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上,眸兒腳踩著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在路上飛馳著,若是有人對看清楚她的車速,那人一定是千里眼來著。
過快的車速讓銀白色的跑車如同一道銀色之光在道路上一逝而過,根本看不清楚過去的是個什麼東西,自然在這條不算平坦的破舊公路上,又鮮少有人來往的地方,是沒有人會去注意有人超速行駛的。
手錶上跳躍的紅點,顯示出威廉所在的位置,從二十分鐘前,威廉的位置就沒有多大的變化,可見是到了約定地點,與『那人』交談起來了。
她是路癡,熟悉的地方叫她認路還可以,不熟悉的地方,眸兒就感覺自己是盲人了。所幸現在有一種東西叫做『gps』導航儀,有這東西為她指路,至少不會讓她找不著東南西北,否則,眸兒就真的很想大哭一場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眸兒對威廉的擔心也越來越深重,那傢伙也真是老實,別人叫他一個人去赴約,他還真就一個人去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帶,甚至連亞斯跟雷諾都瞞著,著實可惡。
看她找到他,怎麼收拾他。
看著眼前比之前路況更糟糕的小路,眸兒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這路可真小,剛好夠她的車子通過,希望前面的路不會更糟糕就好了。
眸兒放緩了車速,在小路上行駛著,還好當年跟著哥哥陌旋澤學車,技術不耐,否則,叫她用輕功在這裡穿梭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找不到方向的她,一定會飛錯地方的,那就太浪費時間了。
「什麼事?」小心的開著車,眸兒接通電話,平靜的問道。
這裡的雜草長得真是高,車子在路面行駛,居然能被全掩蓋住,省得她想辦法隱藏自己,她離威廉越來越近了,好興奮的說。
今天,一準能讓她打個痛快,嘻嘻。
「眸兒小姐,林綺被劫。」亞斯的話難得如此簡短,他的人去晚了一步,只看到那夥人將林綺帶走,按照他的指示,也沒有追過去。
眸兒水眸微瞇,道:「當時現場有哪些人在。」
林綺是個很關鍵的人物,喬小美是絕不可能讓林綺與喬治單獨見面的,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林綺,而不是帶走她。
如此一想,也就排除了帶走林綺的不是喬小美,喬治亞的嫌疑,反而更大。
「夫人的心腹納特將先生帶了回去。」亞斯看過屬下傳回來的資料,照片上的男人的確是納特。
就是因為納特的照片,他才沒有下令讓人去阻止那伙帶走林綺的人,只是暗中吩咐人盯緊他們,找到他們的落腳點,等待威廉的指示。
夫人都沒有出手,納特在現場,護著喬治,也就可以說明,林綺是夫人有意放走的,只是夫人的目的,讓人猜不透。
「哦,既然是阿姨的意思,你們也別去多想了,跟著我留下的記號,帶人過來,我只要精英中的精英,飯桶就不要來了,就這樣。」眸兒說完,在掛電話之前,接著又道:「一舉一動都聽從我的指揮,不要輕舉妄動。」
她要帶出門的人,怎麼著也要少而精,以一擋十。
又不是去打群架,帶一群人出去,很沒有面子的。
「是。」亞斯在電話的另一端,眼角猛抽,他們的女子很威武,說話都特別有意思。
暗界的人,怎麼能是飯桶呢?
「依眸兒小姐留下的記號來看,我們離少爺越來越近了,叫後面的人注意隱藏,千萬不能暴露行蹤。」雷諾轉過頭看著放下手機的亞斯,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三輛黑色的轎車,裡面的人,都是頂級的殺手。
完全應驗了眸兒的話,是支精銳的小部隊,一定會讓她滿意的。
「嗯。」亞斯點了點頭,拿起通話器開始交待下去。
粉嫩的嘴唇輕輕的彎起,露出一抹淺笑,既然人家那麼想要招待一下她,她又怎麼能不給人家面子呢?
