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耳邊只聽得兩位小姐被打之後發出的嚶嚀聲,他心痛地跟什麼似的,心裡又酸又澀的。這些人竟然這麼不講道理,這麼多人打兩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娃,真是無恥!或許真是膽由惡邊生,這時候他竟然也不軟弱了,只想將這些人都打得頭破血流的,誰讓他們動手打小姐的!
小黑操起旁邊的一根漆黑色的木棍,鼓足十二分的勇氣,狠狠朝那些打紅眼的婦人砸過去。小黑是背對他們而站,這木棍如急雨一般落在她們的背上,打得又狠又重,又一個婦人被打中了要害之處,當即昏了過去。
其餘的那些婦人也被小黑這雜亂無章的打法給打得抱頭竄鼠了,這會兒也顧不上揍秋林姐妹倆。此時剛好給了他們反撲的機會!
論力氣,她們倆的力氣絕對沒有這些強壯的婦人力氣大,但是她們有一口白白尖銳的糯米牙。牙好胃口好,這平日裡用來嚼東西的牙齒這會兒當做她們姐妹倆的武器被派上了用場!
這些人剛才對她們拳打腳踢的時候可沒有顧念這半分的情誼,可都是下得死手整!這會兒姐妹倆也是翻臉不認人,只好逮著能要的地方,也不管是臉還是手背還是大腿、胸前,也不管是髒還是臭的逮著了就咬!毫無章法肆無忌憚,只要能下嘴的地方她們統統不放過!所咬之處必定見血,非要咬得她們血流不止不可!
此時那幾個婦人哪裡受得了這前後夾擊的,這前面被人咬得鮮血淋漓,後背這一悶棍一悶棍地打來,讓她們哪裡招架得住?很快就抱頭竄鼠一疊聲地求饒了。
那個尖下巴的婦人被打得最狠,她脖子上被秋林他們咬出了兩個大窟窿,鮮血直流的。手臂上也被連著咬了好幾口,衣裳都被扯破了,看起來好不狼狽。她後背還挨了小黑好幾悶棍,被打得人都恍恍惚惚的了。她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哭哭啼啼的模樣,哪兒還有剛才的氣焰?
其他幾個人也比著這尖下巴婦人好不到哪兒去,都是被打得抱頭竄鼠紛紛求饒。那眼尖點兒地趁著小黑不注意的時候,拔腿就溜。偏生腿胯子給秋林他們咬了,後背也挨了幾棍子痛得她走路一跛一跛,腳下一個不穩,身子一歪,撲通一聲進關著水的秧田里了!
那田里頭才插完秧,裡面關著渾水。這婦人掉進水裡去,濺起無數泥巴水。等她自個兒費勁力氣再爬上來的時候,儼然一個泥人兒!
夏炎讓小青給通知之後,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這病人也不瞧了,馬不停蹄就往林子那邊趕去!一路狂奔過去,他心慌意亂,生怕秋林出了什麼差錯。他好恨自己,早曉得這村裡頭有幾個不是善茬,他為啥就不跟著秋林一路,好保護她!他現在真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夏炎的狂奔速度讓小青有點兒傻眼了,她自認為自己跑得就跟蛇一樣急快靈活,可是這平日裡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夏大夫跑起來卻明顯比自己快多了。小青也沒瞎想些啥,目前救小姐最重要啊,那些喪心病狂的傢伙們,也不曉得把小姐們怎麼樣了!一想到這裡,小青就心急如焚了!
這個世界果然是人善被人欺、弱肉強食!如若不然他們家也不會丟了吃飯的土地,淪落到賣給人做奴僕的境地!小青把心一橫,心頭憤憤的想,倘若小姐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一定要打得他們屁股腦袋都開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秋林,秋林!」上了田坎的夏炎已經瞧見在人堆之中的秋林了,他馬不停蹄地一路衝著秋林狂奔過去。越跑越近,只見秋林那張小臉兒上敷著鮮血,兩腮的顴骨腫的老高,夏炎嚇壞了,趕緊湊了過去,慌慌張張將秋林一把抱住,「秋林,秋林……對不起……」夏炎哆嗦著嘴,說不出半句話來,都是他沒有好好保護她,才會讓秋林被人打成這個模樣,血都流出來了!
秋月瞧著那不知打哪兒衝出來的夏炎,見他死死抱住自己的小妹,臉色煞白神色淒惶自責,她的眼裡有一絲異樣滑出,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惡狠狠瞪著那幾個跪在地上慘叫連連額頭求饒的傢伙們,氣道:「哼,衝著我們姐妹倆打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把這些枇杷樹砍回家去,栽你家院子裡頭!只要這林子一天是公家的,咱就照摘不誤!」
那些個被打得連反抗力氣都沒有的婦人們這會兒哪兒還敢生出反駁的話來,自然是點頭如搗蒜,除非還想挨揍!
秋林被還準備踢這幾個人幾腳呢,可這會兒被突然衝過來的夏炎哥哥死死抱住。被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給抱著,秋林的心裡頭也是暖暖的,聽著夏炎那顫抖的聲音,她心頭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安逸,這種被人呵護被人牽掛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滋味真好!
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頭,秋林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滌蕩得乾乾淨淨,剛才那上腦門子的怒氣竟然不可思議地退卻下去,她的心居然被這抹溫暖熨帖地舒舒服服。她抬起頭呆呆瞧著夏炎線條分明的下巴,心底經不住有點兒癡了。
「秋林,你怎麼不說話,你哪兒受傷了,把我瞧瞧?」夏炎瞧著秋林這呆滯的眼神,被嚇得很是不安。不會是給撞到腦袋了吧?古書記載被撞著腦袋之後可能會出現失憶的症狀?秋林她……夏炎被自己這猜測嚇得一頭冷汗。
夏炎的話將秋林很快驚醒,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男子這樣抱著,終是有點兒不妥,她掙開了夏炎溫暖的懷抱。那懷抱一鬆,她竟然心裡頭有種失落落、空撲撲的感覺。秋林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我還好,就是給人拽了幾下,踢了兩腳,不礙事的。」看著那地上或躺或趴的幾人,秋林抿唇一笑,很明顯,這有事兒的可是她們幾個!
夏炎遲疑地瞧著秋林臉臉頰上的血跡,心痛道:「那這血……」夏炎一伸手過去觸碰,想要查看其傷口,這要是留下疤痕可不好治的。
秋林被夏炎戳到了痛處,忍不住往後一縮。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哦,笑得見牙不見眼,「哈哈,夏炎哥哥,你可被我唬住了吧,這可是這些惡婆娘的血,不是我的!」秋林一伸手,用手背將血跡抹掉,被抹了之後的臉頰果然不見傷口,只是有些紅腫,顯然是吃著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