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從醫院回來,聽趙天明說,雲子長官取消槍斃五十名傷兵犯人的命令,強烈的喜悅在體內鼓蕩,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狂喊:
「五十份賣俘錢保住了!」
因為不能把喜悅釋放在臉上,小澤全身被錢財保住的狂喜鼓漲,如同的一個氣球升起,雙腳離地寸許,趙天明上前與小澤擁抱,從背後拉扯一下才落了地。
士兵們押著五十名犯人回集中營,趙天明向小澤提議,說,這些囚犯都是我的兄弟,他們情緒不穩,才會暴亂,我想給他們表演一套安神拳,讓他們安心穩定,不知小澤君認為如何?
小澤嘴上說好,心中卻想:趙君,你可別再弄出事來?
一眾日本獄官聽說趙天明要表演拳術,紛紛叫好。
倒是一眾傷兵囚犯心情複雜,他們昔日與趙天明是戰友,也知道趙天明是一員悍將,殺敵無數,只是如今趙天明做了先和軍副軍長,是衡陽地方頭號大漢奸,而且還聽說他與日本破鞋長官池田雲子打得火熱,這實在令人晦氣!今日又親眼親耳看見聽見趙天明開著池田雲子的小車來傳達池田雲子的命令,雖然救了大家的性命,卻無一人領情,一個個心想:趙天明能讓池田雲子改變殺人的命令,八成是戳了池田雲子!現聽說趙天明要表演什麼拳術,倒要看看葫蘆裡賣什麼藥?
全體囚犯都出了監倉,按倉號在風場上圍成一個長圈坐定。趙天明拱手入場,也不說話,壓馬成樁,雙手反成一個太極,舞開身形,全神貫注,進入一套拳、掌、指並用的剛猛招式,拳帶勁風響,掌動拍山影,駢指亂心魂,岳氣貫長虹!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囚犯中不乏習武之人,看出這套拳法實則是以指代槍的岳家槍法,這些內行之人已然明白趙天明的一番苦心:趙天明在借岳武穆的岳家槍向眾兄弟表明心志。()這讓大家再次聯想起先和軍組軍之前,王長官親臨險境,傳達蔣介石的問候,一再強調要大家活下去。
趙天明以指代槍舞動岳家槍法前二十二式:一式超旗,二式上撇棍,三式中正槍,四式下沙棍,五式右橫挑,六式中平槍,七式襟棍,八式三連槍,九式拖下夾,十式轉身挑,十一式中正槍,十二式標縮槍,十三式連續縮槍,十四式大圈抱,十五式上扛,十六式大槍挲,十七式五點梅,十八式中反挲,十九式橫標槍,二十式上鞭棍,二十一式雙大挑割,二十二式大圈搳。一路殺將下來,雖然手上無槍,卻見槍影漫天,風場上殺氣瀰漫,一時間飛沙走石。
一眾日本獄官感覺到脖子上有飀飀的寒氣。
一眾傷兵囚犯則大起熱血豪情,忽見天空中萬丈紅光,一匹金鑲玉墜白馬之上坐著一位天神般古裝大元帥,正是那饑餐胡虜肉的岳元帥。藍天雲幕之上,戰鼓蕭蕭,萬馬正奔騰。天幕上傳來雄壯的歌聲:
怒髮衝冠,
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
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
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憾,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朝天闕。
趙天明立弓步,挺「直槍」,直刺想像中的敵酋心窩,這是岳家槍特殊招式大漠孤煙.
趙天明一趟拳打完,又一腳樁地,一腳翻過後背,雙手平出不斷向觀者拱手,習武者明白,這是一個「忍」字。他用這個姿式在說:千萬要忍啊,兄弟們!
全場人鴉雀無聲。鬼子士兵們亦彷彿受到了某種震懾,不再如往日凶狠,寂靜地安排囚犯們回各自監倉。小澤不識拳法,卻看得出趙天明這一套「安神拳」確實厲害,打得所有人都沒有了脾氣,他正要迎上來與趙天明攀談,忽見趙天明拔身而起,猶如一道影子上了屋頂,又往屋後飛縱而去。
趙天明在追趕一個人。此人名叫田中亮,田中亮本是馬作海聘來刺殺池田雲子的殺手,被雲子擒住,如今反而死心塌地做了雲子手下的走卒,雲子讓田中亮得到的好處很特別,就是允許田中亮對她進行偷窺,包括她和佐籐**的時候,不過雲子警告田中亮,說,你可不能有非份之想,要是被我發現,你就死翹翹了!
允許你偷窺赤身美女,卻不允許你有非份之想,面對這種矛盾的邏輯,田中亮竟然滿口答應,說,雲中長官,您是月中嫦娥,是仙女中的仙女,您當我是一隻癩蛤蟆一樣的東西就行了!
