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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8章 集 體散步事件 文 / 疏朗

    出事了,還是大事。

    吳州市政府被憤怒的群眾圍了起來。

    「知道為什麼事嗎?」李敬周聽聞吳州市被圍攻的事情,眉頭一皺,緊跟著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聽說是死了一個人。」張毅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焦下村的村民抬著屍體去了市政府門口。」

    「死者是誰?」賀朝陽心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叫邱小山。」

    「是從咱們這裡出去的那個小山?」

    張毅一怔,「對。」

    「麻煩大了。」

    小山來訪的事他們向李敬州做了匯報,但是像小山這樣的舉報人他們一天不知道接待幾撥,可是偏偏小山在舉報之後就出了事,別說吳州市政府了,看來巡視組的駐地也不安全了。

    果然,就在賀朝陽向李敬州徵求對策時候,一部分憤怒的村民也趕到了興吳賓館,他們打著橫幅,要求巡視組給個說法。

    「組長,怎麼辦?」張毅急了,焦下村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到了市政府,可是比起能快速調動警力的吳州市政府,他們這邊才是最危險的地帶。

    「沒事,讓他們派兩個代表上來。」李敬州看著窗外憤怒的村民,沉聲道:「咱們先瞭解情況再說。」

    「組長,吳州市公安局聯繫我們,問要不要增派警力。」林易也快步走了過來。

    李敬州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

    「可是……」林易欲言又止。

    李敬州眼神一凝,目光中透出一股無形的威壓,林易喉嚨一緊,不敢再說什麼,轉頭出去了。

    「大家不要亂,也不要隨意外出,我們先和村民代表談談。」李敬州沉著冷靜的模樣給了巡視組的工作人員莫大的信心,組長什麼風浪沒見過,實在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人心不亂,局面很快就穩定下來。

    「大家不要吵,」賀朝陽走到賓館外圍,看著拿著白布條要求中央領導做主的村民們,他神色很鎮定,聲音也沉著有力,「在這裡吵解決不了問題,請派兩個代表跟我進來。」

    「你們可得給小山做主啊!那孩子死的太慘了!」

    「是啊,俺聽說你們是從中央下來的,中央的官能把市長擼了不?」

    「這位領導……」

    焦下村的村民情緒很激動,他們很多人都紅了眼睛,賀朝陽抿了抿唇,眼裡閃過一絲薄怒,政治鬥爭是一回事,但是將鬥爭的戰火燃到普通人身上,未免有些下流。

    當然,現在小山死亡的具體原因他還不清楚,也不能妄下斷言。但是看村民們憤怒的眼神,估計和吳州市政府或雲騰鋼鐵也脫不了干係。

    在賀朝陽沉穩如山的姿態下,村民們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最終,他們派出了兩名代表,隨著賀朝陽進了興吳賓館。

    「兩位,請坐吧。」賀朝陽將人帶到了一間套房,李敬州正在客廳裡等他們。

    「我來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工作組的組長李敬州同志。」看到大領導,兩名村民眼裡的憤怒逐漸變成了敬畏,這可是中央來的領導,聽說他們正在調查雲騰鋼鐵的事,如果他們能做主……

    「組長,這兩位是焦下村的村民,這位是焦松良,這位是邱月明。」賀朝陽在走廊裡就將兩人的身份打聽清楚了,所以介紹起來也格外從容。

    「兩位老鄉好啊,」李敬州主動站起來與兩位村民握手,一邊握手還一邊道:「姓焦?你們和我們的副組長同志還是本家呢。」

    「他也姓焦啊?」焦松良眼睛一亮。

    「是啊,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李敬州看兩人的情緒緩和下來,嘴角也帶了絲笑意。

    室內的氣氛進一步緩和,李敬州逐漸將話題轉移到了小山之死上。

    「邱小山的死是怎麼一回事?你們能詳細的說說嗎?」李敬州拿出了筆記本,鄭重道:「這件事的因由的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

    聽到邱小山的名字,焦松良帶笑的嘴角緊緊地抿了起來,待看到李敬州肅穆的眼神,焦松良閉了閉眼,這才開始了講述。

    原來,邱小山到興吳賓館探路的事是經過老村長等人的仔細合計後才做出的決定,這個決定有些冒險,但是也是被逼無奈之舉,雲騰鋼鐵佔了他們村的地之後先把工廠建了起來,但是補償款卻一直未到位,老村長帶人去討要,卻被對方告知需要簽一份協議才能領到。

    這份協議說起來沒什麼稀奇,但是其中最讓人氣憤的一點是,雲騰鋼鐵讓他們承諾,十年內不鬧事,方能領齊補償款!

