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秧苗插的遲了些,到了七月下旬,那水稻才見著一片黃燦。
那新播種的秧苗也長好了,這幾日便想著要回去收割水稻。村裡人瞧著那兩畝多地的稻子,個個眼紅的很。
「媳婦,鐮刀都打好了,你瞧瞧!」老三從鐵鋪子拿回來了鐮刀,遞給了陳春花瞧。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成,等會子便回去罷,那稻子也能收了!」說完,便去雜物屋裡拿來了先前縫好的大布塊,這大布塊還是用的手感硬質的粗布,擱地上墊放著用來打穀子的時候正兒好。
收拾了一陣,陳春花和老三便回去了村子,老大昨兒便回去了,今兒他們回去,也要買好些物什回去。
秋菊屋裡那房子也快修好了,昨兒聽二柱子來說,緊著這兩日便能完工。
回到屋裡,陳春花便喊上了老大和老三去下田忙活,瞧著田里長的水稻,陳春花是樂呵的很,那長的稻子仔細一瞧,倒是飽滿的多。
這兩畝多田,陳春花是下了苦心,水稻抽芯開花那會子,專門去整了牛糞合著水撒到了田里,還不止呢,這一季就上了兩次厚肥,若不然哪能長的這般好。
陳春花拿這鐮刀,脫了鞋襪便下了田,起手割下了一把水稻,瞧著老大和老三道。「大哥,三哥,這割的時候可得小心些,別往自個手上割!」說完放下手裡的稻子,握住那田里的稻子。道。「手把的上些,鐮刀割下些,緊著根兒上邊點點就成!」
老大和老三點了點頭,下了田。照著陳春花說的那般做。
這在地裡忙活的人,瞧著陳春花屋裡那水稻收割,沒隔一會子,便聚齊過來好些人。
陳春花割水稻那是常年累積下來的速度,雖說好些年沒下過田,但那技術可不是還在呢。
剛起手那會子,自然是慢了些,等一小塊割完,那股勁兒就來了,手拿刀落。快的很。老大和老三瞧著這般。硬是跟不上她的速度。
稻子割了要成堆的放。不能這兒放些那兒放些,瞧著老大和老三放的散亂,陳春花直起腰。擦了擦額角的汗,道。「大哥,你那塊別放亂了,等會子弄回去不好打!」
老大瞧了瞧自個放的,的確是亂了些,點頭道。「成,俺注意點兒!」
大伙瞧著陳春花屋裡三人忙活,忍不住道。「老大哥,你屋裡這谷子長的好啊!」
老大聽了,道。「還成!」
陳春花在外公家待的那幾年。是從七歲開始下田的,那時候下田是扯秧苗,後邊年齡長了些,便幫忙收割稻子,新鮮勁一過,是下田難,難下田。
忙活到響午,日頭曬的三人汗流浹背,瞧著這般,陳春花也頂不住,道。「俺們回去罷,這日頭大了,曬著人!」陳春花說完,便往田坎上去。
老大和老三常年在地裡忙活,日頭是曬的多,聽了陳春花這話,也都停了下來。
陳春花將鐮刀放在田坎上,拿了一根布繩子,將那些放成小堆的稻子都抱著放在一塊堆著,瞧著差不多了,這才拿繩子捆成一捆!
老大和老三也不是光站著,瞧著陳春花咋做,也跟著一塊做。
「俺們回去罷,將這稻子背回去!」這裡沒有打穀機,她自認為自個還沒那個心思去搗鼓農村那些傳統的打穀機,要真忙活出來,得用上許久呢,這事兒還是得擱往後再說!
三人一人一捆,背著回了屋裡,這稻子擱放到老屋的院子裡,那地兒空著。陳春花背著一捆回來,那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放下稻子,便坐到了門檻上,道。「先擱著罷!」
老大和老三體力好,這點兒活還不算啥。
歇息了一陣,老三便回屋裡去整響午飯吃,陳春花和老大將那些稻子都攤開來曬曬上邊的水。
第一季水稻,田里的水不能放干,割的稻子放在田里自然弄濕了,她這一路背回來,後背的衣裳也都濕了個透。
但水稻這般曬著也不能曬太久,若是將那桿子曬萎了,打穀子的時候,拿起來軟塌塌的,自然不好打!
