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鼓一描,七下八下的又按看老規矩過了一遍,時間過了午夜才散了人,晉虎跟著自家老子最後出了山堂,門口的四個當門神的小子看著晉虎爺倆出了堂門,這才兩人一扇關上了門。
晉虎跟在晉廣福的後面,剛下了幾個台階,四個小子就跟了上來:「廣福伯,我們能跟著虎兒哥出去不?」其餘的三個小子對著晉廣福的背影亂糟糟的問道。
「回家問你自家了老子去」晉廣福回了頭對著幾個小子說了一句然後對著晉虎說道:「我先回去,你跟他們說說話」說完不等晉虎回答抬腳向著家門口走去。
「虎兒哥!你什麼時候走?我回家收拾東西去」四方臉的呂成對著晉虎問道。
單豹對著呂成說道:「去!去!我爹說了這次是我先跟虎幾哥給你們去探路,嘹個哨子去,你們後面來」。
「憑什麼啊」旁邊的魯元冒不願意了:「呆在寨子裡有啥等的,鋪蓋一卷兒哪裡不能對付十天半月的?我看老虎哥山下放的車子就不錯!裡面對付兩月都行」。
楊本林說道:「就是!這天兒又不算冷!」。
晉虎看著四個一米七左右的壯小子,山民普便的身高不高,晉虎這樣在這裡就算高個了。想都沒想說道:「我帶你們出去,先一段日子就是看倉庫,找個老師教你們練槍法!」。
「還能玩槍?」幾個愣貨眼中的瞳孔都開始放大了:「火槍還是別的」。
「手槍和衝鋒鎗,先別給別人說」晉虎說道:「不過你們要安心的呆一陣子,學好怎麼用槍」。晉虎心裡盤算著把王軍給拉過來,先練這幾個小子,王軍那槍法一流,當然了自己也可以教,不過自己沒時間,而且這山娃子也跳脫,有個沉穩點的人看著也好,要不是指不定給你惹出什麼破事來。
呂成一聽就說道:「那就更不能呆了,一呆等我們到了好槍早被別人挑走了!」。
「那裡有這麼快!就是跟看我下山還要找落腳的地方,找倉庫什麼的,一個月槍才能到」晉虎對著幾個滿腦子槍的愣小子說道:「先都回家去,明天早上跟我去我舅爺家去,請他老人家我來觀禮」。
「好勒」看著四個小子應了一聲,晉虎抬腳向著家裡去。
到了家裡,晉虎跟著老子老娘說了一聲就回屋去琢磨自己的事情去了,把王軍拉過來晉虎覺得有戲,關鍵是這地方,要靠近水邊,而且水還不能太淺,要不是探索號靠不到邊去,當然了現在也不是探索號露頭的時候,到時候弄個防水的箱子把東西往淺水一放,箱子上掛個定位的東西,讓他們撈去。這種地方要不是沿海就要沿江,還要沒多少人的地方。這一下子晉虎到是沒想到太合適的,想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的一早,晉虎起來這才剛到了院子裡,還沒洗臉,四個小子一溜煙的到了晉虎家裡,等著晉虎帶著去晉虎舅爺的寨子,門口拴著四個小子的四匹山馬。
晉虎這洗了一把臉,晉廣福把禮物給晉虎背上了山馬背,然後給了晉虎身邊的一張紅底金粉的貼子:「拜山頭的老規矩懂麼」。看著單豹點了點頭:「別出了岔子!」
晉虎看著單豹手中的貼子對著老子問道:「我這是去舅爺家,不用這樣子吧」這東西叫拜貼,兩個寨子最正規的來往,可是去的是晉虎親外公的寨子,用的著這個麼,按著老話,晉虎就是他們寨子的表少爺,表弟年幼上面在沒長輩都能當他寨子小半的家,晉虎要是同樣的情況,表兄也能當晉家寨的小半個家,算是血親。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這麼多話幹什麼」晉廣福對著兒子說了一句就回了屋裡。
即然老子都這麼說了,晉虎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場面上的事情自己還能比的過自家老子去。帶上了四個小子,各用一匹山馬代步,一匹山馬拉著禮物向著自己外公家方向而去。
一路上五個人,晃晃悠悠的大聲的扯著噪子唱著山歌,打打鬧鬧的走了快五六個小時,直到了下午兩點多快到三點,才到了晉虎外公家的寨子門口。
四人下了馬,單豹把手中的韁繩給了旁邊的呂成,手中捧著大紅貼子高聲喊著:「晉家寨少當家的拜會左山屯大當家的」喊完了話,五個人站在寨子門口等,過了五六分鐘,有人從裡面出來,四五十歲的漢子對著晉虎幾個小子抱了抱拳:「咱們當家的在山堂等著少當家的」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拿著貼子,晉虎首先的身份就不是舅爺的外孫子,而是晉家寨的少當家,也不能一溜煙的往舅爺家裡跑,要到山堂敘話,連坐椅子的先後都有次序,晉虎親舅舅都要等著晉虎坐下來,這才能落坐,要不是傳出去,人家說你不懂禮數讓人笑話。
一趟沒鹽沒油的無聊對話過去,老禮搞完了,山堂裡的人也散去,左進棠也就是晉虎的外公才對著晉虎說道:「你爹是我女婿,你是我外孫,還搞這些做什麼」。