雲子眼一橫,說,癩蛤蟆可是有非份之想的喲!
田中亮道,那就癩蒼蠅好了,我向您保證絕對只看不想!
就這樣,田中亮做了雲子的眼線,今日,雲子料定趙天明趕到集中營時,將只能看到五十具屍體,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遂讓田中亮隨後趕往集中營暗中監視,看這件十拿九穩的事會不會出現意外。
田中亮趕到集中營時,不但沒見到有囚犯被處決,反而看見趙天明大出風頭,正在表演拳術。日本人看不出這套拳的名道,田中亮卻一看便知是以指代槍的岳家槍法,岳飛是抗金的民族英雄,此時使岳家槍的用意不言而喻,而且,田中亮當然也認識趙天明最後的那一個姿體「忍」字。田中亮經常偷窺雲子,已經不是一般的非份之想,而是愛雲子愛得咬牙切齒,他見佐籐和雲子親近,做夢都想自己變成一條大狼狗,一口咬掉佐籐的襠後之物,今見雲子又對趙天明有意,正愁找不到趙天明的罪證呢?
田中亮自知遠非趙天明對手,卻並不懼怕,出了集中營一段距離,他便停下來等候兇猛而來的趙天明,說,老趙,是雲子長官讓我來監視你,你在集中營表演岳家槍,還用身體捲成一個「忍」字,這些,我都要如實匯報,你現在若殺我滅口,雲子長官也會識破你的真面目,她不會放過你?
趙天明頭大了,田中亮說的確是實情,便試探性問道,老田,你可別栽陷我,我對皇軍和雲子長官可是忠心耿耿?
田中亮冷笑道,老趙,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那些道道蒙日本人還行,我可是早就看出你不是一個普通的漢奸,你若不是王倩的同黨,我就他媽不是中國人!
趙天明心生殺機,此人不除,後患無窮!趙天明對田中亮的事當然一清二楚,知道此人是色中餓鬼,如今被雲子吊住了胃口,眼巴巴地巴望著能與雲子幹上一回。趙天明遂對田中亮說道,老田,人都是為了利益而活,當然,你的目標又有些不同,你現在最想到手的是雲子那一身美肉,對不對?
田中亮聞聽此問,渾身顫抖,激動地說,雲子這個**是成心害我的,她允許我偷窺她,你說,我如何抗拒得了這種誘惑,我一得空就趴在她的屋頂上窺視她的一舉一動,你不知道這個**在屋內根本就不穿衣服,看得我雙眼發直髮漲,眼球都要脫眶。她又竟然不允許我有非份之想,你說這還有天理嗎?我為這個**打飛機打到兩眼發黑,有時,她和佐籐在屋內交歡,我就在她的屋頂上一邊看一邊打飛機,打出黃油流下去,她也不生氣,還驚訝地對佐籐說,佐籐君,屋頂上有老鼠在偷情,流出這東東跟人類的差不多呢?
趙天明裝出深表同情的樣子,說,老田,這樣下去,你會送命的,你不能再去偷窺這個狠毒的女人,她跟我說過,她絕不會讓你沾邊,要讓你自我耗乾精元枯竭而死,你現在及時打住還可以保命!
田中亮沮喪道,我打不住了,就是死也要爬上她的屋頂去死!
趙天明道,老田,我們來做一筆交易,你要做的,只需回去報告雲子,說趙天明一切正常就行了。我回報給你的是,我幫助你,讓你和雲子睡上一回,你敢是不敢?
田中亮大驚,問,老趙,你真能做到?
趙天明細聲說道,今夜雲子就要讓佐籐把她打移交給我,讓我做她的情人。我說出後邊的話,還請老田不要介意。我壓根就不願和雲子睡在一起,趙家的祖宗是趙姓皇帝,我不能容允自己的高貴之軀和一個異國破鞋沾上。今夜,等雲子入睡以後,我用迷藥將雲子熏倒,然後就讓你老田上床搗弄雲子,我的迷藥迷倒,時間不到,隨便你怎麼弄,她都不會醒。等她醒時,又是我在。我們各獲其利,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田中亮想:世間不應該存在把美女讓給他人的傻瓜,趙天明一定是下身有毛病!遂豪邁答道,她池田雲子就算是隻母老虎,老子今夜也要將她給上了!
趙天明見田中亮答應合作,說,老田,我得去橫良先生的工地,和我的兄弟們一起幹活,長官樓峻工在即!你去向雲子匯報我的情況後就抓緊睡覺,夜裡可別讓水槍不爭氣,你中途洩火,可就浪費了寶貴機會!
田中亮辭了趙天明回雞尾巷去,一路上大罵道:
「趙天明,你這頭蠢豬,到手的美女還捨得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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