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嘉言的呼喊,江逸楓也跟著興奮了起來,學著楚嘉言的樣子欣喜若狂的喊著:「太好了太好了,柴叔叔來救我們了!柴叔叔來救我們了!」
柴君趕到的時候,恰好瞧見這一幕,看到一個跟自己父親一樣大的人懷抱著言言活蹦亂跳的喊自己柴叔叔,而且這個人還是江家少爺,他的臉色別提多好看了。
突然,更驚人的一幕在他的眼前發生了儼。
不遠處的江逸楓腳下一滑,懷抱著言言在他的眼前摔了個四腳朝天。山坡雖沒有太陡,可也也足夠讓他們翻滾而下。
江逸楓緊緊抱著言言怎麼也不肯鬆手,翻滾了好幾圈,眼看著就要滾到柴君的面前稔。
柴君驚嚇不已,趕忙奔跑過去,蹲坐在地上,雙手做推物狀,用身子攔住了有繼續朝下翻滾趨勢的江逸楓和言言。
這一幕相當驚險,辛虧這座山的坡度並不是很陡,所以,柴君才能安然無恙的攔住翻滾的二人。
否則,他這樣危險的阻攔方式,一定會命喪與此。
眼看著江逸楓和言言停了下來,柴君鬆了一口氣,可下一幕,他便看到手臂上滿是傷痕齜牙咧嘴的江逸楓。
因為是初春,他們穿得並不是很厚。看江逸楓的面色,柴君猜測著他的手臂傷得不止是表面上而已。
他的身上躺著驚恐不安的言言,臉色蒼白,看起來卻平安無事。
江逸楓迅速而又小心翼翼的抱起言言,左翻翻右看看,詢問著:「言言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和爺爺跑太遠了,跑累了而且還有點餓……」楚嘉言知道自己犯了錯,心中忐忑不已,扭頭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江逸楓,眼淚汪汪的看著柴君問道:「柴叔叔,我回去晚了,媽媽會不會生氣?」
直覺告訴他,江逸楓和他是不一樣的,他可能會被媽媽罵,可是江逸楓似乎不會呢!
「既然知道媽媽會生氣,言言下次就不能再這樣了,知道嗎?」柴君一字一頓的勸說著,眉宇之間游離著擔憂。
楚嘉言委屈著小臉低下頭,模樣無辜而又可愛,令人說他一句都感到於心不忍,只好選擇不再責備言言。
柴君將言言擱置在一旁,再去看江逸楓的時候,卻見他的身下有血在緩緩滲出,而他自己已然紋絲不動,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儼然是快要昏過去的架勢。
言言驚得小臉煞白,眼淚頓時間洶湧而出,大聲的呼喊著:「爺爺,爺爺你這是怎麼了?爺爺……」
柴君心驚不已,他和言言就這說了兩句話的時間,他老人家就成了這樣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
他雖然不懂醫術,卻也知道一些醫學常識,不敢輕易翻動江逸楓的身子,只是迅速的撥通了楚霽軒的電話,開門見山道:「四爺,我已經找到言言了,他平安無事,可是江少爺傷得很嚴重。」
「好。我馬上讓醫生過去。」電話那頭的楚霽軒只是沉聲應了這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楚霽軒迅速的集結醫生和救援小隊,火速朝柴君所在的方向趕去。
醫生不一會兒就到了,看到江逸楓的傷勢也是心驚肉跳的,趕忙做了緊急包紮,然後組裝好隨身攜帶的可移動擔架,並叫大家一起幫忙抬回車上。
「怎麼樣??」楚霽軒一雙清朗的眸子緊緊盯住地上的那灘血跡,心中忐忑,不安的詢問著。
「沒事,幸好都只是皮外傷,回去以後我好好消消毒然後在仔細的包紮一下,換幾次藥以後應該就可以好了。」這個結果是醫生小心謹慎的檢查過後得出的結果。
十分鐘後,柴君懷抱著昏昏欲睡的言言,身後跟著幾個老鄉抬著疼得臉皺成一團的江逸楓回到顧容琛的身邊。這些個老鄉大多都是多年沒見這個江家少爺,出於好奇他們總是時不時的張望著這位年過半百的男人。
楚霽軒斜倚在跑車前面等待著大家把江逸楓抬上去,他嘴裡咬著一根點燃的香煙,煙霧裊繞,他一臉悵然。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樣的父親,甚至連一聲「爸爸」都喊不出。
他喊了楚南將三十年的父親,卻突然間開始優柔寡斷起來。
人之所以會變得柔軟,是因為開始有了牽掛。
而他,已經開始感覺,自己的軟肋越來越多。
