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延妄造視今人)二
白行的嘴角輕輕變換出一個名字的輪廓,他說:
——「我前世的名字,名喚紫澤。」
紫澤。
第五夏楚驚恐的連後退都忘記了。
紫澤,當初在瑯嬛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個逆天存在的遙不可及的神,那個讓世人無不敬仰有羨妒的存在,那個世上無人可超越的神話傳奇,那個,那個自己從小便聽著傳奇長大的男子,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時過千年,再多的功名利祿都化為一捧黃沙,可唯獨是紫澤,萬鸞,顧西南這三人的故事,只會是有增無減,而那個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倒是真的可以和面前這妖孽一般的男子混為一談而不會突兀。
從第一次見面時她就覺得面前之人不簡單,可是若說他是紫澤,紫澤?
「這世間,你第一人知曉此事。」白行看了看她表情變化不定的臉:「至於我身份的事何去何從,你比我更清楚,若是現在你還覺得這是可以用來要挾我的話……啊,到了。」
白行話說到一半,突然停止了開始的狠厲,取而代之的反倒像是一種感慨,他看著面前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灰塵的忘川,上面隱約有些一些鐵銹的痕跡。除了樣式事三尺二的標準皇室佩劍之外,沒用一樣可以看出它是那把佔滿了萬千魂靈的嗜血之物,只是當那些血緩緩注入劍中時,劍,才開始有了異樣。
劍身發出嗡嗡抖動,在遇到血的一瞬間變得不受控制的激動起來,一股強大的靈識衝破禁錮呼嘯著充斥著整個空間,第五夏楚這才明白,什麼叫做自心而發,不由控制的恐懼。
白行看著劍,眼神溫柔而又堅定,只是在這溫柔的背後,確是一望無際深邃的古井,他喃喃地如同在與一個老朋友輕聲細語。
「好久不見。」他說。
劍像是有了感應,顫動得更加厲害,白行笑笑:「果然,靈劍之靈非常物,倒是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我究竟是誰。」
「現在……」第五夏楚看他喃喃自語半天,不禁又開始有些著急,卻被白行將她的話悉數打斷,「著急什麼?現在,我們便可以好好的去找奔王了……」
他將手中的劍看似隨意的向空中一揮,利劍劃破長空發出一聲響,一個紅色的小瓶子從他手中拋出一條線,在空中的紅色液體掩飾不住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靈藥的氣息,灑落在劍上。
「這是?」第五夏楚感覺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是和傻子。
「你丈夫的血。」白行說得雲淡風輕,「上次叫敖燭趁你們不備取的。」
「靈劍以血識人,這會兒我們該可以跟著它去找你丈夫了。」
第五夏楚愣了:「……你這折騰了這麼久,何不直接以血為媒做個引靈咒來的方便?!」
白行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不要用引靈咒,但卻實在是想不起來這個觀點的出現是為什麼,彷彿冥冥之中,他從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抗拒著什麼。
就這樣想著,身後,一雙幽綠色的眼睛卻慢慢清晰了起來。第五夏楚正想抱怨這洞內的濕冷,然而下一秒,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原本空曠的洞內,不知何時佈滿了充滿邪惡之氣的一群人,讓人看得毛骨悚然。
白行笑了笑,有些苦澀個無奈……千年一見的東西,他竟已看過兩回了。
那些個「人」越靠越近,他只好用眼神示意女子退後。
他們仍在靠近。
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