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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6章 長山求親 文 / 秦笑月

    許長山給大夥兒的印象一直都是憨厚老實、踏實肯干、和和氣氣,從來沒見過他對誰蹬鼻子上臉的。這回也是被這花婆子給氣到胃疼,才會說出翻臉不認人的話來。

    那花婆子給許長山渾身所散發出來的戾氣給唬住,那臃腫肥胖的身子不住地發抖,一臉懼色的瞧著眼睛這個半大小子,一張臭嘴張了張,卻說不出半句話來了。

    槐花爹娘都被許長山這幅義憤填膺的模樣給唬住,心頭卻很是快慰。看來這老實人發起飆來,比她拿掃帚抽人都還厲害呢,看這嘴碎的花婆子不就給制的服服帖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麼?

    槐花娘現在看許長山就跟那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歡喜了。他肯為了自個兒女兒出頭,這不是喜歡是什麼啊?

    「花婆子,今兒這事你給我家槐花道歉之後就算了,倘若以後你再這樣胡說八道的,老娘絕對不會輕饒你的!」槐花娘壓下心頭的歡喜,滿臉怒氣地瞪著那邊抖若糟糠的花婆子,惡狠狠地說著。

    對方人多勢眾,花婆子就算被打心裡頭有怨氣,但這會兒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她還想討打。花婆子的眼淚也吧嗒吧嗒滴下來,嚎著嗓子哭得一大糊塗。許昌明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催促道:「哭什麼哭!你自己要去村裡頭到處傳謠言,惡語中傷別人你還哭?磨磨蹭蹭的,還不給人道歉?」這老太婆還真是欠管教,回頭一定要把她好好在屋裡關幾天,讓她自個兒反省反省。

    花婆子邁著兩條都有點兒不聽使喚的腿兒,踉踉蹌蹌走到槐花跟前來,嗓子沙啞道:「槐花閨女,是我老婆子老了分不了好歹,說出這樣的話來,我老婆子在這兒給你賠禮道歉了。」

    看著花婆子哭得一塌糊塗的老臉,那臉上還有血撲騰,剛才娘追著她打,下手可是不輕,肯定也有的她受的。槐花擦了擦眼淚,淡淡道:「這次就算了,但如若有下次,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槐花的性子可不是包子,任別人戳扁的。這花婆子要是再敢惹她,她一定要教訓她不可!

    花婆子哭喪著臉,心頭湧起一股慌亂,看來這槐花也不是個好惹的啊。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但是咱們希望昌明叔好生管管你家婆子,別再搞出這麼多事,讓別人清白蒙污。」槐花娘牽著槐花,跟槐花爹和許長山一路出了花婆子家院子。

    槐花一家走了之後,面若死灰的花婆子這才恢復了一點兒生機,拖著兩條受傷不輕的腿跌跌撞撞往屋子裡去。許昌明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這婆娘,就長點兒心眼吧,那槐花一家是綿軟的人,任由你戳捏的啊?」這個兜禍的,真是快氣死他了。看著一滿屋子的狼藉,許昌明重重歎息起來。

    花婆子畏畏縮縮瞧了怒氣四溢的許昌明,努努嘴小聲說道:「這話又不是我給說的,是許南雲家那婆娘,怎麼他們不去找她來找我啊!」花婆子覺得自己真憋屈,明明這話是方氏說出來的,怎麼沒見槐花爹娘去找方氏算賬?

    許昌明被自個兒家這婆娘給氣得血氣上飆,跺著腳罵著:「你還說!你被人當槍使了呢,人家就是想藉著你這張嘴傳話呢!偏生你這個蠢蛋,還遭那小輩的當!那許家老二的媳婦兒可不是啥善茬,你以後可別跟她裹在以前說那些閒言碎語的了,免得有一天惹禍上身的。你這個蠢蛋!」看著花婆子越來越慘白的臉色,許昌明更是給氣得氣不打一處來,撇下花婆子,呼呼啦啦往堂屋去了。

    院子外槐花一行人等一前一後的走著,這會兒那花婆子帶給大家的氣憤已經漸漸消退了,大家現在想的更多的是許長山衝到花婆子家所說的那番話,頗讓人深思。

    這會兒槐花跟許長山一前一後地走著,槐花都不敢回頭去瞧走在她後面的許長山的臉色,腦海中回想著的也全都是剛才許長山說的那番話,眼前也全都是許長山救她、對她好的場景。原本氣憤傷心的心一點點變得溫熱,甚至是熱血沸騰起來。她黑蠻蠻的臉頰開始發燙起來,眼裡更是柔情似水。

    她拍了拍自己發燒的臉頰,讓自己努力清醒一點兒。

    經過她上次跳水的那個池塘的時候,槐花瞧著那一池碧汪汪的荷葉,那層層疊疊的荷葉已經把池水完全掩蓋住了。她心一晃神,彷彿瞧見了當日那個落水的自己,想必那時候的自己就隱約的喜歡上這個救自己上來的少年了吧。

