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完蛋了，這水太深了，我這菜鳥水平根本無法下潛到最底端，所以你的金剛杵只能長眠此處了。」
「那就這樣吧，只可惜了這加持在金剛杵上十世千年的修為了？」
十世修為？柯小艾粗略估計這十世起碼得上千年。千年的動物動能修成精，這十世的加持和修為豈不是很大？這金剛杵應該算的上是一個寶貝，就這樣被自己丟失在這條弱水河裡，豈不是很可惜？於是他說。
「啥？千年？師父你怎麼不早說，不然打死我我也不鬆手呀。再說我也也沒想到你會突然踹我那腳呢。看來只能等張道士過來看看有什麼辦法了。他那有那麼多的符咒，會有個幫助我在水下多呼吸幾口的符吧，到時我再幫你撈？師父，你這難道就沒有類似的神通麼？」
「師父只是一個枉稱尊者級別的修行者。雖然我主修神通功夫，但也只是粗略得了一些佛家六神通的前三種門道。對這水下避水功夫真的無能為力。要下水必須六神通皆達才行。區區一個尊者怎能妄誇海口！」
柯小艾不由嘀咕，這是什麼師父啊，連個辟水功夫都不會，學的是什麼神通啊？這以後要跟了嘉措當徒弟，那學的了什麼呢？只可惜柯小艾不瞭解藏傳苯教的修行制度和級別。要知道一個修行者。特別是像嘉措這樣只有一世修為的人，能夠精通佛家六神通之四的人已經是天賦異稟出類拔萃了。一般情況下要六世修為才能習全六神通，一世一神通，六世就是六百年，不過這還是初窺門徑的級別。要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修行者必須還要經過起碼一萬五千年的勤懇修行。
那佛家六神通又作六通，指六種超人間而自由無礙之力。神通的意義。依《華嚴大疏三》：「通」之定義為作用自在無礙，謂之通。佛、菩薩、外道、仙人之所得者也。即通力、神通等是也。
佛家六神通分別為：
(一)天眼通，能見六道眾生生死苦樂之相，及見世間一切種種形色，無有障礙。
(二)天耳通，能聞六道眾生苦樂憂喜之語言，及世間種種之音聲。
(三)他心通，能知六道眾生心中所思之事。
(四)宿命通，又作宿住通，能知自身及六道眾生之百千萬世宿命及所作之事。
(五)神境通，又作身通、身如意通、神足通。即自由無礙，隨心所欲現身之能力。
(六)漏盡通，斷盡一切三界見思惑，不受三界生死，而得漏盡神通之力。
六神通不僅是佛家所追求的法門，在道家詞彙中也有記載。
如《莊子?人間世》曰：「夫耳目內通，而外於心知，鬼神將來捨，而況人乎？」前面五通說白了就是一些特異功能，能從五官和內心上感覺出其他眾生的意識，看透他們的前世今生。
不過佛家和道家在六神通的追求境界上也不盡類同。就如六神通的最高境界漏盡通。漏盡通者，在佛家中為三乘之極致，諸漏斷盡為無礙者。成就此漏盡通，限於三乘之聖者。而道家仙人最多只能證得前五通，對於「漏盡通」則沾不上邊。如果非得對號入座，在道家則可意為長生久視、長生不老。
「漏」為中國古代用的記時器，意為時間，「漏盡」意為無時間限制，意為長生、永生、超生。
在這裡，神通還有三種之別：
一、報得通力：三界諸天皆有五種之神通，乃至鬼神亦有小通，此神通皆依果報而自然感得者。如狐狸老變、木石精靈依附之類。還有些例子則如鬼神逆知，神龍隱變，或宿世所修天眼未成，今世童年視聽特異者之類。
二、修得通力：按照各種方法修習得神通的能力。比如佛家以三乘（小乘、中乘、大乘）聖者修三學（戒、定、慧）而得六通；外道仙人修禪定而現得五通（比「六通」少了「漏盡通」）。外道修行則常乘符往來，藥餌咒水，以及放光引神，必有所依藉這種情況所獲得的的神通。還有現代的催眠術，用催眠來回憶前世，也是屬於此一類。
三、變化通力：三乘聖者以神通力變現種種者屬於這一類。前兩者的神通雖然也假名曰通，其實並非真通也，這種境界如果不究其根本，追求正法，則必然毀於一旦。
作為凡人，修行的辦法就是我們必須先瞭解神通的本質，然後按照各法門練習才能證得大神通。
《寶藏論》記載：人之神通，系屬本有，譬如燈之有火，火本有光，火不發光者，非無光也，其咎在阻礙不通，為七情六慾所蔽，有體不起用耳。世人之所以不解神通，是因為他們常常以為變幻為神通，其實這是錯誤的。變幻是幻術，有類於術。非有所憑藉不能施也。神通則不然。
