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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 155章 送葬 文 / 木木阿三

    冬日的天氣是寒冷的,加上綿綿細雨與不時傳來的微風,穿透身體帶來一陣一陣的寒意。余欣潔在聽到我說的話之後,輕輕斜了我一眼。弱弱問了句:你說的是真的?

    我怕余欣潔再哭,當即拍拍胸脯保證似地回了一句:千真萬確,我就當他是我姐。

    余欣潔這才破涕為笑,轉過頭來看我,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從她背後的池水裡快速升起來一團黑影,就像焚燒薄膜燃起的濃煙那般,沒有味道,一團黑色,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將余欣潔包圍。

    我嚇得不輕,當即拽著余欣潔的手臂用力一拉,她肯定沒料到我突來的動作,整個人一個趔趄猛地向我撲了過來,正好撞在我身上。我受力。自然往後趔趄了兩步,靠著一旁的梧桐樹後才勉強站定。陣吉聖技。

    余欣潔從我身上躲開,臉上一片潮紅,低著頭如蚊蠅般地小聲問了我一句:你幹什麼啊?

    剛剛你……身後有團黑影……我忍不住結結巴巴地說,余欣潔明顯嚇了一大跳。忙轉過頭,看了一會滿是錯愕的語氣問:哪有什麼黑影?

    是啊,眼前的確已沒有什麼所謂的『黑影』,就在剛才和余欣潔靠著樹站直的時候。那團黑影已消失不見,就像它的出現一樣,那麼突然,讓人琢磨不透,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你是不是看錯了,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黑影?余欣潔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看看余欣潔,又看看余欣潔背後的背後,灰濛濛的天空,點點細雨落下,並沒有半點與平日不同的地方。

    我是不是看錯了?我也禁不住如此問自己。為了看得更確切一些,我繞開余欣潔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池塘邊上,探出半個身體往水裡看。裡頭一片風平浪靜,連絲毫的漣漪也瞧不見,清澈的水裡倒映出我略顯驚訝的面孔。

    可是……剛剛我明顯看到了一團黑色的影子,那麼真實,怎麼可能是我看錯了?

    恰好這個時候傳來上課鈴聲,余欣潔拽了拽我的衣裳,說:好了,好了,別看了,上課了。說完拖著我朝教室走去。

    這是極其普通的一天,或許明天一大早起來之後。許多人就不會記得今天做過些什麼,說過哪些話,或者是否對什麼人有過承諾,可是我對這一天的記憶,卻永遠如同才剛發生過一樣清晰記於腦海當中,以至於許多天以後和趙叔叔再討論時,我都能清楚描述出當時我與余欣潔說話時,她所有的表情和動作。

    當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看到了趙叔叔和錢爺爺,不過很遺憾的是大門旁邊那扇門緊鎖著,趙叔叔在門口敲了敲,並沒有人應答,想來守門大爺應該是有事出門去了,所以最後我跟著趙叔叔圍著學校走了圈,最後依然一無所獲,只能回家。不過在回去的路上,卻讓我們碰上了一件事情。

    從學校到家,我們有兩條可以選擇的路,一條是小路,距離近,但多山,較為偏僻,而另一條自然被稱為大路,顧名思義,自然是供車通行的路,平日裡走的人多,但距離較遠。

    我們離開學校的時候,天色還較早,因為下了雨,路上濕漉漉的,所以趙叔叔提議走大路,在走到半路時,遠遠聽到一陣刺耳的鞭炮聲。

    對於我而言,鞭炮聲只意味著三件事,其一是菩薩生辰,我說過以前每一年農曆的二月十九、六月十九和九月十九前一晚,奶奶都會去附近的廟裡守夜,到第二日菩薩生辰,幾乎從早到晚寺廟周圍都會被震天的鞭炮聲所縈繞。其二是有人的壽誕,一般選擇在中午放鞭炮。其三則是有人去世,死者在家中安放幾日,鞭炮聲就響幾日。

    如此一大早的鞭炮聲給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去世了,而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對的,因為在轉過一個彎之後,我眼前出現了一條由人組成的長龍,鞭炮聲便是從『長龍』最前端發出,緊隨其後的是兩個披著孝布的年輕男人,然後是八人抬著的棺材,最後是更多帶著孝布的人,這明顯是舉行的『安葬』儀式。

    向來家鄉對死者的『安葬』宜從早,中午次之,最不宜的是晚上,也就是說一般人家絕不會將安葬儀式選在傍晚這種時候,可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赫然是一行送葬隊伍,這不僅叫我和王沖等一行小夥伴驚呆,連趙叔叔和錢爺爺看起來也頗為震驚。

