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屋裡,大寶一家子都上這來了,陳春花坐在椅子上,臉色黯然,眼眶早已哭的紅腫,大伙瞧著她這般,也沒說出聲,現兒誰說道話兒都覺著不妥!
五丫那般惹人疼的女娃,竟是無端端的不見了!
「春花,俺對不住你,俺對不住五丫!」大寶娘一邊說著,一邊擱一旁摸著眼淚,陳春花瞧了她一眼,擺了擺手道。「成了成了,你們都回去罷,明兒俺打發人上北上去尋尋!」
「春花,都過了好幾月了,這去北上的,那會子都是外邊過去躲難的,這去了,怕是也難尋得著!」董娘倒是這般說道,陳春花豈能不知曉呢,她就是想著先往北上去尋尋,五丫也算不得小了,就算得不曉得回了這趙家村,也該是會說道才是!
現兒陳春花心裡懊惱著,她早知曉會這般,就該帶著五丫擱身邊,也不至於會這般,想了想,道。「你們回去罷!」
「三姐!」四丫瞧著自個三姐這般摸樣,哭成了淚人,哽咽道。「明兒,俺一道上北上去尋五丫!」
「你去做甚,五丫那會子走丟了,你們怕是也尋了個遍!」陳春花只覺著心裡難受,五丫是個懂事的,那般丁點大的娃兒,這會子不曉得在哪塊呢,若是遇著好人收著了五丫,那還成,若是遇著心思不好的,可不是受著折磨!
「媳婦你莫急,若是不成的。要不明兒上衙門去走一趟,將這事兒托了衙門的人!」
陳春花點了點頭,這事兒還得靠著人多好辦事,晁陽國天大地大的,要想尋著五丫,那無形的是大海撈針!
大寶娘先前也是著急,與著大寶和四丫一家子擱北上縣城尋了好一陣子,一直沒尋著五丫,曉得這五丫要是有個好歹,他們咋和春花交代,可人還是沒尋著。這沒法子。才擱後邊回了來,想著將事兒與陳春花說道,可等了這般久,還是沒見著陳春花回來!
「春花。這事兒你也莫怪了四丫和大寶他們。這人既是丟了。眼下要緊的還是先將人尋回來才是,你莫作難!」二嬸子坐在一旁,拉著陳春花的拍了拍。她自是曉得五丫可是春花的親妹子,哪有不作難的,再說,五丫那丫頭年歲雖小,可人懂事的緊,也是個好女娃!
「俺沒怪他們,俺就怪俺自個,早先曉得,俺就該帶著五丫擱身邊,就是走丟了,也得緊著尋回來,俺屋裡人都,也不怕遭著!」
今兒回了村子本是高高興興的,曉得五丫擱北上那塊兒走丟了,陳春花心裡難受,臨著晚飯那會子,陳春花一家子去吃飯,瞧著大伙都到了齊了,陳春花也沒了那心思,瞧著大伙道。「大伙回來了就好,這趙家村還是俺們的趙家村,日子還都是自個屋裡過活的,俺也望著後邊,大伙也都處的和和氣氣莫為了一點小事兒給傷了和氣!」
「村長,放心罷,俺們可都是這般想著的呢!」
「是啊,俺們村子可和別的村子不同,俺們屋裡過活這般好,都知足著,也就是擱往回,屋裡過活的不好,瞧著別人擱地兒挖了個薯瓜都站地裡罵上小半日的!」聽了這話,大伙都笑了起來,可不是呢,往回哪能跟現兒比得上,那時候兒一年到頭吃不上兩頓肉,也就是年關了一家子都聚在一塊兒吃頓好的罷了!
陳春花點了點頭,接著道。「俺在這兒,也有些事兒要托了大伙,俺屋裡五丫擱北上走丟了,若是你們誰往回瞧見的,給俺說道一聲,後邊你們若是去鎮上或是上縣城去,也都稍稍的幫俺打聽打聽,俺屋裡五丫還是個小娃兒,現下也不曉得擱哪兒,過活的咋樣!」
大伙聽了這話,才曉得村長屋裡出了這事兒,道。「村長,俺們記著了,明兒便上外邊去給打聽打聽!」
「村長你也莫作難,像村長這般好的人,五丫定是托了村長的福不會有著啥事兒!」
大夥一人句的說道著,陳春花也沒再說道別的,說道一聲開飯,道。「既是大伙都應了,俺就放心了,成了,今兒是個好日子,大伙莫因著俺屋裡的事兒給鬧心,都高高興興的吃一頓飯,平日裡難得擱一塊兒!」
「唉!」
「來來,老大哥,俺敬了你這杯,上戰場上去打仗殺敵,俺們這趙家村,還就出了你屋裡這幾個!」
老大聽了這話,笑著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大碗酒,道。「大牛,你也甭口氣,都是一個村子的,來,干了!」說完,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見著這般,這想要敬酒的人也越來越多,挨個的上來了,這老大一輪還沒完,老三又給挨上了,不止是老三,連帶著老二也被灌了好些酒!
