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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拜訪高昱 文 / 醉枕山河

    鍾宇手搖折扇很是瀟灑的走在大街上,身後跟著的鐵柱則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

    鍾宇按照高婉給得地址,在崇門裡街上邊走邊尋找高家商號的位置。據高婉說,高家的商號就位於崇門裡街。

    快到崇門時,鍾宇終於發現了高家位於崇門裡街的店舖。高挑的門臉上一個碩大的「高記商行」的金字招牌很是顯眼。

    鍾宇看了看四周,發現此處屬於明時坊,離他的宅子所在的澄清坊倒是不遠。

    此時,北京城的外城還沒有修建,不過京城南邊早已發展的很是繁華,每日進出崇門的百姓不可計數,崇門裡街上的商舖自也是生意興隆。高家在崇門裡街的這家店舖頗為大氣,生意也很不是不錯。

    鍾宇進了高家商號,看了看店內,發現這是一家經營皮貨生意的店舖。

    一個迎客的小夥計,見一個穿著華麗的公子哥帶著一個僕役進來,忙微笑迎了上來,問著:「公子想挑件皮草?」

    鍾宇輕輕搖搖頭,說道:「我叫鍾宇,是來拜訪你們東家少爺的!」

    「啊,原來是鍾公子,大小姐昨日交代過了,鍾公子這便隨我來吧!」說著,那個迎客夥計便很有眼力界兒的接過鐵柱手中的禮物,引著鍾宇往後院走去,又有一個小夥計提前跑進後院去通報。

    高家商號的後院很大,院內景致頗為不錯,也有**的院門。看來這家商號應該算是高家宅子的沿街商舖了。

    「哈哈,浩來了,快請進!」高昱站在後院的花廳門口笑吟吟的看著鍾宇說道。

    鍾宇今天來拜訪高昱,是帶著說服高昱不要寫信給自己岳父高奇的任務來的,此刻不由得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容,拱手行禮說道:「恭喜大舅哥高中鄉試第二啊!」

    「慚愧,慚愧,僥倖而已,浩如今已是賜同進士出身,為兄比不得啊!」

    鍾宇忙恭維道:「大舅哥采非凡,明年必是高中的,到時何止是一個三甲出身啊!」,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花廳。

    花廳內一張黃檀小几旁,兩個青年士正坐著喝茶,眼見鍾宇進來,忙都站起見禮,鍾宇也忙還禮。

    高昱笑著指著鍾宇說道:「兩位兄長,這便是剛才我們聊起的,做那《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浩賢弟!」

    說著高昱又指著那個面色微黑的青年書生,給鍾宇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山東今科鄉試的解元、東昌府的穆孔暉穆伯潛兄,伯潛兄驚才艷艷,詩詞章都是上佳,時庸佩服之至啊!」

    穆孔暉笑道:「時庸兄過獎了,時庸兄的采伯潛才是佩服之至,伯潛這解元純屬僥倖,是時庸兄承讓了!」

    鍾宇一定這個面不驚人的青年書生,竟是山東的解元,不由得佩服,忙又再次見禮。雖然解元相對於狀元這種超級考霸來說還有差距,但能拔得一省秋闈鄉試頭籌,也算一個不折不扣的小考霸了。

    高昱又指著另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書生道:「這位是江西袁州府的嚴嵩嚴惟中兄,我們在來京師途中相識,雖是初見,卻覺一見如故,惟中兄的詩詞章,時庸也是佩服之至!」

    「嚴嵩?」鍾宇聽了高昱介紹,忍不住驚訝的道。眼前這個高高瘦瘦,帶著幾分書卷氣的青年書生,竟是《明史》中被列為明代六大奸臣之一的嚴嵩。後世經過無數戲曲和藝作品、歷史典籍的描繪,嚴嵩的奸臣形象早已已深入人心,盡人皆知。鍾宇如今乍見真人,怎麼也不能把眼前這個略帶幾分繾綣書卷氣的青年書生,跟那個嘉靖朝專權二十多年的大奸臣聯繫起來。

    嚴嵩聽到鍾宇的驚訝之聲,不禁有些奇怪,出聲問道:「怎麼,浩兄聽說過在下?」

    鍾宇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不由得吱唔道:「嗯,惟中兄的大名在下倒是聽人說起過。」

