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荊陽城不同,京城雖不以商貿往來為主,但因是皇都,不免繁華非常。很多人來此處都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飛黃騰達,受世人敬仰。
就在這京城商業街最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之處有一座宏偉的府邸。只門前兩個石獅子就凶狠異常、鎮宅驅邪。大門上方一塊鑲金的匾額上寫有「連府」兩個純金鑄造的大字。
府內就更不用說了,假山石林、珍寶珠玉、山珍海味應有盡有,規模堪比皇宮,讓人看後腦中浮現出兩個字——奢華。
連府是京城中最負盛名的經商世家,連府世代為皇宮進貢絲綢布料。雖沒有位列朝堂,但是卻十分得皇上重視。連家的兩位公子也十分英俊聰慧,頗得皇帝賞識。
東廂房僻靜偏幽,院內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蘭花,足已顯現主人的高情操。房門緊閉,可窗戶卻是開著的,陽光順著窗戶照進屋內的書案上。
案邊坐著一個俊朗的少年,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凌厲的劍眉斜斜的切入兩鬢的黑髮,臉的輪廓稜角分明,無可挑剔,任何人看了都會為之傾心。
他專注的看著手中的書,陽光打在身上泛起了一層光暈,與周圍的環境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讓人不願打破這份美好。
倏爾窗外一個小小的黑影閃過,定定的停在書案上,打破了屋內人的安靜。少年抬眸,修長的手指利落的取下信鴿腿上所綁的書信,那小傢伙又「撲稜」一聲飛走了。
眼前的少年是連府的二公子連捷逸,而那封信則是遠在荊陽城的他的結拜兄弟赫連翎煜寄來的。
只見信上寫道:
捷逸吾弟,幾月不見近來可好?
我受皇兄委任,現在荊陽城。因為查案需要我不得不偽裝成連府大公子,化名連翎煜,捷泓和令堂那邊還還望兄弟多加安排。
兄弟有事相求自己當然要兩肋插刀,連捷逸立刻著人安排,並馬上通知了自己的大哥連捷泓。和長子連捷泓不同,連捷逸對於經商並不感興趣。
為了將來不和大哥搶連府商館的繼承權,他從不過問商事,甚至一門心思撲在了政治上,也因此結識了連翎煜。三人年輕氣盛、志趣相投遂結拜成為兄弟。
此次案件事關重大,連捷逸立刻前去中廳與父親商議。連輝昌雖已年過五旬,但仍舊意氣風發、精神矍鑠,他在大堂正襟危坐,氣勢風采仍不減當年。
「父親,剛剛收到王爺飛鴿傳書一封。」連捷逸邊走邊微微抬起雙臂,走到父親面前時站定,雙手抱拳恭敬的作了一個揖。
連輝昌十分注重禮數禮節,所以連捷逸絲毫不敢馬虎,始終不苟言笑、神色泰然莊重,連輝昌看後心情自然是舒適不少。
緩緩將手中的骨瓷茶碗放入茶托,「哦?王爺信中說了什麼?」聲音雄渾有力卻又聽不出一絲情感,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連捷逸無非是先說一些讓父親聽著滿意的客套話,然後委婉的道出連翎煜的真正要求。這般行事,既給了他父親充足的面子,也方便讓連翎煜的請求得到落實。
王爺委身當他連府的少爺,連輝昌自是不能拒絕,加之連捷逸將話說的如此恭敬得體,給足了他面子,他不得不答應。「行,王爺的要求我們自當滿足,更何況只是舉手之勞,這件事就交由你著手去辦了。」
連捷逸又恭敬的給父親行了一個禮,轉身正欲離開卻又被連輝昌叫住,「捷逸啊,為父之前和你說過的那門親事,你可有想清楚?」
連捷逸聽到後暗叫頭疼,整個人明顯一僵,冷汗悄悄地滑落下來。好看的劍眉微蹙,雖是不願卻又不能當面忤逆父親的意思。
他父親口中所說的親事是他過世的母親與當朝太后年輕時定下的,指腹為婚的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九公主,雖未曾謀面,但九公主刁蠻潑辣的性格宮中誰人不知,無奈聖命難違。
但連捷逸並不是固守陳禮之輩,他實在不喜歡讓他人左右自己的幸福,是故一直找種種理由推脫,他自己也知道這只是權宜之計,只不過短時間內並沒有其他良方。
「爹,此事容兒子再想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幫王爺解決燃眉之急。」連輝昌知道這是他的托詞,但又不能逼迫,只好作罷。
擺了擺手算作同意,連捷逸看後如釋重負般離開,眉頭卻依舊不得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