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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78章 家裡被偷 文 / 秦笑月

    這河邊上已經不似往日般烈日炎炎頂著曬,前些年栽下去的楊柳樹、榕樹已經長得枝繁葉茂,嬸嬸婆婆們聚在這兒,也不覺得曬人。相反在這大樹底下乘涼,雙手雙腳都浸泡在冰涼的河水裡頭,覺得很是舒爽安逸呢。

    沒有烈日的暴曬,大夥兒像是免去了後顧之憂一般,七嘴八舌熱熱鬧鬧八卦起許南雲家裡的家務事,大夥兒你一言我一句嚷得熱火朝天,都似乎不願意挪窩了。

    「要我說,那許南雲真是窩囊!自己不好生努力掙份家業出來,反而走賣女兒這種歪門邪道,人要臉樹要皮,我看他們一家就是沒臉沒皮!今兒我還聽說了這許家閨女要跟許南雲他們斷絕關係呢,也是,這樣蛇蠍心腸的父母,不要也罷!」一個穿灰褂子衫的婦人一邊搓著衣裳一邊直直搖頭,為那秋槐閨女感慨歎息,攤上這麼沒有良心的父母,真是遭罪!

    「之前那閨女在家,方氏還把她當珍寶一般哩。只可惜等她這弟弟呱呱墜地之後,閨女也只有靠邊站了。說到底還是重男輕女惹的禍。尋常人家多少都有點重男輕女的苗子,只不過這偏差太大了,為了這老來得子,竟要把閨女賣掉,實在是心狠啊。」這說話的是許南雲的鄰居,平日裡沒少聽見方氏扯著嗓子喊的聲音,多少也比外人多曉得些內幕。

    這會兒就有人嗤嗤冷笑起來,很是不屑地道:「老來得子,可也不曉得那是得的誰的種!這方氏哪兒是個安分的?只怕到時候這許南雲丟了芝麻失了西瓜,到頭來,啥都一場空!」那方氏可不是啥安分的貨色,只怕那娃是不是許南雲的種也未可知。這倘若真是別人的種,許南雲可就要吃大虧了。不僅幫著別人養兒子,如今為了這兒子還將自己的親生女兒給賣掉!想想都替許南雲這一家的腌臢事心寒得很!

    「人家要怎麼折騰是他自個兒的事,咱們還能說三道四不成?你們衣裳洗好的莫有,我可是要撤了,回家了還要做飯哩,不然孩子他爹幹活兒回來吃啥!」一個動作麻溜些的婦人將洗好的衣裳放進木盆之中,急急忙忙端上了就要往回走。

    這時,大夥兒不約而同瞧了瞧不知何時已經快爬到頭頂上的日頭,這才三下二除五將衣裳擱水裡透了手,擰乾水之後端著滿盆子的衣裳,急急忙忙離開河邊,往田坎上去了。這太陽都到頭頂了,時辰已是不早,得趕緊回家做飯去了。

    話說許南雲將衣裳洗好,端著木盆子回院子裡曬好衣服。到灶屋裡喝了點兒涼水發了會兒呆久開始做飯。今日許南雲做事總有些心不在焉,自打瞧不見花轎之後,說不上是難過還是咋的,只是感覺空空的,就像是自己的心被挖去了一塊。

    像個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般將午飯弄好了,等灶屋裡頭飄出一股飯菜香味之後,他才恍若初醒,過去叫方氏吃飯。

    他只覺得今日的院子安靜異常,聽不見方氏翻著嘴皮子罵罵咧咧的聲音、聽不見小兒子秋楊頑皮淘氣的稚嫩言語……許南雲像是突然警醒,箭一般直衝向了東廂房!

    只見這屋子裡被人翻箱倒櫃,櫃子裡頭那些破布爛衣服啥的都被倒騰出來,床上、地上皆是一片狼藉,這滿目狼藉的昭示著這屋子裡頭被倒騰得厲害。許南雲雙眼突突猛跳,眉毛聳得老高。莫非家裡面遭賊了,怎麼會這樣?

    他很快湊上前去,扒開那一堆破棉絮舊衣裳,很快就瞧見了方氏平日裡用來鎖錢的大木櫃子。這會兒那櫃子打開,鑰匙跟鎖被丟棄在一旁。許南雲心裡像是覺察到了什麼,撲上去就在那口櫃子裡頭亂扒。

    翻來覆去地猛瞧,許南雲最終只在櫃子裡頭找到了五六枚銅板!要曉得之前王舉人家下的聘禮都是由方氏管好,鎖在這櫃子裡頭的,足足有三十兩銀子!可是現在,竟然只剩下了幾枚破銅板!