換句話說，就像魔術，我們都知道魔術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用道具和手法取勝。而神通則不是這一類別。它實實在在地存在於我們的世界了，比如特異功能。作為萬物之長的人類。它的本體就是一個靈性非常強大的存在，只有我們好好利用開發其潛能，都將會變成神一樣的人物。
這還是佛家最低級別尊者的修為。以上還有帝釋、緣覺、菩薩、佛。佛家將宇宙分為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其中最低級別的欲界包含了六道，這六道分別為一、地獄道，二、餓鬼道，三、畜生道，四、阿修羅道，五、人道，六、天道。
尊者和帝釋兩個修為級別的便在此欲界修行，相對應六神通的能力稱謂分別為虹身成就者和小成就者，而尊者修行到帝釋必須歷盡二十世滄桑得到證量。其次是緣覺，由帝釋修行三十世得到證量，稱謂為大成就者。修行在色界之中。再次是菩薩，由緣覺修行四十世得到證量形成，稱謂是小圓滿者。修行在無色界裡。最後便是佛，他已經跳出三界和六道，能夠享受永極之樂。須由菩薩修行五十世才能得到證量，稱謂是大圓滿者。
世間藏傳密宗多有虹身成就者，人們皆以為他成佛，其實這是錯誤的。這事不過是他們成佛之路的第一站。因此看來，要想成佛可謂難之又難。
###第039章鳳凰紋身
其次還有個條件，修煉神通法門必須用相應的智慧做底蘊和護持心性。不然那就是盲目修煉，傷身害體不說，有時能癲狂成魔，墮阿鼻大地獄。
所以修六通之法，必先明心地、開發覺慧，證得淨空以為體，然後緣化萬有，無心應物以為用。故《寶藏論》又云：智有三種，一真智，二內智，三外智。
博覽古今，通達俗事，外智也。
割斷煩惱，心意寂靜，乃小乘所修，此內智也，以上兩者都非究竟，故不名真。
真智者，聖凡不二，情見皆空，瞭解無物，體用如如，是名真智。此即道通。
我人所修，道通為體，五神通為用：未得體而起用，必致墮落，必招後果，甚可畏也。
假設柯小艾如果知道這些佛教修習常識，勢必不敢對嘉措有怨言。他坐在岸邊光著膀子擰著濕漉漉的衣服，左胸口露著一個紅黃相間線條流暢的鳳凰。鳳凰像是在劇烈鳴叫，紅色的祥雲包裹著一團火焰燃遍它的全身，雙爪如鷹，勁力十足地抓向地面，遠遠望去，就像在啃食小艾的心臟。
嘉措望著那只彩色紋身十分疑惑。
「你這紋身在哪刺得？」
「怎麼了，師父，你也喜歡這玩意？那等咱出去了，我帶你紋個。」
嘉措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脫去身上僧袍，袒出半邊健壯黝黑的左胸。令人驚訝的是，嘉措左胸口也同樣紋著一個彩色紋身，紋身的圖案和柯小艾的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只是圖案的顏色深度。相比較起來，嘉措的顏色要比柯小艾的紅色鮮艷的多。而柯小艾的紋身下面多了一小串由數字和字母組成的組合，那是小敏的生日和名字的縮寫。
「哇。師父，沒想到你也和我一樣喜歡紋身呢！不過師父你在哪紋的啊？我記得我當時紋身那會，那個紋身老師傅說天下只有他有資格紋這個圖案，而且他從不輕易給別人紋的。」
「你在哪裡紋的？那個紋身師長的什麼樣？」嘉措略顯焦急道。
「上海一個小巷子裡，我不記得那個店的名字了。只記得那個師傅五十多歲，瘦長臉，光頭，身高一米七左右，和我差不多，左側眼睛有道彎曲不平整的疤痕。那天我紋身的時候他穿著一件黃褐色單衣。」
「疤痕？難道是我的二師兄？」嘉措神情變得興奮，聲音開始變的顫抖，「你當時紋這個圖案的時候，他說過什麼沒有？」
「沒有啊，不記得了？我本來要紋一個狼頭的，他說狼頭類的兇猛圖案對我的命格不好，只適合紋這個圖案。還有就是紋下面這個m0903的時候，他勸了我一句。紋上這個數字組合對我不好。」
「當然不好了，我沒猜錯的話，前面那個字母是一個人的名字縮寫，後面的數字是這個人的生日。這個人對你很重要，你這麼大年紀，那個人是你女朋友吧！」
「你怎麼知道？」
「一切都是天意，後來你女友和你分了吧。」
「嗯。」想到這，柯小艾低下頭，想起了紋身那晚小敏抱著他的樣子，一臉落寞。
「哎，看來給你紋身的那人就是我師兄。他已經修到第五神通宿命通了，他可以看到凡人的這一世宿命。所以才有那些話。」
