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進了豆豆的房間,等著她回來,打量著她整潔的房間,瞳瞳心裡也開始釋然了,看到那令人震驚的一幕,她承認,如果是自己的經歷了,她一定會承受不住的瘋了的,楚銘宇說的對,每個人有每個人適合的要走的路,她適合做一個醫生,就乖乖的做一個醫生好了。
豆豆出來,看到瞳瞳,直接過去坐在床上:「我哥哥呢?」他們是一起的才對啊。
「剛剛走了,應該是回部隊了。豆豆,你沒事啊!」瞳瞳擔心的問著。
豆豆微微低頭,好久之後才深呼吸了一下:「沒事啦,我是誰,無所不能的莫楚,不會有事的!」說著還做了一個強壯的動作,證明自己是真的沒有事情。
見豆豆這個樣子瞳瞳才有些放心了,將自己的決定和豆豆說了:「我開學想去北京實習,你哥也要調到北京去了!」
「好事啊,這樣你就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你也不用擔心他和何娜怎麼樣了!」這樣自己也放心了,不會被何娜鑽了空子。
「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她不知道,萬一自己經常在楚銘宇的身邊,會不會被他厭煩,會不會讓他發現自己不好的地方,即使她和楚銘宇再一次很久了,但是他們的戀愛一直都是畸形的,沒有過朝夕相處,她怕萬一朝夕相處了,反而會讓他討厭自己。
豆豆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這麼想啊,這樣多好啊。」終於不用在兩地分割了,這是多好的事情啊,她還盼著呢。
瞳瞳看著豆豆,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伸手摸了摸豆豆的手臂:「沒事,我都決定了,就不會後悔,不管將來怎麼樣,都是我自己走。」
豆豆嘴角微微一抽,怎麼覺得這話這麼的——深沉呢!
「瞳瞳姐,你怎麼了,是不是還在想何娜的事情啊,我和你說,我哥哥根本就不喜歡何娜,不然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小時候喜歡她哥哥的人多多啊,每次去和媽媽接哥哥回家,背包裡都是零食,還有他身邊圍著的小姑娘,哥哥要是早動心,早就和別人在一起了。
關鍵是吧,他們楚家的孩子都是癡情種子,認定一個就是一個,不會改變的。
姐妹倆在房間聊了很久,知道莫離在外面叫吃飯他們才出去,吃飯的時候莫雲說要去醫院看看。
莫離鄒眉:「爸,晚上冷,要不明天在去吧,珊珊回來就不走了,後面的事情楚璽都辦好了。」莫雲的身子一直都不怎麼好,這晚上出去,莫離是真的不放心。
莫雲卻笑了:「爸沒你想的那麼弱,吃過飯去吧。」
莫離明白莫雲的性子,也沒有在勸,吃過晚飯之後上去給莫雲找了一件大衣穿上,一家人才出發去了醫院。
藥鬼和非非還守著蘇珊,非非看到莫雲急忙迎了過去:「姥爺。」說著扶著莫雲進了病房。
莫雲看到病床上的蘇珊,眼角一直緊緊的抽著。
「爹地,爹地……」剛剛會說話的小蘇珊在媽媽的懷裡笑瞇瞇的叫著,那麼小,那麼可愛。
「爹地,爹地,看我抓的魚,他們都沒有我抓的大。」六歲的小蘇珊其實已經很活潑了。
「爹地不喜歡珊珊寫漢字嗎?那珊珊不寫好不好。」九歲的蘇珊第一次拿著自己的毛筆字去找莫雲,卻被莫雲將那紙張撕的粉碎,冰冷的看著她。
「我出生不是我的錯,你不喜歡我為什麼不在我出生的時候直接掐死我,我從來沒有期望你認可我,我只是希望你看我一眼,這也是奢望嗎?」
那天晚上,是蘇珊第一次對著自己說了那些話,也是第一次,他知道,自己傷了一個孩子有多深。
莫離看著,伸手拉了拉藥鬼,帶著他和非非出去,她知道,這個時候,爸爸想要和蘇珊單獨相處的。
等到人都出去,莫雲才過去坐在了床邊,將她枯瘦的手給牽了起來,看著這個自己虧欠了一輩子的孩子。
