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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啃書本 文 / 綠鳥巢

    如果找食兒問郝奇奇:「我知道你見到班長王葉想什麼?」郝奇奇馬上會說:「別說,別說,別說……」接下來,他會跳起來,揮動著右手在空中寫了幾下,然後說道:「我非常非常非常……」說了一半就不說了,從他的表現誰見了都會想到他下面的詞彙應該是「喜歡」或者是「羨慕」。

    其實,找食兒早已觀察到了。有一次在課間,郝奇奇正在操場玩遊戲,這時王葉從辦公室走出來,她手裡還拿著一摞老師批改完的作業本。只見她穿著藍色的連衣裙,上面有幾條白色的條紋,就像有動感的波浪一樣,彷彿讓裙也能轉起來。在裙下面還有一朵小紅花,跟著王葉一跳一跳的走著。在郝奇奇看來,這是最好的裙。他抱住胳膊,眼神一直跟到王葉走進教室為止。

    這時候找食兒就問他:「你看見什麼?」

    「我看見了裙,我喜歡裙啦!」郝奇奇說著,就跑到教室裡了。

    放了,郝奇奇進屋就問媽媽:「為什麼男生不能穿裙啊?」

    媽媽笑了,說道:「男生應該是健壯,挺拔。」

    「怪不得男生習都不好。」郝奇奇用身體撞著媽媽,看來他對媽媽說法還是不能理解。

    「這和習沒關係。」媽媽摸著郝奇奇腦袋說。

    「可是,田老師也穿裙,王葉也穿裙。她們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的。」郝奇奇又說。

    這下可把媽媽難住了,因為實在不好再說什麼了。媽媽看著郝奇奇的藍褲,用手摸了摸,媽媽只能這樣安慰他,不讓他再胡思亂想了。

    可是,郝奇奇卻掙脫了媽媽的手,在屋地裡著王葉的樣走了一圈,接著,又向媽媽描述了王葉的裙的樣,知道了那是連衣裙,於是纏著媽媽,能不能在他藍褲上也扎幾道白色的波浪啊。可是媽媽實在做不出來這樣的褲,最後媽媽貼著他的褲兩邊各扎兩個白布條,郝奇奇看了還挺滿意的。第二天上的時候,郝奇奇看王葉走過來,他就跟在後面,還故意地抬高腿,狠勁跺一下腳,不過,褲還是飄不起來。如此這般幾次,郝奇奇只好認了,畢竟這褲和王葉裙的顏色是一樣的。

    這還不算,今天郝奇奇突然喜歡上了王葉的具盒了。這也是他無意中發現的,那具盒好看了,粉黃色的,正面畫著四隻小貓,好像正在歡快舉行聯歡晚會,看一眼都很開心。

    剛下課,郝奇奇知道王葉又被田老師叫走了,但是他也不敢隨便翻人家的具盒。他必須假裝到後面找黑蛋,這樣正好過王葉的桌。他眼睛不看,憑著感覺,在一過之間,他就把具盒打開了。可是裡面是什麼樣,他沒敢細看。他來到黑蛋面前,本來就沒什麼事情,眼睛也不看黑蛋,著田老師的樣敲一下桌就走。但黑蛋卻糊塗了,他一把扯住郝奇奇,問:「你什麼意思,你要玩扔球嗎?」

    「不,我隨便走走。」郝奇奇背著手,又像田老師檢查作業一樣,從後面又走回來。當他再一次來到王葉桌跟前,明明知道座上沒有人,還說道:「你做得好了!」然後,他藉機拿著鉛筆看看。心裡想:「削得真好,這麼尖,這麼長。」接著,他還想再看看那塊像巧克力一樣的香橡皮,不料王葉回來了,他慌忙得都來不及蓋上盒蓋,就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不過,郝奇奇坐下來為了穩定自己,習慣用手指碰一下耳邊的找食兒。

    找食兒動了一下,說:「我看你像個小偷似的。」

    「我好害怕啊!」郝奇奇說。

    「你要是真的喜歡上人家,你應該向人家習才是啊!」找食兒說。

    「別說,別說,別說……」郝奇奇一下把耳朵捂上了。

    雖然郝奇奇嘴上這麼說,其實他也在動腦筋想這樣的事。

    提起班長王葉,有許多值得郝奇奇習的地方。可是,郝奇奇做起來總是不那麼象,就連王葉坐下來的動作都不好。人家王葉不管怎麼忙,她總是先拽一下椅墊,然後坐下來,但不是坐下來就完事了,而是還要再起來一下,再坐下。後來,媽媽也給郝奇奇做一個椅墊。不過,媽媽在椅墊上做兩條布帶,綁在椅上。所以,他一坐下來習慣用屁股蹭一下,即使站起來,再坐一次也是這樣做的,其實這還不是最難做的,最難做的是王葉那挺拔的坐姿。