大寶曉得陳春花屋裡回來了,瞧著他們剛從地裡忙活回來,便是沒人在屋裡整飯吃,老三還沒起手忙活呢,大寶便來了院子。
「老三哥,你們也別忙活,擱俺屋裡去吃罷!」
老三聽了,道。「這哪成,俺們隨便整點吃的也就吃了!」
陳春花和老大曬好那些稻子,回院子瞧著大寶來了,道。「大寶,你咋來了?」
「大嫂子,俺是來喊你們上俺屋裡去響午飯呢,都這時辰了,俺屋裡也整上了!」
陳春花聽了這話,道。「成,俺們上你屋裡吃去,三哥你也別忙活了,大寶也難得喊俺們一回!」
「唉,大嫂子說的是,這就去罷,等著你們忙活回來呢!」
大寶屋裡日子也過的好了,自那賣風扇賺了銀錢,喊人來屋裡好好的修葺修葺,原本這院子就是好的,整好了瞧著舒坦。
「春花啊,來來,都給坐著!」大寶娘身子骨好了不少,平日裡出門還得用著大寶一旁陪襯著,現兒還能在屋裡整整吃食,收拾收拾整齊,體力活兒是幹不上,這輕鬆事兒還是能自個顧著。
陳春花應了一聲,便緊著大寶娘坐了下來,桌上擺了五個大碗,有魚有肉,還有炒雞蛋,見著這般,道。「嬸子,咋做了這般多的菜,這可讓俺們咋好意思呢!」
「有啥不意思的,俺屋裡能過活的這般好,還不都是緊著你屋裡,可別說這話了!」這大寶沾了光,跟著一塊兒忙活那風扇的事兒,大寶娘也曉得,心裡是感激著陳春花,這感激也不曉得咋辦才好,瞧著他們回來忙活,便喊他們來屋裡吃飯。
「成成,俺不說道了,都吃吧,俺們這就不客氣了!」陳春花說完,便往海碗裡拿了個饅頭,便開吃了起來。
大伙都是熟道的很,沒啥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一頓飯吃了個趴飽,陳春花吃完,便跟大寶娘道了謝去了老屋院子裡。
日頭大,曬上這麼一陣,稻子上的水也干的差不多了,陳春花趕緊從屋裡端來了兩條長凳子,拿了一把稻子便打了起來。
沒有打穀機,只得用最老的法子,拿著稻子沿著凳子邊緣甩,打下來的谷子掉在墊好的粗布上邊。
徒手打穀子,自然沒有打穀機那般好,打斷的桿子也多,還有些沒谷子沒脫落便斷了。
陳春花也不著急,打完一把,便將桿子丟到一邊,這稻草可是有用的很。
老大和老三後邊來了,瞧著地上打出來的谷子,道。「媳婦,你這方法好使的很!」說完,便去屋裡端來了兩條凳子,兩人這就一塊兒忙活起來了。
老屋院子裡有棵樹,擱樹蔭下邊忙活也不曬人,粗布夠寬敞,陳春花可捨不得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谷子掉了。院子裡都灰塵,掉在地上,那要撿還得一顆顆的來。
還真別說,這打穀子瞧著容易,上手一陣後,便覺著手酸的很,手裡抓著稻子也禁不住手軟。
「等打完這些谷子,擱屋裡歇息一陣再下田!」日頭太大,太早去了,人曬著容易中暑,到時候別說地裡的事兒沒忙活好,這人倒下了可不成。
「媳婦,你說俺們屋裡這兩畝多地,能打多少斤?」老三瞧著粗布上打出來的谷子,心裡那個樂啊。
陳春花也在估量呢,若是一畝地能打出五百斤那是頂好的!擱這沒有那些化肥,五百斤的確是夠可以了。
還有一點也甚好,她瞧了那些水稻,沒有起卷卷蟲,若不然這就麻煩了,起了蟲子,哪裡來的農藥灑?
「還別說,若是這兩畝多地,能收個五六百斤是極好的!」老大瞧著也歡喜,擱這方圓十幾里,那就他屋裡種上了稻子,隔的遠的村裡也有人種,那是往回,近兩年,倒是沒聽說哪個屋裡種稻子了。
陳春花聽了這話,笑了笑,道。「五六百斤定是有的!」若是每個五六百斤,她也沒勁了不是,這是她估量的最低標準,兩畝多地上千斤才是她想打算的。
等打完這背回來的稻子,陳春花坐著歇息了一會,隨後便將谷子攤開曬著,將那些打斷的桿子都抓攏起來,上面留著的谷子,用手搓下來。
瞧著這谷子,陳春花想到了谷風機,她覺著,谷風機是個難整的,想著改改那谷風機的原本摸樣,整個簡單的。
上回做的風扇便能成,做個斗子用來倒谷子,那風扇接著口子,下邊打通,前邊留個出風口,這樣雖是不能將那癟谷子全分出來,至少能吹掉那些打下來的稻葉子。
這般想了後,陳春花便定了下來,瞧著歇的差不多了,便和老大、老三去了田里。
到了田里,陳春花瞧了瞧,手裡鐮刀一放,道。「大哥,俺們那塊兒不是擱放著兩堆稻子呢?」
老大和老三這瞧了,也發覺擱放在那邊上的兩堆稻子不見了。
「這莫不是遭人偷了去?」光天化日之下,擱在她田里的物什都能被偷,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