上寫著苦大仇深,道:「沒飽。」
秋林真想將食盒直接砸在這男子的頭上,她怎麼覺得原先溫柔體貼的夏炎哥哥變成了腹黑討打的無賴了呢?哎,秋林扶額,只怪自己識人不清,上了賊船了。
秋林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將那荷葉雞表層上面的黃泥巴跟菜葉子扯掉,露出裡頭黃燦燦的燒雞。一股雞肉香味夾雜著青菜葉子的清香味撲面而來。儘管夏炎跟著秋林蹭吃蹭喝已經吃過許多次了,但仍舊被這股特有的香味所蠱惑。
秋林用刀切下雞腿,遞給了夏炎。「你不是還沒吃飽了,快把這隻雞腿給吃了吧。」
夏炎瞧著秋林遞過來的雞腿,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兩下,他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只見秋林從燒雞上切下來的這只所謂的雞腿連著一大塊的雞脯,粗略估計足足有半斤重。夏炎有點兒傻眼了。
秋林見他那小模樣,登時樂了,笑瞇瞇說到:「你不是說你還沒吃飽麼,快吃啊!」
夏炎只好將雞腿接了過來,吧嗒吧嗒吃著。起先覺得味道還好,可是還沒吃到一半,他就覺得膩味了。這會兒他肚子已經飽鼓鼓的了。吃著吃著他越發食不知味,味同嚼蠟了。
秋林看在眼裡,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怎麼,味道不好啊?我好心好意給你做的,你居然嫌棄?」秋林故作一副傷心模樣,語氣裡頭帶著幾分指責。
夏炎聞話,登時跟打了雞血似的,滿血復活,雄心勃勃對著那雞腿連咬三口,「怎麼會了,我哪兒有嫌棄,很好吃很好吃。」三口雞肉下了肚,他的肚子撐的都有點兒受不了了。這主要是因為他剛才所吃的食物都是乾的,吃起來自然撐肚子了。
秋林見他這樣,終於覺得自己反將了他一軍,這才開顏。到屋子裡給他倒了碗水,再舀了兩勺冰糖枇杷,「嗯,先喝點水吧。」
對於秋林的體貼入微,夏炎心頭一股暖流隨著四肢百骸流淌。一碗水下了肚,終於覺得嘴巴肚子都不再那麼幹幹的了。夏炎頓時覺得渾身都舒爽了。
秋林曉得這會兒夏炎已經吃飽喝足,再也吃不下了。於是也不嫌棄的將夏炎還沒吃完的雞腿拿過來開始啃咬。等將那雞腿啃了個一乾二淨,秋林意猶未盡得將手指頭舔了舔,抬起頭來,卻見夏炎目光灼灼地瞧著她,秋林心頭咯登一聲,她本意是不想浪費食物而已,而且這裡有現成切出來的雞腿,她也不想再動手去切,所以就拿過來吃了。
這會兒瞧著夏炎灼熱的眼神,秋林的臉頰上爬起了可疑的紅暈。好吧,她承認共吃一隻雞腿太過曖昧,但夏炎哥哥你也不用這樣盯著我瞧吧?秋林這會兒都臉紅脖子粗了。
酒足飯飽過後,秋林瞧著前來藥鋪看病的村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秋林這才想起了自己來意。只是話到了嘴邊,秋林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張口就要讓對方娶她,這貌似不太好吧?求婚可不都是男方該做的麼?她這麼積極主動,感覺好像是沒人肯娶她一樣。
秋林琢磨著,該怎樣開口呢?
夏炎莫名其妙地瞧著秋林,明顯感覺今日的秋林沒有往日活潑好動,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秋林這是怎麼了?夏炎開口問道,「秋林,你今兒是怎麼了?怎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可是有什麼話對我說?」
被夏炎瞧出了端倪,秋林心頭更是七上八下了。這種事,女兒家怎麼好意思開口嘛?秋林覺得該是讓爹娘三哥他們來敲打敲打夏炎哥哥,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跑上門來算個什麼事兒?秋林繼續臉紅脖子粗,厚顏問到:「夏炎哥哥,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在魚塘邊對我說的話?」
夏炎被秋林這話問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呆呆地瞧著秋林,實在想不起秋林究竟說的是哪次。
見夏炎一臉茫然,秋林記得猛地跺了跺腳。「就是前些日子啊!」這人是什麼爛記性,明明才發生不就的事情他都想不起來了,存心氣她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咱們一塊兒去林子裡采草菇的時候!」
經過秋林的點醒,夏炎終於恍然大悟。上次他轉著彎跟秋林說成親的事情,只不過秋林說她年紀尚小,說要過兩年再說。那時候他心裡雖然也理解秋林的想法,只不過心裡失落落的,所以他刻意迴避著此事,這會兒秋林提起來,他自然就直接忽略掉了。這是他的傷心事啊!
「嗯,想起來了。」只不過他不明白秋林怎麼提起這樁來了,夏炎覺得自己已經夠傷心的了,秋林這是要來揭他傷疤麼?夏炎心頭抽抽地疼,可是面上依舊保持沉穩淡定。
秋林給夏炎這副沉穩如泰山的模樣給嚇到了,夏炎怎麼如此沉著冷靜?秋林簡直要炸毛了,恨不得衝上去咬他兩口。但是最終她沒有這樣做,而是努力努力再努力,終於將自己炸毛的心情平復下來。這才鼓足勇氣對夏炎說道:「夏炎哥哥,今日娘對我說了一番話,我細細想來覺得頗有道理。你如今都十九歲了,又是家中獨子,而我還自私地拖著你,實在不應該。」秋林越說越覺得慚愧,自己只為自己著想,而沒有替夏炎哥哥好生打算過。
夏炎見秋林臉色一白,說話明顯中氣不足,帶著絲陰鬱,與她往日天真活潑的模樣有很大差別。夏炎臉色突變,心頭有種很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秋林要毀了這門親事,叫他另娶吧?一想到這裡,夏炎如鯁在喉,煞白著臉雙眸很是受傷地盯著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