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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心願(一) 文 / 綠鳥巢

    大火後的第二天,郝奇奇沒有上學。他把從火場抓來的土放到螞蟻窩跟前,心想:「這土是不是也能動起來?」因為他過去見過螞蟻從土裡鑽出來的情形,就像土動起來了一樣。

    就這樣,郝奇奇一直在等,在觀察,仍不見土真動起來。不過,這時有幾個螞蟻從裡面鑽出來,它們在外面輕輕地互碰一下,就各自分開了。其中有一隻螞蟻好像早早知道郝奇奇坐在那兒,它一面爬過來,一面說:「嗨,讓你久等了!」

    郝奇奇一聽,嚇了一大跳,他想:「找食兒真的沒有死嗎?」

    「今天有我來陪你玩?」那只螞蟻又說。

    郝奇奇高興的時候,不知道怎樣做了。他忽而趴下身子,忽而又改為蹲下來,他撅著屁股看了一會兒,沒有看出來與別的螞蟻不同之處。於是他問:「找食兒,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我不是那個找食兒,但我也叫找食兒,因為我們所有的工蟻都叫找食兒。」那螞蟻解釋說。

    「啊?」郝奇奇又大吃一驚。

    「其實,你還不清楚,不過我要告訴你,我們螞蟻每天都是輪流值班的,今天該我為你值班。」那螞蟻又補充道。

    「值班?」郝奇奇越聽越糊塗了。

    「對,上個值班的找食兒已經死了,它死得也突然,也沒來得及把信息素傳給我,所以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找食兒(我們也把它叫作找食兒吧)說。

    「我叫郝奇奇。」郝奇奇還是有點不相信。

    「請相信我吧,我會為你做得更好。」找食兒說。

    郝奇奇「嗯」了一聲,但他仍然忘不了昨天那個找食兒,但轉念一想,「所有找食兒長得一模一樣,也分不清哪個是昨天的找食兒,哪個是今天的找食兒。」所以,他很快認同了這個找食兒。

    促使郝奇奇很快認同的另外一個理由,因為他一直懷有一個小小的心願,這個心願必須要在螞蟻入土過冬之前講出來,如果昨天沒有著火,他會講給昨天那個找食兒聽的。

    看來,現在非說來不可了,不然以後沒有機會了。

    郝奇奇想著想著忍不住自己先笑了。然後,他又人家:「你能知道我在笑什麼嗎?」

    「你有事就直說吧。」找食兒說。

    但是,郝奇奇還是覺得不妥:「如果我說出來它說我看上人家怎麼辦?」因為在孩子們中間經常聽見有同學說,某某男生看上某某女生啦,他們長大以後要搞對像啦,等等。

    這時候,只見找食兒爬到一個土疙瘩上面,並且不停地擺弄兩隻觸角,任何人看了都覺得它在炫耀自己。「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但我要告訴你,我還有一個外號叫小機靈鬼,這是媽媽送給我的。」

    聽它這麼一說,郝奇奇感到十分驚喜,他向前湊湊,並沖它做個鬼臉,然後說:「小機靈鬼,看來你一定認識我們班的班長啦?」

    「當然是你班學習最好的學生了。」找食兒毫不猶豫地說。

    「你說得真對,但她是一名女生。」郝奇奇說。

    「那當然啦,因為女生學習都很認真刻苦。」找食兒還是不明白郝奇奇的意思,它不想這樣繞來繞去的,於是它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郝奇奇雙手拄著下巴,眼睛向上翻著,想了一會兒,說:「我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就是想——,就是想——,想和班長同桌。」

    找食兒終於明白了,它感覺很好笑,「看人長得又高又大,心眼兒咋那麼多,那麼小。」不過,它沒有說出來,馬上又問道:「難道你們班長沒有同桌嗎?」

    「有,她也是女生,她還是學習委員。」郝奇奇說。

    「難道你們男女生都是分開坐的嗎?」找食兒又問。

    「不是的,聽說那女生的媽媽找到老師安排的。」郝奇奇說。

    「噢——看來很難啊!」找食兒頭朝下吊在土疙瘩的邊上,身子還在不停地搖晃。

    「你為什麼要吊起來說話?」郝奇奇感到很奇怪。

    「這樣我能想出很多辦法來,」找食兒接著又問,「你們到排座的時候了嗎?」

    「沒有,我上學就一直這樣坐。」郝奇奇說。

    「看來,這就更難了。」找食兒一下從土疙瘩跳下來。

    郝奇奇也感覺太難了,他用鼻子頂一下土疙瘩,那意思說:「我也會從土疙瘩上跳下來的。」

    「別灰心,讓我回家找媽媽,看它有什麼好的辦法,一會兒我回來會找你的。」找食兒說完就很快爬回洞裡。

    郝奇奇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馬上又想到:「它們所有事都聽媽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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