是時候……了結許多事情,為了保護自己的軟肋而生存下去了。
為了言言和江逸楓的傷勢,宋微和楚霽軒一直等到他們兩人安然無恙了以後才準備離開。
離開的那天,江逸楓木訥的站在門口,眼淚花花的盯住楚嘉言,認真的問道:「言言……你還回來嗎?」
他好像是一個孤獨的孩子,眼底暈染著無窮無盡的寂寞。
一個人呆在鄉間別墅裡那麼久,忍受著外人歧視的目光,他應該是很渴望朋友的吧?正因如此,霽軒的母親才可以那麼輕易的乘虛而入吧?
也許,言言這個年紀並且是他的孫子,簡單的想要和他親近,這樣的緣故,他們才能真的這麼投緣吧?
思慮很多,宋微緩步走到楚嘉言的身後,陽光傾城,傾瀉一地,照耀著她溫柔的臉。她滿眼笑意的看著江逸楓一字一頓的叮囑著:「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我一定會帶著言言再來看你的。」
一聽說言言會再來,江逸楓的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瞧都沒有瞧一眼宋微,只是緊緊拉住楚霽軒的手,傻笑著說著:「言言,你一定要來看我……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就自己去看你……」
聽到這話,宋微一臉的無可奈何,江少爺智力缺陷不說,恐怕也沒有出過遠門吧?這要是去找言言,那可怎麼辦?想著,她趕忙走到保姆阿姨的身邊,小聲的在她耳畔叮囑著,一定要看緊江逸楓。
宋微和言言等人離開的時候,江逸楓追在後面追了好久,哭得好像是個孩子。
他的意識裡面大概還沒有下次再見的概念,而且,楚嘉言也可能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個關係如此之好的朋友。
他驚慌失措的奔跑著,大聲喊著言言的名字,宋微有點看不過去了,準備停車,也就是這時,保姆拽住了江逸楓,看他掙扎不止,保姆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講著道理。
等到江逸楓聽完保姆阿姨的話,再抬頭,車早就已經開遠了。
坐在車上,言言的眼睛仿若星辰般閃爍,一本正經的問著宋微:「媽媽媽媽,我還可以見到爺爺嗎?」
許是因為剛剛經歷了離別,他看起來有些傷感和無奈。他是經歷了不少分離痛苦的孩子,所以情感上面比其他的孩子敏銳的多。宋微也發現,言言特別的多愁善感,尤其是離別之時,無論與誰,他都那麼失落。
他內心應該是一個比較孤獨的孩子吧?想著,愧疚之心再次湧入宋微的心底,是她疏忽了,沒有照顧好他。
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把楚嘉言摟在懷裡,在他的耳畔輕聲呢喃:「睡吧,還要很久才能到呢!」
南城郊外,這一路上,漫山遍野的青草,重重疊疊的樹木發出新芽,有的已經長出來翠綠色的新葉,空氣清新,道路寬廣,感覺整個世界都美麗了起來。
車子飛馳在高速公路上,原本的清靜與清新漸漸的開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嘈雜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車輛,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這一切,與鄉下的感覺截然不同。
想到那個孤獨的老人家,宋微側頭和楚霽軒說:「以後……要不要把他接過來,我們親自照顧。」
楚霽軒似乎正在想事情,等到宋微第二次問他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伸手將抽泣的言言給抱到懷中,才點點頭。
之前他也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雖然給江逸楓重新找了保安和保姆,可疏於管理,那裡的情況便一塌糊塗。
他就算心有芥蒂,也絕對不允許別人這樣欺負自己的父親。
所以他是非常同意宋微的意見的。
「等回去的時候,你讓阿姨把家裡收拾收拾,抽個時間我們去把他接過來就是。」