    對此,郝奇奇是這樣想的:「如果我是女孩也會像她那樣。」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個男孩就感覺爸爸媽媽起錯了名字,一開始就叫女孩名字該多好啊。

    郝奇奇想著想著,不覺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他買盒飯正好過田老師講台。這時候,他看見王葉的作業本放在那裡,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到,只是經常聽到田老師講王葉作業寫得如何的好,所以郝奇奇心想「要仔細看一看。」等他買回盒飯順手把王葉的作業本拿到自己桌上。可是,郝奇奇這個動作一下被黑蛋發現了。黑蛋悄悄地從後面走過來,突然整個身體一下壓在郝奇奇的後背上,正大聲地說:「也讓我看看是什麼寶貝,」卻一下把飯盒撞翻了,正好扣在王葉的作業本上。

    在郝奇奇看來,偷看別人的作業本就是很不禮貌了,這下又給弄髒了,這可怎麼辦啊……郝奇奇嗚嗚地哭了。

    這時候,王葉也跑過來,見此情景,她沒有什麼好說的,趕緊把飯菜收回到盒裡。她低著頭,也不說話。郝奇奇第一次看見王葉這樣表情,他感到更過意不去了,所以他只能再背過臉哭下去。

    黑蛋也來幫助收拾,但卻被王葉的手擋回去,說:「啊,不要緊,粘在上面的飯粒不要動,等干了之後,我再用小刀慢慢地刮下來。」

    郝奇奇聽了,狠勁地往黑蛋後背打了一拳,但是黑蛋也不敢還手,只見黑蛋雙手捧著作業本一面大口吹氣,一面說:「對不起,對不起,實在

    對不起。」聽那聲音就像累得喘不出氣來了,郝奇奇一下被逗得眼淚停住了。

    此時,郝奇奇又感覺到耳邊的找食兒動一下,他剛轉回身,找食兒對他說:「哎,你出去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郝奇奇捂著耳朵,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時候,他是多麼需要找食兒的幫助,因為找食兒總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郝奇奇只出去一會兒,又樂顛顛地跑回來。當他見到王葉把作業本拿回到自己的桌上,他卻不以為然地一笑,說:「還是放到我的桌上吧。」

    「憑什麼?」王葉聽了,感到郝奇奇過分了。

    「我保證作業本原來啥樣現在也能變成啥樣,不用你去刮,也不用我去刮,有一個人會幫助我們的。」郝奇奇在王葉面前比比劃劃地說。

    王葉想到這幾天郝奇奇總是神神道道的,也不覺得好笑了。但她一直壓住作業本,一句話也不說。

    看來郝奇奇不說出來不行了。於是,他嚥一口吐沫,看著王葉裙上的白色的條紋,說:「你聽說過『螞蟻啃骨頭』嗎?就是一點一點把骨頭啃乾淨的那個螞蟻。」

    「又是螞蟻。」王葉怎麼

    能相信這是真的呢?她低著頭,並很快地把作業本收拾到桌裡面。

    這下可把郝奇奇急壞了,他用膝蓋不停地撞著桌腿「咚咚」的響,然後說:「求求你了,就相信我一回吧!」

    王葉抬頭看郝奇奇一眼,又轉回頭,捂著嘴偷偷地笑了。

    讓郝奇奇樂顛顛的原因是這樣的:找食兒把郝奇奇叫到外面,告訴他今天晚間它要留在教室裡,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把粘在本上的飯粒啃乾淨,就像螞蟻啃骨頭那樣,一點一點地啃乾淨。因為螞蟻做什麼都認真,也很小心……就這樣,王葉的作業本又放到郝奇奇桌上了。

    放的時候,郝奇奇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臨走前,他向找食兒招招手,說:「你辛苦啦!」

    而找食兒說:「我會努力的!」

    對於郝奇奇來說,他是多麼願意為王葉做點事情。即使做錯了,他相信王葉也不會埋怨他,她就像姐姐一樣的好,和她在一起真是很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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