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於喬風將許義請了過去,在於府的花園中,他擺上了一桌小酒,幾個小菜,只有他和許義相對而坐,他給許義倒滿一杯酒,笑道
「許先生身體恢復的還好?」
許義點一點頭。自從在於倩嘴裡知道於喬風以前竟然是禮部侍郎後,他對於喬風的經歷便分外好奇。相對於喬立,他根本就不怎麼像個商人。生意的盈虧似乎根本就沒放在他的眼裡。
「於叔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那天的事情我們全部知道了,太子殿下讓我給你表示歉意!」於喬風抬起眼睛看了許義一樣。
「太子殿下?」許義一呆。於喬風竟然可以直接接觸到太子。
「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是誤會。沒有想到你們回去居然被人偷襲,太子殿下也很是後悔。」於喬風笑道。
看許義沉默不語,於喬風微微一笑,
「許先生,現在皇上春秋已高,又有了貴妃娘娘,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將皇位交下來。太子殿下即位後,必定會大力培植自己的力量。你是我最看好的年輕人,我真的希望你能夠沉靜下來,在以後,為國家、為百姓做一點事情!不能忍一時之氣,心胸狹窄之人是難成大器的!」
許義不好意思的一笑,明白於喬風是借此提醒他不要因為顏令賓的事情和太子結下矛盾。
「我們於家近年來飛速發展,相信許先生也能看出,這不是簡單的商貿就可以達到,我們在某種程度可以算做太子殿下的內庫。所以各處官府才會給我們面子,讓我們享受許多便利!因此無論你我,都是太子的人!」
「所以,我必須提醒你說一句,不要和李岫走的太近,雖然他不慕仕途,但他終究是李林甫的兒子,李林甫又是支持壽王。在皇位沒有安定下來之前,壽王就是太子殿下的逆鱗,我們千萬不能去碰!」
「於叔,我覺得一個人,不管怎麼樣,都應當有自己的堅持,李岫並不是壞人,如果因為他爹的原因這樣對他是不公平的!」許義不服道。
「我只是和你說一下,許先生不必過分在意,你終究是我們的高級客卿,我們是沒有權力命令你做什麼事情!」於喬風微微一笑,卻不再多說,他頓一頓,忽道
「你和倩兒的事情,斷壁已經同我講了,她自小便沒了母親,我又忙於雜事,未能照顧好她。所以許先生你萬不可辜負了她。」
他的話讓許義一驚,張口正要分辨,卻被於喬風擺手止住
「你先回去吧,過兩天倩兒要去面見度支郎楊釗,將我們在陽關集和長安新的生意備案,你也一起去,倩兒一人應付楊釗我怕出什麼變故!現在我想獨自坐一會兒,二十年前,在這種夜晚,每每我都是和倩兒她娘一起坐在這裡!」
許義只能告辭。
話說度支郎是宮廷裡面一個不大的官職,這個職位本來是沒有的,也算是皇帝的靈機一動。據說楊貴妃被皇帝寵幸後,諸多家人跟著雞犬升天。楊釗從蜀到了長安後。一時間沒有合適的官職只好天天陪著三個夫人打牌玩。皇帝觀戰久了,發現楊釗在計算這邊確實有特長,便給他分了一個度支郎的官,主管宮廷採辦。因為所管極為繁雜。所以是整個宮廷中最有油水的部門之一。
它除卻要掌管宮廷的採購之外,同時還兼管了戶部的一些職責。像於家這種產業登記入冊的事務就必須經過度支郎的手。
許義和於倩今天去見的就是度支郎楊釗。楊釗的地位和李林甫差不多,也是沒有多少人瞧得起卻又沒幾個人惹得起。
他們早早的在有鳳來儀酒樓訂好了位置。許義心中還是頗為期待楊釗的出現。雖然歷史教材對楊釗評價不高,可是許義卻不認為他是什麼大奸臣,只是放錯了位置而已,本來天生的度支郎非要把他安到宰相位置上,他用度支郎的想法來處理國家大事,能不出問題嗎?
最後兵變被殺更是冤枉,前面的一大攤子事情根本就是李林甫留下的,不是楊釗,換做李適之安祿山就不會叛變嗎?
況且能否策反楊釗也是天行者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人還未到,房間門口就響起了一串爽朗的笑聲。於家管事忙忙拉開門,楊釗走了進來。他長的十分討人喜歡,面色白皙,沒有鬍子,天庭飽滿,另外體型俊朗,可謂標準的美男子。
「許公子,於三小姐,讓你們久等,楊某真是不好意思!」
「楊大人太客氣了,請坐,請坐!」於倩笑道。
「沒想到三小姐這麼年輕就是於幫商行的實際管理人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於老先生有三小姐肯定會老懷大慰!」楊釗讚道,他一轉頭,又對許義笑道
「許公子,曲仙,簫神,今天終於見到你了,沒想到你竟然也這麼年輕,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這一代算是老了!」
「楊大人不過比我們略大幾歲而已,何必如此自謙!」許義笑道
「不是自謙,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我再年輕幾歲,也差你們遠了!」楊釗哈哈笑道。
「楊大人,這是我們在戶部、京兆府辦好的公文,你看看,可都什麼疏漏?」於倩將公文遞過去道
楊釗隨手翻了兩下,就丟到一邊
「那能有什麼疏漏,像你們這些大商行,那個衙門沒有打點好呢,只要打點好了,就肯定不會有疏漏。本來這種事情你們隨便派個管事過來我都會給你們辦的妥妥的,絕不會吃你們的酒菜,只是我對許公子和商界才女三小姐實在太傾慕,才過來叨擾!」
「聽說許先生前幾天被刺客襲擊,還好吧!」楊釗關心道。
「什麼,被刺客襲擊,許先生,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於倩愕然道。她一直在忙著處理商行事務,對於許義幾天不見心裡正冒火呢,萬沒想到許義竟然被刺客襲擊過。
「三小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情郎受了傷,你竟然都不知道,我要是許公子,肯定會很傷心!」楊釗哈哈笑道。
「許先生,怎麼回事?你怎麼都不給我說!」於倩急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在回紇會館呆了那麼多天,莫小寧都來看了我幾次,就你,一次都沒來!」許義沒好氣道。
「寧寧去看過你,她怎麼沒和我說呢?」於倩奇怪道
「是啊,傷到哪裡,傷的重不重呀?」楊釗也關切的問道。這讓許義嘴角一勾,笑道
「還好,沒有被打到要害,養了兩天,現在已經全部好了!」
「長安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了,許公子,你不要擔心,一定可以把兇手抓到!」楊釗憤然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殺手身上被我抹上了一股異香,循著這種香味,相信很快就可以把他找出來!」許義笑道
「異香?許公子真是太聰明了,那麼危險還能想到這麼細密的地方,來,為許公子平安無事我們乾一杯!」楊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