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莜夜。」
夏憶寒滿臉悲傷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墨瞳和蒔檸都愣了一下。他們聽梅花仙說過,當年的六位仙界弟子就是為了救莜夜才盜取了鬼門劍,也因為他幾人一起被流放人間。
柒瑾諾還是在地上瑟瑟發抖,一直重複著:「不對,不對。」墨瞳和蒔檸看著她這樣也感覺很揪心。
夏憶寒走過去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輕聲溫柔地安慰道:「瑾諾,如果你害怕就不要去了。」
柒瑾諾在他懷裡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她腦子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像,這個影像讓她害怕。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害怕,只知道那個影像很像夏憶寒,那個影像被自己稱作莜夜。
柒瑾諾推開夏憶寒,慢慢走向鬼門。她的手觸到鬼門的一瞬間,感覺腦子裡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來。這些記憶繁亂無章,讓她無從思考。但是她明白,只要她進了這鬼界,自己就可以知道一切事情。
她轉頭看向墨瞳,問道:「如果你跟著我進去,就可能再也不能回仙界了,你還去嗎?」
墨瞳堅定地看著她道:「不管是刀山火海,我墨瞳跟著你一起闖。」
柒瑾諾歎了口氣,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可以交到他這樣的生死之交。
柒瑾諾解開了小腿上纏著的粉色絲帶,將它們盡數纏在劍柄上。頓時四周的天空陰沉了下來。
柒瑾諾閉著眼睛默念著什麼,幾個人的身體周圍開始刮起了大風。鬼門在風中發出劍吟聲,一聲聲彷彿厲鬼嘶吼。
突然,劍鞘上的龍騰空而起,在天空中打了幾個轉,天空的某一處便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青銅門。金色的巨龍盤上了青銅門,瞬間成為了門上的雕飾。
蒔檸和墨瞳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巨大的青銅門,從來沒見過如此雄偉的建築。
柒瑾諾一個翻身跳上了雲霄,幾個人見狀也跟了上去。近距離看這個青銅巨門,有一種壓力油然而生。
柒瑾諾揮了一下鬼門劍,青銅巨門就開始慢慢打開。那門打開的聲音振聾發聵,整個天地斗為之震動。門裡面不時向外湧著黑色的氣體,蒔檸嚇得鑽進了柒瑾諾的懷裡。
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但是整個門裡面的景色被一團團黑色的霧氣覆蓋,看不真切。柒瑾諾猶豫了一下看向夏憶寒,見他對自己點頭,才踏進了門裡。
一進門裡,霧氣就更重了。四周的景色完全看不到,一沒留神就感覺腳下一空,身體急急地向下墜去。
幾個人想要用仙法保持身體平衡,無奈一發動就感覺胸口像裂開一般疼痛。他們這明剛才那霧氣竟然可以封住自己的仙法。幾個人任憑身體向下墜去,只期望不要一進來就被摔死。
不知過了多久,幾個人掉在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上面。柒瑾諾揉了揉腦袋,看向四周。這裡的霧氣明顯小了很多,能把周圍的景色看個大概。
這個地方是個像小島一樣的地方,四周都是水,不時有幾個鬼混從水面上飄過然後消失。四周靜的嚇人,只是感覺腳下踩著的地方太過柔軟,都站立不穩。
突然夏憶寒面色變了一變,他對著還在看四周景色的墨瞳和柒瑾諾道:「咱們快跳到水裡去逃跑!這個地方根本不是小島,而是……」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腳下的「小島」晃了一晃,一聲巨大的聲音從「小島」的一方傳來。漸漸的,他們踩得地方開始傾斜起來。柒瑾諾和墨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頭出現在了上方。
