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吃著,慢慢的品著。自從太后取消了林嫣的各種處罰之後,不知為什麼,還是堅持不讓她搬到皇宮去。其它的一切用度,林嫣與羅文哈爾的妃子們都一般的待遇。
對於這點,羅文哈爾開始的時候還衝著母親發過火。不過,現在他知道了,母親是對的。林嫣住在這裡,都有人衝她下手,如果搬到皇宮的話,那豈不是防不勝防了。
不一會,林嫣白色的身影在他的對面坐下。羅文哈爾心下竊喜:早知道林嫣吃軟不吃硬,也不會直到今天兩人才有這片刻安靜的相處了。
林嫣靜靜的坐在他的對面,她對羅文哈爾並不是完全的放鬆,還是時時刻刻都防備著。但她也沒法子像以前一樣,對他完全的冷漠。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把自己當作知已一樣,無話不說的?
知道林嫣坐下後,羅文哈爾把蘿冰的所作所為清楚的告訴她。他想讓她有防備之心,他不能忍受有一天,會出現第二個蘿冰,把他心愛的林嫣給害死了。
聽到羅文哈爾的訴說,林嫣直覺得全身冒冷。世上居然有這樣的毒藥?我卻一無所知?林嫣啊林嫣,你的知識可淺溥著呢!
從羅文哈爾的口裡,她聽出了他滿懷的憂慮。她不由有點感動起來:這個男人,對我可能還是有一分真心在吧?她暗自忖道:如果他沒有很過份的行為,交上這樣一個朋友,那也是不錯的。
羅文哈爾高高興興的從夢仙樓裡出來了,他感覺到了林嫣對他的好感,心裡當真是樂開了花!兒子的死和蘿冰的做為,似乎都離他遠去了。
回到皇宮,剛走進自己的房間,他就看到母親在那裡侯著了。
「母親!」
太后點了點頭,看著這個一臉喜色的兒子。
「不知母親找孩兒可有要事商量?」羅文哈爾扶著母親坐下後,自己在她的對面坐好問道。
太后沉呤了一下,說道:「孩子,我是來跟你商量立後的事。孩子,如果你早立皇后的話,說不定就可以讓其它的后妃們死心。蘿冰這類事,也會少發生一些。」太后說罷,溫柔的看著兒子。
見到羅文哈爾仍是一臉的猶豫,她接著又說道:「現在大臣們都為了你立後的事吵個不休。於情於理,你也應該早立皇后以安眾人之心。我知道孩子是擔心林嫣有想法。」
聽到母親提到林嫣,羅文哈爾抬起了頭,見此,太后笑了笑,說道:「孩子,你現在剛剛繼位,治下不時有各種不同的聲音出現。為了你的江山,你也需要立一個有勢力的外戚來幫你。至於林嫣,等她將來真正心甘情願的成為孩子的女人時,孩子再改立她也不遲啊。」
聽到這裡,羅文哈爾不禁有些心動。他畢竟是皇室子弟,多年的耳濡目染,也知道這立後之事絕不簡單。它是一個皇帝制衡各方勢力的一個手段。再說,待我以後坐穩了這個坐子,除去了沃夫特,沒有後顧之憂時。我要立林嫣為後,難道還有誰敢說個不字嗎?
他恭敬的說道:「那此事就由母親安排吧!」聽到兒子答應了自己的建議,太后高興的笑了起來:「那麼,就立寒絲為後吧。這個孩子性子傲了一點,不能容物,實在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但皮爾文家族目前具有極大的勢力,孩子還需要借助他們來對抗沃夫特公爵。待以後時機成熟,孩子自可另立他人!」
羅文哈爾恭敬的應道:「母親說得極是!」
「那就大告天下,七天後舉行立後典禮!」
「夫人,夫人,你怎麼啦?」看著佩其滿臉的驚恐,額頭上都是汗水,緊閉著眼睛不停的掙扎著,卻又不能甦醒的樣子。一旁侍侯著的路子嚇得大叫起來。她一邊叫一邊使勁的搖著佩其。
「路子,姐姐怎麼啦?」艷裝的瑪麗和清麗的香林真以及俏麗的慈藍,三人剛剛來到佩其府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路子帶著驚恐的叫聲。
路子搖了一陣,見夫人還是沒有清醒的樣子,心裡已是慌極。聽到有人在問自己,睜著淚眼,哽咽道:「夫人在睡午覺。不知在夢裡做什麼惡夢,嚇成了這個樣子。可是我,我怎麼也叫不醒她。」
聽到這話,三女連忙快步來到床前,看著佩其閉著眼睛,卻一臉的驚恐的樣子。一邊的香林真說道:「別怕,姐姐許是給夢魘給纏住了!」
她說著拿起佩其的大拇指,重重的在指甲上咬了一口,見到手指上清楚的現出一個牙齒印後,她放下佩其手,衝著她的臉上,吐了一口痰。
這香林真平時是個極溫婉極高貴的人兒,現在居然做出這樣一個舉動。旁邊的幾女都看呆了。路子有心想阻止,卻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痰一落到佩其的臉上,佩其就突然睜開了眼睛,大叫一聲:「媽,我好怕!」
見到夫人清醒過來,路子心裡一陣歡喜,不由沖香林真投去了一個說不出是感激還是什麼的眼神。就衝到佩其的面前,輕輕的用手帕拭去她臉的痰沫,哽咽道:「夫人,你可醒了?可嚇死我了。」
淨完臉後,佩其在侍女的扶持下,來到外廳。三女早就外廳等候著,正在那裡說道話。
「香林真,你剛才是在幹什麼,真真是,一個女孩家,可太粗魯了點。」瑪麗板著臉訓道。
不等香林真開口,一旁吃著點心的慈藍笑嘻嘻的開了口:「瑪麗姐姐,你就別訓香林真了。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她嗎?她哪裡是個粗魯的人,剛才這樣做,肯定是為了讓佩其姐姐早點醒過來。對不對啊,香林真?」
