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嫣就聽得窗子外面吵吵鬧鬧的,便打開了門。一看到她開了門,一個少年擠過人群,就衝她跪了下來:「醫牧大人,我聽大家說,你是個神牧。我特地從鄰村過來,請你幫我看看我的母親吧。救救你了。」
少年沖林嫣磕著頭,林嫣對少年點了點頭,扶起他說道:「你母親呢?」少年大喜,知道林嫣有意相救了。猛的轉過身去,差點把林嫣撞到在地,他是要去喊他的母親前來。
林嫣聽周圍的人說來,才知道這母子兩人天沒亮就趕來了,在這裡等了足足有兩個時辰,因為這裡的百姓都不准少年吵醒林嫣的睡眠,少年等不及之下和他們起了點爭執。
不一會,少年牽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走了過來。林嫣一看,這婦人整張臉紅艷無比,好像帶了一副金紅色的面具,用手扣去還「咚咚」作響,如扣金鼓。顯然這張臉皮已變得又厚又粗,她浮腫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只露出一條縫。一問,婦人說是十天前在大太陽下於田里勞作後引發的,自那天起每天白日臉上就火辣辣的疼,遇到天陰和晚上就好得多。
因為痛苦不堪,日日啼哭不休。她的兒子還借高利貸貨了一個金幣請醫牧診治,可錢都用去了,病卻分毫末退。(一個金幣等於十個銀幣,一個銀幣等於1000個銅幣)
林嫣把了把脈,見這婦人的右寸肺脈緊而沉澀。思量了一下,此病應該是婦人本來體質就肥胖又有肝陽上亢(高血壓)的老病在,加上長時間的躬身於烈日下勞作,使得血液都住面部湧去,當時沒有及時散熱,使得血與熱毒在面部蘊結不解所致。這種情況一般患病的地方不會出汗。一問,果然從生病以來,不管多熱的天,她的臉上從來沒有出過汗。
既然確定了病因,治療就相當簡單了。林嫣挑了一個清淨的房間叫婦人把外衣脫了,坐好,倒了一杯涼水,用涼水輕輕的拍拍她的背部,方便下面的動作。林嫣再拿出一個銅幣,給婦人的背部刮痧。才輕輕的刮兩三下,她的背部就浮出了一條條紫黑的痕跡,這是痧毒非常嚴重的表現。
等林嫣沿著她的背部正中線,向兩側的半寸處和一點五寸處共刮出四條痧痕時,婦人臉上的紅艷之色已退去十之三四。
林嫣再取出銀針,把婦人的十個手指尖,叫做十宣**的十個**位,每一處都放出血珠四到五滴後,頓時婦人臉上的紅色又退了十之一二。
最後,林嫣拿出幾味發汗,特別是能使頭面部發汗的藥物熬好喂婦人喝下,交待少年在旁照看他的母親,就到能子家吃午飯去了。
一頓飯末了,那個少年帶著一個四十歲的白淨婦人來道謝時,眾人才大驚:面前的婦人面龐比剛才已小了四分之一,皮膚白淨,眉清目秀。不是少年說來,誰也不信這個婦人就是他的母親!就是剛才那個臉上如同戴了金黃面具,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的婦人!而從最開始求治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時辰,林嫣就讓她判若兩人!
這時,所有人看林嫣的眼光都變了。林嫣在兩天內處理的兩個病例,給他們留下了神乎其技的感覺。她的銀針,還有草藥,都是眾人知識以外的東西。而就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卻可以救人生死於頃刻之間,這些,都顯得林嫣神奇無比,神秘無比。莫非,她真的是神派來幫助窮人的?
已經在這裡耽擱了兩天了。林嫣今天起得晚了點,看著外面金燦燦的大太陽,動也不動的樹葉,還有那啼叫得令人不得安寧的蟬鳴,今天看來真是有點酷熱啊!
林嫣心裡想到,那剎公國這麼大,我何不到處走走玩玩?可是看了看外面的驕陽似火,又有些猶豫了。她心裡如此想來,打起的那個包,拿起又是放下,一個人傻愣愣的在那裡猶豫不決。
忽然聽到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男人跑到林嫣的房間,正是能子的丈夫希拭羅。見到了林嫣,他用衣袖拭去滿頭滿臉的汗,緊張的對她說:「醫牧大人,不好了,洛娃的母親在上廁所的時候昏死過去了,她又太肥,我們很難把她抬過來,還是請醫牧大人能夠」
他說這話時有點結巴,顯是為了勞動高貴的醫牧大人親自前去而不好意思。
見林嫣點了點頭,希拭羅大喜,也不等林嫣反應過來,他伸手就一把抓過林嫣的手,向外就要跑。突然像想起什麼來似的,面紅耳赤的放開了林嫣的手。林嫣卻沒有在意他的這點小動作,已經跑到他的前頭去了。希拭羅一愣,趕緊追了上去。
來到洛娃家時,林嫣看到一大堆人圍在外面的操場上,人很多,裡裡外外足足圍了三圈,從最裡面還不時傳出一陣陣嚎哭之聲!林嫣心裡一驚:難道我來得遲了一點?她快步上前,推開堵在那裡的人群,只見洛娃正倒在她母親的身上痛哭。
林嫣見她母親面色赤紅,雖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那樣子不似已經故去,心裡一鬆。她伸手欲把洛娃拉開,無奈她實在是哭得太過用心,又沒有看到林嫣的到來,整個肥胖的身軀扒在她母親身上,林嫣扯不動她分毫!
現在是寸秒寸金的時機,林嫣也顧不得她溫文爾雅的形象,大喝一聲:「別哭了!還沒死呢!快點讓開讓我來醫治。」這時洛娃才抬起頭看著林嫣,一雙臉眼哭得又紅又腫,看著林嫣的表情有點恍惚,一副正在辯認她是誰的遲鈍模樣。
她這樣子讓一旁圍觀的一個胖大男子極是不耐,手一提,就把洛娃龐大的身軀給扯離了她母親的身體。理也沒有理還處於暈眩狀態的洛娃,那男子對林嫣示意可以開始救治了。
這時林嫣已經蹲下了身子,朝婦人的手腕摸去。六脈都有,只是極其弱而快速無比!林嫣心想,用藥是絕對來不及的了,現在只能用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