晉虎笑著說道:「我爹讓我搞的」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老爺子身邊,伸手把老爺子從椅上上扶起來,這就是隔代親了,要是晉虎的舅舅敢這麼幹,老頭一準兒眼瞪過去,晉虎這一扶,老爺子笑呵呵的順著力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回家裡說去」。
晉虎跟著外公回家,單豹四人則是另有人招待。
到了家裡晉虎給外公外婆,還有舅舅,舅媽行了個禮,外婆看到晉虎那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拉著晉虎的手問東問西的,拉了十來分鐘的家常。直到左進棠說道:「孩子都還沒吃飯呢,快點張羅點吃的」。
看著屋裡的晉虎外婆和舅媽出了屋子,左進棠對著晉虎說道:「把事情給我說一遍,以後幹什麼也說說」。
晉虎又撿著事情說了一遍,反正都說了幾遍了,自己是張口就來,不過跟著外公又說了己後的打算而以。剛說完就飯菜就上來了,晉虎一個人埋頭吃著,舅媽和舅舅回了屋裡,只有兩個老人笑瞇瞇的看著外孫吃飯,外婆還時不時的給碗裡夾著菜。
吃完了飯,晉虎就被外公趕到屋裡去睡會。這剛睡的迷糊,就聽到外公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這是連臉面都不要了?」要不是晉虎現在的聽覺提高了很多,根本聽不到側屋裡的聲音。
「你妹夫今天擺出了這個架勢我還說沒這麼麻煩,都是至親,現在看來,還是你妹夫做的對,台階都給擺到腳邊了你們也不準備伸腳踩了?就不怕這十村八寨的戳脊樑骨?」老頭子的聲音中氣十足。
晉虎聽到了舅媽的走音響了起來:「爹!您又不是不知道,虎兒這是乾的什麼活,是掉腦袋的買賣,要是借個錢什麼的我能說一句話,怎麼說現在也是妹子膝下的獨苗苗,但是讓善兒去跟著他幹,我不能同意!咱家也是當家的,善兒哪有給別的少當家打下手的?這二來,憑著善兒的成績,考上個大學不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你妹夫這是要讓善兒跟著去了?人家都把台階給你遞到腳邊了,你踩一下的功夫都不花?」老頭氣著說道:「上大學就光宗耀祖?祖宗們斗大的字不識一筐,照樣活的頂天立地,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這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血親,你都縮起了腦袋,還說什麼光宗耀祖,就不怕祖宗們氣的從土裡爬出來?你怎麼說」。
「善兒不是那塊料」晉虎聽到舅舅的聲音響了起來。
「奇兒!」。
「奇兒才十八太小了點」。
「好!好!我左進棠一輩子活的堂堂正正的,別人挑不出啥毛病來,這到老了才發現,愣是養了三縮頭烏龜」跟著晉虎就聽到了老頭子拍桌子的聲音。
「爹!您消消氣兒,我這覺得,虎兒這事辦的險,九死一生的買賣,要是以後晉家寨人不夠,問我們借人手咋辦,讓寨子裡的娃兒給人家辦事去?沒這個理數。這次就乾脆一下連後面的餘地都不留」晉虎又聽到了舅媽在聲音。
「我這是家裡娶了好媳婦啊!你爹也是當家的,你回去給你爹把剛才的話說一遍,他說在理,我也就不要這張老臉了!」。
「爹!您這是把孫子往火裡推啊」晉虎聽到了舅媽的哭聲:「為了外孫,把親孫子推進去,要是干個正事我會攔著麼,這是殺頭的事,再狠狠的過政府去?要是狠的過,咱們祖上何至於蹲在這大山裡幾十年,外孫你心疼,這怎麼就不能給親孫子留個活路啊,他們晉家寨子瘋那是他們該的,端老晉家的碗,賣老晉家的命,咱們屯的娃子憑什麼啊!」。
這下晉虎不光是聽到了舅媽的哭聲了,也聽到了外婆的抽泣聲。心裡不是個滋味,到是想出去說一聲,用不到外公家的人,自家寨子就是百八十的壯小子,以後還有五百多的突擊步兵。可是這身子躺在床上就是起不來,沒由來的一陣心酸。
接下來就沒了聲音,等著晉起來告辭的時候,聽舅舅對著自己說外公身體不舒服,就進屋看了看,看到老頭子躺在床上,晉虎過去說了兩句,然後摸了張卡,給外公放在了手裡,裡面是早就準備好的六萬塊錢,取六六大順的意思。
外公想要推了,晉虎說道:「外孫的孝敬,哪有推的」說完把卡放在老人的手心。
左進棠用手在晉虎的臉上摸了摸:「在外面萬事小心!」說完淚就留了下來。
晉虎幫著老人擦了擦淚水:「哎!舅爺你要保重好身子骨,等著看著外孫揚名立萬!」看著外公點了點頭,轉頭向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