聽見楚霽軒這樣說,宋微才露出了些許笑容,略微放下了心。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江起浩已經候在門外。
這段時間,他的身子骨也好了許多,江家所剩的半壁江山雖然是楚霽軒在打理,但因為楚霽軒去探望江逸楓,他便和助理一起打理了幾日。
他驚奇的發現,大部分事情楚霽軒已經做完了,有的甚至直接傳送到了他的電腦上,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看到孫兒如此能幹,江起浩的心裡非常寬慰。
到達四合院的時候,言言和朝朝暮暮都已經睡著了,宋微回屋子裡照看孩子。
而楚霽軒陪著江起浩坐下來,跟他細談商業上的事情。
至於柴君,則去後院喂小白去了,小白儼然成了一頭大獅子,不是一般人還真不敢近身。
庭院裡的葡萄架已經再次長出新芽,其他的花花草草也因為傅雲雙和白錦然的照料而欣欣向榮。
江起浩坐在葡萄架下,身後坐著面帶微笑的江助理,楚霽軒坐在江起浩的旁邊,神色肅穆。
「墨遠名下的公司我已經統統查過了,叛徒有幾個大概也清楚了,就是再重新找回那幾家公司不太容易……」說到這裡,江起浩面上愁緒滿滿。
他也是後悔不已的,早知今日,當初他就不應該袒護江墨遠,不應該只是看住他。
這麼聰明的人根本看不住不說,而且他還能在江起浩的眼皮子底下捲走了江家大部分家財。如此豺狼虎豹一般的人兒,他當初怎麼就沒發現呢?
聽到江起浩已經對江墨遠動手了,楚霽軒知道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江老爺子出手,勢必會打擊掉江墨遠的不少勢力,在這個時候,是讓江氏和他名下的產業大力發展和鞏固的好時機。
與此同時,若是能夠把江墨遠一網子弄到牢裡去,豈不是更令人稱心如意?
不待細細考量,他認真的問江起浩道:「您若是出手,收拾江墨遠有幾成的把握?」
他之前就想收拾江墨遠來著,奈何江家的爛攤子以及自己名下的企業一個不能落下,便也能稍緩緩了。
現在,江起浩的身體好轉,後背的勢力也不小,趁著江墨遠還沒有站穩腳跟,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
「說句老實話,把握不是很大,但牽制他不要動你和江家剩下的產業倒是綽綽有餘。你知道的,墨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他所懂得的商業知識和理論很多都是我教的,可以說,他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也有我的原因。我手裡有哪些棋子哪些勢力哪些手段,他都再清楚不過了。」說到這裡,江起浩的眸底閃爍著自嘲的笑意。
他這是絕對的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養虎為患。
因為沒有對江墨遠有任何的隱瞞,把他當作親孫子一樣看待,一直告知他是江家唯一的繼承人要他比別人努力。他努力了那麼久,突然這個身份被打破了,他一定是十分痛苦和難過的吧?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江墨遠已經知道了他江起浩的全部底細,而他對成長到今日的江墨遠卻又太多的不瞭解。
晚上的時候,江起浩和他們一起吃過晚飯,才心情愉悅的離開。
已近暮年的老人,心願基本都已經達成,只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即便能認回自己的重孫子,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還有自己的侄孫,但凡一樣,依舊是心頭的傷,觸之即痛。
楚霽軒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間,宋微正懷抱著朝朝,來回在屋子裡走動。
相比較自己的哥哥暮暮,朝朝的智商明顯跟不上她的成長,這個時候的暮暮已經會牙牙學語,會翻身會自己在床上爬,但朝朝還是喜歡讓大人們抱著。
可她長得太可愛了,就如同是年畫裡那粉雕玉琢的娃娃,只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時常會顯出茫然的神情,每每看見這樣的朝朝,楚霽軒心裡就沉重幾分。
