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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第三章 文 / 千陽

    第一章2

    一眼萬年,他們的一眼,彷彿跨越了萬年時光。從那時起,他們便已相識,這種熟悉,在七歲那年第一次相見已有,只是淺淺的,淡淡的。而這一次兩個十七歲的少年都覺得,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濃烈的,深沉的熟悉。

    「公子說笑了,剛才傅君臨冒充公子確實失禮,望公子見諒。」紅衣少年傅君臨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公子酒絕,那個看似才及弱冠的少年,傅君臨,那個從名不經傳的小城裡出落的天才,在這一天,相聚於品樓。

    世人不知,他們在十年前就已有過一面之緣。

    「傅少城主,尹某豈是如此小氣之人?」公子酒絕反問一句,反而惹得傅君臨笑出聲來。

    傅少城主,對於這個稱謂傅君臨自是熟悉得很。蘭新是個小城,地處邊關,屬於大燕卻甚少受到朝廷的管轄,城裡的人民自給自足,偶爾有別國的小軍隊來搶糧劫物,不過也只是小打小鬧,再加上城內的人民團結,又有傅家的帶領,人民的生活倒也安穩。某日,十一歲的傅君臨揶揄傅縣令,一句「大燕朝不管蘭新,這座城都快認我爹當主了。」此無心之語驚醒全城人。從那以後,傅縣令變成了傅城主,傅君臨成了少城主。

    而公子酒絕知道這稱呼也毫不奇怪,只要在傅少城主十一歲之後來過蘭新,定當知道這個傅少城主。

    「非也」傅少城主清新一笑,調皮的味道被酒絕公子盡收眼底。「今日有幸能見到神秘的酒絕公子,傅君臨甚是榮幸,不知,,可否請教公子尊名?」

    酒絕公子的面容上並無仍何表情,冷淡的眼神看似一聲都不以為然,但微皺的柳眉又出賣了他的猶豫。

    原來,這酒絕公子,竟是這般可愛!

    眾人都凝息,不敢出聲,彷彿這個問題,一頂會有答案,而他們,不能錯過。

    「尹、傾、墨……」三個字擲地有聲,動聽的聲音宛如天籟縈繞在心。

    傾墨,彷彿不染纖塵,乾淨純粹,文采飄逸,潑墨傾城。

    多動聽的名字……

    白錦一小朋友聽到了這三個字嚇得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尹傾墨。多少人問過他的名字,他從了都避而不答。為何這個傅君臨一問那三個字便瀟灑而出?

    兩個絕世少年,白衣紅裳一個素靜,一個熱烈。那年桃花雨下,簫音之中,冥冥注定逃不開一生的癡纏,而結局,是喜,是悲?

    又或者,沒有結局?

    又是這個桃花漫天的季節,燕京的桃花開得格外熱烈,就像是用它們一生中最美的姿態來迎接那兩個絕世少年

    燕京人口眾多,桃花爛漫時遊人亦是絡繹不絕,此蘭新的桃林要熱鬧許多。

    酒絕公子尹傾墨雖不愛熱鬧,但他生性喜愛桃花,便拋開了繁雜,獨自往桃林的深處走去。

    而此時,白錦一小朋友正努力抄寫詩詞是為上一次犯錯的懲罰。

    桃花的冷香撲滿全身,漫天的粉色顯得不真實,飄飄緲緲,細細碎碎,洶湧而又慘烈,澎湃而又靜謐。

    每一步踏花,細軟柔媚,每一次舉眉,寒冷淺淡,一地紅軟,暖得了眼,卻暖不了心。

    骨節分明的秀氣卻又透著股狠勁兒,握住無線輕觸薄唇,悠揚淒婉的樂音開始飄散。

    同來欣賞桃花的傅君臨,又聽見那桃林深處的簫音,天籟之曲,與十年前那空靈相同,只多了許多淒愴。

    此曲乃幾年前開始傳唱,淒婉哀絕,曲中的無奈,詞中的蕭索,他的背影也是如此,融入這曲中,一襲白衣竟讓人想到靈堂前那些為逝去的親人的哀痛之人,如此悲切,脆弱。

    「青絲綰,紫玉釵斜。目含情,情切切。曾相知,舊時年節,難逃去,這一別……」

    尹傾墨聞此歌聲,和著自己的簫聲竟完美無暇,那詞曲的悲涼,不知為何,亦真切如歷。傅君臨聽見在他出聲的同時,吹簫的人微頓,連帶著樂音也停滯一剎,但即刻又恢復如初。

    「深苑淒,淺草冰階。衣裳單,寒一夜。又低語,故詞半闕,看不盡,遠山疊……」

    這淒涼,這悲傷,這離愁,還能有何人能吹得如此動人淚腺,唱得這般盡致淋漓?

    「黃沙漠漠風過野,奏盡冰弦翩舞蝶,一條迷音吹徹霜天緣已滅……」

    「露侵寒西風冽冽,青絲綰成同心結,一朝纏綿飛花良宵思無邪……」

    「芙蓉暖琴瑟為樂……」

    彷彿穿越了時光,簫音詞唱和鳴,講述那悲涼淒美的愛戀。

    「暮色漫,細雨飄葉。水潺潺,愁未歇。情絲斬,已隔城闕,斷思緒,何以訣……」

    「再踏過,昔日花謝,惘然間,芳魂絕,夢尋遍,三千世界,終不忘,你笑靨……」」今夜未央煙迷迭,恍若卿似當時月,一窗疏雨斷筆道半生情卻,惟今剩殘箋一頁……」

    「寂寞空庭飛白雪,勿寄雙魚繁華謝,一寸灰燼成煙述相思難解,琉璃榻點點心血……」

    「寂寞空庭飛白雪,恍若卿似當時月,一簾幽夢夢不絕,此生情長情不滅。」

    (歌詞《寂寞空庭春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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