故意偏離正確的路線,眸兒瞧了眼腕間手錶上閃躍的小紅點,輕聲道:「威廉,你一個人在孤軍奮戰一會兒哦,我馬上就來陪你。」
銀色的跑車駛近小路邊上另一邊岔路,兩分鐘之後,跑車停了下來,眸兒解開安全帶,優雅的打開車門,倚在車門上,撇了眼四周半米來高的雜草叢,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耐,冷聲道:「怎麼,嫌這裡不夠遠,還不出來。」
一群鼠輩,半路阻截她,真是有意思,她有多久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玩的事情了,偏著頭眸兒沉思了一會兒,記不清楚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定是喬治亞約了威廉,打算正式攤牌了。眸兒沒有想明白的是,喬治亞是用什麼為條件引威廉獨自赴約的。
威廉的弱點,黑白兩道的人都知道,那便是她——陌旋眸。
一般的人不敢打她的主意,只因,她既是威廉唯一的弱點,偏偏也是威廉唯一的一根逆麟。
動她,沒有萬全的把握,誰又敢動她呢?
無論抓不抓得住她,都已經觸怒威廉,後果,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為了她,威廉可以放下一切,哪怕是他的驕傲,他的尊嚴;
為了她,威廉亦可以毀滅所有,冷情冷心。
喬治亞讓這些人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抓住她,而是為了牽制她,讓她不能出現在威廉的面前,不能幫助威廉。
可他,小瞧了她,哪怕再來眼前兩倍之多的人,也休想可以留下她,纏住她。
她愛威廉,就不可能眼看著別人利用她去威脅威廉,牽制威廉,威廉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賤踏。
誰敢動她最在意的男人,眸兒不介意直接送到歸西,哪怕那個人是威廉的親弟弟,她也不會手軟。
「陌小姐,當真很聰明。」回話的男人,聲音很粗,又帶著絲絲尖細,聽在耳裡,給人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
眸兒皺了皺眉,她還真是沒有聽過這麼難聽的聲音。
或許,是聽好聽的聲音習慣了,一時間讓她有點兒接受不了。
「不是二十五個人麼,怎麼還少了一個?」眸兒換了一個姿勢倚在車門上,冷眼掃了一片將她圍困在中間的『黑衣人』,全都帶著黑色的頭套,只露出眼睛跟嘴巴,看起來像極了恐怖份子。
看他們的手,應該全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想來,喬治亞的根,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簡單,真是有意思。
領頭的男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他們的確是二十五個人,以他為首,再加上一個狙擊槍手。
狙擊手是最會隱藏自己的人,眼前這個淺笑著的小丫頭是怎麼察覺到他們有二十五個人,不可能,這一定只是他的錯覺。狙擊手是他帶來以防萬一的,上面說過,這個丫頭不能殺,要麼困住她,讓她哪裡也去不了,要麼就抓住她。
他本以為對付一個小女人很容易,此時此刻,他才感覺到,眼前的小女人,根本就是一個大麻煩,稍不注意,他就會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你在想什麼,你的狙擊手實在很沒有水平,你猜我能不能找到他在哪裡?」瞇起的水眸,笑意盈盈,可任誰都已經感覺到她語氣中的不耐煩,與顯而易見的殺氣。
眸兒冷眼看著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配槍,還真當她是恐怖份子麼,對待她這樣一個小女人,竟然值得他們如此重視,看來她的份量真是不輕。
時間已經被這些傢伙擔誤了不少,威廉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眸兒所有的耐心都已經用盡,她要速戰速決。
「你找不到他的。」領頭的男人後背流出冷汗,心中的僥倖消失得乾乾淨淨。
之前,他會覺得眸兒是故意的在試探他,根本不清楚他帶了多少人來,可她竟能準備的說出他帶有狙擊手,還讓他猜測她能不能找得到狙擊手的位置,就不得不讓他深信,眼前站著的這個女人,是個可怕的對手。
「呵呵,就當你們運氣不好,遇到我,壞了我的心情,全都該死。」不似之前溫柔如水的語氣,眸兒的眸光瞬間變得冰冷,濃濃的殺意開始聚集起來,連風都變得冷冽,吹在臉上生生的疼。
陽光照耀在眸兒精緻絕美的臉上,上一刻還是天使的她,下一刻變身魔鬼。
將眸兒圍起來的黑衣人皆是全身一顫,他們已然感覺到眸兒身上的殺氣,那種感覺讓他們有一種錯覺,就好像是遇到了暗界之首魔一樣的感覺,只想丟下手中的東西,立刻去逃命。
「我們真的不要去幫忙嗎?」當發現眸兒拐了方向之後,亞斯就讓雷諾加快了速度,哪知出現在他面前的會是這樣的情景。
他們的眸兒小姐,竟然被包圍了。
可是被包圍的眸兒,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擔憂與懼怕,鎮靜得讓亞斯覺得站在那裡的就是他的主子,威廉。
「我想不需要。」雷諾搖了搖頭,安心的坐在車子裡,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最初,眸兒可以在古堡之中來去自如,雷諾就有過懷疑,他相信眸兒的本事遠不止他們看到過的那些。
在眸兒的身上,隱藏著神秘的能力,非他所能想像的。
「你就那麼確定。」亞斯遠遠的看著眸兒絲毫不見慌亂,反而多了幾分嘲諷的眸色,心中的想法也堅定起來,他相信沒有任何人動得了眸兒。
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少爺的身邊,不是嗎?