婦道人家難得喝酒,陳春花也沒敢喝!
「春花,你屋裡趙老二可是說上了媳婦?」大寶娘瞧著與大寶喝酒的老二,道。「老二現兒可是有能耐了,先前就媒婆與俺問道這事兒呢!」
陳春花瞧了瞧老二那邊,只見這老二喝的面色通紅,還一個盡的和大伙干大碗,想了想道。「倒是沒說上,若不然明兒找老二問問!」
「成,這村裡來了好幾戶人家,都有閨女,瞧著摸樣也好,人性子也好,你瞧,就是擱那邊坐著的,叫如煙姑娘,人摸樣是極好的!」
陳春花順著大寶娘的視線瞧去,只見那邊桌子坐著一姑娘,一身青色羅裙,頭上一根木簪子挽著一頭青絲,似是曉得有人瞧著她,扭頭瞧了過來,見著是陳春花,微微一愣,頷首點了點頭!
陳春花也沒覺著不好意思,笑了笑,轉回視線,瞧著大寶娘道。「這姑娘倒是不錯,不知曉年歲如何,哪裡人?」
「聽媒婆說道,這姑娘屋裡挨著邊關那邊安城的,後邊一家子都往北上去了,不曉得為何上了趙家村來,姑娘年歲也不小了,今年有二九,及笄三年,去年倒是說上了一個本是定在今年成親,卻是因著打仗了,婚事也都退了,各自逃難去了!」
聽了這話,陳春花不禁有些可惜,為那退了婚事的人家可惜了!「成,明兒將這事與老二說道一聲!」
晚飯吃完,天也黑全了,陳春花帶著娃兒早先回了屋裡去,交代這六子和順子等門,老大和老三今兒夜裡要喝醉著!
老大和老三酒量不錯,饒是如此也禁不住這般多的人挨個敬酒,國難過去,大伙都回來了,難得這般高興,豈能喝的不盡興!
徐子並未去,下午那陣子,便趕著回了京城去,倒是不曉得五丫不見了一事!
第二日,老大便往北上去尋五丫去了,那會子擱北上,誰不曉得這趙老大和趙老三,隨著陳春花一道上戰場的,並未留了下來,而是回了北上,好些人都是北上的人,豈會背井離鄉,自是過慣了自個屋裡的日子!
陳春花也沒閒著,與老三跑了衙門一趟,將畫好的畫像交給了縣官,這縣官一聽是陳春花來了,還不得是親自出來迎接,雖說這第一女臣自個罷了名頭,但那能耐卻是擺著的
!
「不知貴家有何吩咐?」縣官爺將陳春花與老三請上了上座,瞧著陳春花道。
陳春花將畫像拿了出來,讓六子遞給了縣官爺,道。「今日來,確實是有要是相托,畫像上的是叫五丫的女娃,乃是我的親妹子,往北上逃難那會子,與人走散了,至今未尋著,還望著縣官爺能幫個忙,替我尋尋妹子!」
縣官爺點了點頭,道。「請貴家放心,下官定會將此事好生辦妥!」
「那就勞煩縣官爺了!」
「不礙事,既是貴家的囑咐,哪有勞煩一說!」
從衙門出來,陳春花腦袋有些眩暈,老三見著自個媳婦臉色不大好,趕緊扶住了她,道。「媳婦,你可是不舒坦?」
陳春花搖了搖頭,道。「不礙事,俺們回了罷!」天大地大,老大這番去北上尋五丫也不曉得能不能尋著!
老三也曉得媳婦擔心著五丫,只願著大哥能將五丫尋回來!
如今國難已過,晁陽國內恢復了往回的繁華,因著與鄰國聯姻,兩國的來往也更是頻繁,連著經商的老闆們,也是將生意做去了鄰國,可是便利了不少!
雖是如此,可家家那本難念的經,卻是怎的也念不完!
於天與獨容安蓮從鄰國回來,已是一個月後,兩人之間並未如想像中那般成為讓人羨慕的夫妻,說是相敬如賓又多了些違和!
獨容安蓮那性子,本是有些張揚,直道,而於天又穩重些,瞧不的獨容安蓮那般,但因著她那身份,也沒將獨容安蓮當回事,壓根沒將她作為自個夫人看待!
「於天,你上哪兒去?」獨容安蓮瞧著於天要出門,緊著走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道。「本郡主回來也有些日子了,這些日子經常兒的待在府裡也悶的慌,本郡主要出府,你得陪著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