他的眼睛轉了一轉,低頭看向趴在自己肚子上的三個人道:「是誰吵了我的好夢?」
聲音之巨大,讓水面都跟著聲波慢慢晃動。柒瑾諾愣愣地看著這個巨大的人,身子不聽使喚地抖了起來。
「快跑!這是守門人!」夏憶寒的話在耳邊響起,三個人起身跳進水裡,拚命向前跑。
守門人伸出巨大的手在水面上拍了一下,一個浪打來把三個人沖的一個趔趄。三個人的身上沾滿了黑色的水,有幾個小鬼竟然掛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們也顧不得這些拚命向前跑。守門人則站起身在後面追趕。
他的體型雖然龐大,但動作靈活。腳每踏一次水面,就有一個巨浪向著他們打過來。就在他們幾個掙扎著終於快跑到另一個門的時候,守門人一個縱身跳了過來,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這下糟了。在這個地方他們沒法使用仙法,又遇到了這麼個龐然大物,自然是凶多吉少。
守門人看著三個人,巨大的眼睛瞇了起來,一手提著柒瑾諾的衣襟就提到了眼前。夏憶寒抽出血澤想要衝上前去,卻發現守門人在看到柒瑾諾的時候臉色突然蒼白了起來。他的手一鬆,柒瑾諾就重重地摔進了水裡,摔得她眼冒金星。
正當她莫名其妙的時候,卻看到守門人一個趔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道:「不好了!仙界的瑾諾又回來了!快去通報鬼王!」幾個人見狀慌忙起身向著門跑去。
這個門裡面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裡面一點霧氣也沒有,可以清晰地看到牆壁上雕刻著一個又一個的小鬼。它們張牙舞爪地瞪著三個人,彷彿很不歡迎他們一樣。
三個人走過走廊,便看到了一座雄偉的。其實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一座塔。這個宮殿總共十八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的顏色。而在每一層的屋簷上,又有不同的雕像矗立在上面。
在宮殿的不遠處,不時有幾個小鬼押著一個鬼魂進入裡面。看來,所有死掉的靈魂都要押進裡面。
柒瑾諾深吸了一口氣,便向宮殿的方向走去。
宮殿的門口立著兩個大柱子,柱子的兩側又立著兩個石像。柒瑾諾一走過去,石像就幻化成了實體。
「你找誰?」其中一個閉著眼睛彷彿聆聽什麼的石像人問道。
「我來找夕蕪!」柒瑾諾毫不示弱。
「夕蕪現在已經被關押了起來,她生前殺了太多的人,罪孽深重,一周後就要在十八層審判了。」另一個眼睛看向遠方若有所思的石像人回道。
「我要進去看她!」柒瑾諾看著他們道。
他們聽她這麼說剛想發怒,卻在看到她模樣的一瞬間嚇得變回了石像。柒瑾諾莫名其妙的看著兩個石像,然後大踏步地走進了大殿。眉頭和夏憶寒眉頭緊皺也跟著走進了宮殿。
大殿四周都是樓梯,每個樓梯口又有不同的人把守。他們實在頭疼,這樣下去肯定會引起腥風血雨。柒瑾諾圍著大殿走了幾步,也不知道從哪裡上去,轉頭詢問墨瞳和夏憶寒道:「從哪裡上去?」
「姑奶奶,你都不知道,我們能知道嗎?」墨瞳一臉無奈,「咱們可是跟著你進來的,一直都是你在前面帶路。」
柒瑾諾皺著眉頭,覺得墨瞳說的有道理,想了一會兒道:「那咱們就一個一個試!」
墨瞳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轉頭看向夏憶寒,希望他能說句話。結果卻發現他正面色凝重的看向一個樓梯。
柒瑾諾顯然也被夏憶寒的表情嚇到了,和墨瞳一起看向那個樓梯。樓梯上正慢慢下來一個人,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卻也掩蓋不了他的英氣。他走了一步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夏憶寒,面色也凝重了起來。
他快步走過來,看清楚了夏憶寒的模樣,確定沒有認錯人後,眉頭緊皺道:「憶寒,你難道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