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田雲子的住處戒備森嚴,因為雲子的女性身份,她的住處又與其他男性長官隔離,她獨自偏居在一幢二層小樓,外人根本無從得知。
鳩山手下的特工野貓見雲子長官對先和軍副軍長趙天明信任有加,吃上了乾醋,獨自在帝國酒店喝悶酒。一個神秘的蒙面人看中了野貓,替他付了酒錢,並給了他一碇黃金,黃金是足以讓靈魂震顫之物,野貓問蒙面人有什麼要求?
蒙面人直言道,你幫我帶兩個殺手進入池田雲子的防區住宅,事成之後,再給你十碇黃金?
野貓有些害怕。
蒙面人冷笑,我們除掉池田雲子,你的主子鳩山就是防區最高長官,你既得錢,又得勢,憑什麼不幹!
野貓在強大的誘惑面前屈服了,這個用心險惡的野貓把準備刺殺池田雲子的兩名職業殺手帶入鳩山營區,安排住在自己房中,並讓兩名殺手穿上先和軍的破爛服裝,蒙上面罩。野貓當然知道池田雲子的住處。
入夜之後,兩名身輕如燕的殺手便悄悄潛上池田雲子的屋頂,準備趁池田雲子上樓入睡時候機擊殺。
佐籐騎車到了雞尾巷,胡同口的守衛很慇勤地開了鐵門,讓摩托車直接開進池田雲子的辦公室。對唐破用刑的十字木以及十字木上的血跡還在,唐破已經不在。
雲子的住房就在辦公室後面的一幢兩層矮屋,這一帶屋子的原屋主也曾悄悄回來看過,見自己的房屋被鬼子徵用作「政府」,貼著告示,說,歡迎原屋主前來聯繫,領取租金,可是誰有膽子去問這些殺人魔王要錢,自認倒霉作罷。
這一片戰爭炮火中僥倖殘存的屋子質量普遍不高,很不適合日本人精緻生活的情調,再則,泥牆瓦頂的屋子極其缺乏安全保障。
池田雲子曾被軍統逮捕關押在重慶集中營候死,後來國民政府某高官為了救出在衡陽被日軍俘虜的兒子李浩,與日本陸軍部暗中交易,由日方提出任何一個被中方逮捕的間諜名字,這位高官都承諾可以設法弄出來交換李浩。池田雲子有幸被選中,具體實施這一計劃的是一個姓馬的副官,馬副官秘密送池田雲子出重慶時,曾再三叮囑雲子,說,你決不可以再在中國出現,並以黃金相贈,希望雲子遵守信義。可是日本軍方哪有信用可言,不僅未能把一個活著的李浩交到馬副官手中,而且現在自己又來到了衡陽。
池田雲子強烈地預感到馬副官一定會花重金僱人刺殺自己,更換安全住宅迫在眉捷。下午時,趙天明向雲子請示,說橫良還想用先和軍去修建長官樓,雲子滿口答應,她強烈地渴望新居,她讓趙天明去暗示橫良,為她單獨設置一幢日式防彈安全小居室。
趙天明說,我想和鳩山大隊長搞好關係,在帝國酒店宴請吉丸長官和鳩山君,橫良先生也去,不知雲子長官能不能享臉,大家在酒桌上什麼都好溝通?
雲子卻已約了佐籐今夜私會,遂說,我今日實在困了,要早早休息,你告訴帝國酒店的老闆,這頓宴席記在我帳上。
趙天明袋中並沒有幾個錢,心中竊喜,說道,卑職明白長官的意思,一定讓您滿意!