「我確定。」雷諾的眸光一如既然的堅定,他不會看錯的。
「我想你是對的。」亞斯撫著自己的額頭,看著那個從容淡定的身影,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牽動人心,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領頭的男人看著眸兒順手將車門關上,雙手環胸的看著他,心中一陣發毛,強作鎮定道:「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能打敗我們嗎?」
一個女人,就算身手再好,以一敵眾,想取勝也是不易的。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擒賊,先擒王呢?」眸兒可愛的眨了眨眼,溫柔如水的神情,快如風的動作,是那樣的飄逸。
當眾人回過神來時,那個原本還被包圍的女人,卻已經穩穩的站在領頭男人的身後,纖細的手指捏著他的脖子,眼中的笑意不減。
「你——」被擒的男人苦逼了,他只感覺有一陣風掃向自己,反應過來之時,自己就被擒住了。
他真的完全沒有看清楚眸兒是怎麼動的,她的動作怎麼可能如此的快速,垂眸看著頸間纖細的手指,男人絲毫不懷疑只要她一用勁,他就會立即斷氣。
這小女人的力氣,比起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絲毫不會遜色。
「怎麼,你是不相信,我輕輕一用力,你的喉骨就會碎掉。」眸兒輕笑,如果她沒有自幼習武,或許要掐死他很難。想她的手勁,一般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我信。」多年以來,他是第一次出任務,如此的狼狽。
被一個小女人緊緊的掐著脖子,無法掌控自己的性命。
「就算你是一個很好的狙擊手,只要我想要你的命,你就休想逃得掉,你的槍口不是對著我的頭嗎?怎麼不動手,你的猶豫可就是給我最大的生機。」眸兒對於擒住的領頭男人沒有興趣,一記手刀,將他劈倒在地。
動手的同時,左手一把精緻的三葉飛刀脫手而出,第一葉與子彈相撞,第二葉打在狙擊手的狙擊槍上,第三葉直接插在狙擊手的脖子上,一刀斃命,乾淨而利落。
狙擊槍掉在地上,所有的黑衣人順著眸兒出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狙擊手瞪著眸兒,不甘的倒了下去。
赫然可以看到那人的脖子上,插著一把飛刀,鮮血順著他的脖子往下流,黑色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所打濕,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
「你們是一個一個的來,還是全都一起上,機會只有一次。」眸兒看著自己沒有沾上血的雙手,白如雪,細如玉,可她真的沒有沾過血嗎?
