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老二還好利索,人是醒了,瞧著臉色發白,是不咋的好受,陳春花想著趕緊的往北上去安定下來,這一路上也不太平,她心裡著急是著急,但總不得,讓老二現兒這摸樣就緊著趕路罷!
「趙二爺身子骨好些了,雖是還沒退熱,能吃嚥得下,方纔他與我說道,讓大伙先往北上去,他後邊緊著過來!」於青走進屋,朝陳春花說道!
陳春花想了想,這般也成,道。「文婆子,你趕緊收拾收拾,收拾好了趕路!」
「唉,我現兒便去!」文婆子應了話兒,讓著幾個婆子一塊兒去收拾物什!
一旁抱著娃兒玩耍的老大半響才開口道。「媳婦,這也不成,老二現兒還沒退熱,俺們先前走了,他後邊若是又發熱咋辦?」
「說道的也是,若不然這般,留了順子擱這兒照看老二,成不?」
「那也不成,俺們帶的物什多,若是順子留下,誰來趕另一輛馬車?」老大也是想著這般,若不然早先就給自個媳婦說道了!
陳春花聽了這話,眉頭一皺,老大說道的是,若是順子留下,誰來趕馬車?老他們往北上去,有四輛馬車,順子和六子分別趕一輛,那兩輛馬車裡邊裝的是口糧和風扇粉條啥的,這幾個婆子一輛馬車,她和娃兒一輛馬車!
「不礙事,若不然這般罷,我留下來照看趙二爺,回頭緊著追上去。也耽擱不上幾日,我這不是還有馬伕呢!」於青想了想,也只得這般了,若是她不留下,回頭要擱這鎮上尋輛馬車,那是難事兒!
「這怎的行,你可是太傅之女,若是留下出了甚的岔子,回頭我怎的向太傅大人和老夫人交代?」陳春花說著直搖頭,否定了於青說道的提議!
「春花。你放心罷。再怎的,這趙二爺不是還在呢,他也就是發熱,指不准明日就好了。也不怕著甚!」
老大點了點頭。道。「媳婦。就依著了這般說道罷,沒別的法子!」
陳春花歎了一口氣,道。「那成。大哥,你去旁邊屋裡跟老二說道一聲!」
「行!」老大說完,抱著娃兒上了旁邊屋裡去找老二說道,陳春花瞧了瞧於青,這於青本是太傅之女,如今也只得隨著他們一路往北上去,唉!
上午,陳春花他們便將物什好生收拾了,老大也與老二說道了一聲,老二倒是緊著要一道趕路,耐不住老大說道,只得應下,等身子好了再趕路!
陳春花讓三婆子留了下來,連著於青與隨著她的婆子和那馬伕一道留下!
「我們先行一步,怕是也趕的不快,等老二身子好了,再緊著追上來
!」陳春花朝於青說道!
於青點了點頭,道。「我記著呢,你們走罷,路上小心些!」
「成!」說完,便上了馬車,瞧著陳春花一行人遠去,於青這才進了屋裡,讓婆子將門好生關上!
陳春花一行人出了向南鎮一路往回走,一直兒的上了那岔路口,才上了往北上的道兒!
這剛往北上去,馬車便停了下來,陳春花疑惑的掀開車簾子,道。「大哥,咋的了?」
「俺不曉得,前邊六子給停了下來!」老大說完,跳下馬車往前邊去瞧瞧!
六子這也犯難呢,這路道上邊有倆婦人,一位躺在地上,年歲小的倒是哭喪著臉朝他們瞧了過來!
老大走過去一瞧,這不是昨日那娘女倆呢,沒想著,這會子又給遇上了!
靈兒瞧著老大來了,眼淚刷刷的往下掉,哽咽道。「恩人,求求你,救救我娘」
六子見著大爺似是認得這姑娘,道。「大爺,這姑娘可是認得?」
「不認得,讓她們讓讓道,緊著趕路罷!」老大說完便往後邊去,靈兒瞧著老大這般不想搭理的摸樣,抱著自個娘痛苦失聲,道。「娘,你不能丟下靈兒,靈兒只有娘,娘你不能有事兒,若是你有事兒,靈兒也不活了!」
瞧著這一口一個自稱靈兒的姑娘,六子也頗為動容,瞧了瞧一旁頓住腳步的大爺,低聲道。「大爺,這」
老大並未說道話兒,邁開腳步走去了後邊馬車,陳春花見著老大回來了,問道。「大哥,這是咋的了?」
「前邊遇著倆人,這倆人就是昨兒你出手救了的那倆娘女!」老大說著,將陳春花扶下了馬車,道。「若不然你去瞧瞧,這事兒你給做主!」
「行!」陳春花讓文婆子好生帶著娃兒,便朝前邊走去,靈兒這會子哭的傷心,瞧見陳春花往這邊來了,哭的更是大聲,喉嚨都哭喊嘶啞了,聽的人異常難受!