    許南雲大受打擊,無比頹然地「啪嗒」一聲坐在了地上。腦子裡很快有思緒閃過,但是只是一閃而逝,他抓也抓不住。這銀子可是留著以後給秋楊交束脩用的,現在只剩下這麼點兒,方氏回來鐵定是要大鬧一場,才能依紗的。

    許南雲仍舊不死心,在東廂房裡頭到處翻找倒騰,最終又在床底下找到了幾枚散落的銅板,可是那白花花的銀子,他連銀子都沒有瞧見!得知家裡頭被偷兒偷了之後,許南雲大受打擊,面如死灰坐在這一堆破棉絮舊衣裳上面,表情呆滯挫敗之極。

    這錢是用來給小兒子交束脩的,如今這錢沒了,家裡頭又窮得連米都吃不起了,拿什麼給他交束脩?方氏知曉之後,會不會一氣之下帶著秋楊直接回娘家,從此之後,再也不回來了?

    許南雲這樣呆呆地坐在東廂房裡頭,瞳孔渙散沒有焦距,他傻傻地抱著膝蓋,臉上呆愣愣的,跟二愣子一般,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太陽西下,餓得受不了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嚕」的抗議聲,他這才如夢初醒,抬頭瞧了瞧窗子外的紅霞滿天。

    他呆呆傻傻從地上爬起來,由於腿腳長時間不活動,他幾乎有點兒站不住腳。一瘸一拐從東廂房裡出來,這屋子裡頭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進來過。院子裡頭那幾隻雞鴨餓得上竄下跳搶食著地上的蟲子。許南雲表情一愣一愣,這會兒終於覺得不對勁兒了!

    這都快日落黃昏了,方氏怎麼還沒回來?還有,那東廂房放錢的櫃子,分明是用鑰匙打開的!那鑰匙跟鎖還被丟棄在了一旁!

    腦子裡一個想法突然竄起,許南雲沒由來地心中升起惶恐來。他神經質地重新折回東廂房,撥開那一堆破布爛衣仔細猛瞧,眼睛就那麼可怖而惶恐地瞪著,眨眼不眨。好似一眨眼就會錯過什麼似的!

    不死心地將這堆衣裳扒了三遍,許南雲這才雙手一縮,腿一蹬,頹敗地死死瞪著眼前這一片狼藉。方氏最喜歡穿的那幾件衣裳全都不見了蹤影,而且,秋楊的衣裳也都不見了,只留下了幾塊尿布片子雜陳在其中!

    太陽已經落土,方氏跟秋楊卻還沒有回家;這鎖錢的櫃子被鑰匙打開了;這堆破衣裳裡頭找不到幾件方氏跟秋楊的衣裳……這一連串的事情匯聚在一塊兒,一個可怕的想法從許南雲的心中冒了出來!那就是方氏自個兒監守自盜!

    許南雲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麼回事!一股難受憋屈的火氣猛然一竄而起。他跳著腳從東廂房裡走出來,也顧不上餓扁了的肚皮,急急哄哄就要往王二家去租馬車到方氏娘家去!

    這方氏拿了錢能去哪兒,鐵定是回了她自個兒的娘家!許南雲虎虎生威、表情異常冰冷往王二家去,一路上碰著村裡頭幾個婦人。那幾個婦人瞧見了許南雲本有話相告,可是瞧著許南雲一臉寫著生人勿近,那幾個婦人怕殃及池魚,哪兒還敢說話,灰溜溜走開了。

    許南雲剛到了王二家,四十來歲一臉精明的王二就攆了出來,將許南雲上下一打量,也顧不得許南雲臉上的煞氣,跟他抱怨道:「哎喲,我的個老弟哎,你總算來了。你家租去的那牛車快還給我吧。上午都租了,這日落黃昏還不還麼?」

    許南雲被王二這番話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啥時候跟你租車了,你少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這會兒是來租車的!」

    王二見許南雲板著一張臉,明顯不認賬,登時氣得七竅生煙。臉色突突一變,怒罵不已道:「老弟,做人可不是你這麼做的,你媳婦兒今兒一大早就來跟我租車,說是去瞧你們那嫁給舉人老爺的女兒哩!做人要厚道,你咋能這樣不認賬呢?咱們都同一個村兒的,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可不能這麼坑你老哥哥我啊!」

    許南雲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方氏在王二這裡租了牛車!許南雲心頭火氣上湧,目眥欲裂一把揪住王二,急急忙忙倒騰地說道:「你說什麼,那婆娘在你這兒租了牛車,她去哪兒了,往什麼地方去了?你快告訴我!」

    王二被許南雲揪住的那一刻嚇得渾身發抖,還以為他會出手揍他。聽清楚許南雲的話語之後,便曉得許南雲只是想要知道方氏的去向,並不是想揍他一頓,王二多少也鎮定了些。他推搡著要從許南雲的束縛之中掙脫開來,卻是沒有辦法,索性也不掙扎了,兩眼一翻,不耐煩地說道:「我咋曉得,那是你婆娘,又不是我婆娘!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許南雲將養尊處優的王二一丟,身大武粗地立在王二面前,彷彿他要是敢不說實話,他就出手把他再度捏起來,然後跟扔包袱似的把他給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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