    嚴嵩除了弘治十五年參加壬戌科會試來過京師,別的時候不曾在京師呆過,他自忖鍾宇知道他的名字,必是從那科的同年進士口中聽起過自己的名字。壬戌科會試他未曾得中,是以也不願提起,見鍾宇吱唔,也沒有再多問。

    幾個人彼此互相見禮認識了,各自坐下喝茶閒聊。

    人閒聊,自然離不開詩詞章。

    除了鍾宇,另外三人都是來京參加明年春闈會試的,自然要聊一下科考的經義章,互相參詳一番。

    鍾宇本就不會寫這些八股,如今又已是三甲的賜同進士出身,自然不用為這些經義章費心。

    不過鍾宇雖然不會寫什麼經義章,但兩世為人,後世又是知識爆炸的年代,有些道理都是想通的,鍾宇倒是能夠聽懂他們所聊的東西。三人閒聊的一些經義道理中,鍾宇有些瞭解過的,說起來倒是比幾個人看得稍稍透徹些。

    三人討論經義道理之時,鍾宇在旁時不時的插口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倒是不時讓他們深思發醒。有時幾人深思一下,重新破題立意,倒是覺得頗有新意,不禁大讚鍾宇的立意高深。

    閒聊一陣,鍾宇從穆孔暉的話語中,聽出他對程朱理學所宣揚的「天理至上」等觀點頗有微詞。

    穆孔暉認為程朱理學多流於空談,並不能反映儒學的真諦。他的觀點是應當「隨應隨寂,如鳥過空,空體弗礙」,外物就不能給人以干擾,也就能達到至高的精神境界。

    鍾宇後世對王陽明的心學做過一些瞭解,聽出似乎穆孔暉的對儒學的理解,頗有「心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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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鍾宇對王陽明這位奇人還是很佩服的,也對他做過些瞭解。這位奇人,武能匹馬平定寧王之亂,能開宗立派創立心學,影響深遠,直到後世,他的心學還在影響著無數人。鍾宇聽到穆孔暉論調不由禁不住好奇,開口問道:「伯潛兄是否認識陽明先生?」

    穆孔暉聽鍾宇發問,開口笑道:「陽明先生正是此次山東解試的主考官,在下和時庸兄的座師!陽明先生年紀雖只比在下大七八歲,可是其學問深厚,足可為在下之師,在下很是佩服!」

    鍾宇恍然,怪不得從穆孔暉的話語中,聽出很多心學的影子。不過想來此時,王陽明如今還是壯年,其心學理論,還遠遠未曾成型,只是在單純的批判理學的弊端。

    當下鍾宇跟穆孔暉東拉西扯了一些自己後世從心學中瞭解到的東西,一時被穆孔暉甚是崇拜,二人相談甚是投機。

    幾人聊了一陣經義,又轉到聊詩詞上。

    高昱和嚴嵩、穆孔暉都是有名的才子,於詩詞造詣都是頗深,鍾宇則是後世遍閱無數好詩詞,一時互相品評幾人的詞作,聊興大發。

    眼見時至中午,鍾宇開口道:「幾位兄長都是剛來京師,小弟不如就做個東道,請幾位去找家上好酒樓,我們把酒言歡可好?」鍾宇今天可是帶著說服高昱的任務來的,在此聊詩詞經義,不好開口說親事,心想去酒樓勸高昱幾杯酒,或許趁著他暈乎,可以讓他鬆口。到時就算以後他清醒了,有嚴嵩和穆孔暉做見證,他也不好意思反口。

    這時穆孔暉卻起哄大笑道:「去酒樓有什麼意思,去找家靜點的青|樓,有美女相伴,樂舞佐酒,那樣喝酒才能盡興啊!」

    「呃……」鍾宇心道:這姓穆的傢伙,看著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沒想到也是一副風|流胚子。

    鍾宇不禁轉頭看向高昱,問道:「大舅哥你看……」自己正打算說服高昱呢,可不能給他留下流連青|樓的印象啊!

    高昱笑道:「我們去青|樓聚,只為把酒言歡,也算風|流事,自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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