    我本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不過這樣的事情還是勾起了我的興趣,且道路兩旁早已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紛紛對送葬隊伍指指點點,我和王沖首當其衝地衝向最多的一處人群,然後裝作一副很有求知慾的模樣聽著周邊此起彼伏的聲音,串聯成一個故事梗概,其大概的意思是死者是隔壁村一位梁姓老翁,今年足有九十六歲高齡,據說年輕時是一個陰陽道士,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到外地闖蕩,大概三年前左右回來的。

    據說梁姓老翁回家時已病入膏肓,幾乎連人都不認得,不過說來也怪,一般人如果病得那麼嚴重,最多挨不過十來天,這梁姓老翁卻活了三年的時間,而在這三年裡,他似乎知道自己快要死的事情,特意為自己選好了墓地,買好了棺材,甚至擇好了下葬的時期,就是今天下午的五點,準時從家中出殯,多一秒,少一分都不行。

    這件事看起來似乎很怪異,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怎麼可能活三年?不過這件事與我們並沒有關係,我們不是聖人,也不是好事之人,所以並沒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在停駐了十來分鐘之後,再次踏上回家的路,可是就在我和王沖再次回到趙叔叔身邊時,身邊的王衝突然大叫,並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頭便想沖王沖一通大罵,但還沒罵出口,他倒是先說話了:易娃子易娃子,你快看看,那個人像不像劉老師?說話的時候手指著著送葬隊伍的末端。

    哪個劉老師?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問了句,眼光順著王沖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在送葬隊伍裡的倒數第三個人,上身一件帶著泥土的灰色上衣,下身一條黑色長褲,低著頭,步伐蹣跚,正一步一步往前走的人,可不正是前段時間失蹤,警察苦苦搜尋都未能找到的班主任?

    雖然距離有些遠,衣服和褲子也有不同程度的毀壞,但我清楚地認得,我們最後一次見他時,他就穿著這麼套衣裳,還有他那張蒼白的臉,在一群蠟黃或者黝黑的人當中,顯得格外地醒目。

    班主任!我和身後的余欣潔不由同時驚訝地喊了出來。

    趙叔叔應該也認出了班主任,沒有半分猶豫地便衝了過去,我和王沖並不猶豫,緊隨趙叔叔之後。這種時候,我們根本顧不得場景是否合宜,也不管周圍的人會如何看待我們這群像是突然發了瘋一般疾馳的人,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捉住班主任,這次一定不能讓他逃走。

    在我記憶裡,班主任是那個皮膚煞白沒有絲毫血色,眼神冰冷,動作僵硬,砸傷我的腦袋,用刀刺傷王沖大腿的人,因此我對他仍留有幾分恐懼,在衝過去的時候想過無數種可能,或許他會從腰間抽出一把刀,對著我們幾個人來回不停地刺,或許又會轉身就跑,躲開我們的追擊,又或者躲進人群,製造慌亂,讓我們找不到他,可事實遠遠超出我的想像,因為當趙叔叔猛地朝他撲過去的時候,他竟像一個只會站立的木偶,沒有絲毫的反抗,也並不發出半點的聲音,就那麼靜靜地被趙叔叔一撲便倒在了路邊上。

    送葬的隊伍與馬路兩邊看熱鬧的人頓時都被趙叔叔的動作吸引了過來,尤其隊伍的末端,好些人更是尖叫著躲開,估計還以為趙叔叔是什麼變態,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個中年男人撲倒。

    趙叔叔並不在意眾人的目光,而是叫我和王衝過去幫忙將班主任扶起來,然而在碰到班主任身體的時,我忍不住縮了縮手,那哪裡是一個人的身體,分明就是冰,像下雪天掛在房樑上被凍結的冰條。

    送葬的隊伍較長,儘管後面發生著混亂,但走在最前面的人也絲毫注意不到,鞭炮聲依舊響不停,抬著棺材的八人依舊吆喝著我聽不懂的話,邁著沉重的步伐前行。

    圍觀的人越漸靠攏,配合著送葬隊伍對我們指指點點,此起彼伏的聲音敘說著他們各自心中的疑惑,這般景象,我有些畏縮,我們公然在馬路上『綁架』一個人,這些圍觀的人會怎樣看待我們,會不會認為我們是壞人?

    我看看王沖,發現他也正好轉過頭看我,撇著嘴似乎在問我『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我想了想,勉強從臉上擠出一點笑容,結結巴巴地說:他……他是我們的班主任,失蹤好幾天了,我們班上的同學都在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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