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治好朝朝和暮暮的病。
只是他腦子裡還迴盪著江起浩說的話:「外人都說……這江家是遭到詛咒的,所以才會有這樣那樣的病,尤其是智商方面的,你看今天朝朝暮暮也受到影響,就更給別人帶來這樣的感覺,可你以為,這真的是江家的遺傳病嗎……」
一句話讓楚霽軒心神恍惚,甚而震驚起來。
江起浩歎氣,「有些事情,好些年不願意提起,是因為我用我親人的身體,築起的這些財富,越來越讓我後悔。如果可以,我更願意要一個完整的家。」
江起浩的話已經非常明顯。
不管是江逸楓,還是江墨遠的妹妹江靈,都是江家內部爭鬥惹來的後果。
楚霽軒大踏步的走到宋微面前,將她的肩膀緊緊鎖住,目光又投向她懷中的朝朝,神情越發恍惚。
宋微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的有些茫然,她趕緊掙脫開,將朝朝放回到搖籃裡,輕輕拍了許久讓她睡著後,這才回到楚霽軒面前,柔聲問:「怎麼了?」
楚霽軒頗為沉重的和宋微說:「江起浩,真的是個王八蛋。」
「……」
「可他是我的爺爺,也已經反省,我只能認清這個事實。」
宋微不解的看著楚霽軒。
「江墨遠的父親,十有八.九是江起浩惹下的禍端,而我的父親江逸楓變成弱智,也應該是江墨遠的父親做下的錯事。」
江墨遠的父親是江起浩的哥哥,兄弟之間為了財產反目倒是可以理解。
宋微聽著楚霽軒的說辭,自己跟著揣測起來,若按照這樣的解釋,便可以還原當年的那一幕慘烈景象——江墨遠之父將江逸楓暗中坑害後,江起浩反過來便針對江墨遠一家,江墨遠的父親、江墨遠的妹妹都因此受到牽累,而因為江逸楓的關係,江墨遠被險些放過。
那時候江墨遠年紀不大,所以他被江起浩收養下來的時候,或許並不會知道太多。
江起浩沒有後代,所以江墨遠也能忍氣吞聲的留在他身邊,打理著江家的一切。
只要他能忍到最後,江家的一切都是他的,當年他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可以盡數抹滅。
可惜,江墨遠沒有等到那天,江起浩居然還有孫子,甚至還有三個重孫。
曾經的痛苦和折磨,令江墨遠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
江起浩早在自己的大哥去世後,就已經有所悔悟,但如果一個人無法狠辣到底,恐怕所受到的反噬,將會鋪天蓋地。
江墨遠便是案例之一,江起浩試圖捂熱這顆心,卻不知道,那顆能夠溫暖他人的心,早已經死在江家鬥爭之中,而他唯一能夠面對的溫情,只有兩個人,他的妹妹江靈,和他的女人木容情。
楚霽軒似乎在這一刻總算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果不是江墨遠捲走江家半壁江山,江起浩說不定還是不願對他下狠手。
他皺著眉頭說完,宋微窩在他的懷中,只是喃喃說了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想說,和江墨遠之間,難道真的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了麼?
在楚霽軒的敘述中,江墨遠其實也是個受害者,他的父親與江起浩之間的爭鬥,卻讓江墨遠失去了太多太多。
可她的確沒辦法原諒那個人。
如果是她,她不會選擇戰火燃燒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可也幸好,言言依舊乖乖巧巧健健康康,而她不可能再一次讓江墨遠去傷害自己的孩子。
楚霽軒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說:「這些事情就不要再想,該做的總要去做,不可能因為那些過去的原因有所改變。」
宋微點頭,她非常清楚,並不是他們願意放棄就能放棄,而是江墨遠不會就此罷休,那麼他們之間只能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吧?