陳春花瞧了瞧那姑娘,見著她懷裡抱著那婦人,渾身髒亂不堪,卻是可憐的緊,想了想,道。「六子,你拿些乾糧給這姑娘!」
靈兒聽了這話,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自個娘,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到了陳春花身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那道上邊硌人的石子深深的壓著,陳春花瞧著她那膝蓋上邊染上了鮮紅,再瞧了瞧姑娘臉上那疼的煞白卻咬著唇不出聲的摸樣,心裡一緊,抬手將她扶了起來,道。「你這般是做甚?」
「夫人,您的大恩大德,靈兒無以回報,只得給你磕幾個響頭,我娘這會子也不知曉怎的,好端端的給倒了,若是我娘活不成,靈兒也不想活了,若是有來世,靈兒再報答夫人的恩情!」說完,真是直直的嗑了下去,陳春花是扶都扶不住!
見她這般,陳春花心裡頓生無奈,道。「若是真想報了這恩情,還是先起來說道話兒,這般可是不怎的好說道!」
靈兒聽了這話,臉上一喜,歡喜的瞧著陳春花道。「夫人可是應了靈兒?」
「不說是應了不應了,我們是趕往北上而去,既然你們娘女倆暫無去處,便是一道罷了,回頭你們找著落腳的地兒,便離了去就是!」
「多謝夫人!」靈兒眼裡閃著淚花,趕忙從地上站起身,太起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眼淚,道。「夫人,我娘現兒不清實,也不知曉是怎的,怕是餓著,我們也有好幾日沒吃上了!」
「六子,拿些水和乾糧給靈兒,讓她吃飽食,讓她們倆上了你這馬車!」
「唉!」六子說完,趕緊將乾糧和水袋拿了出來遞給靈兒,靈兒瞧著那帶著溫熱的白面饅頭,不禁嚥了嚥口水,道。「多謝小哥!」
「多謝啥,瞧著你娘那摸樣,你趕緊的給她喂點水喝喝!」六子見著靈兒跟說他多謝,臉色微微有些發燙!
靈兒點了點頭,拿著水袋給自個娘餵了水,這才瞧著那婦人悠悠的睜開眼睛,道。「靈兒,我的靈兒!」婦人說完,一把摟住了自個閨女!
陳春花歎了一口氣,沒說道啥,便上了後邊的馬車,靈兒瞧著陳春花上了馬車,兩娘女趕緊上了六子那輛馬車!
六子擱外邊趕車,這倆娘女擱裡邊狹小的地兒坐著,也不敢說道甚的話兒,倒是這白面饅頭,也是陳春花今兒早上喊文婆子做的,捂著沒冷完全,軟軟的好吃的緊!
等陳春花他們一走,後邊草叢裡邊出來個人,仔細一瞧,便能曉得,這人便是昨日打了那倆男女的大漢,而這大漢也正是靈兒的親大哥!
靈兒吃了這白面饅頭,與自個娘才好生瞧著馬車裡邊的物什,這物什都是他們沒瞧見過的!
到了響午,大伙停了下來,這一路上過來,倒是瞧見不少趕路的人!
「夫人,您喝點水!」靈兒見著陳春花吃了饅頭,趕緊將水袋遞了過去,陳春花微微一愣,這會子還真是不咋的習慣,雖說平日裡婆子們也擱跟前伺候著,但也沒這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伺候著!
「靈兒,東家沒著慣性子,你自個吃著喝著便成!」文婆子瞧著陳春花不怎的喜,便開了口!
靈兒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將水袋子擱放了下來,後邊又去與六子和順子搭了話兒!
瞧著長的水靈不說,人也是個有話兒的,也沒瞧著哪兒不安生,文婆子是心裡這般想,但話又說回來,這人落魄了,擱人跟前瞧人臉色過活,若是不安生的,還能過活呢?
「媳婦,你咋的留了她們倆?」老大瞧著那邊與六子說道話兒的倆娘女,總覺著哪兒不對勁!
陳春花瞧了老大一眼,道。「俺倒是不想留了她們倆,你想想,她們倆又是個婦人,就是給了她們銀錢,回頭若是遇上不好的人,可不是要給遭人搶了?」這道上點兒都不太平,那靈兒又是個姑娘!
「俺倒也不是那意思,就是覺著,這倆娘女,咋就遇上俺們了呢,先前若是倒在這塊兒的,該是好些人瞧著,也沒見著有人幫把手,偏巧的讓俺們給遇上了!」老大本也不是這般想,後邊想想就覺著不對,昨兒瞧著她們硬是要跟上來,後頭又離了去!
陳春花聽了這話,拍了拍老大的手背,道。「大哥,這世上巧的事兒多了去了,哪有那般多的壞事兒!」老大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但瞧著這倆娘女的摸樣也不似那般歪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