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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8章 扣屎盆子 文 / 秦笑月

    嚴氏兩眼可怕地鼓著,面目很是猙獰,三兩步進到院子裡來,兩手抓著秋禾的肩膀一把將秋禾給提了起來。惡狠狠說道:「你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打斷你兩條腿!」她將秋禾舉過頭頂就要甩出去。

    秋禾則一方面死死抓住嚴氏的胳膊肘,讓她甩不出去;另一方面他已經張開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幾乎是毫不遲疑,一口咬在了嚴氏的手腕處。

    秋禾用了十足的勁兒,直把嚴氏的手咬得鮮血淋漓,成了血窟窿。嚴氏被咬得嗷嗷慘叫起來,那震天的尖叫聲不禁讓村裡頭那些人家往這邊瞧來。

    韓氏一出灶屋門,只見嚴氏將秋禾抱在手上做甩出去的架勢,嚇得趕緊跑過來,氣呼呼沖嚴氏說道:「你上門來撒什麼潑!快把秋禾給我放下來,要不然他有個啥三長兩短的,我跟你沒完!」

    秋禾見這人還不鬆手,乾脆一鼓作氣,逮著她另一隻手又用了十分的勁兒咬了下去,那鮮血登時飆了出來,濺得秋禾一臉血漬。

    嚴氏痛得哭天喊地,哪裡還敢抱著秋禾,自然是將他給放下來了。看著自己兩手鮮血湧動的血窟窿,嚴氏簡直肺都氣炸了。破口大罵道:「你們家養兒子把當狗養麼,只曉得亂吠跟亂咬。我呸!」如今她才覺得這許南山一家人可不是啥好惹的,自己單槍匹馬衝進來,是佔不了什麼上風的。不過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哪裡肯退縮?

    「你們家現在威風了是吧?竟然在我家魚塘裡放蛇,害得蓮藕跟魚都長不起來,這筆賬,老娘無論如何都要找你們討!你們這些殺千刀,表面上人模人樣,背後卻幹這種喪天害理的勾當!我家沒有好日子,大夥兒都沒有好日子,老娘給你們拼了!」嚴氏的兩隻眼睛發紅地鼓著,怒氣充斥著她的臉,看上去駭人極了。

    她也顧不得手上的血窟窿,直接朝韓氏奔了過去,雙手死死掐在韓氏脖子上,發瘋似的用自己的右腿狠狠踢打韓氏的下盤。韓氏動作比嚴氏慢半拍,這會兒局勢已經完全被嚴氏所控制,她的脖子給死死地掐著,連呼吸都成了困難,更別說下盤被嚴氏這惡婆娘猶如狂風暴雨般地踢打了。

    韓氏的臉很快變色,變得慘白若紙,連瞳孔都渙散起來。離得最近的秋禾見娘被嚴氏死死掐住,心頭升起無盡的恐慌,小手捏作拳頭就朝嚴氏狠狠砸來。不過嚴氏這會兒完完全全失去了理智,她根本就將秋禾的拳頭放在心上,雙手死死掐著韓氏的脖子,狠狠用力。

    這時院子裡的人都衝了過來,許南山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青筋暴起,想要立刻衝過去直接將嚴氏打翻在地,可是自己根本就站不起來。他頹然無奈地捶打著輪椅,聲嘶力竭道:「嚴氏,你快鬆手,要是我媳婦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償命!」許南山的雷霆盛怒在整個院子裡盤旋上升,傳得很遠很遠。

    秋月秋林甚至拿過許南山劃篾條用的柴刀就要朝嚴氏劈將過來。「鬆手,你再不鬆手,別怪這刀劍無情!」

    那嚴氏充耳不聞,卻是毫不猶豫地繼續死死掐著韓氏脖子。韓氏兩眼翻白,臉色已經漲成的豬肝色,眼淚水鼻涕糊了整張臉。看上去就快支撐不下去了。

    秋月秋林兩個再也不遲疑,手裡的柴刀直接朝嚴氏的手腕處揮過去,「鈍」兩聲響,那是刀砍進肉裡頭所發出來的聲響,嚴氏左右吃疼,總算是鬆開了韓氏的脖子,又被夏炎秋松狠狠踹了兩腳,頹然地跌在地上。

    獲救的韓氏整個身子搖搖欲墜,秋月秋林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她才不至於讓她跌倒在地上。她這會兒神色惶恐,瞳孔依舊渙散,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氣吐氣。秋月秋林姐妹倆看著韓氏這副樣子,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差一點點,她們的娘就被嚴氏這個老妖婆給掐死了!

    許南山兩眼淚汪汪地瞧著那廂還心有餘悸的韓氏,心痛不已。他恨不得如今變成這幅模樣的是自己,恨不得代韓氏受罪!嚴氏,這惡婆娘,差點兒就要了小芳的命!許南山雙目赤紅猛瞪著嚴氏,「嚴氏,你這個瘋子,你要發瘋別在我們家發瘋!你要是再敢胡來,我這不中用的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跟你同歸於盡!」

    夏炎秋松兩個這會兒將嚴氏壓制住,秋禾趕緊去找來繩子,要將嚴氏綁起來。這會兒嚴氏也耍渾了,誰敢把手伸過來,她的牙齒絕對不服軟,絕對要給咬上兩個血窟窿才肯罷手!她草木皆兵地望著屋裡一眾人,魚死網破地說道:「你們誰敢過來,老娘一定咬斷他手筋!」

    她現在完全豁出去了,她一心一意指著那口魚塘出錢,可是如今魚苗被毀藕也長不出來了,她還有什麼指望?既然她不好過了,大家也都休想有好日子過!他們敢上前來綁她,她就非要把手筋給他咬斷不可!