雲子揮手,讓趙天明退下,然後向守衛打了招呼,除了佐籐長官來,其餘人一概免見。
雲子用一個下午精心打扮,佈置住房,然後小睡一番起來時,夜幕已經四合,她洗了一個淋浴,一絲不掛,一面鏡子在鏡子裡對自己欣賞不己,一面美滋滋地吃著點心,等待佐籐的腳步聲響起。
這時候,屋頂上的兩個殺手繃圓四隻眼睛,從瓦縫裡看得如癡如醉,那聳圓的乳,翹翹的臀,日本美女普遍不高,把高度上的缺失全都堆放充補到豐滿性感之上。兩個賊人渾身起火,強壓著不發出聲音,兩人用眼神對話:
「怎麼辦,開槍讓這麼美的美人兒香消玉殞,作孽啊!」
「先看個飽,等我們看膩了,再下手不遲!」
「這看上一百年也不會膩啊!」
雲子已經三十有二,經歷過無數男女之事,但特殊的職業不允許她擁有婚姻和唯一的男人。成熟女人的強大首先是男女關係中角色定位的強大,男人是一種粗野的動物,必須經過女人的關口才會真正地向著人類的方向進化。雲子把自己當成是一個馴服男人的大師,人類的祖先可以把叢林中凶悍的猛獸馴化成溫良的家養動物,當橫山勇告訴她,說佐籐十分愛戀敵方美女長官王倩時,雲子就下了決心,一定要馴服佐籐。
佐籐敲響雲子一樓的屋門,門在夜風的鼓蕩中自行破開,雙開的木門上還貼著中國的門神:秦瓊和尉遲恭。
佐籐關上門,上了栓。這幢屋子的一樓是生活區間,電燈泡凸亮在堂屋正中,堂屋與一側的廚房相連,竟然保留著一千年前的泥牆灶台,一排三口大鍋,還有燒水罐埋入灶內,一條粗大的煙囪扶搖直上衝出青瓦屋頂。
伸向二樓的是一條斜的木級樓梯,並有扶手的護欄,現在護欄中繞著一條長長的粉紅色絲巾,誘惑著這個青年。
佐籐拾級而上,停在了樓道口,粉紅的吊燈迷亂著一樓的光影。樓上鋪了地毯,不是日式的,而是來自西藏的手工物,所有陳設一塵不染,紗窗網和窗簾簇新,窗前水架上放著一盆水和一條潔白毛巾。床是原屋主人的婚床,雕龍刻鳳的,蚊帳在夜風中鼓蕩,床前有一張玻璃鋼台幾,幾上一盆菊花正開著,有一盆倒扣的杯具,兩瓶安德烈亞斯紅酒。
屋頂兩個殺手見有鬼子男軍官上樓來,又用眼神對話:
「老大,怎麼辦,這日本婊子要偷漢子啦?」
「慌什麼,我們先看一場a片,再殺了他們一對不遲!」
佐籐脫了鞋,踩上地毯到窗台邊盥手,又用毛巾淨了臉,然後席地坐到台幾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鞠了一躬,說,佐籐前來拜訪雲子長官!
雲子披上了一觸即落的滑緞白袍,從一面小鏡裡看見佐籐非常恭敬地向她鞠躬。雲子用手指在胸口拈住兩邊的緞袍下了床來席地坐在佐籐的對面,笑意盈盈地盯著佐籐,她的一身性感寶物全仗一襲緞袍半遮半掩。佐籐淨出兩個高腳杯,倒出兩杯紅酒,雙手遞一杯給雲子,雲子嘟起紅唇咬住杯口就喝,佐籐緩緩托起杯腳,看著雲子將一杯紅杯飲盡。
佐籐斯文歸於席坐,也一口飲盡一杯,復又倒滿兩杯,如此反覆,兩瓶紅酒就盡了。
佐籐向面潤酡紅的雲子鞠下一躬,問,雲子長官,您還需要我做些什麼?
屋頂兩個殺手用眼神大罵佐籐:
「這個男鬼子,你是頭連發情都不會的蠢豬!」
「老大,這個廢物男再不開戲,我們開槍吧!馬副官還在等著我們的消息呢!」
突起一陣狂風,雲子身上的緞袍猝不及防被掀去,雲子沒有半點驚慌錯亂,只是問,佐籐君,你不願意讚美我嗎?
兩個殺手一見雲子光滑的**又放下手中槍,用眼神交流:
「老大,這樣的美人兒,下不了手!」
「我也是啊!」
佐籐鞠躬道,您很美,佐籐的雙眼褻瀆您了!
