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我剛剛來到這裡,碰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大仙您,我們多有緣分啊!而且就算我在您眼裡是螻蟻,但我們好歹是同類,我們都是人對不對?要不您行行好,把我送回地球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見這只螞蟻可憐,老頭沉吟了一下說:「也不是不行,如果你能找到「墜子」,或許我可以幫你回去。」
「墜子啊?」羅東看看手裡的狗項圈,發愁地說:「不知道哪裡去了,這可怎麼好?」
老頭回答:「那我就沒辦法了,沒有墜子,你回不去。」
羅東有些茫然地說:「根據我們地球上的傳說,有人飛昇到仙界就直接成了神仙了,比如說嫦娥——您知道嫦娥嗎?——哦,不知道啊!可是現在我人是「飛昇」了,身體好像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啊?!」他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真真實實的痛感,跟以前沒有半點區別。「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見老頭不說話,羅東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煩您指點指點好不?」
老頭一雙死魚般的眼睛上下將他看了個遍,乾咳了一聲說:「既然你無處可去,就跟我走吧!」
「去哪裡?」不知道為什麼,羅東有種被壞人拐走的感覺。
「玄道門。」
「那是什麼地方啊?」
「修煉門派!」
羅東眼前一亮:「修煉門派?修煉成仙的門派麼?」
老頭點點頭:「本來你的資質實為劣等,萬無被收入修煉門派的道理,不過如你所說,我與你這凡人倒也有緣,今日我便為你提供一處安身之地。只是去了之後,一切要聽從我的安排。」老頭嚴肅地說。
「好好好!只要您肯收留我,您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羅東咧嘴笑道。不管他安的什麼心,當然是先離開這荒山野嶺為上策!
老頭滿意地點點頭,眼神在羅東身上轉了一圈,像是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摸出一個小錦袋來遞給他。那錦袋只有巴掌大小,密密織就細密玄妙的紋路,上方鬆緊帶封口,正中有顆翠綠欲滴的珠子。
「這是儲物袋,可隔絕神識探索,你把狗項圈放進去!」王思伸手一揮,羅東突感手指劇痛,低頭一看,一串血從手指飛了起來,落到錦袋的珠子上。那綠玉珠吸收了血液,慢慢變成了血紅之色。
此刻,羅東竟與那小錦袋產生了一種神奇的感應,不用看心裡就知道裡面裝有何物。
他依言將狗項圈往袋口一放,狗項圈從手中消失,儲物袋依然輕若無物,但他卻又能清楚地在心裡知道,狗項圈就裝在袋子裡!只需心念一動,便又倒了出來。
神奇啊!現代科技遠遠無法研製出如此神奇的收納袋!
「你的『狗項圈』乃是一件人人垂涎的武器,到了玄道門之後,切不可拿出,否則,一旦被別人發現了,你可知道什麼叫做『懷璧其罪』?」
羅東心思轉了轉,聯想到剛才老頭的情形,狗項圈竟是一種武器?他又說上面有強大的禁制……原來如此!這個老頭必定是想要項圈,剛剛卻被上面的禁制所傷,所以才要帶著自己這只螞蟻!
他回想小白臨死之時,用它的狗爪子抓著項圈說了句:「這項圈,它是……」想必就是要告訴自己,狗項圈是件厲害的武器?
想到這裡,羅東倒是有主意了,他堆出一副笑臉問道:「不知老神仙怎麼稱呼?」
老頭回答:「我叫王思,你可叫我大長老。」
「是,大長老。我初來此地,多虧大長老願意收留我,您說這是武器,但是我卻不會用,簡直是暴斂天物啊!我想把它送給您,還望大長老不要嫌棄。」羅東說著雙手呈上狗項圈,畢恭畢敬地。
王思嘴角微微上翹,問道:「凡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羅東。」
「倒是個機靈的凡人,只可惜卻生就了一副廢體。」王思露出淡淡笑容,招呼一聲:「走吧!」,然後抬頭看向天空。
走就走,看著天幹什麼?羅東不明所以,也抬頭望去,見天上一個黑點由遠及近,竟是一隻大鳥飛了來,這大鳥翅膀足有五米長,尖尖的嘴,圓圓的眼睛,頭頂有一圈五顆紫色星狀斑點。
同時,羅東惶恐地發現自己飛了起來,一屁股坐到鳥背上,老頭也坐到自己背後,大鳥就展翅飛了起來。
「不是吧!騎鳥走呀?」羅東叫起來,緊張地抱住鳥脖子。
「不要怕,這是星頭鳥,乃是出行坐騎,不會掉下去!」王思沉聲道。