不,這雙手,沾過血,只是她選擇了遺忘罷了。
不鹹不淡的話,任誰也聽不出她話中有何情緒,彷彿她說這樣一句話,就跟談論天氣情況好與不好一樣。
讓人覺得,她是沒有人性的。
「跟她拼了,就算我們不動手,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黑衣人中,一個開了口,其他自然也蠢蠢欲動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鼻翼尖滿是血腥的味道,眼前看似無害的女人,殺了人連眼都不曾眨一眼,他們與其等死,倒不如拚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動手。」大家達成一致,衝向了筆挺站在那裡的眸兒。
「不知死活。」音落,人影閃動,短短兩分鐘時間,就看到所有的黑衣人,一個個橫七豎八的倒在她的腳下,慘叫聲不斷。
還坐在車裡的兩個男人,同一時間抱住自己的胳膊,嘴張得大大的,他們發誓,他們從來不知道,他們的首領夫人如此的強悍,如此的可怕。
除了他們的首領,亞斯跟雷諾再也沒有看到過有人能有如此的速度,這兩人不愧是一對兒,實在太相配了。
「果然是一群飯桶。」眸兒扁了扁小嘴,這些人給她練拳,她都嫌棄太菜了,完全不夠格,「你們兩個是不是應該下來了。」
居然坐在車裡看戲,戲都唱完了還呆坐著不下來,欠收拾。
雖然,她也不喜歡讓這兩人下來幫她,不過,這現場還是需要他們兩個來處理的,至於懲罰嘛,她可以秋後算賬。
亞斯拉著雷諾飛奔到眸兒的身邊,看著地上慘叫不止的黑衣人,再看看他們不是斷了手就是斷了腿的模樣,簡單的同情了一下,立馬獻媚的說道:「小姐,有何吩咐。」
眸兒瞪了亞斯一眼,道:「這個人,你們帶回去,有些事情要問清楚,至於這些人,隨你們怎麼處理,暗界應該很會處理這類事情才對。」
「小姐放心,不會有問題的。」亞斯恭敬的點點頭,以前他佩服的人只有威廉一人,現在多了一個,就是眸兒。
雷諾從眸兒用飛刀的時候,視線就停留在那把三葉飛刀上,想了想,還是沒能忍住,說道:「小姐,可不可以教我飛刀。」
「你想學。」眸兒視線落到雷諾的身上,她倒是沒有想過,她甩著玩的飛刀也有人想學。讓她感歎一聲,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呀。
「是的。」雷諾點頭。
「有時間再教你,這裡你們處理,我去找威廉。」喬治亞那個混蛋,居然派人對她動手,想來威廉的處境也不會怎麼好。
當然,眸兒不是認為威廉沒有本事保護自己,而是她擔心威廉心軟,會放過那個愛演戲的喬治亞。
那個臭男人,她非滅了他不可。
「小姐放心,我們聽候吩咐。」雷諾與亞斯對視一眼,他們現在相信,就算他們的人不到現場,只要眸兒與威廉聯手,也能全身而退。
「有事我們聯繫你們的。」眸兒說完,再次神奇般的從兩人眼前消失了。
兩人已經沒有最初的驚訝了,吃驚是有一點兒,不過已經很少,對於眸兒來無影去無蹤的行動力,瞭然於心。
眸兒小姐話中的意思,簡單理解一下就是:如果沒有事情,她是不會聯繫他們的,哪怕有事情,也不太可能會聯繫他們。
冷汗啊,再度被華麗的拋棄了。
兩個大男人,只差在風中石化了。
、、、、、、、、、、、、、、、、、、、、、、、、、、、
「你到底是誰?」丹尼爾將自己對威廉只是略偏了頭就閃過子彈的驚懼強壓在心裡,厲聲詢問著衝向威廉的米歇爾。
這個女人為什麼不許喬治亞殺威廉,為什麼不顧一切衝向威廉,她是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救威廉嗎?
是什麼讓米歇爾要如此做?
她到底是誰?
「我、、、、、、」米歇爾來不及站起身,她依舊倒在威廉的腳下,面對丹尼爾的質問,不知道要怎麼脫身。
她真是太衝動了,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她所有的秘密都將要暴光。
威廉,她還是放不下他,看到他有生命危險,她居然奮不顧身的衝向了他,企圖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他。
然而,當威廉安然無恙的時候,她就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快說。」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丹尼爾想不明白,倫恩的模樣他是見過的,眼前的米歇爾與倫恩根本就是兩張不同的臉。
她們不會是同一個人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米歇爾瞪了丹尼爾一眼,她憑什麼要對這個男人說實話,為什麼所有的男人都向著陌旋眸,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愛她。
