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過了,也都該走了,順子你喊大伙都上馬車,今兒晚上怕是趕不上那縣城去了!」陳春花叫了順子一聲,便上了馬車!
順子點了點頭,去喊了六子,六子瞧了順子一眼,道。「靈兒姑娘還沒回來!」
「上哪去了?」順子一聽,不禁皺了皺眉,道。「快去喊她回來,東家都發話了,得趕路!」
「成!」六子說完,便朝那邊道上尋了過去,瞧了半響都沒瞧著靈兒,喊道。「靈兒姑娘,該走了!」
奇怪,明明瞧著她往這邊兒來的,咋就尋不著了!六子見著人不在,又往另一邊兒尋了過去!
「你將這玩意拿著,他們今兒晚上定是不會趕不上縣城裡邊去,晚飯那會子,你把這玩意擱放水裡邊讓他們喝下去,後邊的事兒甭管!」
「哥,這是甚?」靈兒瞧著自個大哥手裡的小紙包,整個人往後稍稍了一步,搖頭道。「哥,不行,你這是謀財害命,我不能依了你的話兒!」
「靈兒,你若是不這般做,明日我們一家子,你和娘都逃脫不掉,難不成你能眼睜睜的瞧著,那幫人將我活活打死,將你和娘給」
靈兒聽了這話,咬著唇,半響沒吭聲,夫人是好人,六子哥和順子哥都是好人,她不能害了他們!「哥,我們逃罷,那些人定是不會追上我們,我們和娘往北上去!」
「你給我閉嘴,讓你這般做就這般做!」林啟將藥包塞進了靈兒手裡。道。「我會一路隨著你們,你若是不這般做,回頭那些人來了,連累的可不止是你和娘,還有那好心的夫人,難不成你要這般瞧著他們也都遭著?瞧著那夫人,該是帶了娃兒!」
靈兒這會子可是真給嚇著了,往回瞧著自個大哥與那幫人來往,後邊不知曉為了甚,將自個屋裡翻箱倒櫃不說。連著自個大哥也毒打了一頓!
若是真如大哥這般說道。她怎的能讓那好心的夫人遭著!
「來人了,你趕緊回去!」林啟說完,便離了去,靈兒將藥包收了起來。瞧著六子正往這邊兒來。連忙走了過去!
六子瞧著靈兒。笑了笑,道。「可是尋著你了,走罷!」
「多謝六子哥!」
等著六子和靈兒回來。大伙這才往下個縣城去!
一路上,靈兒心裡慌亂著,林氏瞧著自個閨女魂不守舍的摸樣,道。「靈兒怎的了?」
「娘!」靈兒瞧了瞧外邊,見著六子正在趕車,放下車簾子,拿出了林啟交給她的小藥包,道。「娘,這是哥給我的!」靈兒覆在自個娘耳邊輕聲道。
林氏聽了這話,嚇了一跳,將藥包拿過來瞧了瞧,輕聲道。「這是甚?」
「娘,哥讓我將這物什擱放在水裡讓他們喝下去!」靈兒紅著眼眶瞧著自個娘,道。「娘,這該如何是好?」
林氏本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妾,這宅子裡邊勾心鬥角多了去了,若不是她當年因著心善讓那正室安穩的生下了投胎,也不至於這老了還被趕出來!
但回頭想一想,當年正室也並未對她如何,不過是受著宅子裡邊的規矩罷了!但如今,自個兒子卻要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事兒,她心裡更多的是無奈至極!
瞧著靈兒哭成這般,林氏臉上更是痛心,倆娘女抱在一塊兒抽泣哽咽,若不是這馬車輪子滾動著聲兒大,這會子六子擱外邊該是聽著了!
確實是趕不上去下個縣城了,這還離著十幾二十幾里路呢,瞧著天兒都快黑了,也只得停下來歇息!
「六子,你和順子去撿些柴禾,大婆子你和二婆子去打些水過來!」文婆子下了馬車,便喊了大伙忙活著!
好在還帶了鍋碗瓢盆出來,這要吃上一頓熱飯還是能成的,響午是不成,湊合著吃吃繼續趕路,夜裡吃上一頓熱乎的也就歇息了!
陳春花讓文婆子和三婆子帶著娃兒,自個和老大老三動手起火架灶做飯!
靈兒聽著要去河邊打水了,出聲道。「嬸子,我也與你們一道去!」
大婆子和二婆子聽了,道。「成,一道去罷!」她們瞧著這靈兒姑娘,摸樣好,心眼也不錯,都一把年紀了,她們這點兒瞧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嬸子,我怎的瞧著夫人在起手做吃食呢?」夫人摸樣也好,瞧著便是大戶人家出身,婆子也是有的,為何還要自個動手做吃食?靈兒瞧不透這夫人!