香林真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有了點紅暈:「是啊,我也知道剛才的行為有點粗魯。可我從小就聽姥姥說過:如果一個人做惡夢,怎麼也醒不過來。就可以使勁的咬她的大拇指甲,並且吐痰在她的臉上。」
「好啊!臭丫頭,原來你趁我睡著了,把痰吐在我的臉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看我饒不饒得你!」香林真剛說完,就聽得門口傳來佩其熟悉的大嗓門。
三女站了起來。瑪麗笑道:「你呀,剛才可嚇死我們了。怎麼一醒過來,又是這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性?」
佩其甩開路子的扶持,走了過來,坐在桌子旁。苦笑著說:「我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能怎麼樣?」
她這話一說,幾女不禁都沉默起來。過了一會,香林真脆脆的說道:「不管怎麼樣,蘿冰已經瘋了!神已經處罰了她。」
佩其猛的站了起來,高聲說道:「她瘋了,她瘋了就行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害了我一生啊——」說罷伏在桌案上痛哭起來。
幾女沒有吭聲,直等她哭得聲嘶力竭,停了下來。瑪麗才說道:「佩其,這是沒有法子的事,這是命啊!」
她這話一說,一旁的慈藍也不禁抽泣起來。
香林真歎了一口氣,等哭聲稍息,開口問道:「對了,佩其,你剛才是怎麼啦?夢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了?」
她這話一說,慈藍也停止了抽泣,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佩其。
佩其蒼白著臉,說道:「這一個月來,我只要一合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我的身邊,有另外一個自己。她與我一般的衣著長相,我還經常看到她在做事,吃東西。那個動作,表情,就像我對著鏡子裡看到的自己一般無二。她一舉一動,就像是另外一個我在活動一樣,只是,我問話她沒有回答罷了。」
聽到這裡,幾女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只覺得森森一陣陰風吹過,膽子最小的慈藍,緊咬著嘴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叫了出來。
幾女都目視著香林真,她剛才提到夢魘,還當真把佩其從夢中叫醒了來,也許她還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
見到幾人都看著自己,香林真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聽到她的回答,佩其不禁臉現失望之色,輕輕的說道:「也許,也許是我那苦命的孩子想我過去陪他吧。」
聽到這話,幾女又是一個寒顫,瑪麗頓了頓,說道:「佩其,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她看著佩其投過來的目光,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林嫣!」
聽到要求林嫣,佩其不禁沉默起來。知道她心事的瑪麗笑了笑,說道:「你擔心什麼?其實說起來,你跟林嫣還真無冤無仇的。仔細算起來,她還對你有恩。上次她不是提醒過你,不要吃那什麼見鬼的馬檳榔嗎?佩其,如情如理,你都欠了她一份情。
何不趁這個機會,你去跟她道謝一下?我想她不會給你難堪的。你上次對她惡語相向時,她都能提醒你,何況是現在?「
佩其低頭不語。過了半晌,她才抬起頭,說道:「好吧。我佩其也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我們去再見她一次。「
聽到她答應了,幾女露出了笑臉。
「林嫣小姐,」佩其看著那個背對自己的白色身影,吞了吞水,喊道:「我來向你道謝!」
林嫣慢慢的轉過身,看著這各有特色的四個美女。再看著佩其那如壯士斷腕的悲壯表情,不禁笑出聲來。
她輕悠的笑聲響起,倒是讓幾女一愣。「不必多禮,林嫣受之有愧。」
她走到幾女面前,這時,侍女們都把席案桌椅擺好了。看來羅文哈爾的經常來訪,倒讓她們形成了這個待客習慣了。
「請坐!」
幾女坐好後,林嫣在她們的對面坐下。她看著佩其,溫柔的說道:「你的臉色很不好,這陣子沒有休息好嗎?」
佩其聽著她的溫言軟語,只覺得百感交集,眼淚都險些奪眶而出。她搖了搖頭,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林嫣溫柔說道:「能不能把你的手伸出來,讓我看看脈?」
佩其哽咽的伸出手,林嫣三指搭上三關,過了片刻,她輕輕的說道:「讓我再看看另外一隻手可好?」
兩手各診得片刻,林嫣歎了一口氣,說道:「林嫣慚愧,你服馬檳榔時日太久,子宮已冷,我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