    看到這一條款,焦下村的村民都氣炸了肺,這算什麼事!十年!十年有多長,十年也足夠讓雲騰鋼鐵在當地站住腳,也足以讓他們的孩子飽受有毒氣體的侵害了。

    「聽老村長說是他讓小山到這裡來探探風的,可是沒想到,當天晚上那孩子在路上就被車壓死了。」

    「車禍?」李敬州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是車禍!」邱月明激動的站了起來,「李組長,絕對不是單純的車禍,是謀殺啊!」

    「謀殺?」李敬州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視著他,「有證據嗎?」

    「小山是被拉焦炭的大卡車壓死的,當時路上沒有別人,但是那車卻是逆向將人壓死的,小山躲到路邊的溝裡都被壓死了。」

    「肇事司機呢?」

    「跑了。」

    「公安局沒抓住?」

    邱月明搖了搖頭。

    焦松良用悲痛的目光瞅著李敬州道:「李組長,小山死得慘啊!身子都被壓成肉餅了,司機跑了,可是他們可是給焦化廠運煤的車,要說他們沒一點關係,誰信?」

    李敬州眼裡閃過一抹深思,點了點頭。

    焦松良和邱月明走了,帶著對小山之死的悲痛和對工作組的信心走了。

    李敬州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站在窗邊久久不語。

    「組長。」賀朝陽站在他身邊,有些擔心。

    「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很棘手。」

    李敬州點了點頭,道:「是很棘手。」

    「但是我們不能不拿出行動來。」賀朝陽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

    小山的死或許會隨著時間淡去,但是如果無視焦下村村民的意見,繼續任由吳州市政府和雲騰鋼鐵肆意妄為下去,這件事一定會釀成更大的惡果,這一點,不僅賀朝陽和李敬州不想看到,他們的上級同樣不想看到。

    聽出賀朝陽話裡的堅決,李敬州慢慢轉過頭來,他的眼神犀利又直接,似乎能看出賀朝陽內心中隱藏的火焰。

    「有幾成把握?」時機不是很成熟,但是看到賀朝陽眼裡的熱血,李敬州發現自己也難得衝動了一次。

    「六成。」如果加上肖木的報告,將會有七成把握,但是賀朝陽是絕不會將他暗地裡的力量暴露出來的。

    聽到這個分析,李敬州有了一瞬間的停頓,但是當他的目光看到窗外那刺眼的白布條時,一向沉穩老辣的李敬州咬了咬牙。

    「動手。」

    一向低調不引人注意的巡視組突然高效運轉起來。

    一組組數據匯入這個小小的賓館房間,一個個調令清晰的傳達下去,在梁副總理派來的審計組分別進駐吳州和皖東省城的時候,鄒一民突然發現,天就要塌了。

    焦下村村民的集體散佈事件成了一個導火索,因為雲騰鋼鐵強行征地和霸王條款受害的許多村民組合起來,雲騰鋼鐵的征地面積超過了七千畝,在這些土地上生活的村民們彙集到一起,他們沉默而憤怒,被壓制了幾年的不滿一旦釋放出來,很快就成為吳州市政府無法阻擋的洪流。

    「怎麼辦?」鄒一民在辦公會上失了神。

    不只是他,上至書記,下至普通的辦事人員都傻了眼。如果他們知道引進雲騰鋼鐵能鬧出這麼大的亂子,恐怕早在周岳到來之初,就會被吳州決策層集體轟出吳州。

    可惜,他們覺悟的太晚了。

    每天在市政府門前靜坐的村民越來越多,他們沉默而克制,但是隱藏在這平靜表層下面的卻是無法掩蓋的力量。

    看到這黑壓壓的人群,李敬州眸光深邃,面色不動如山。

    賀朝陽陪著他站在人群外圍,靜靜地體會這無聲的力量。

    面對這麼多群眾,吳州市政府再也坐不住了,他們開始派人和村民代表談判,只是談判進展很緩慢,因為村民們只有一個要求,拿到補償款,讓雲騰鋼鐵滾出吳州。

    滾?怎麼滾?雲騰鋼鐵的幾個沒有完工的項目就矗立在那裡,而且要想讓周岳把嘴裡的肉吐出來哪裡有那麼容易,在座的幾個頭頭,哪個沒有拿過周岳的好處?就算現在他們想把收受的賄賂退給周岳,周岳能同意?

