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姑娘的宴會已經開始了。李商隱帶著三人繞過屏風,不動聲色的坐到最後。沒有打擾到正在演奏的雙雙姑娘。
四人抬頭望去,雙雙姑娘坐在房間的最前方,身上穿著一件粉紅的罩衫,酥胸粉白,露出半截。兩眼更如寒星一般,射出凌冽的光芒。最出乎三人意外的是。
雙雙姑娘臉上竟還蒙著一層面罩。這層面罩嚴嚴實實,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露出兩隻眼睛。而這露出的兩隻眼睛美麗非常。
「就算再等一個時辰也值啊!」磨延綴立張大嘴巴讚歎道。
高仙芝也是點了點頭,這種半遮半掩更合他的胃口。
許義看著雙雙姑娘,覺得異常面熟。這雙眼睛他絕對太熟悉了,絕對應該見過,但偏又想不起屬於誰。
一曲終了。前面諸人齊聲叫好,一位貴公子起身道
「雙雙姑娘琴聲果然出神入化,令人流連忘返。」
「琴聲美,人更美!」另一人也讚道。
「要是能夠看到雙雙姑娘的臉我死也值了。」
面罩下的雙雙姑娘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道
「小女子相貌平平,只有一雙眼睛還差強人意,若是揭下面罩,讓各位失望,豈不是不好?」
「雙雙姑娘必定國色天香。」一人笑道。
「就算我美若天仙,可是人的眼光都是不一樣的,這位公子覺得我美麗,另一位公子卻未必這麼覺得。既然如此,小女子還不如給各位留下一下想像的空間。讓大家在心裡面勾勒自己最愛的模樣。還請各位公子不要見怪,這不過是我的一點點小小的策略罷了。」雙雙姑娘笑道。
「策略不該由別人知道,知道了就不是策略了!」一人笑道。
「雙雙從來不喜騙人,況且就算讓諸位知道了。也沒有什麼。」雙雙笑道。
「這個雙雙姑娘的規矩還真是奇怪,她從來就沒有掀開過面罩嗎?」磨延綴立不由向李商隱道。
李商隱點點頭,道
「雙雙姑娘不同旁人,規矩很多。這個面罩也是其中之一,她自己說過,只有對她所愛的人才會掀開,到現在都還沒人看見她的面容。」
「不是吧,那要是我強行衝上去掀開她的面罩,她不是要嫁給我?」磨延綴立愕然道。
許義白了他一眼,道
「這種牛嚼牡丹的事情你去做?」
磨延綴立頓時沉默下去。
雙雙姑娘又開口了,她道
「今天請諸位公子來,除了和大家交流一些詩文曲藝外,還想給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說著她向李商隱這邊示意。李商隱笑著站起來。
雙雙姑娘笑道
「李商隱李公子,現在是南北曲的御用曲人。大家聽見的好多曲子都是由李公子創作而來。」
眾人都客氣的表示歡迎。李商隱笑了笑,他對雙雙道
「雙雙姑娘,今天我還給你帶來了三位新朋友,相信你一定很願意認識他們!」
雙雙姑娘笑了笑,道
「我從來都喜歡認識新朋友。三位請坐,我命人另外給你們安排坐席。」
人群中有人冷笑道
「李公子倒也罷了,不過雙雙姑娘可是北曲花魁,不是那個阿貓阿狗都可以見的。沒有本事投遞名帖,走後門進來怕是丟人吧。」
李商隱臉色一沉,他認得出這人正是以前國子監的同學,他的話擺明是要和自己做對。他冷笑一聲,剛要說話,卻被磨延綴立攔住,磨延綴立笑道
「敢問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在下朱子存。」此人冷聲道。
「原來是朱兄,哼,怕是姓朱,連腦袋也變成豬了吧。人家雙雙姑娘都沒開口,你在哪裡擺什麼譜?」磨延綴立罵道。
此人大怒,道
「果然是些無知小人,雙雙姑娘,這些人我看你以後也不必請了。」
雙雙姑娘卻是笑了笑,道
「朱公子不必生氣,我看大家不過是有些誤會,還請兩位各飲一杯,看在小女子的份上,就不要計較了吧。」
磨延綴立哼一聲,道
「看在雙雙姑娘的份上我就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
朱子存大怒,憤然放下酒杯,對木雙雙道
「還請雙雙姑娘恕在下無禮,在下忽感風寒,渾身不暢,先行別過。」
木雙雙微笑著看著他,並未挽留,朱子存一愣,他是木雙雙的常客了,斷沒想到木雙雙竟會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放棄自己,又羞又怒,真的放下杯子氣沖沖的出去了。
這番景象令李商隱分外滿意,他對眾人笑道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三位公子。」
許義卻是一擺手止住他,自己笑道
「在下許遙,這位是我二兄許士林,這位是我大哥許昌都。我們都是涼州人氏,是李公子的舊交。托他方來拜見雙雙姑娘。」
「原來是三位許公子,三位請坐!」木雙雙甜甜笑道。
後面的宴席非常順利,木雙雙不愧的北曲名妓,無論是曲承逢迎還是勸酒歌唱,樣樣精通,全部擅長。令在座諸人無一不感到親切愉快。磨延綴立自是不用說,在木雙雙斟酒時不知偷偷捏了人家幾把。就連高仙芝也是斜著眼睛,瞅著木雙雙豐盈的身體。
在場的所有人中,或許只有許義抱著一種很古怪的態度。
這個木雙雙給了他一種太古怪的感覺。感覺就像是一個老熟人般,但是又有些不同。他刻意和木雙雙對視了許多眼,但木雙雙絲毫沒有躲閃,表現出的是正常的矜持和挑逗。
在木雙雙給許義斟酒時,許義突然伸出手,拉住木雙雙的面罩,假意笑道
「雙雙姑娘,要是我給你把面罩拉掉了你會怎樣呢?」
木雙雙一笑,也不躲閃,道
「那公子就要給雙雙負責一世了哦,就怕公子不敢。」
她挑釁的看著許義。許義一笑,手掌一動,就要將木雙雙的面罩取下。木雙雙卻是紋絲不動。許義只得哈哈一笑,道
「我還是想雙雙姑娘自己解下來。」
木雙雙笑了笑,從許義手中將面罩拿回來。就在她伸出手的剎那,許義忽然看見她手臂上有一個神秘的痕跡。許義一驚。木雙雙看見許義的目光,亦是一驚。不過卻是一個旋身從許義身邊離開,走到磨延綴立身邊,笑道
「許公子請喝酒。」
磨延綴立哈哈大笑,十分暢快。許義看著在人群中不斷挪移的木雙雙,眼神卻是不斷銳利起來,她手臂的印跡許義見過。而且還是在一個至親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