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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章 說話的狗 文 / 夏蟲語

    2012年12月20日,北京。

    羅東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小白。

    小白是他的狗,五年前,他在家門口的草地上發現一條奄奄一息的小白狗,當時它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己,還流了一滴眼淚,於是自己就動了惻隱之心把它抱到動物醫院,之後他給狗取了個名字叫小白,並且一直養著它。

    「羅東,是我在說話,你沒看錯!」

    羅東瞪著躺在沙發上抬著頭,嘴巴一張一合的狗,他使勁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要命。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你過來!」那條從撿來就一直長不大的小白狗,看起來像是愛斯基摩犬的品種,有些費力地抬起它的前爪,對著羅東招了招「手」。

    羅東頭皮發麻地問:「小白,是你在說話?」

    「是我。」狗再次發出聲音。

    「狗也會說話?」羅東的聲調都變了。

    「我……就要死了,你過來,我有話告訴你。」小白的眼睛一直看著羅東,依舊水汪汪的,充滿著豐富的感情。

    羅東打了個哆嗦,但畢竟是養了五年的狗,而且它看自己的眼神也沒有任何惡意,好奇最終戰勝了恐懼,羅東防備地靠近它。

    「羅東,我知道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事實上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生靈,我來自仙界,本是一尊仙獸。」

    「仙獸?那是什麼狗?」

    「咳咳……」小白被口水嗆著了。「我受到重創,掉落到你們的世界,是你救了我,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要送一件寶物給你。」小白的語調充滿感激之情。

    「寶物?」羅東眼睛一亮。「什麼寶物?」

    「等我死了,我脖子上這個你一直想取又取不下來的項圈就可以拿下來了,上面的墜子就是個寶物,你可以憑借它飛昇到仙界。」

    小白用它的爪子撥了一下狗脖子上那個套得緊緊的墨色狗項圈。上面有個扁圓柱形的小黑墜子。羅東曾擔心隨著小狗長大,那項圈會勒著狗脖子,因此想方設法要把項圈拿下來,卻無論如何也拿不下來。

    「飛昇到仙界?」羅東望了一眼窗外的星空,「真有仙界麼?」

    小白點點頭,「到了仙界……你可以……修煉成仙,算是我報答你……這些年……還有……這項圈,它是……」小白的爪子抓著它的項圈,渾身一垂,死在了沙發上。

    羅東走過去摸了摸小白脖子上的脈搏,已經不跳了。

    「仙界?寶物?」他伸手拿起狗脖上的項圈仔細瞅,誰料那個金匠也沒能拿下來的項圈,突然金光一閃,竟不知怎麼地脫離了小白的脖子,而且項圈和狗都完整無缺。

    「不是吧?這麼邪乎?」羅東細看墜子,它就像顆黑瑪瑙紐扣一般,非金非石,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周圍一圈有奇特而清晰的紋路。

    「這麼多年了,我竟然沒有發現,這墜子上還有一圈花紋?」羅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豈料眼前陡然出現一道強烈的白光,突感身體失重,緊接是強烈的天旋地轉,眩暈……眩暈……暈得要死!以至於等他再次有了意識,第一反應就是:嘔吐!

    「嘔——」

    「哇——」

    「嘔——」羅東耳鳴眼花,全身抽搐,內臟也在不斷地抽搐,到最後連水都吐乾了,唯有一次次抽搐乾嘔,像條蹦上岸半死的魚。

    好半天,天旋地轉的感覺才消失一些,他睜開模糊的眼睛,抬頭看去,發現自己趴在一片綠草地上,不遠是一道小溪流,從煙霧氤氳的山縫中蜿蜒而來,清澈的水中可見斑斕漂亮的魚類悠然游動,遍地不知名的各色花朵競相開放,都是從沒見過的種類,美不勝收!

    「你從哪裡來?」身後突然出聲,羅東轉過頭去,見後面站著個高瘦老頭,他穿一身白色的絲質飄逸古裝長袍,灰白長髮垂散至腰際,手裡拄著一桿怪物頭像大枴杖,讓羅東想起了《魔戒》裡面那個壞蛋白袍巫師薩魯曼。

    不是吧!這是什麼打扮?難道自己真的來到了仙界?