陌旋眸,你到底是哪裡好了,我恨你。
威廉優雅從容的站起身,跟喬治亞比起來,腳下的米歇爾引起了他更大的興趣,這個女人,她的眼神跟某個人很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他相信,一個人的相貌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身體也可以改變,哪怕是聲音都可以改變,唯獨一個人的眼睛無法改變。
難道還能廢了一雙眼睛再重新換上一雙,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倫恩·史密斯,嗯。」高大的身體悠然自沙發上站起來,威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腳下狼狽的女人,冰冷的聲音好似一道催命符一樣,刺進米歇爾的心裡。
反應過來的米歇爾,不可置信的仰著頭看著威廉,猛力的搖頭,對上那雙駭人的紫眸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她好害怕,他會殺了她的,一定會的。
「不、、、我不、、、、我是米歇爾、、、米歇、、、、、」話還未說完,就被威廉一腳狠狠的踩在胸口,米歇爾立馬吐出血來。
「我不打女人的原則,為你破了例。」威廉清冷的目光落在米歇爾蒼白的臉上,從她口中流出一血似乎髒了他的眼一眼,立馬別過眼去。
這個女人真會演,傷了他最寶貝的眸兒,一逃就是兩年多。
他跟眸兒的分離,全都是這個女人一手適成的,要他原諒,不可能。
眸兒所受的一切痛苦,皆是因為她的嫉妒,叫威廉怎能不怨。
若說他給過這個女人什麼承諾,她要破壞他跟眸兒之間的感情,那麼他無話可說,是他有錯在先;偏偏,這個女人他連正眼也從未看過一眼,她憑什麼就認定,他非她不可,就因為她愛他,他也要愛她,才是正確的。
每每想到這些,威廉心中的憤怒都猶如濤天的怒火,難以平息。
「我、、、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倫恩、、、」米歇爾落下淚來,她的胸口好痛,整個胸口的骨頭似乎都碎掉了,讓她難受不已。
嘴裡的血腥味,更是讓米歇爾難以忍受,好想暈死過去。
「你以為換掉一張臉,就可以掩蓋住一切事實嗎?」威廉的腳再次用力,他要慢慢折磨這個女人,一下子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不、、、」米歇爾痛苦的叫出聲,她的臉已經跟過去倫恩的臉,完全不一樣了,就連性格她都改了,連聲音也是不一樣的,為什麼威廉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到底都知道了一些什麼,是從她衝向他的那一刻知道的,還是威廉一早就知道,只是沒有說出來。
「你怎麼不把你的眼睛一同換掉了,真是一樣的令人作嘔。」威廉面無表情的陳述出一個事實,一個被他也忽視的事實。以前,他如果稍微留意過倫恩那個女人,可能他早就認出這個女人是誰了。「帶上不同顏色的眼瞳,也改變不了你是倫恩的事實,我可以送你到警局跟你的父母做一下dna鑒定,你意下如何?」
他要人死,也會讓人死得明白的。
「呵呵、、、、」米歇爾笑了,笑得極其的諷刺,是啊,她身上的一切都可以換掉,但是她的眼睛換不掉,她的血液換不掉。
威廉不愧是威廉,他的心思就是比別人縝密,讓她無處可逃。
聽到笑聲,威廉厭惡的一隻手提起米歇爾,毫不憐香惜玉的送她一腳,頓時,米歇爾的身子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出幾米遠,重重的摔在牆上,再落到地上,揚起一地塵埃。
「啊——」的一聲過後,米歇爾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她的手臂斷了,胸口烈劇的疼痛著,血不斷的從她的嘴裡湧出來,腥鹹的味道讓她想吐。
腦子暈乎乎的,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所有的人影在她的視線裡都變得很模糊,有好多的影子在她的眼睛閃過,想要伸手抓住什麼,終是什麼也抓不住。
恍惚間,米歇爾好像回到那個夜晚,她開著車狠狠的撞向陌旋眸,她要殺了她。當車子與她身體相撞的一剎那,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她看到陌旋眸驚恐的眼神,看到她眼睛裡的牽掛,也看到她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飛得好遠好遠,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的周圍都是血。
那帶血的手,拚命的去撿散落在身體周圍的東西,那是她永遠的噩夢。