她抬眼看了看楚霽軒,這個男人在短短的兩年間似乎比以前更加成熟,卻又比以前多了很多的人情味,她很喜歡這樣溫情的時候。
又往他懷裡鑽了鑽,宋微才甕聲甕氣的說:「嗯,不想了……」
或許是一直以來都忙忙碌碌的,他們難得有這樣安閒的時候,宋微又接著說了下去,「霽軒,你有沒有覺著,我們好久都沒有這樣好好說會話了。」
是啊。
哪怕是後來他去處理森木公司的事情,又遇到暮暮生病,再之後江起浩讓楚霽軒接手江家。
一樁一樁,連在一起,令楚霽軒回到家,也大部分時候都是倒頭就睡。
宋微的話讓楚霽軒心下微動,側目看去,女人溫婉的側顏,珠光玉潤,即便是生過三個孩子,也沒有令她有多少改變,唯一便是豐滿了許多。
「已經四個月了,該可以了吧?」楚霽軒的手伸到了關鍵的位置,摩挲了幾下後,沒有得到推拒的回應,他這才翻了個身,將宋微控在身下。
從懷孕開始到現在,何止四個月,宋微都快忘記那個時刻的感覺。
她咬著唇,雖然朝朝暮暮誰在小床上她有點不好意思,可已經不想再拒絕他了。
她點點頭,只是紅著臉回了句,「那……那小聲一點。」
(鑒於風聲太緊的時刻,和諧部分請腦補,以前和諧的部分待整理後放到群裡)
春季悄然溜走,楚霽軒還在不停的奔波於江氏以及他名下的產業之間。
關於重新收購江墨遠名下的江家企業這件事也逐漸便的遙遙無期了……
原因很簡單,最大的問題之一就是他們再次低估了江墨遠的實力。
這個男人不僅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沒有兵敗如山倒,而且還勇往直前,商場,並很快重新站穩腳跟。
已經穩定了的江墨遠,若想要再動他,恐怕還要費點力氣,硬碰硬只能是損兵折將罷了!
因此,這件事情也只能暫時放一放。
今年夏天的腳步來的是比較快的,庭院裡的葡萄樹架上綠葉叢生,茂盛無比,小小的葡萄還只是呈現青色的藥丸狀。
朝朝暮暮的身體好了許多,此刻正在葡萄架下的小床上玩鬧。
言言則在宋微的陪伴下學習繪畫,說實話,關於繪畫他這個兒子還真是有天賦,不僅興許高漲,而且畫啥像啥。
此刻,他手裡拿著楚霽軒給他買的小畫板,在白色的直上用彩色筆畫著葡萄架。
他畫的很認真,一會兒停下來認真觀察,一會兒落筆在紙上認真且小心翼翼的畫著。
庭院裡的花開得極美,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因為天氣暖和的緣故,宋微叫阿姨把屋子裡養了一冬天的花也搬了出來。
整個庭院都沉寂在夏日之中。陽光明媚,照耀千里,燥熱之中幾許清涼令人心情舒暢。
「媽媽,你看!」言言忽而興沖沖的舉起手中的畫給宋微看。
才兩個月的時間,他的面上褪去了不少稚氣,孩子總是如此,一旦開始記事,臉上的稚氣便褪的特別快。
「嗯,我們言言畫的真好看,簡直是個小畫家!」宋微十分不吝嗇的讚揚著,輕輕的拍了拍江嘉言的頭。
兩個月多月的時間,改變了不少東西,大家終於也習慣把原來的楚嘉言喊成江嘉言了。
而他自己,也慢慢的習慣了。
聽到讚美,江嘉言的臉上洋溢著得意,放下畫筆,把這張傑作拿回房間貼在自己的小黑板上。
這張小黑板是宋微專門為他買的,方便他自己學寫字學畫畫什麼的,擦洗也方便,還不浪費紙張。
再次重回到宋微的面前,言言又開始畫第二幅畫了。他環顧四周,最後決定畫弟弟妹妹。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沒有紛紛擾擾,唯有幸福甜蜜。
很快,這樣安靜的一天又過去了,黃昏落日,紅霞染紅了半邊天,絢麗繽紛的火燒雲也成了江嘉言筆下的畫面。
因為晚風稍稍有些涼,而朝朝暮暮又玩了一身汗的緣故,宋微便帶著兩個寶寶回屋看電視去了。
打開液晶顯示屏,畫面便清晰的播放了出來。
入目便是新聞上面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看起來那樣熟悉。
宋微仔細看去,看了許久,發現這人正是久違的一個朋友,瞬間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來,這個人!居然是容喬!
