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練功,最麻煩的事情便是積聚內力,他體內半點真氣都沒有,比起其他那些幾十年功力的人簡直是九牛都沒毛。
按照上一次修煉吸星**時的辦法,寧遠好半天終於提煉出一點真氣來,便按著那秘籍上的步驟開始自殘。
也許這正是寧遠的過人之處,他可以把一件非常自私自利的事情說得大仁大義,表現得義薄雲天。
寧遠穿越過來,第一步,保命,當看到海遇雲那一包金子銀子寧遠也是放心了,第二步,自然是變強,沒有哪一個穿越漢不想變成boss,這絕世武功,可以讓海遇雲堂堂一個大家小姐對自己反覆設計,低聲下氣,而且聽海遇雲說還是海慶之留下的,他早已從李五李三那裡打聽到海慶之在武林中是怎樣一個地位,現在機會近在眼前,莫不成讓他溜了?
有一句話叫: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而且————
香兒眼巴巴地盯著寧遠,一盯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正在香兒鬆懈之時,寧遠的耳朵「嘩」地流出血來,緊接眼睛,鼻孔,嘴,該招呼的全招呼了,人已經沒了意識。
「相公…相公……」
香兒被嚇得一愣一愣,還好寧遠之前交代過處理的步驟,便趕緊讓小二提來熱水。
只一眨眼的功夫,寧遠便成了血人,和上一次走火入魔一樣,全身每個毛孔都開始滲出血來。
香兒分別用熱水冷水熱水替寧遠全身擦拭三次,寧遠竟奇跡般地醒了。
「相公,你,你怎麼醒了……你剛才…」
「哈哈哈——哇,臥槽……」
寧遠大笑一聲,卻又牽動傷勢。他笑一切還真如自己所料,自己真的很難死,相當難死。
只是那股經脈碎裂的痛苦,確實是生不如死,寧遠壓根不是要死了才暈到的,完全是被實實在在地痛昏過去的。
香兒看見寧遠這複雜的表情,蒼白中帶著活潑,無力中帶著笑意,不知道這個奇怪的人在想什麼。
只有寧遠心裡清楚,他經歷過上次走火入魔,對自己身體的強悍回復力略有感受,所以當聽聞要用這種自殘方式練功時,寧遠再三猶豫也還是決定了。
否則,他寧遠又不是傻,會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這種風險。
但是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他就只是一個知情重義,知恩圖報,義薄雲天的真漢子而已。
今日,他便是要試一試自己的身體,是否真的那麼牛逼,結果——果然這麼牛逼,哈哈哈~~~
有了這第一次,寧遠對自己的身體也是放心了,後面的修煉也可以循序漸進高枕無憂了。
「香…額啊…我的身體…痛…額…啊…」
寧遠平躺在床上,磨皮擦癢地苦叫道。
「相公,你怎麼了,你別嚇香兒。」
香兒跪在床前,一臉擔心,看著寧遠這副模樣,更是著急了。
「我…看來是…不行了額…啊。」
香兒一聽,愣地癱坐在地上,彷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那小姐。」
臥槽————————!!!
寧遠差點沒氣得跳起來,若不是此時無法動彈,寧遠分分鐘起來撞牆。
「香兒你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救你家小姐,若是救著了,你就和我遠走高飛吧,好嗎?」
「這…可是……」
「額啊…我感覺…我真的不行了…」
「行行行,只要救得小姐,香兒便別無所求了。」
「你放心吧,我就算是死了也會救你家小姐的,嘿嘿。」
整個下午,香兒去市集置辦了許多生活的必需品,特意給海遇雲和寧遠分別買了幾身衣服,因為海遇雲風寒還特意買了面紗,寧遠修煉辛苦又買了許多進補的藥材。
入夜,寧遠身受重傷身體虛弱,從下午就開始睡到現在,根本沒想過要醒。
香兒正在客棧後院邊替寧遠熬藥,邊替海遇雲和寧遠搓洗衣服。
海遇雲的衣服淨是血,寧遠的衣服也淨是血,香兒洗得一桶桶水都紅紅的,彷彿又生了更多鮮血。
「掌櫃的,認識這兩樣東西嗎?」
外面傳來一個粗獷兇惡的聲音,只那咄咄逼人的架勢便令人戰慄。
「這…這位爺,這…這不是刀子和銀子嗎?」
香兒聽到這裡騰地站起來,連忙跑出去趴在柱子後面看看情況。
只見外面六七個一身黑衣的持刀男子,為首的一個彪形大漢正一隻腳跨在桌子上,將刀橫放在腿上,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刀,而一隻手正在刀刃上摩擦著。
桌上正散亂著幾錠銀子,香兒一看,和昨天寧遠給自己的銀子差不多。
「那你是想挨刀子呢,還是想賺銀子啊。」
香兒看出他們是要逼問掌櫃的店裡有哪些人,連忙上樓去。
「這……這…這,小的哪敢要…要大爺的錢啊。」