沒有人知道,自從那個夜晚之後,她沒有睡過一天的安穩覺,她總是夢到那個畫面,總是夢到她、、、、、、
面對已經暈過去的米歇爾,威廉的憤怒依舊沒有得到緩解,冰冷的視線對上喬治亞的眼,冷聲說道:「你只有這一個機會,不殺了我,你就失去所有,甚至是你的命。」
對待這個男人,威廉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盡,尤其是想到倫恩的逃脫跟喬治亞有關,心中的怒氣就怎麼也平息不了。
如果不是眸兒的命夠大,他的幸福就全部毀在他們的身上,威廉的心很冰,似要將他凍僵。
「你會殺了我嗎?」喬治亞冷靜的看著威廉,在他開槍之前,他可以很肯定威廉就算毀了他的所有,也不會要他的命;在他開槍之後,喬治亞已經無法猜測到威廉的心意,他是不會再饒恕他了。
而他,也不奢求威廉可以放過他。
哪怕是死,他也是不會求威廉的。
米歇爾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威廉對她出手可一點兒都不輕,就他看來,之前的一腳,就已經踩到她兩根脅骨,後面的一踢,竟是連手都廢了。
如果不救治,米歇爾活不成。
原本喬治亞就沒有想過要把米歇爾拖進來,就算威廉問他,他也不會親口說出米歇爾就是倫恩·史密斯的。
千算萬算,喬治亞還是漏算了一種名為愛情的東西。
因為愛,米歇爾在他開槍之後衝向了威廉,並且大叫『不能殺他』,或許就是因為她的表現讓威廉認出了她。
堂堂伊赫斯家族的掌權人,又怎麼可能是愚笨之人。
「你覺得呢?」威廉挑著眉,紫眸危險的瞇起,閃動著攝人的光芒。
丹尼爾的視線從已經暈死過去的米歇爾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的心思到底沒有威廉來得細,顯而易見的答案,他竟然不知不覺。
威廉天生的王者之氣,在此時此刻更加彰顯無疑,那挺拔的身影立在那裡,即便只有他一人,也能讓人感受到強大的壓迫,那是一種連呼吸都覺得痛苦的滋味。
喬治亞的強勢,硬是比起威廉顯得矮了很大一截,這兩個人,始終無法站在同一個高度,他的光芒,在威廉的跟前,就什麼也不是。
丹尼爾再次平靜的坐在沙發上,現在他就等於是隱形的,他們兄弟之間的戰爭,他沒有插足的立場,說什麼都是錯的。
今日威廉所面對的事情,若是放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應該如何去解決。
「呵呵,那就一起去死。」喬治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與威廉對視著,綠色的眸子一閃不閃的與深邃的紫色眸子相撞在一起,暴出寸寸火花,點燃了一起。
兩人的眼中同時倒映出對方清晰的模樣,是那樣的清楚,也是那樣的絕決。誰都想要透過這一雙眼睛看清對方心中的想法,但卻誰也沒有如意。
喬治亞的眼底死氣沉沉,或許,真如他所說,他寧死也不會向威廉低頭。
威廉的眼,幽深如海,閃爍著璀璨的紫色光芒,如同一個黑洞,誰也無法洞察他的內心想法,他就像是一個謎一樣。
「就看你有沒有那樣的本事了。」威廉是真的寒了心,他對喬治亞的一切好,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
死,有了眸兒的他,怎會願意去死。
為了眸兒,他會不惜一切手段的活下去。
只有活著,他才可以給眸兒幸福。
「你可得睜開眼,好好看清楚我有沒有那樣的本事。」喬治亞陰狠的笑著,原本好看的臉,此時掩映在陽光的陰影裡,竟是那樣的凶狠猙獰。
站在樓底,眸兒抬頭看著這座三十層高的破舊辦公樓,清澈的眸兒閃過一道冷光,喬治亞也真是陰險,不過他的眼光倒是不錯,選這麼一個廢舊的工廠,距離市區又那麼遠,真真的不會引人懷疑。
哪怕真是有人起了疑心,他什麼事情都辦完了。
小心的觀察了一遍這裡的地形,以及每一層都有些什麼人,眸兒勾唇一笑,她倒是想到一個很好的主意,讓她暫且玩一玩裡面的人,讓他們嘗嘗被人耍的滋味,然後嘛,該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看準時機,眸兒快速的閃身到一樓裡,果斷的滅掉兩個黑衣保鏢,站在轉角處,隨地撿起幾顆細小的石子,夾在兩指之間,輕輕一彈,監控視頻就微偏了幾度,完全都拍不到她的出現。
眸兒纖細的手指,剛按開電梯,腦海裡似閃過些什麼,眸中惡作劇的幽光閃過,她向樓梯走去,在她到達最頂層前,先解決掉每一層裡面看守的人。
要說她的速度當真令人砸舌,不過短短十分鐘,眸兒已經站在最頂層,剛剛好聽到喬治亞對威廉說的話,讓她好看眉頭皺了起來,居然敢威脅她的男人,豈止就是找抽。
「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本小姐見過不要臉的,偏偏就是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當真犯賤。」清脆的嗓音裡,少了平時的甜美與柔和,多了幾分冷意,隱含淡淡的殺氣。