同樣枯瘦的大手撫摸上了她臉上的傷疤,啞著聲音開口:「珊珊,爸爸一直沒有告訴你,你早就是爸爸的驕傲了,你和你姐姐,都是爸爸的驕傲。」
蘇珊的手微微一動,眼角有淚水滑下,她等了一生,盼了一生,好像為的就是這句話,這一刻,她好像是完成了她人生的最後一程,監控器尖銳的響了起來,莫雲猛然抬頭,看著那幾乎成了一條直線的監控儀,大叫出聲:「醫生,醫生……」他蹣跚的起來,跑了出去。
莫離他們開門進來,扶住站不穩的莫雲,藥鬼和非非已經跑了過去,「爸,爸,醫生馬上過來了。」莫離說著扶著莫雲給醫生讓了路。
醫生看完要送手術室,被轉移了病床,藥鬼第一次覺得自己會的醫術是那麼的有限。
非非一路都在拉著蘇珊的手,恨嗎?他恨,可是這一刻,他更怕,她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呢,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在丟下他。
「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把我丟給阿姨十六年了,你不能生了我又不要我,媽,你不能這麼自私,媽……」非非被擋在了門外,看著蘇珊被推了進去,一滴淚掉落在了地板之上,撿起了水花,帶著迷人的絕望!
莫離扶著莫雲過來,看著走廊裡帶著絕望的父子兩人,扶著莫雲坐下,只能祈求老天讓這個受了一輩子苦的妹妹撐下來,撐下來就是好日子了!
楚璽回來的時候蘇珊還沒有出來,他瞭解了一下情況才開口說道:「蘇珊的戶口辦下來了,今天起她就是zhong國人了,名字是莫珊。」
幾人都感到欣慰,不管怎麼說,他們最想的事情已經辦完了,這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說著又看向了藥鬼:「你要是想娶人家,就趕緊去打報告啊,別到時候人醒了,人家不答應你。」
藥鬼想著,話都沒有說,直接拖著自己殘破的身體跑了出去,他要去打報告,這次不管怎麼說,他都要娶她,讓她做自己光明正大的妻子。
搶救進行了三個多小時,藥鬼才趕了回來,醫生也出來告訴他們搶救過來了,觀察一晚上沒有併發症就基本可以確定脫力危險了。
「不過,我頭部受創嚴重,後遺症是肯定會有的,最壞的可能性就是她會忘記以前所有的事情。」畢竟受傷的是腦細胞,這種事情在正常也不過了。
藥鬼他們不管什麼後遺症,人能活著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失憶,對他們說來還是好消息,至少她不用去記起那些只有傷心的事情了。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這裡,留給他們一家人時間去消化這件事情。
豆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幾天給過的啊,不是一般的驚心動魄,她都要瘋了,這一天天的。
仰天大叫:「藥鬼叔叔,你趕緊和我阿姨結婚吧,沖沖晦氣行不。」
藥鬼苦笑,他倒是想啊,他想這一秒就和他結婚,可是她卻一直沒有醒過來,自己還能怎麼辦。
夜深人靜,醫院終於安靜了下來,莫離和瞳瞳陪著莫雲回家,其餘人都在醫院守著。
豆豆去了程墨羽的病房,讓一直沒有休息的葉羽菲去休息,自己守著就好了,葉羽菲知道豆豆是聽話,可是還是心疼她:「忙了這麼多天,你也累壞了,去陪護病床上睡會吧,我守著就行。」
「乾媽,我想守著他。」豆豆認真的說著,看著葉羽菲不願意鬆口。
葉羽菲無奈,摸了摸她的腦袋:「苦了你了,真希望你能早點叫我一聲媽媽。」說著就拿了自己的包起來,決定回家去熬些雞湯給她補補。
送走了葉羽菲,豆豆心裡咯登了一聲,乾媽要熬雞湯,能喝嗎?她回頭趴在門框上看著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的人,小爪子微微抬起,她能說不要嗎?能嗎?能嗎?
