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方才看了海遇雲的包袱,裡面除了很多銀子和銀票之外,還有一些火折子這些日常用品,以及一本《渡元**》。
海遇雲是明白人,寧遠也是明白人,海遇雲知道寧遠看過自己的包袱,寧遠也知道憑海遇雲的心思不可能猜不到自己動過包袱。
「你之前給我讀的,就是這《渡元**》的模本嗎?」
「是……」
「你既然一開始就相信我,為什麼那晚又給我送一本假秘籍來呢?」
海遇雲被一句戳中要害,不知如何應對,無話可說,她正是故意送去假秘籍,試探寧遠可有離開之心。
但寧遠根本鳥都不鳥什麼絕世武功,更別說帶著秘籍跑路了。
是啊,自己反覆試探詭計多端,如何能招人信任呢?自從遇到寧遠開始,海遇雲無時無刻不在堅信一個真理——自作孽,不可活。
「你這女人口口聲聲說著絕無欺瞞,卻總行暗度陳倉之事,還好我壓根兒就沒信過你。」
海遇雲一聽,懊惱不已,心肺疼痛,「哇」的又吐出一口血來。
寧遠看她著實可憐,先前趕路的時候自己不肯抱她又反覆加重她的傷勢,海遇雲現在卻一點也不怪他,心中懷有一絲歉意,便轉身邊給海遇雲倒茶邊說到:「武功大致的基本我已熟悉,我一會兒去運功試試。」
「寧公子……遇…遇雲決不願…再…欺瞞你,此功需…反覆…推經損脈…不斷…逼出…經脈中…的元氣————」
「呼」,寧遠把剛倒來的茶一咕嚕倒在海遇雲的臉上,若無其事地坐下問到:「醒了嗎?」
海遇雲一咬嘴唇,像是隱忍著什麼,把頭埋得低低的,彷彿不願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臉。
大家都是明白人,寧遠也聽海遇雲讀過武功秘籍,但一直不知這元氣所謂何物,今日一聽,茅廁頓開。
「我發現你簡直不是歹毒,完全是瘋了,斷一次還不夠,還要反覆!你都這樣了,還想著怎麼樣騙我去死啊。」
「遇雲…從…不想害…公子。」
寧遠一想也是,自己剛來的時候被攪屎棍一頓暴打,正是海遇雲救了他。想必海遇雲定然是發現他的抗擊打能力強,所以……
難怪海遇雲說,這絕世武學只他一人方可習得。
難道吸星**就是海遇雲故意讓自己先筋脈寸斷來試試的?
「吱呀」,門忽然被打開,香兒趕忙牽了一個老大爺進來。
走到海遇雲床邊,看見海遇雲臉上和衣服上全都濕了,還有茶葉沾在臉上,不禁回頭看著寧遠。
「大夫,回藥房隨便開點治風寒的藥,差人給我送過來就行了。」寧遠再把兩粒碎銀子塞進那人的手裡,邊把他引出門邊說到,「快走吧。」
寧遠關上門,正回過身,就看見香兒黑著臉瞪著自己。
香兒一手指著寧遠說到:「你說過不許傷害小姐的,你這個江湖騙子!」
「只是你說的而已,我可沒說過。」寧遠一把抓起香兒的手往外拉,「你還敢罵我,要反悔也是你先反悔的,你不怕不得好死啊!」
「你…你……」香兒卯足了勁,就是不走。
「回房!」
「不回!」
「你不回我就兩下弄死海遇雲。」
「你…好啊,反正小姐重病,錢又都被你這個強盜搶走了,小姐,香兒沒用,只能陪你一起死了。」
「臥槽!」寧遠指著海遇雲說到,「我一番好意倒茶給她,是她沒拿穩,也怪我?海遇雲,你自己說。」
香兒一聽,連忙把目光投向海遇雲,海遇雲沒說話,只輕輕地點了下頭。
「看到沒,是她辜負我的好意,回房!」
寧遠滿意地擺了擺手,哼,算你海遇雲識相!
「這…香兒替小姐擦拭過後便回房。」
「隨便你吧。」
寧遠也不多說,畢竟自己騙了香兒,也不好再強逼,只好回房等著了。
半天都快過去了,寧遠望破了門兒,也沒見人回來,等得都快睡著了,香兒終於推開了門。
「擦拭用得著這麼久嗎,你肯定是又洗又換地伺候你家小姐,你又騙我,不得好死!」
「可,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你替海遇雲洗換了,你自己怎麼辦啊,你看你頭上還留著血痂呢?不如我幫你洗吧!」
寧遠一把將香兒摟在懷裡朝裡邊走去,裡面早已換了不知多少桶熱水。
寧遠也不管香兒樂不樂意,也不顧香兒的反抗,三下五除二地扒了香兒的衣服,把香兒抱進浴桶裡。
「我們都有過夫妻之實,這些事當然也就不必拘謹啦,對吧我的小香兒。」
香兒自己立下過誓言,又確實和寧遠同過房,加上剛才「誤會」寧遠,這會兒心裡雖然一百個不樂意,但又不好不從命,只做著一些有的沒的抵抗。
「香兒,我幫海遇雲治好宿疾,待會兒我們行房的時候,你主動點,好嗎?」
「相公說的可是當真?」
「當真!」
「好!」
……
這一炮可謂酣暢淋漓,寧遠一改上次的三分鐘熱度,直接給了香兒一陣爆炸輸出。
寧遠緊緊摟著懷裡累得睡著的小人兒,思緒卻飄得遠遠的了。
寧遠早已決定要救海遇雲,白白騙了香兒一晚上也是大賺。
海遇雲著實可憐,雖然屢次試探,但從沒想過害死寧遠,反而還多次救他,若不是最初海遇雲收留他,他也活不到現在,一想到她大腿上密密麻麻的針眼,想到那慘白的臉上好不容易生出一抹紅,卻是咳出來的鮮血。
還記得在廂房時,海遇雲那股熟悉的感染環境的絕望之氣,那股讓人無比同情又無法助她的距離感,而他寧遠,卻是可以助她的。
更重要的是,只有治好海遇雲,才能讓香兒徹底地離開她。
但是寧遠擔心的,是那渡元**難以練成,他曾經脈寸斷,三日見好,證明他有強悍的生命力,而海遇雲,缺的正是這一股生氣。
可是要讓他反覆承受那經脈盡碎的痛苦,簡直是讓他生不如死,他難道,要為了一個自己如此討厭的女人受這種罪嗎?