眸兒就那樣閃過所有的黑衣保鏢,如入無人之境一樣的坐到了威廉身邊的沙發上,雙腿交疊,饒有趣味的對上喬治亞驚詫的眼。
「小公主、、、、、、」威廉有些傻眼的看著坐在他身旁的眸兒,甚至可愛的眨了眨眼,以確定眼前的小傢伙是不是真的。
眸兒翻了翻白眼,無奈的說道:「威廉,我是如假包換的,你怎麼可以把那麼可愛的一面給別人看,我會生氣的。」
某個小女人說得認真,徹底忽視了這裡所有的人,或許在她的眼中,他們跟死屍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即使現在不是,等一會兒,她也會把他們都變成是的。
「小公主,你真頑皮。」威廉無語,俊臉微紅,也只有這丫頭才敢說他可愛,這個詞是怎麼用到他身上的,真是讓他無比的汗顏。
「呵呵,你丟下我的事情,回家跟你算賬,現在我對他們比較有興趣。」眸兒瞪了威廉一眼,心裡明白他是想要保護她,可知,在她的心裡,也一樣很想保護他。
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兒,沒有自保的能力,需要心愛的人時刻保護著,顧全著。她可以自保,她甚至有能力守護自己所愛之人。
她的威廉,由她保護。
如同她的媽咪,不會武功,卻依舊能在最危險的時候,站到她的爹地身邊一樣。
「好,回去任你處治。」威廉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天地為之失色,猶如曇花綻放一般,美麗得耀眼。
眸兒一瞬間的失神,咬了咬唇瓣,在心裡嘀咕幾句,抬頭看向喬治亞,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而你的監控畫面又怎麼沒有看到我?」
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沒有人能阻止,同樣,她不想讓人發現,別人又怎麼可能發現得了她。
「這的確是我想知道。」喬治亞看到眸兒那一剎那的慌張已然消失,他定定的望著眸兒,陳述著一個事實。
那些他買通去阻止她的人呢?
「你想知道那些人在哪裡嗎?呵呵,那我就好心的告訴你,狙擊手被我殺了,一刀斃命,乾淨而利落。至於其他的人,全都殘廢了,唯一一個手腳健全的,我讓亞斯將他帶走了,我很好奇是哪一個幫派接了你的活兒。他們都必須為此付出慘重,而你,想怎麼個死法最呢?」說到殺人,眸兒的俏麗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不適,眸光依舊清澈如水,好像殺了一個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平常。
喬治亞愣住了,那些人的身手他都試過,不是草包,可是現在,眼前坐在沙發上,如同女王一樣的眸兒告訴他,那個狙擊手被她殺了,那些人全都被她給廢了。
叫他如何去相信,雖然他相信眸兒跟那些女人不一樣,她的身手不錯,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眸兒的身手竟是那樣的高。
她,只怕能跟威廉相較量了。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怎麼相信,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的人下樓看看,他們都怎麼了?」眸兒無辜的眨了眨眼,既然她來了,威廉也平安無事,那麼就讓她跟他們玩一玩,希望他們不會讓她失望。
太久沒有活動活動,今天總算可以讓她盡性的玩上一場。
要是不小心弄出人命,也有威廉替她收拾,完全不用擔心。
「肯特,你下去看看。」喬治亞不相信眸兒可以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解決他安排的那麼多人,那其中還有不少是丹尼爾的人。
眸兒沖威廉吐了吐舌頭,那意思是:他們小瞧我。
威廉坐到沙發上,摸摸眸兒的頭髮,心疼的說道:「小公主,我、、、、、、」
他怎麼會不知道眸兒所做的一切是為什麼,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寶貝兒很神秘,她的身上有著大秘密,可她一直不說,他也不打算追問,只要她快樂就好。
可是現在,他的小公主竟然打算讓一切都暴光了。
眸兒抱住威廉的脖子,主動吻了吻他的冰涼的薄唇,一切盡在不言中。威廉愣了一下,瞭然的抿唇而笑,懷裡的可真是他的寶貝兒,讓他開心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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