這個男人她是很有映像的,之前找到顧雲朗他也是有功勞的。
說起來曾經也算是很不錯的朋友,只不過楚霽軒那個醋罈子不允許他們來往,給了一張貴賓卡就打發了。
後來因為她懷了孩子,和容喬這些外人的來往便越來越少,可在宋微的心裡,他是個好人。
正因為如此,她自然而然的看了幾眼,容喬又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了,竟然連新聞上面都出現了他的照片。
下一秒,她就呆住了,只聽新聞播音員一本正經的說道:「南城容氏二少爺容喬今日於雲省一場黑市交易中暴斃,據瞭解,容喬為人和善不曾得罪過什麼人,但警方表示,他殺的可能性極大。」
播音員的話語雖然不大,對宋微來說卻是振聾發聵,這大概是整個夏天以來,她聽過的最為震驚的消息。
容喬年紀輕輕的,他甚至還沒有結婚,怎麼就突然暴斃了呢?他殺?是誰殺了他?他平時貪吃了一點,愛玩了一點,卻從來不曾做過壞事……
宋微瞬間陷入沉思,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電視裡面再說其他的,她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好一會兒,他被朝朝的哭鬧聲驚醒。顧不得哄她,喊了阿姨過來照顧,自己就迫不及待的衝到屋裡開電腦去了。
她平時很少上網的,而且為了陪孩子也沒有什麼時間。所以,打開電腦以後動作有些生疏。
當她點開瀏覽器準備搜索的時候,卻發現這則新聞儼然已經成了頭條。不少人都震驚到底是誰殺了這位公子哥,年紀輕輕,為人和善,不曾得罪過任何人,怎能召來如此劫難?
打開以後,發現各式各樣的說法以及各種各樣的評論,關注這件事的人真是多的數不勝數。
新聞上面還播放著容喬死時的照片,他一身花色繁多的小西裝,彩色西褲,很時尚的打扮。倒在血泊裡,卻給人一種小丑的感覺。
宋微看著關於他的一條條新聞,眼淚不知不覺的便落了下來。
回想著當年落魄的她受到的他的幫助,她想,若不是霽軒對他吃醋,他們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的。
和白錦然,傅雲雙他們一樣,很好很好的朋友。
可他怎麼年紀輕輕的就死於非命呢?到底是誰?
太多的問題縈繞於腦海,讓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去想其他的事情,任憑淚水無聲的滑落。
容喬這件事成了整個南城最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成為了這個夏天最轟動全城的事,也成了這個夏天最熱門的話題。
人人都在惋惜這位豪門公子哥的去世,同時也在猜測這位令人匪夷所思的殺人犯。
警方已經展開了全力調查,日夜追蹤,卻沒有任何的線索和進展。
夜色籠罩大地,星子閃爍,碧空中一條銀河恍若緞帶懸掛空中,美麗非凡。
宋微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許久,江嘉言疑惑不解,最終抵擋不過睏倦回去睡覺去了,朝朝暮暮也早就在阿姨的哄勸之下睡了過去。
楚霽軒是很晚的時候才趕回來的,聽白錦然說宋微自從傍晚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曾出來過,而且連晚飯也沒有吃。
知道宋微的性子,她這樣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楚霽軒就快馬加鞭的回來了。
輕輕扣響宋微的房門,他的手裡端著阿姨熱好的粥湯。見半晌沒有反應,他柔聲呼喚道:「微微,你開開門。」
這話擲地有聲,好半晌宋微才起身打開了房門。她知道楚霽軒一定是知道了她沒吃晚飯才專程趕回來的,按照他的性子,若是再不開門肯定會破門而入的。
而且,她是在為容喬這個被楚霽軒當作是情敵的傢伙難過。
想到這裡,宋微很聽話的去打開.房門。淚痕還在她的面頰上若隱若現,她強擠出一絲微笑,柔聲問道:「這麼晚了你還回來專門給我送粥?」
楚霽軒上下打量了宋微好久,面色逐漸低沉下去,看著她一板一眼的說道:「我最討厭我的女人為別的男人.流眼淚。」