天下竟有如此武功,可救海遇雲這種絕症,就是不知有沒有殺傷力!若是所向無敵,倒也值得寧遠冒這個風險。
寧遠長吁一口氣,眼中抹去平日裡的玩世不恭,一縷縷精光迸射而出,表裡不一應該不是貶義詞,而是形容一個不僅有心機,而且藏得深沉。
寧遠決定幹了這票,所出有三,第一,要報當初海遇雲收留之恩,第二,要讓香兒下決心離開海遇雲,第三,要習得絕世武功不受他人欺壓。
大概海遇雲心機是強過寧遠的,只是她不懂得韜光養晦,不似寧遠這般懂得隱藏心機。
有一種女人表面蛇蠍心腸,心機重重,其實內心空洞,用情至深;有一種男人表面玩世不恭華而不實,其實心胸狹窄,心狠手辣。
「相公,香兒伺候你更衣。」
寧遠一睜眼,發現香兒早已一本正經地拿過來自己的衣服,好生賢惠,古代就是這點好,女子都特別婉約。
「香兒,你終於認定我這個相公啦。」
寧遠一臉壞笑,看來要征服女人只有一個辦法,嘻嘻嘻。
「香兒只求相公救治小姐,別無他想。」
「你怎麼又來了,我哪點比不過那要死不活的海遇雲了?我發誓,這一輩子就對你好,絕不三妻四妾。」
「香兒只是奴婢,不敢受相公抬愛。」
誒!寧遠這下也苦惱了,這香兒賢惠是賢惠,但總是妄自菲薄,自己不能老讓自己的老婆做下人啊!
以前香兒不知道寧遠是海遇雲的貴人,對他三句話兩句罵的,好生懷念。
「香兒,今日開始,我要練功救你家小姐,除了照顧海遇雲,你不可輕易離開我的身邊,一旦我發生意外,你便先用熱水再用冷水敷遍我全身,待我醒後再敷熱水,明白嗎?」
寧遠抓住香兒正欲更衣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
香兒一聽是寧遠決定要救海遇雲,連忙點頭稱是。
寧遠也不穿衣服了,直接坐上凳子,吃起桌上的早飯來,賢惠啊賢惠~~
早餐過後,寧遠在床上盤膝而坐,開始運轉起來。
香兒早已安置好海遇雲,此刻便聚精會神寸步不離地守著寧遠。
這渡元**和吸星**甚是相似,吸星**無非講究關鍵的一步,散功!就是散去全身功力去衝擊穴道但是不能讓自己報廢了。
作用原理,便是讓自己體內的真氣分成一小股一小股聚於經脈中形成一個螺旋磁場,而空空的丹田就作為黑洞口吸收外來真氣,再將其化到經脈中,循環往復就可以無限吸人!
缺點有二,第一就是,在最初修煉散功時,經脈不通,需要用真氣化作內力衝擊穴道,如果真氣長時間不能散入經脈中的話就會反噬丹田,瞬間爆炸。
第二就是,如果吸得太多,散入經脈之中的小股真氣越積越濃,最後一樣會反噬丹田,瞬間爆炸。
渡元**很簡單,就是和吸星**恰好相反,修煉吸星**最怕便是散功之時,真氣衝撞導致經脈盡碎,而渡元**第一步也是要散功,但是就是要讓你強行用真氣震碎經脈,逼出經脈中的元氣,也就是人能夠活著的三大要素——精、氣、神,當中的氣,由於丹田中真氣被散,便可以將元氣導入丹田,再像散功時一樣將元氣化為一小股一小股的散往經脈,用元氣所具備的生命力癒合破碎的經脈,反覆如此,逼出的元氣越多,功力就越強!
缺點也有二,第一便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個正常人,如果經脈盡碎,不死也半殘,如何還有能力將元氣導入丹田,散往經脈啊。
但是寧遠抗擊打能力太強,他的經脈斷了幾天就恢復了,相信只要不是筋脈寸斷而是經脈寸斷,寧遠還是沒問題的。
第二是,如果先前用去強行震碎經脈而散掉的真氣不好好處理的話,一樣會反噬丹田瞬間爆炸,因為你經脈已碎不可能再將真氣化入經脈中。
但是呢,先前寧遠在練吸星**的時候已經嘗試過了,因為他天生經脈俱通,散去的真氣不受堵塞全身流動,不會反噬丹田,所以最後寧遠走火入魔之後也不是丹田爆炸狂吐鮮血,而是七竅出血全身毛孔出血。
換做是正常人全身出血肯定是死了,但是寧遠穿越過來,別的能力沒有,就是抗擊打能力強,所以上次走火入魔也屁事沒有。
一切的一切並不是需要你有什麼天賦之類的玩意兒,歸根結底,就是必須要抗揍!所以這門武功,只寧遠方可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