柯小艾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記憶裡，沒有答話，只有滿臉的憂傷。
「小艾，你注定是我佛家中人，所有的事情都讓它過去吧，你無需執著。信命吧，冥冥中萬事萬物自有他的宿命。」
「我知道這些，只是不明白當初我女朋友為何突然離我而去。」
「等你修成了六神通，我想你自會明白的。」
「好吧，師父。你那師兄怎麼回事，不好好修行怎麼去紋身去了。」
「我想他已經不在那裡做紋身師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雲遊四海了？」
「啊？問什麼？」
「我想他的存在就是給你刻下印記，為我藏傳正宗苯教尋求最後的傳人吧。」
「傳人？開玩笑，像我這樣的廢柴怎麼能肩負這重任？」
「現在看似乎有點難度，但我相信我的上師桑格仁波切和我師兄的眼光。」
「還是那句話，一切隨緣吧。」
「好一個一切隨緣！嘉措法師修為已入臻境，假以時日，定為一代活佛。」不知何時，張士尹乘著避水符穿過弱水跳上石岸。
「張道長誇獎，不知可有發現？」
「這孤島上除了一些樹木再無其他生物，我四處尋訪了孤島的角落，依然沒有發現。這處孤島不是任何陣法的陣腳，和這玲瓏陣也無瓜葛。其實就是一個讓地蟒和夜孫鳥齊聚的一個小平台。」
「那我們這條路不就錯了麼？」
「那到未必！地蟒和夜孫鳥可化為螭吻。而我們在過了懸魂梯進玲瓏陣之時，那道鐵門上卻畫著三茅真人圍捕蒲牢的場景。我推測是。這玲瓏陣中心和這外部陣法相輔相成。即和外面的風後八圖陣相關聯，卻又獨立成自己的小體系。就像一個內外兩層的魔方。外層一方面負責保護和防禦，另一方面用九龍子為內層的三條真龍提供靈力。內層就只為震懾海蜃。」
「那螭吻還沒成型，怎麼提供能力！對了，那地蟒和夜孫鳥化成的寶珠，張道長你可看見？在孤島上就沒有它的蹤跡麼？」
張道士驚訝地看著柯小艾，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問題，臉上掠過一絲猶豫，「三茅真人的陣法和道法我不敢妄加推測。估計三茅真人那個時代找到了其他神獸，唯獨沒有螭吻，便設計了這個弱水河。以期求這陣法催生出螭吻這一神獸也不一定哪！」
「這倒也是！那顆發光的珠呢？是不是就是孵化螭吻的卵呢？那麼大個？怎麼能沒有它落下的痕跡。」
「不清楚，反正我沒有看到。估計掉落這孤島周圍的弱水河了吧。」
「是麼？」柯小艾懷疑道，這麼個大東西怎麼能沒影了？
「不信你可以讓真禪法師再去看下，他的一葦渡江的本領已經爐火純青，區區這弱水河不在話下。」
「阿彌陀佛！張道長為一派師長，何須打誑語。小艾不需多問。」真禪法師搖頭示意小艾。
「那好吧，張道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孤島上沒有線索，我們現在又回不去鐵索橋那邊。現在只能在這弱水河內想想辦法了。」
「差點忘了，剛才我跳入這弱水河尋找被我弄丟的金剛杵。發現了河下石壁上有些字。我看不懂。不知道張道長能否看懂？」
「什麼字？」
柯小艾在邊上撿了一塊石子，憑著出色的記憶力將在水下見到的字符一一寫了出來。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無道即有道，有道即無道。兩者同出，玄之又玄。」
隨著柯小艾彎彎曲曲地寫下的字符，張士尹將這些字念了出來。
###第040章水下經文
「那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這本是老子的《道德經》的開篇，三茅真人之意應該暗示我們了玲瓏陣的入口。無道即有道，有道即無道。剛才的懸魂梯便是有道即無道。我們現在走到這裡，雖然前面沒了去路，便是無道即有道。這裡的道原意是指自然之道，修仙之大道，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可以理解為進入玲瓏陣的道路。」
「那怎麼找？」柯小艾望著清澈的弱水皺著眉頭，再看看弱水外側的懸崖，想著無底的峽谷，心裡又是一片眩暈。
「這些字你是在哪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