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凝玉已經進入入道期,她拿著羅東遞給她的極品五行石,疑惑地問:「你自己的,足夠了嗎?」
「嗯。」
「難道,你真的發現了五行石寶藏?」
「對,在五行絕地中,雖然危險萬分,卻也得到不少極品五行石。」
「那麼,那個地方,還有嗎?」凝玉充滿希冀地望著他。
「還有很多!只是……沒有一些特定的條件,很難到達那裡。凝玉,你不要著急,將來我若能活著入道去救羅晨,必定會再回來,為你和李斌取得更多的極品五行石,助你們早日入道。」
凝玉凝視羅東片刻,隨後微笑著說:「你這話讓不知情的人聽到了,就更要以為我是你的『心上人』了!」
羅東差點咬著舌頭:「什麼?」
凝玉看他吃驚的樣子,笑道:「你那位傾城絕色的夢凡師妹啊!居然跑來找我呢!」
「她……說什麼啊?」羅東摸著額頭,覺得滿頭黑線。
「嘻嘻,想知道嗎?」
「呃……」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凝玉偏頭看著他,眼中儘是狹促的笑意。
「什麼問題?」
「如果我和你的夢凡師妹同時遇到危險,你會先救誰?」
羅東哭笑不得地說:「怎麼不管是下界還是修真界,女人提的問題都一個樣!足以讓男人崩潰!」
「看樣子,你和她關係匪淺哦!」凝玉的笑容微淡了些。
「……這麼說吧,如果我和李斌同時遇到危險,你會先救誰?」
「我會先救李斌。」凝玉脫口而出。
羅東有些不服氣地問:「嚇,為什麼啊?他比我帥嗎?」
「那是因為,你在我心裡,生命力頑強,像只打不死的九頭鳥!」
羅東笑道:「你說我該覺得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你還沒回答我呢!」
「你和夢凡……我都會救!」
「只能救一個呢?」
「應該會……先救你吧!」羅東憑直覺回答。
「為什麼?」凝玉的表情開始認真起來。
「呃,這個,我只是憑直覺,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啊,你在我心裡跟羅晨沒什麼兩樣,遇到危險,自然會為你拚命!」
凝玉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即抬頭微微一笑說:「你那位夢凡師妹聽到了,恐怕要傷心呢!」
「她才不會傷心呢!這丫頭臉皮厚得要命,竟然跑去找你,這回真的得好好教訓教訓她!」羅東覺得怪丟人的。
「師兄,你有九曲靈參嗎?」凝玉突然問。
「沒有,怎麼?」
「沒有九曲靈參,你如何來得及煉化五行石?」
「我正為此事頭疼呢!聽聞太一藥宗可能會有,可是卻不得門路。」
「以前我聽族長說起過,太一藥宗每隔二十年,會在內部選拔一次弟子。選拔過程極為嚴格,被選上的,俱都是精通醫理、藥理之人。」
「內部?」
「嗯,除了直系推薦,太一藥宗在五行聖地有上萬個藥鋪,就是從這些藥鋪選拔!」
羅東恍然大悟。
「師兄,我沒有別的可以幫你的,這個你收著吧!」凝玉遞給羅東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
「它可以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凝玉指指羅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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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羅東的院落,凝玉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回過頭去望著大門出神。
就在昨日,她發現自己寢居門口站著一個女子。此女生得極為清純動人,尤其是她的眼睛,清澈如天山之水,明眸善睞,顧盼傳神。
她專注地打量著翩翩走近的凝玉,皺著眉頭,滿臉愁色。
「你有事嗎?」凝玉問她。
「您是凝玉師姐嗎?」她問。
凝玉點頭。
「姐姐與我想像中的一樣,果然是傾城絕色之姿,像牡丹一般雍容華貴。」
「你是誰?」
「我是羅東的師妹,我叫王夢凡。」
「羅東?」凝玉詫異地看著她。「你是特地來找我的?」
「嗯。」夢凡點頭說。
凝玉皺眉:「有何事?」
夢凡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師兄說,你是他的心上人!所以我才來找你!」
凝玉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心上人?」
「師兄說,他與凝玉師姐兩情相悅。如今,他恐怕又要去做極為危險的事情,我不過是築基期的修為,只會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想拜託你幫幫他。」
凝玉有些好笑地說:「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他?」
「竭盡所能地幫他。我聽聞,您原本是宇晴世家的大小姐,你的人脈和能力,自然比我強多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你可是喜歡羅東?」
夢凡眨眨眼,隨即點頭,認真地說:「沒錯,不過師姐放心,師兄並不喜歡我,他只喜歡你。」
凝玉忍不住嫣然一笑:「你所說的極為危險的事情是什麼?」
夢凡將九曲靈參的事情告訴凝玉。凝玉卻有些將信將疑,要去太一藥宗偷九曲靈參,就意味著他得到了足夠的五行石?
