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硯和宇逍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宇逍的一切情緒都掩蓋在他溫潤如玉的外表下面,而恆硯都通過他的笑容暴露無遺,因為他有這個資本,不需要收斂。
他嘴角的弧度總會有一絲上翹,這種人,其實和善於偽裝的宇逍一樣,很可怕。
「好好準備,拍完戲後我們就訂婚。」
「乖一點,我的未來夫人。」
莫小浮看了看剛才因為打鬥留下的一地狼藉,神色微閃。
「啾啾!」
雜毛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一眼便看到了病房內的悲劇,但與莫小浮神魂相連,知道她此刻無礙,不覺鬆了口氣——吐氣的時候,毛毛的臉蛋上幾根貓鬍子也顫了顫。
答應過要替莫小浮護法,但是剛才卻被一個男人困住了,靈力封印真是壞事。
莫小浮沒有急著收拾病房,她再次探查了一番自己的修為和神魂力,待到兩者完美契合之後,愈發晶亮的雙眸盯著雜毛,開口道:「小雜毛,我覺得現在是時候試一試解開你體內的封印了!」
……
……
臨州人民醫院的天台莫小浮再熟悉不過,她領著雜毛上了樓,拿出一塊石頭往水泥空地上劃了幾道標記,又將空白的紙壓成根根小棍子,道具簡陋,但因為在滄麓界所學的陣法知識,莫小浮做起來依然得心應手,尤其是在計算紙棍子之間的距離,以及到標記點的距離時,腦海中自然而然便能生成精準無比的數據。
她擺好被當做陣旗的小棍子,然後回到標記點,將那塊石頭放在上面,以靈力在石頭上刻了起來。
「矮油莫小妖,你真是艱苦卓絕、逆境生存的小強啊。」白虎看著一個石質陣盤逐漸成型,嘴上依舊不饒人,但心底裡有些佩服,它本來並沒有對這個經常來御獸宗搗亂的小修士抱多大希望的。
白虎一族沒有天生破解禁制的能力,但那個糟老頭有多厲害雜毛是知道的,如果莫小浮真的能破解靈力封印,那麼它會真心把她當做主人來看。
莫小浮瞥了它一眼,雜毛有點後悔自己又沒忍住吐的槽,它心虛地動了動鼻子,往後撤了半步。
很快,陣法完成!
莫小浮帶著雜毛立於陣眼處。
她雙手相對於胸前,體內靈氣迅速流轉起來,每運轉一個周天便從左右兩臂分別輸出,兩方同源靈氣相互碰撞、擠壓、融合,漸漸匯聚成一道碧藍梭狀靈氣柱,懸浮於半空中。
那藍色越來越濃郁,隱隱呈現膨脹爆炸的趨勢。
靈氣柱在被壓縮到了極限之時,莫小浮全神貫注,雙手艱難地轉變了方向,那道藍色也從平行狀態轉成了豎直,成氣態的靈氣也在方位轉換的瞬間化作液態柱體。
這樣的控制力,只有築基期才能擁有,練氣期練氣,練氣至液化,方為築基!一個練氣修士能擁有如此渾厚的靈氣,只能說明她的身體經脈已經足夠強大,並且早就為築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玄青宗的大弟子,確實要比御獸宗那幾個煩人精要強。
在雜毛很難得地讚賞她時,莫小浮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咬了咬牙,心念一動,那道藍色便直直沒入陣眼處,消失不見。
一切,彷彿從未發生任何改變。
然而……
「哈哈!真的破了!破了!」雜毛突然彈向空中,翻了幾個觔斗,絢麗的藍光籠罩了它全身,隨後零零碎碎的星光亮點從它身上抖落,待它再次落地,白尖的黑毛已然發生了變化,那白色不再只有尖頭上一點兒,而是向內延伸了約摸總長的十分之一。
莫小浮吐了口氣,用新的陣法破解舊的禁制,本來就是嘗試,而且她計算過需要築基修士的能量,但是恆硯的突然到來令她再也等不下去,既然捲入了宇逍和恆硯的博弈之中,練氣期將無法滿足她的自我安全,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試著解開雜毛的靈力封印,為自己尋求並肩作戰的夥伴。
「莫小妖,本神獸要給你點一百個贊!」
憋屈了四十九年,雜毛現在高興得不得了,它揣著星星眼看向莫小浮,長長的尾巴隨著圓圓的屁股扭了扭。
莫小浮被它的滑稽模樣一逗,笑道:「小雜毛,還是以前黑底白尖的好看,現在白色長了一些,怎麼看都比以前彆扭。」
雜毛切了一聲,往空中劃出一面鏡子,臭美地照了照,然後咕噥道:「還不是因為簽了賣身契,你看你看,因為你在練氣期,所以只恢復了一點,才不夠英俊瀟灑。」
一人一獸說笑了一陣,莫小浮因為建陣破印而消耗的靈氣也逐漸恢復,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莫小浮往自己的丹田識海內一掃,心裡頓時咯登了一聲。
此時她體內的靈氣被分成了兩派,左側經脈是她玄青心法煉化的本源靈氣,右側經脈則是無比濃郁的暗系靈氣,這兩者彷彿形成了自己的小周天,分居丹田,互不干擾,而她方纔,更是在無意識下運轉了那個魔修留下的傳承心法,身體自動吸納補給了損耗的靈氣。
一醒來便被恆硯的靈戒攪得心神混亂,她竟一直遺忘了這個問題。
現在的她,不僅可以繼續修煉,甚至還能自由調度完全對立的靈氣!
暗明決,暗明決……
莫小浮說不出她現在是怎樣一種心情,這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原來世上真有這樣的心法,比空間還要逆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