不管能不能,她都不能了,因為葉羽菲已經不見了影子,垂頭喪氣的回了病房,看著還沒有醒來的某人。
一巴掌打在他胸口,這都多少天了,還沒有醒過來:「你快點醒過來啊,我不要自己喝乾媽的雞湯,還不如我媽做的呢。」這是實話啊,乾媽的廚藝她是真的不敢恭維的。
「咳咳咳……」
豆豆急忙低頭看著那個一直在咳嗽的人,眼睛都亮了:「你醒了?」
程墨羽努力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緩和了一下才聲音沙啞的開口說道:「再不醒就讓你給垂死了。」這小手絕對不是一般的有力氣:「我要水。」嗓子說句話都和火燒似的,難受的厲害。
「等著。」豆豆急忙起身去給他倒水,然後過來端到了他的唇邊:「不熱。」
程墨羽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嗓子瞬間好了很多,看著他的小丫頭,三年不見,她已經學會了怎麼去照顧別人,是個大孩子了。
將一杯水全部喝完,豆豆問他還要嗎?他微微搖頭,豆豆才將杯子放了回去,看著他滿是紗布的腦袋,心疼的開口問道:「還疼嗎?」
程墨羽搖頭:「沒感覺。」應該是在自己的藥水裡面加了止疼劑,自己才會沒感覺的,伸手將豆豆壓在了自己的胸口,在她耳邊低語:「苦了你了。」一個十九歲的小丫頭,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倒在,死在她面前,他不知道這些天豆豆怎麼過來的。
豆豆靠在他懷裡,聽著他不怎麼強壯的心跳,鼻子酸的厲害,淚水就順著她的臉頰落到了他的胸口!
程墨羽拍著她的背,靜靜的等著她哭完,這孩子長大了,懂事了,不會讓父母擔心,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硬撐著的。
豆豆哭了好久,哭完之後心情也好了很多,看著他胸口病號服上那濕掉的一片,吐了吐自己的小舌頭,壞壞的開口說道:「你的衣服被我弄髒了!」
程墨羽無奈的看著她,伸手將她臉上還有的淚痕搽乾淨,開口說道:「嗯,去給我洗了。」
豆豆因為他淡淡的話瞬間就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洗了?那他不就沒有衣服穿了嗎?那不就是裸了嗎?雖然在別墅的那幾天,兩人裸裎相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她還是會不好意思的啊,多休休啊,這裡是醫院好不。
程墨羽看著她微微發紅的小臉,難的見她臉紅,捏了捏她的小臉:「年紀不大,又在想什麼不健康的了,那還有新的,給我拿來換上!」
豆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最後臉更紅了,白了,最後黑了,惡狠狠的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心疼的哼了一聲,就不給他穿衣服,凍死他好了,轉身就去了洗手間給他將這件衣服洗出來。
程墨羽看著自己光裸的上身,無奈的開口說道:「你倒是給我把那件衣服拿過來啊。」
「哼,笑我,自己光著吧。」豆豆小孩子在裡面大叫了一聲。
程墨羽無奈摸著自己的額頭,出聲威脅到:「莫楚,你在不出來我叫護士給我換了。」
「你敢!」話音剛落豆豆就已經衝了出來,一手泡沫的惡狠狠的盯著他看。
程墨羽也不懼她,伸手將那鈴拿了起來,一副要按下去的架勢。
「啊啊啊啊啊……程墨羽你丫的。」見他要按,豆豆一把撲了過去,趴在他身上將那鈴搶了過來,卻不了自己一下子給按到了。
豆豆呆了,看著程墨羽,程墨羽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但是大手還是緊緊的摟在她腰間。
「程中校,您……」小護士急忙跑了進來,沒想到就看到這麼惹火的一幕,豆豆只穿一件襯衣的上身緊緊的壓在他光裸的胸膛上,兩人四目對視,怎麼都絕對——姦情槓槓的有木有!
