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天氣熱燥燥的,怪讓人心煩意燥的。不過秋林家院子裡頭卻是歡聲笑語一片的,彷彿大夥兒的好心情並不受這天兒影響的。
嚴氏心煩意燥、火氣爆棚地走在傍晚的小路上,她的臉色陰沉的嚇人,尤其是那如淬毒了的雙眼駭人得很。嚴氏現在火氣很旺,旺得讓三尺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到她這股迫人的火氣。這嚴氏不是個好相與的,村裡人不屑與她為伍,見是她來直接掉頭就走。
嚴氏這會兒剛從自家魚塘裡往村子裡走,她原本是想瞧瞧自家的魚啊藕啥的,可是這一去瞧,就啥眼兒了。那魚塘裡頭壓根沒有荷葉的影子,七零八落地長些水草,剛剛冒出水面的那種。嚴氏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湊前看,仍舊沒有瞧見荷葉。
怎麼會這樣?一個大大的疑問在她心裡頭盤旋。別人家田里魚塘荷葉都長得多水靈的,怎麼到了她這裡,連一片荷葉都見不到,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嚴氏不相信地去拔那些水草,要曉得這水草可是最喜歡藏魚的地方。這藕沒長起來或許去年的藕種爛掉了,可是自個兒家丟的魚總歸是有的吧?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猛跳。兩條水蛇身手靈敏隨著她這一扒草的動作登時竄起,嚴氏被嚇得目瞪口呆,終歸是躲閃不急,讓一條蛇給咬到了手背。那蛇咬了人很快重新梭回水裡頭,擺動了幾下蛇尾巴,很快消失不見。
幸好這些水都是沒毒的,要不然只怕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時候嚴氏留意到這塘子裡別處也竄著幾條蛇,那魚塘中央,還有幾條紅色的小蛇在游動呢!嚴氏被這一現象還得趕緊跳起,雙腿兒發軟地朝岸上爬去。她剛爬上岸,靠在一棵桑樹底下,後怕地拍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這時候她又聽見那「絲絲」的聲音,嚴氏這會兒被駭得草木皆兵,聽見這聲音就自然而然地想到蛇。
她這一仰頭,嚇得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那桑樹上盤著的不是條蛇又是什麼?這會兒那蛇正眼神冰冷地盯著她,像是在鎖定獵物一般,蛇芯已經吐了出來,它那尾巴死死盤出桑樹枝幹,蛇頭已經伸得老長,一副蓄勢待發模樣。
經過剛才的連番驚嚇,嚴氏已經被嚇得幾乎都沒有什麼招架之力了,她只能拼足了力氣拔腿就跑,要不然還真等那蛇來咬上自己啊!
到底是鄉下人,這會兒逃離之後,嚴氏心裡也沒有那麼害怕了。只是心頭一直琢磨著這件事。她剛才可是在自家魚塘裡瞧見不下於八條蛇了,要說平常塘子裡有蛇,這也是無可避免的。()可是哪兒有這麼多的,這一瞧可就是七八條的,要是仔細瞧過去那不是好幾十條的?
敢情這些蛇是把這魚塘當做它們自個兒的窩了是吧?
嚴氏越想覺著這件事情越不對勁兒,村裡頭可不止她一家有魚塘的,自從上次秋林家魚塘種藕養魚的賺了不少錢之後,村裡頭好些人家也開始經營起自家的魚塘來了。沒聽說那家魚塘招蛇啊,偏生自己家魚塘這麼多蛇,這不是怪事是什麼?
這反常必有妖,只是這妖並不是天災什麼的,這麼多蛇,肯定是人為!
肯定是哪家該死的眼紅他們家魚塘所以把蛇丟進去的!!!
率先跳進嚴氏腦袋裡頭的就是許南山一家人,要知道這魚塘可是從他們手裡頭搶過來的,這家人本來就對她心有怨氣,放蛇什麼的不足為奇。嚴氏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要不是這樣她就手心裡煎蛋給他們吃!
嚴氏越想越氣,也不瞎琢磨了,腳下猶如生風直奔秋林家去了。
聽見從秋林家院子裡傳來的陣陣歡快的笑鬧聲,嚴氏氣得恨不得把他家砸得稀巴爛!這些喪盡天良的,竟然給他家魚塘裡放蛇,她沒好日子過,大夥兒都沒好日子過。她要讓這許南山一家人曉得她可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嚴氏挽起衣袖攥緊拳頭一拳頭打在秋林家院子前的竹門上,扯著嗓子使勁兒吼:「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快給老娘死出來!」
起先嚴氏別夏炎休整一番過後,是不敢來招惹秋林一家的了,不過眼下這夥人才欺負人了,將她一家人指望養活一家人的魚塘都給毀了,她沒道理還要忍氣吞聲,破罐子破摔,為了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她現在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戰鬥力,那火氣像是不要錢的到處洩,好似她瞧向哪兒哪兒就要著火似的。
秋林一家這會兒剛吃了飯,秋月跟韓氏在灶屋裡刷碗筷,秋林夏炎幾個在堂屋裡聊天,正聊得不亦樂乎了就聽見這嚴氏殺豬似的叫喚起來。秋林聽著這個聲音不由得翻起一個白眼,上次收拾這嚴氏她還沒學乖,還敢來找他們家的茬,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既然她這麼作死,那她又何必放過?
夏炎也聽出了嚴氏的聲音,原本溫潤的雙眸危險地瞇了瞇,這嚴氏還敢來鬧,真是腦袋開洞了,今個兒不好好休整她一番只怕她規矩了兩三天又死灰復燃!既然她這麼作死,他又何必攔著她?
秋禾一聽這話,頓時炸毛了!「人要臉樹要皮,我秋禾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搶了我家魚塘還這麼理直氣壯上我家來,我去,不給她點兒顏色瞧瞧,還以為咱們一家吃素哩!」
秋禾跟潑猴兒一樣,直接從門檻跳了出去,看著院子門前擺出一副理直氣壯要找他家討要說法的嚴氏就覺得噁心想吐!秋禾咋糊糊道:「哎喲,我當是誰哩,原來是條狗在咱們家門前亂叫哩,仔細一看,這狗還是條母狗!」
嚴氏臉色刷的慘白起來,指著那比自己矮了半個腦袋的秋禾罵罵咧咧道:「你這個死娃,你再胡說八道,老娘找針把你嘴巴縫起來!」這韓氏不知道怎麼喂娃的,現在嘴巴是一個比一個叼起來了,那以前一個個在她面前可溫順地跟小白羊似的。這樣巨大的反差令嚴氏如遭重雷猛擊,敢情是他們現在一一個翻身要鬧翻天啊!
秋禾調皮地在嚴氏面前做膽顫狀,「哎喲,我還害怕喲。也不曉得是誰得了失心瘋,管誰都當她兒女的,幸好我可沒有得失心瘋,我記得真真的我娘是誰呢!你可別亂認兒子啊!」這人真是可笑,老娘老娘都成了她口頭禪了吧,誰要當她兒子誰是烏龜王八蛋,他才不想當烏龜王八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