星頭鳥越飛越高,腳底下的河流和草地都慢慢變小,然而卻平穩異常,絲毫沒有高速飛行的罡風,如同周圍有個無形的防護罩一般。
很快,羅東就習慣了,慢慢地鬆開了鳥脖子,直起身來。低頭看去,地面有村莊、城市、道路、河流、山區等等,與地球並無太大區別。不同的是,在澄藍透明的天空下,大自然就像一位精心裝扮的丰姿卓絕的美女,一切建築物和道路都與自然溶為一體,不曾破壞任何美麗。而非跟地球一般,像是被人類**了幾千遍,滿目瘡痍。
一路上又見到許多大大小小的星頭鳥,最大的足可載十多人,最小的則只能乘坐一人,有的飛行緩慢,有的則飛得跟波音747一樣一閃而過。
不得不說,騎鳥俯瞰世界,實在是一種新鮮而又令人心曠神怡的體驗,羅東興奮地向大長老問東問西,他卻只是板著一張死人臉,很是不耐煩,他也就知趣地閉了嘴。
終於,飛了整整半天,靠近了一眾山脈,這山脈延綿無盡,山勢高低起伏,羅列有致,充滿自然而生的靈動感和磅礡氣勢。大長老帶著他慢慢降低高度,向這片山脈飛去。
繞過一座山頭,遠遠地望見前方一片沿山坳而建的石砌建築物,跟個小鎮一般大小。山崖上長著諸多形狀各異的蒼松,天空盤旋著大大小小數百隻星頭鳥,地面三個石砌大字在空中看得分外清楚:玄松澗。
星頭鳥降落在建築群外的一處平台,大長老摸出一件披風來給他從頭到尾罩上,吩咐道:「跟著我,不許說話,不許妄動。我先帶你去換身衣物。」
進入玄松澗才發現,在這樣一個深山山坳裡,街道竟還頗為繁華,店舖林立,百貨齊全,人群熙來攘往,好不熱鬧!
店舖所賣之物,除了衣物鞋襪飾品,更多的是羅東所不認識之物,例如不知名的動植物,形狀奇特的工具,氣味奇怪的食物,諸多門店上都打出「仙」「玄」「火」「太」等字眼,不知代表著何意。
令人注目的是,路上不時走過一些穿著同款衣服的人,他們見到王思,全都畢恭畢敬地行道禮,想必這些人都是王思所說「玄道門」中人。
王思神色威嚴,對所有問候一律微微點頭,只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突然,對面一個男子,大約十七八歲,卻不是稱呼他為大長老,而是叫了聲:「師祖好!」
王思也同樣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卻又突然停住腳步,叫道:「慢著!」
那男子臉色驚喜地停住腳步問:「師祖有何吩咐?」
「你是這批剛入門的弟子,文晉門下?」
「回師祖,正是!」或許被王思關注是件特別光榮的事情,那人臉色微微發紅,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可與其他人見面了?」
「徒孫昨天才剛剛到玄道山,只在師傅處領腰牌時見到一位鄭師兄,還不曾與其他師兄弟見過。」
「在玄道門可有認識的人?」大長老跟一個小輩聊起家常來了,羅東覺得他還是有慈祥的一面的,心道以後只要好好巴結巴結他,說不定他也會提拔自己。
「沒有,慚愧得緊,徒孫出身貧苦人家,家族中從沒出過修煉之人。」小伙子倒是老實。
「很好!你跟我來。」王思說。
「是。」那男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遮蓋嚴實的羅東,畢恭畢敬地跟著王思走了。
王思在前,男子第二,羅東第三,來到玄松澗外無人處的草叢旁,王思停下了腳步。
「何宇。」
「在。」那個叫何宇的少年望著王思。
羅東見王思有門派事務要處理,有些心不在焉地盯著何宇的後腦勺。
「你昨日初入門派,不好好修煉,到這裡來做什麼?」王思突然語氣嚴厲地問。他作為門派大長老,不怒而自威,這倒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裝出來的。
「徒……徒孫聽說初入門弟子的靈露份例很少,所以想來買一些靈露備用。」何宇惶恐地回答。
「哦,快到築基中期了,也難怪你嫌份例不夠,嗯——靈根極佳,是個好苗子,只是可惜了!」王思微微搖頭道。
「可惜了?」何宇問了一句,眼中的疑問尚未演繹完全,耳邊便「格格」一串脆響,頭突然朝後轉了180度。
羅東本來是看著他的後腦勺的,突然就看到了他扭曲恐懼的臉,脖子被扭成麻花一般,嘴和鼻子裡都噴出血來,頓時如同被大錘砸中一般,大叫了一聲「我的媽呀!」便暈了過去。
他今天受的刺激,實在是太多了。
可惜他只是暈了過去,過了一會又醒了過來,發現大長老就站在自己面前,那個何宇,依然詭異而恐怖地臉朝背後,躺在自己旁邊。
「你殺了他?!」羅東一骨碌爬起來,不敢置信地吼道。
「無用的凡人!換上他的衣服。」王思面無表情地說。
「您何必要為了件衣服殺了他?他不是叫你師祖,是你的徒孫嗎?」一個大活人突然被人殺死在自己面前,羅東難以接受。儘管心頭一個聲音在說:果然是螻蟻,說踩死就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