    許長山這會兒也默默跟在槐花後面,沒有了言語。他默默盯著眼前那方背影,心頭很是七上八下,自己這樣貿貿然的,會不會把槐花給嚇到?從花婆子屋裡出來之後,槐花就一直沒有言語,他也不曉得槐花究竟對自己是個什麼心思。

    眼瞥見走在前頭的槐花突然停下腳步來,許長山一個不留神差點兒迎面撞上去。槐花前面,不正是上次她跳水的那個池塘麼,許長山被駭得心裡頭湧出一股巨大的恐慌,此時此刻早已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人言可畏什麼的,奮不顧身一把將還在想心事的槐花扯到懷裡來。

    只有當懷中被一個溫暖軟乎乎的身子給填滿的時候,他心裡的恐慌才漸漸被驅散。他將不知所措不明就裡的槐花緊緊抱住,將頭深深埋在槐花肩上,那慘白的唇還不住地哆嗦著。

    槐花哪裡想到許長山會突然衝上來將自己抱個滿懷,她心頭先是震驚而後一股甜蜜羞澀攀上心房。半會兒才緩過神來,瞧著那些個過路的村裡人驚詫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的表情,槐花漲得滿臉通紅,在許長山懷中努力掙扎了下,卻壓根撼動不了那鐵臂。槐花不由的放柔聲音,嬌澀道:「你快鬆手,大家都往這邊看呢。咳咳……」

    那些人的眼光頗為犀利,瞧得槐花渾身都不自在極了,彷彿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

    槐花爹娘也在眾人犀利嘲諷的眼神中,臉微微變色。由原先的喜色變成煞白最後又漲成豬肝色,心裡頭對許長山的態度陡轉直下。剛開始他們還是喜歡這小子的,卻沒想當著大庭廣眾對他們的女兒動手動腳起來!

    槐花娘恨不得衝上去揍許長山幾拳頭的,這人真是沒個眼色的,明明這花婆子的話才傳出來,村裡本來都對他們倆議論紛紛的。她這才為自個兒閨女出口氣揍了花婆子,轉眼這許長山又跟槐花膩歪起來,這不是間接地承認那花婆子說的是實話?

    這個人是不是存心要破壞他們閨女的清白?倘若如此她絕對饒不了他!!

    槐花娘衝上來要伸手打人,卻被槐花爹給攔住了。「你先別動手,看看在說吧。」槐花爹似乎已看出了什麼端倪來,這樣勸說著槐花娘。

    果不其然,只見這會兒許長山緊緊抱住槐花,語無倫次地說道:「上次你就是從這池塘跳下去的,我看見你站在這兒,心裡頭就不自覺地想起那日的情節……我,我心裡害怕,我……」

    槐花聽了這話,完完全全被許長山給震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這麼在乎她,這麼擔心她,除了她的爹娘以外。這憨厚老實的話卻讓槐花聽起來心裡起了千層浪。那一刻她忽然就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她認定要走一輩子的人,是了,她好跟長山哥哥走一輩子!

    笑容和眼淚同時綻放,槐花臉上已經是一塌糊塗了,可是她又哭又笑的那張臉,分明寫滿了愛意跟幸福。

    「我知道……」這個少年,懷揣著對她滿滿的情意,少年那樸實真摯的話卻讓她感受到一種從來未有過的狂喜和悸動。槐花笑著抹了眼淚,「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在這兒嗎?你別擔心。」

    「嗯。」槐花這樣哭得一塌糊塗的,許長山又何嘗不是?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男人和女子又有什麼不同,都是同等的脆弱,只不過是不表現罷了。許長山眼眶都通,已經極力地忍耐了。不過聽著槐花勝似柔情蜜意的言語,他鼻頭一酸,感動無以加復,眼淚齊刷刷向外湧。

    槐花娘前一刻還在心裡咒罵著許長山,但是下一刻,卻完完全全被許長山給感動了。明明他們這當父母的都沒有注意到的,這個少年卻注意到了。偏生自己剛才還準備去把他兩個扯開,想想自己這做父母的當得真失敗!

    槐花娘捂著嘴,哇哇哭泣起來。槐花爹也雙眸通紅,將槐花娘摟在懷裡看著許長山跟自個兒閨女,心頭很是寬慰跟感動。槐花這輩子能嫁這樣一個男人,也算是她這輩子的福氣了啊!

    半響之後,許長山已經擦乾了眼淚,拉著槐花跪倒在槐花爹娘面前,哽咽道:「叔叔嬸嬸,我是真心喜歡槐花的,求你們把槐花嫁給我。」聲音雖然有點兒瘖啞,但是卻透著許長山的勇氣跟決心,他是打定主意要讓槐花嫁給他了。

    這現成的女婿,對方又是個老實肯幹的,最重要的,槐花爹娘都看見長山對槐花的這片真心。只怕錯過這個,他們家閨女窮其一生也難找到這樣優質的少年郎了吧?槐花爹娘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自然是樂見其成得很。兩個人基本上都不用眼神交流,不約而同地點頭,應承了許長山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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