小護士尷尬一笑,原來是人家小情侶太激動給按錯了啊,訕訕的退了出去。
豆豆也是厚臉皮的姑娘,再說了,這是她未婚夫,被人看到又怎麼了,等到門被關上,豆豆才在他的胸口打了一巴掌:「得瑟了吧。」
程墨羽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我這是為你好,這樣就沒有人打我主意了。」
「切,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腦袋都成木乃伊了,人家看上我也不能看上你啊。」豆豆說著將那件衣服拿過來給他穿上,萬一真有小護士進來怎麼辦。
看上她,程墨羽黑線,不悅的開口說道:「你又看什麼不健康的東西了?」女人還能看上她嗎?
豆豆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給他把衣服套好,然後起身去了浴室給他洗衣服,回頭伸出了腦袋看了他一眼:「那叫藝術,你懂什麼。」
「荷,倆男人滾那叫藝術,你欣賞是不是畸形了。」程墨羽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豆豆也不生氣,哼著歌兒洗衣服,兩男人才帶感覺啊,他是不會明白的。
豆豆洗完衣服出來,程墨羽已經又睡著了,將床頭的燈給他關了,豆豆也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一早葉羽菲帶著雞湯進來,看到豆豆趴在床邊,頓時心疼的厲害,拍了拍豆豆的肩膀:「豆豆,去床上睡吧。」
豆豆好像似醒非醒的,瞇著眼睛看了葉羽菲一眼就飄到了附近的床上接著睡,她不要醒來,她不能醒來,不能喝那個雞湯!
程墨羽早就醒了,看著她飄走,還能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見到兒子醒了,葉羽菲開心還來不及呢,扶著他坐了起來,坐在床邊將雞湯斷了出來,程墨羽眼角微微一抽。
程墨羽是葉羽菲生的,他的每個動作自己都知道意思,瞪了兒子一眼:「怎麼個意思啊,你媽我下廚給你熬雞湯你就這麼個反應啊。」
「沒,哪能啊,我這是激動的,激動的。」對於從小被自己老媽廚藝給毒萘長大的某人來說,這還真是一次挑戰,回到部隊之後,他寧願跟著老爸去食堂吃,也絕對不吃老媽做的飯了,沒想到,自己重傷的時候又給吃到了!
「既然激動就全部喝掉吧。」葉羽菲還能不瞭解自己兒子,這小子從小就會哄自己開心,她也真不捨得拿自己那二百五的廚藝來毒萘自己的兒子。
程墨羽嘴角微微一抽,看著那一顫一顫的小身子,死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葉羽菲看著兒子的樣子,苦笑不得,給他盛雞湯:「行了,別一副要上戰場的樣子,雞湯是你三嬸熬的,我負責拿來而已!」
她媽媽熬得,豆豆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彭的一下子做了起來,沒事人似的開口說道:「餓死我了餓死我了,乾媽你帶了什麼。」說著已經下床去將雞湯到了出來,還有米飯,她媽媽簡直就是想的太周到了。
程墨羽鄙視的看著她把自己的那份也要給吃掉的架勢,這人就是一吃貨,葉羽菲也苦笑不得,看來兒媳婦兒對自己的廚藝那是相當的不信任啊。
給程墨羽盛了湯出來,葉羽菲坐在床邊餵他,程墨羽本來還有些窘迫,看到葉羽菲要哭,好吧,老媽比老婆還難弄,他還是乖乖的讓媽媽餵好了,反正自己手上也沒有力氣。
早飯過後,葉羽菲去收拾碗筷,豆豆給他拿藥吃,順便把情況和他說了:「子彈還在腦子裡,不過你放心,這個以前也有這種情況,子彈在腦子裡卡主,強行拿出怕會傷到它壓住的血管,等到它自己鬆動了,在拿出來就比較容易了!」豆豆專業的給他解釋著。
程墨羽勉強笑笑,他知道,即使拿了出來,他的特種兵生涯也宣告結束了,伸手握住豆豆的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能多陪著豆豆了!
豆豆低頭看著他,摸了摸他滿是紗布的腦袋,下決心似的開口說道:「我決定了,去軍總,不去野戰了!」喬主任的死,真的對她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她至少現在還沒有那個勇氣再去經歷一次上次的事情。
程墨羽握著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沒在說話,她的什麼決定,自己都會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