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鬧事的肯定是不少,掌櫃的處理這些事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那你是要刀子咯?」
彪形大漢眼都沒抬地說到,彷彿一切都沒有磨他地刀刃重要。
「不敢…不敢不敢,大爺有何吩咐只管說便是,小的哪敢違背啊。」
「那我問你,你這店裡有沒有住了幾日從不出門的大戶人家的女子啊。」
「啊,我想想,有有!不過是因為病了才不出門的——」
「在哪裡!」
彪形大漢「嘩」地一下起身,一個劍步衝上前抓住掌櫃的衣服,差點沒活生生地把人給提起來。
「在那裡在那裡,上樓左轉第一個房間,大爺饒命啊,饒命啊——」
「上!」
彪形大漢話一落,另外的幾個黑衣人便迅速上樓衝進掌櫃的所指的房間。
黑衣人闖進海遇雲的房間,看見床上正躺著一個人,再打開桌上的包袱,發現布上正寫著海府兩字。
話不多說,五個人迅速舉劍,直取床上的人,待確認已死之後,翻過床上人的臉,正是一女子。
五人對視著一點頭,退出房間關上房門下樓,對著彪形大漢再一點頭。
彪形大漢這才鬆開掌櫃的衣服,帶著所有的黑衣人走了。
掌櫃的拍拍胸口,我靠,還好沒尿出來,魂兒都丟了,待緩過來,眼睛裡迸射出一股狠色。
「香兒,你怎麼主動挨著我睡啊,嘻嘻嘻,是不是發現我————」寧遠一個人睡慣了,忽然感覺有人睡在自己身邊,沒一會兒就醒了,「臥槽,怎麼是你!」
「是…是香兒,她把我背過來的。」
「她為什麼背你過來——」
話說到一半,寧遠如夢初醒,遭了!寧遠「嘩」地一下坐起來,也不管身上的傷勢,因為此刻**上的疼痛根本打斷不了心中的恐懼。
他寧遠活這麼大,從來沒有過這種恐懼感,這種極度不安的慌亂感。
寧遠好想立刻跑去海遇雲的房間,看看是不是真如他所料想到的但是又最不想看到的情況一樣。
但他剛剛準備跳下床便腳下一痛,像肉團一樣滾下地去。
「啊!!!啊!!!」寧遠全身隨著這一滾動開始劇痛起來,但是猶不能勝過他心中的痛,「不會的!不可能的!啊!!!啊!!!」
聽著寧遠那痛苦的咆哮,海遇雲心口一陣劇痛,只覺得口中生甜,卻硬生生地將血給嚥了回去。
她當然最清楚發生了什麼,卻不敢說任何話,因為她,沒有資格。
寧遠瘋狂地在地上打滾,想讓**上的痛楚轉移自己內心上的恐懼,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半頃,寧遠昏倒在地上,海遇雲看到這副情景,心中更是如萬箭穿刺,一切因她而起,是她釀造了這一出慘象!
心如刀絞,身體更是無力可支,但她不能現在就倒下,因為她還要處理善後的事。
……
子時將過,寧遠的房門被打開,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進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慢慢地向床上靠近,卻看見躺在地上的寧遠。
兩人對視一眼,正不知怎麼辦,一陣虛弱而又有力的聲音傳來。
「我有白銀百兩,你們掌櫃的能給到這麼多嗎?」
「這…這…你…什麼人?」
兩人一驚,再看向床上時只見床上坐著一個女子,正是海遇雲。
海遇雲強打精神,故作有力道:「你們回去告訴掌櫃已經完事,趁機殺了他,我便給你們一人百兩銀子。」
「啊!你……你…」
「這是定金,恐怕也比你們掌櫃給的多吧,事成之後,自有重金!」
說著,海遇雲一揮手,將一枚玉珮甩到兩人跟前。
兩人一看瞬間愣住,原來這人早就預料到自己會來,正等著他們呢,若是埋伏好,自己二人前來,豈不有來無回。
此刻有如此大的誘惑擺在面前,又何必再為那吝嗇地掌櫃效力呢?就是拿了一百兩跑路,也比在這兒做十年小二掙得多。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其中一人說到:「姑娘簡直料事如神,我們干了!」
「殺了掌櫃,按照你們掌櫃教你們的辦法處理好屍體,第二天照常開業,就說掌櫃出遠門兒了,可免去諸多麻煩。明日再來領賞。」
「是是是,多謝姑娘,我們這就去。」
「慢著……把他扶上床來。」
……
海遇雲的心機何其縝密,掌櫃的自然是知道他們是一行三人一起來的,既然賣了他們,必定擔心他們報復,肯定會趁半夜趕盡殺絕。
這點為事手段,只怕是所有掌櫃通用的技能,海遇雲早已料到,只是她和寧遠都行動不便,若不然也可以直接跑路,也不會出此下策。
海遇雲仍不敢睡覺,她現在絲毫也不敢放鬆自己的警惕,不管身體多麼疲憊和虛弱,她都必須要撐到寧遠醒來。
當然,海遇雲身有宿疾,根本難以繼立,能撐到現在,她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手裡那已經沾血的耳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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