    於是,事情漸漸膠著成了一個死局。

    鄒一民四處活動,甚至開始要求全市的公務員給群眾做工作,尤其是有親屬參與到這場活動中的,該公務員必須把涉及到自己的親屬帶回去,否則就請扔掉鐵飯碗回家吃自己。

    不僅對下面如此,對上面鄒一民也開始了活動,這一次,一直沒有露過的底牌也用上了,不僅利用派系之間的矛盾將戰火燒到了皖東省府一級,還讓周岳連夜進京,想要從高層入手給下面施加壓力。

    這些群眾雖然現在動不得,但是只要上面給扣下某些罪名,他就有了動手的理由。

    博弈在各個階層展開,除了能看到在靜坐群眾周圍佈置的警力之外,所有的博弈都是無聲無息的。

    說是無聲無息其實不恰當,因為這些洶湧的暗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將某方勢力吞噬掉。

    「哥,人家都欺到咱們的地盤來了,為什麼不能出手?」蔣松對著蔣耀中大聲吼道。

    「你懂什麼?」蔣耀中瞅了弟弟一眼,再一次下達了摘清蔣家勢力,袖手旁觀的命令。

    「可是那賀二……」蔣松不服。

    「你以為這事是賀二搞出來的?」蔣耀中不悅道:「沒事多長點腦子。」

    「不就是梁副總理嗎?衛總還是咱們這邊的人呢!」

    蔣耀中被他弟弟氣得不行,同樣是老二,怎麼賀朝陽做事就生生比蔣松高了幾個層次呢?

    「這件事衛總也贊成。」蔣耀中無奈道。

    「你說什麼?」蔣松吃了一驚,「梁副總理做事太絕,衛總不是上次在會議上不點名批評他了嗎?」

    「只批評了一次你就認為衛總和他不對盤?」蔣耀中搖了搖頭,道:「梁副總理的作法是引起了一些爭議,但是他的立意沒有錯,國家走到這一步,宏觀調控勢在必行,別說批評兩句了,就是拍桌子對罵,過後也要以大局為重。」

    「所以現在的大局是……」

    「大局就是梁副總理的調控措施勢在必行。」大局當前,蔣耀中也沒空和弟弟細說究竟,只是叮囑道:「最近讓你那些狐朋狗友收斂些,有些事能應,有些事卻絕對不能沾上,懂嗎?」

    蔣松的神色有些怔忡,他本以為自己生在天子腳下,對政界這些彎彎繞再清楚不過,可是面對大哥的訓斥,他才恍然,原來自己連鬥爭門檻都沒邁進去。

    巡視組的證據匯總完畢,很快梁副總理就派了另一隊人馬下來。

    巡視組只是收集證據,具體的處置方式並不在他們的範疇之內,這也是梁副總理愛護他們的表現,畢竟把人得罪的太狠對他們今後的工作開展有弊無利。

    一個月之內,吳州市主要官員紛紛落馬,這把火一直燒到了皖東省廳的一些要害部門。

    與之對應的,是雲騰鋼鐵吳州分公司的叫停,在核對了主要證據後,在村民們的監督之下,這個給焦下村村民帶來無盡痛苦的焦化廠,在爆破專家的精準設計下,轟然倒塌。

    吳州官員全面換血,皖東系也經歷了一番調整,當然這些調整對普通民眾來說,是感受不到的。

    他們現在面臨的是清理廢棄的工廠和環境恢復問題。

    工廠用短短兩三年時間建了起來,可是要想將環境恢復到原有的青山碧水,可能要花費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

    而這些,賀朝陽已經沒有機會看到了,在另一隊人馬到達吳州的時候,他們已經完成了交接手續。

    對於吳州的調查已經結束了,他們馬上就開赴另一個目的地。

    而在這之前,賀朝陽還有件事沒有做。

    「今天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想跟組長匯報一下。」在臨行前的一晚,賀朝陽趁著都在李敬州房間匯報工作的時候,驀然開了口。

    「什麼事?」主要議題已經議完,李敬州倒想聽聽賀朝陽有什麼事。

    賀朝陽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在屋內環視了一圈,在他的目光落到林易身上時,林易突然心頭一緊,賀朝陽的眼神是帶著笑的,但是這笑容中卻透露出一分算計,一分像是被蛇盯住的獵物一樣難熬的緊張。

    「賀處,有話請說。」林易勉力笑了笑道:「還是要我們迴避?」

    說著,就想站起身來。

    「林主任,請坐。」賀朝陽的聲音不急不緩,他的聲色是和悅的,但是吐出的話卻像淬了毒。

    「我只是想請林主任解釋一下,在邱小山遇害的當晚,你好像出去了一次,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去見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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