雲子就這樣光身繞過台幾挨著佐籐席坐下來,然後側身過來抱住佐籐,緩緩地扯開衣籐的軍服,說,佐籐君,任何男人到了這種時候,都應該變成禽獸,你還這麼正人君子,你不覺得是在侮辱我嗎?
兩個殺手相視用眼神發出歡呼:
「美女,你說出了宇宙間最偉大的真理,你面前這個狗屁男人應該去死,丟盡天下男人的臉!」
「我們投靠這位美女,去殺了馬副官!」
佐籐對雲子道,對不起。
佐籐腦中劃開一道黑谷,浮現出自己和一群日本兵強暴中國女教師的恐怖場面,這時候,雲子已經鬆開他的皮帶,柔柔的手伸進去握住了他的那一根有罪之物,佐籐啊啊嘶叫咆哮而起,把雲子推翻在地,胡亂繫上褲子,衝向樓道口。
雲子如同空氣中滑行的美人魚就在並不寬鬆的樓面上躍起貼著佐籐的頭皮飛過堪堪落在最高一級樓梯上,轉過光溜溜的一身美肉來,惡狠狠地問,佐籐君,你剛才是不是想到了王倩,所以將我推倒?說!
同時,一支小巧精緻的勃朗寧手槍壓在了佐籐的額上。
佐籐冷笑,張嘴將槍嘴咬在嘴裡!
雲子氣極,拔出手槍,蹲下身去,嚶嚶哭泣起來,又仰面說道,佐籐君,我不忍心殺你,卻可以處死唐破!雲子在一仰面的瞬間,看清了屋頂上兩處窄窄的瓦縫。
佐籐俯身抱起雲子,送回床上,問,雲子長官,我們今夜一定要在一起嗎?
雲子從下往上一個猛撲抱住了佐籐,奮力兩三個翻滾滾落至床下,又滾進床底去了。
雲子伸手出床沿,邦邦邦邦邦邦十數聲槍響,有兩具屍體順著屋坡嘩啦嘩啦然後撲通撲通兩聲巨響。
雲子披件袍子破窗而下,樓下守衛四合,喊聲一片。
佐籐準備穿衣下樓,雲子已經上樓來,用槍指著佐籐,惡狠狠地說,佐籐君,你勾結王倩手下的兩名殺手,前來取我性命,對不對?
佐籐冷笑,說,王倩手下,沒有這樣的膿包殺手!
雲子嫵媚一笑,說,你這個人,年紀輕輕,卻像個老教授,跟你開個玩笑也不行。兩個殺手,死了一個,一個被抓,先讓他受一頓飽刑,明天再審。兩個偷窺惡賊都穿著先和軍的衣服,先和軍如果解釋不清楚,明天全死!還有你的朋友唐破的死活,就要看你今夜的表現了!
佐籐抱起雲子,扔在床上,撲了上去……
雲子一覺醒來,窗外鳥語一片,晨光習習,佐籐前半身趴出在自己的環抱之外,呼呼大睡。雲子滿意地笑了。
雲子送佐籐出門,又將溫軟火燙的**送入佐籐懷中久久地迷戀,說,佐籐君,你是真正的好男人,我在衡陽的日子,所有的夜晚,都等你來!
佐籐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一笑含糊。
唐破躺在單架上,等候在胡同口,旁邊守著伊仁。
佐籐對唐破道,我和伊仁君抬你回去我的防區!
唐破搖頭,說,佐籐長官,讓我坐你的摩托車!
伊仁抱起唐破,放入摩托車兜箱。唐破用力抓住車兜蹲著,不讓遍體的傷口觸碰,摩托車緩緩開出,去往佐籐防區。到天主堂時,佐籐告訴下車的伊仁,說,你若得見趙天明,讓他小心,昨夜有兩個刺客穿先和軍衣服刺殺池田雲子未果。
李旺財一早就等候在防區門前的路口,前方也設了眼線,等候唐破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