    許南山見她這樣撒潑,氣得渾身發抖!「你家那破魚塘本來就是咱們家看不起的破爛,咱們會往那裡頭放蛇,我還嫌腥呢!」

    秋禾見嚴氏一副炸毛的模樣,也被她給喝住,不敢過去了。「呸,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那種下三濫的事情我們家才不會做,別把屎尿盆子往我們身上扣,當真以為我們家是好欺負的?」

    嚴氏尖聲哭叫起來,「不是你們又會是誰,哼,別以為老娘好糊弄,三兩句話就把我給打發了!」對,這些一定都是他們的借口,不是他們家還會是誰?

    秋月不耐煩地吼道:「這得問你自己,你們家在洛水村臭名昭著,誰家不恨你的?別遭了罪就來賴在我們頭上,要真惹火了我,一把火把你家燒了,這樣還來得乾淨點兒!」大不了大夥兒都搬出洛水村,這惡婆娘實在太可惡了,隨便什麼屎尿盆子往他們身上扣,當他家是背黑鍋的啊!

    「說不是你家干的,你們敢發誓賭咒麼?你要是敢發誓賭咒,我就相信你們說的話!」嚴氏神色都有點兒恍惚起來,瞧他們說的這樣義正言辭的,難道真不是他們幹的?

    秋月極為不耐煩,輕哼道:「憑啥對你這瘋婆娘發誓賭咒?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一懷疑我們我們就要發誓賭咒,憑啥啊!」

    嚴氏咬著不放,又要開始發瘋,「你們不發誓賭咒,就說明心頭有鬼,你們心頭有鬼,那蛇鐵定是你們放的!」嚴氏把牙齒磨得咯崩咯崩響,還差點兒被糊弄過去了,連發誓都不敢發,還說不是他們幹的,騙鬼啊!

    韓氏剛被嚴氏這麼一嚇,現在見到這人就開始渾身發抖。她不想多與這歹毒的婦人多做糾纏,啞著嗓子說著:「你要發誓賭咒是吧?好,我們一家上下要是誰起歹心往你家魚塘裡放蛇就斷子絕孫,行了吧!」

    秋月皺起眉頭來,「娘,你跟這瘋婆子發誓賭咒幹什麼,就是要嘔死她,氣死她!」真搞不明白娘幹嘛跟她發誓賭咒的,就是要氣死這個賤人,等她被折騰的奄奄一息,才發現真正的投蛇者,到時候肯定氣死她!

    秋林看了眼臉色發白的娘,心頭很是理解她的想法,娘剛才鬼門關裡走出來,自然是不想跟這惡婆娘多做糾纏。這蛇反正不是她們家放的,發誓又有何妨,且讓他們去狗咬狗算了,在他家撒潑算個什麼事兒?

    嚴氏的心思陡轉急下,莫非真不是他們家,那會是誰呢?嚴氏的腦子裡一下就浮現出當初方氏上門來跟她據理力爭爭搶魚塘的時候,擱下過一句狠話,你會後悔的,莫非是方氏?嚴氏的臉色變得慘白,心裡卻是恍然大悟,沒錯,絕對是這賤人在作怪,絕對是她,錯不了!

    嚴氏拼著一股勁兒掙脫開秋松夏炎的束縛,也不跟屋裡的人再去糾纏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吧嗒吧嗒就往許南雲家衝過去了。她一定要好好找方氏算這筆賬!

    方氏已經懷有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已經很出懷了。這些日子她吃好喝好睡好,長得腰圓臂闊,比以前胖了不知道多少。這會兒她剛吃完了飯,讓秋槐搬了個椅子到院子裡納涼。

    這夏天到處都是熱烘烘的,吃個飯就像是在泡澡一樣,真是難受得要死。也只有這天色黑將下來,坐在院子裡頭的大樹底下,還有感覺到一點兒從河邊吹過來的涼風。

    方氏覺得這懷孕的日子實在是過得舒心極了,她這輩子似乎都沒有這麼舒服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啥活計也不用做的,成天要做的不外乎是吃吃喝喝睡睡,這日子簡直舒服地她都找不當東西南北了,當然如果能時不時吃雞肉喝雞湯,那就更不錯了。

    方氏就這麼舒舒服服想著的時候,只聽吱呀一聲響,一個黑影從院子外衝了進來。在明亮的月色之中,方氏只見那來人蓬頭垢面,臉上還掛著血線,一雙赤紅的眼睛蘊著滔天的憤怒,好似一頭發怒的狼,就要朝她撲過來。

    方氏登時被嚇得臉色大變,哇哇慘叫起來,結結巴巴地咧著嘴,「別過來,你,你……你究竟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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