    羅東掙扎著想站起來,無奈頭暈得厲害,只能勉強支起上身問:「老人家,這是什麼地方?」

    老頭卻並不回答,仍舊一臉嚴肅地問:「回答我!你從何而來?」

    「我從家裡——呃,從北京——從地球來的!這是哪裡?是——仙界嗎?」他的心臟砰砰直跳,自己不會真的成仙了吧?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那老頭聽了他的回答,擺明了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竟然轉身就想走。

    這裡美則美矣,卻沒有半點人煙,羅東怕「神仙」飛走,急忙撲過去叫道:「您別走啊!這裡是不是仙界啊?我該找誰報到去?」豈料他的頭還是暈得厲害,撲得急了便摔了個狗吃屎,身上掉下一物,骨碌碌滾了出去,正是小白脖子上那項圈。

    老頭回身瞥了一眼,神情頗有些不耐煩。但是當他的眼神掃過地上滾動的狗項圈,臉色卻突然大變。他幾個踉蹌撲上去,一下子跪在狗項圈旁邊,雙眼放光,呼吸急促,嘴唇顫抖,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上天垂憐!上天垂憐……」一邊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像是想去摸那狗項圈而又不敢下手的樣子。

    「不是吧!」羅東有些哭笑不得,難道神仙都這麼老土?見到個玻璃圈也能激動成這樣?

    「老人家,您這是……」羅東走到他旁邊,不解地看著他。

    老頭猛地瞪向羅東,伸手凌空一抓,羅東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脖子落入了老頭的手裡。

    「你從哪裡得到的?」老頭陰森森地問。

    羅東被他莫名其妙地掐脖子,肚子裡升騰起一股窩火,然而自己的武力值在他面前明顯為零,便把所有的窩火都隨著一口唾沫嚥了下去,換上天真的神態回答:「您問什麼東西?狗項圈嗎?」

    「狗項圈?這高階靈器叫做狗項圈?」老頭再次以渴慕的眼神看向狗項圈,活像在男子監獄關了十年的罪犯咋一出來見到性感美女的那種表情,實在不像是裝的。

    儘管脖子就攥在老頭手裡,但羅東還是想笑:「它就是拴狗用的項圈嘛!我們那裡多得是!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羅東對老頭露出巴結的笑容,同時用手撥弄了一下老頭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

    老頭聞言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鬆開手。

    羅東彎腰撿起狗項圈對他解釋:「在我們那裡,科技高速發展,像這種東西——」

    「——這靈器上布有強大的禁制,你不過是個凡人,竟然可以觸碰?」老頭的表情活像見鬼了一般,羅東不由感慨他表情之豐富。

    「大仙,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也!」羅東無奈地說。

    老頭的眼光落在羅東舉著狗項圈的手上,終於露出破釜沉舟的表情,伸手來拿。

    「啊!」結果他尚未碰到項圈,便突然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羅東被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倉皇後退!

    只見老頭嘴張的老大,毛髮無風自動,滿臉煞氣、眼睛血紅,更恐怖的是,隨後竟然開始七竅流血!七竅流血的慘狀,羅東只在恐怖片裡看過,如今身臨其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彷彿天地間都充斥著一股恐怖的殺意。

    好在片刻之後,老頭的臉色好點了,不知道使了什麼法術,他臉上的血沒有了,只留下三分猙獰,七分氣憤,氣急敗壞地吼道:「說,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羅東敢肯定,如果自己不告訴他,下一秒或許會離開仙界進入閻羅殿,為了個狗項圈,何苦來著?便索性將自己怎樣來到這裡給了他聽。

    「仙獸?原來是仙獸,難怪能夠擁有高階靈器!那麼,那個墜子呢?」看老頭的表情,彷彿比羅東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墜子?對了,墜子呢?」狗項圈上的墜子不見了!羅東直覺,它對自己很重要!他掏了掏兜,又跑到剛剛嘔吐的地方和清澈透底的溪水中找,卻不見其蹤影。

    老頭的神識早已掃過方圓十里的範圍,見羅東兀自焦急地上躥下跳,出聲阻止:「不用找了,它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那哪去了?小白說那可是個寶貝!」

    老頭微微瞇眼問道:「凡人,你可知這是何地?」

    「不是仙界麼?」唯有仙界,才能有此等人物和美景吧?

    「不!此處並非仙界,而是修真界!像你這等從下界來而又資質拙劣的凡人,恐怕很難在修真界活下去!」

    「為什麼?」羅東瞪大眼睛問。

    「因為——連七八歲的孩子也可以輕易殺死你!」老頭的眼睛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看得羅東的自尊心嚴重受到傷害。

    「殺死我?您開玩笑吧!哪有七八歲的孩子沒事出來殺人的?況且難道你們『修真界』就沒有法律嗎?殺人不用償命?」

    「哈哈哈……凡人的法律只能約束凡人,難道還能約束修真者?就如你過去的世界裡,作為人,難道還要遵守螻蟻的法律嗎?還不是想一腳踩下去便踩了,難道還要為它們償命不成?!」

    「螻蟻?我到底被穿到什麼地方來了?不是說仙界麼?仙界會將人看做螻蟻?……小白,我怎麼覺得被你坑了啊!」羅東心裡涼颼颼的,突然很想念可以隨便踩死螞蟻的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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