說完,他目不斜視的走進房間,默默的把粥擱置在電腦旁邊。然後坐下來,瞟了一眼電腦上還沒有關閉的網頁。關於容喬之死的新聞報道清晰地映在電腦屏幕上,眸子不由自主的為之一沉。
只是,他沒有說話,扭頭繼續盯住宋微。
「容喬死了。」好久,宋微才哽咽的說道。關於容喬的死,她只是覺得惋惜。
她是把容喬當作是朋友的,雖然楚霽軒不同意。但這並不能否認他曾幫過她並且真心想跟她做朋友這個事實,所以,宋微才會難過和惋惜。
等了半天,最終等來了這麼四個字,楚霽軒其實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樣非常震驚。
容喬當初也接近過宋微,甚至表達過追求的意思。
只是他不允許宋微與容喬太過於接近,所以才讓這個人從彼此的生活中疏遠開來。
但其實楚霽軒對容喬這個人評價非常不錯,蓉城黑市的一場交易,他和容喬之間也算是惺惺相惜,英雄見英雄,何況那時候也算是容喬幫了他們的忙。
對於楚霽軒來說,容喬這個人,不應該死在那樣的地方。
他可以惋惜,卻不希望宋微為這個人.流眼淚。
可看宋微難過,他的火氣最終還是沒有上來,只是一把將宋微拉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素白的手指輕柔的為她擦去眼淚,認真溫柔的回應著:「這件事情,我已經派人查了,我想,已經有些眉目了。」
聽到這話,宋微錯愕不已,趕忙抬頭追問道:「是誰?是誰殺了他?」
警察都沒有任何的結論,也沒調查出什麼,楚霽軒怎麼會知道?難道是……是認識的人?還是說,是江墨遠?
不對,雲省那個地界,宋微第一個不應該想到的是江墨遠,而是……木雲深?
但是,江墨遠木雲深與容喬無冤無仇,為什麼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舉措?按照他的實力,若是看不慣容喬,或者與他有仇,直接發動商業戰爭,弄得他一無所有喝西北風就好了!再不濟,找人教訓一頓,也沒必要殺人……
殺人……一般人殺人是為了什麼?不到迫不得已應該不會殺人的……殺人後面有兩個字特別重要……滅口……難道是容喬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或者是她想的太多,總覺著容喬的死與他們有關。
其實未必。
說不定容喬是因為別的事情,和其他人產生了衝突。
可如果和其他人,楚霽軒不會插手干預的。
「是誰?容喬平時很少得罪人的,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他了,但我知道他的為人,你應該也知道的。」宋微目光灼灼的看著楚霽軒,若有所思的詢問著。
看著宋微小鼻子眉毛皺成一團的樣子,楚霽軒忍不住伸出食指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頭,回歸正題道:「我雖然猜到可能是誰幹得,但是還不是很確定,我已經讓木少寒和黎曼悄悄的回雲省了。」
回雲省?雲省?難道是真的和木雲深有關?
怪不得警察們找不出線索來,雲省木家搞的鬼,即使的發揮錢的功效,這種情況還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只是可憐容喬,多好的一個人死於非命不說,殺人犯還逃之夭夭,了無蹤跡。
不過,看樣子,容家是不會放著此事不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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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文期間會看很多的文休息的那一個月看了不少好看的文章,的確對我現在也有很大的影響==我會努力把劇情線寫完,然後好好完結這篇文,之後進入番外階段。
關於顧佳期vs裴莫行,他們的故事已經在連載當中,存稿有個五六萬,是很早前就寫了的。如果還有沒去看的妹子,可以先去收藏下,《蜜戰100天,總裁太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