夢凡對著凝玉深深地鞠了一躬:「拜託師姐了!太一藥宗正絞盡腦汁地要抓師兄,此去必定危險萬分!」
凝玉淡淡地說道:「既然是這樣,我會『竭盡所能』地幫他的。」
「謝謝凝玉師姐。」夢凡興高采烈地走了。
凝玉卻為此想了一個晚上。
她發現,心裡竟有一點微微的酸意。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心境,也是她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羅東……我從來只拿他當朋友而已。」凝玉回想著與他的點滴。「多年以前,為了不讓羅東誤會,她還暗示過羅東,兩人一直只是朋友間的情誼。
可是,如今見到這個小女孩,她心裡竟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酸澀之感。自己若真的是他的心上人,又怎會如此游離於他的生活之外,需要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小女孩來求自己幫他?
凝玉回頭望著羅東的院落,雖然明明白白地感應到十四塊極品五行石的存在,她心裡竟是說不出的失落。
當羅東說會先救自己的時候,說她跟羅晨一樣的時候,她便明白,羅東心裡那個人,絕不會是自己。
但是很快,她的臉色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平靜,她抬頭仰望著天空道:「世事無常,緣分天定,何苦為這些了無頭緒的事情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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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東找到王夢凡,她正在打坐淬煉經絡。
當她睜眼看到羅東一臉鬱悶地站在面前,頓時高興地起身:「師兄!你來找我嗎?」
「王夢凡!你去找過凝玉?」羅東氣勢洶洶地質問。
「是啊,我聽說她是宇晴世家的大小姐,所以拜託她幫你!」
「你——怎麼能跟她說那些話?」
「哪些?」
羅東無奈地說:「你說呢?!」
「嘻嘻,你別生氣啦,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啊!以後我再也不會啦!」
看著她的笑顏,羅東突然就消氣了:「算了,你好好修煉,不要離開玄道山,我會安全回來的。」
「師兄,你要去太一藥宗嗎?」
「嗯。」
「你懂藥理嗎?」
「不懂。」
「那你打算怎麼混進去?」夢凡好奇地問。
「我自有辦法!」
「那,你一切小心!我會乖乖地修煉,等你回來,我說不定就進入通竅期了!」夢凡做出一副很乖的樣子。
羅東瞅著她,發現自己其實不捨得離開。
「夢凡……」
「嗯?」
「藏好五行石,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好。你放心,掌門會保護我的!」
「不要再跟任何人說你喜……跟我有什麼瓜葛。」
「哦!」
「也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異能——」羅東突然打住。
夢凡竟撲進了他的懷裡,而且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師兄,你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她的臉緊貼著羅東的胸口,說話時的熱氣透過衣裳,令羅東渾身都燥熱起來。
他痛苦地將她拉開,不敢再看她羞紅的臉,丟下一句:我走了!就這樣落荒而逃了。
晚上,他做了一晚上夢,夢裡的夢凡或嗔或笑,或羞或喜,都讓他心房顫動,情動難抑。
但是醒來後,他果斷地甩甩頭,將她的影子晃散了。
羅東之所以自信有辦法混入太一藥宗,是因為一些紙張。
這些紙張本來是通天門的護法瑛姑所有,羅東拿到瑛姑的儲物袋,這些紙張也就一直躺在自己的儲物袋裡。
通天門是大陸中專門買賣情報的秘密機構。
瑛姑那些紙張上,記載了五行聖地中各個門派的信息和秘密,以及聖地裡某些人的秘密檔案。裡面可以看到包括玄道門在內的機構設置、負責人員、財富總量,也有羅東的畫像、身高、來歷等等信息。
羅東在這些裡面,看到了太一藥宗的不少秘密。其中就包括二十年一次的弟子選拔規則。
凝玉給他的盒子是大陸中專門煉製雜器的門派——乾坤閣所煉製的百變臉譜。
他戴上以後,就擁有了一張泛黃臉皮、普普通通的眉毛眼睛、薄嘴唇、看起來四十來歲,丟在人堆裡扒拉著找都找不出來的臉。
準備好各類靈符,羅東也沒去別的地方,直奔玄松澗去了。
玄松澗有太一藥宗的連鎖藥鋪,是玄松澗最大的靈藥鋪,光夥計就有二十二個。
羅東穿著花開富貴的鑲金寬袍,頭束金冠玉帶,手裡玩著兩顆玉球,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太一藥鋪。
這是聖地裡那些有錢的老爺們慣常的穿戴。
藥鋪裡面極為寬敞,正對著氣派的櫃檯,櫃檯後是兩排巨大的藥櫃,進門左側有貴賓茶座,人來人往,極為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