大婆子和二婆子聽了這話,不由得一笑,道。「靈兒姑娘,你怕是不曉得罷,俺們東家,人心眼好,這做吃食啊,大伙都吃得上,東家手藝好,那可是有名頭的!」
「竟是這般?」靈兒沒想著,這夫人做吃食還給大伙吃!
大婆子見著靈兒這般神情,頗為得意道。「那是自然,俺可給你說道,俺東家可是做了不少好事兒,俺們幾個都是一把年歲了,也都是老骨頭了,誰曉得還能活多少年呢,屋裡又沒個娃兒,往後歸了去,怕是連個上墳的人都沒呢!」
「嬸子,你怎的能這般說道,想必夫人這般好心,定是會待你們好!」
「是待俺們好,那是好得不得了,擱外邊平常人家屋裡,也是沒這般好的,東家性子穩當,不說啥重話,有啥事兒都是好生說道,俺們也都是緊著俺們東家,若不是東家好心留了俺們,這會子怕是不曉得擱哪兒瞧人臉色過活呢!」說道話兒的是二婆子,二婆子有個閨女,但閨女嫁的早,心氣高,進了大戶人家做妾室!
這擱大戶人家裡做婆子的,自是瞧得明白,但自個閨女偏偏是圖著過安生日子,後邊一氣之下,娘女倆也就斷了來往,若不然的,二婆子也能有個想念不是!
靈兒聽了這話,手裡的小藥包不由得拿捏的緊,瞧著河邊道了,大婆子和二婆子打了兩桶水,靈兒瞧著,道。「嬸子,我也來幫把手呢!」
「瞧你這姑娘家家的,那雙細皮嫩肉的小手,豈能做了這般粗活,甭管,俺們能忙活呢!」大婆子提著一桶水便朝前走去!
大婆子和二婆子,有力,陳春花擱趙家村,有一回跟個婦人扯皮子,這大婆子啥也沒說道,上前就甩了那婦人一巴掌,二婆子將人給拽著衣領子,往身上掐了好幾把,那婦人受不住,直討饒!
說起這事兒,陳春花哪能有那般閒情跟人扯皮子,那婦人也是外村上場地來忙活的,曉是不認得陳春花,險些給裝上陳春花不說,還張嘴就罵了人!
大婆子和二婆子哪能讓自個東家讓人這般罵了,還是那婦人的不是呢!
靈兒和林氏也幫不上手,倒是做在一旁瞧著陳春花他們忙活,老大和老三拿出了雞蛋,大婆子和二婆子又去摘了些野菜回來,乾脆的煮了一鍋臘肉燜飯!
當晚飯做好,個個等著開鍋,這鍋開沒開呢,便能聞洋溢出來的香味,六子和順子一向愛吃,問著這味兒,忍不住在一旁砸吧砸吧嘴,道。「東家手藝就是這般好,俺都等不住了!」
「你也就這點出息,等會子可別吃多了,俺怕吃不夠!」
「俺就這點兒出息,咋了,你本事的,莫吃呢!」
聽著兩兄弟吵嘴著,倒是熱鬧了起來,陳春花瞧著鍋裡的飯該是好了,道。「成了成了!」說完,便打開了鍋,將洗好切好的野菜撒在上邊,將鍋蓋蓋上,燜一會子過後便能開鍋吃飯!
臘肉燜飯,別說他們吃上過沒吃上過,連臘肉都是沒吃過,還是陳春花心血來潮,整了一回,後邊都念叨著,乾脆的整了好些擱放著,倒是好,這會子往北上去也不愁著沒肉吃!
像臘肉燜飯,陳春花從未做過,今兒到是佔了光,大伙都吃上了,個個吃了個飽撐!
就連靈兒與林氏也是愛吃得緊,不由得想著,夫人不僅人心眼好,連做飯的手藝都這般好,越發的這般想著,靈兒越是不敢往水裡邊下藥!
瞧著就擱在一旁的水袋,靈兒渾身一抖,伸手拿上了水袋,林氏在一旁瞧著,一把抓住了靈兒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靈兒咬著唇,打開水袋喝了一口,林氏鬆了一口氣,她不能讓自個兒子害了夫人一家子,想著從靈兒手裡拿過藥包,眼神一暗,這日子過夠了,若是她去了,靈兒隨著夫人走,自個兒子念在她去了的份上,該是不會為難靈兒才是!
林氏這輩子過的苦,作為大戶人家的妾室,若是沒生娃兒還成,那會子上有老夫人,又有著大房,她這做妾室的,生了娃兒,更是受不住正室明裡暗裡的打壓,雖是並未做何出格的事兒,但自個娃兒受著那遭遇,她又怎的能忍受?
後邊老夫人去了,她日子可算是好過活些,但正室生了投胎,自個娃兒也是後邊一年落地,兩個娃兒隨著長大,經常兒的打鬧,這吃虧的還不都是自個娃兒,老爺自是看重著正室之子,哪能顧得上這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