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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 42 文 / 孤獨boy

    「不知月清秋要問何事?但叫九蓮華知道,必相告之。」九蓮華應道。

    「我想知道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最後一枚天誅令牌的下落。」月清秋毫無表情地冷聲再言。

    「這……請恕九蓮華不能告知。天鋒競武乃是一場公平較量,若是九蓮華將情況告知於你,便失去了竹海城的公平,更失去了竹海城在武林中的名望和地位。」九蓮華歉然道。

    「哦?你覺得,竹海城在我的眼中,有地位可言麼?」月清秋輕哦一聲,冷笑道,「既然你不肯自己說,那月清秋只好讓你說了。」

    話音甫落,倏見月清秋身影一晃,再轉眼,已是欺身九蓮華面前,竹中梅帶起一道寒芒,直刺而去。

    九蓮華見狀,長劍亦是上手,反身騰挪應對月清秋招數,卻是應的勉強。數招過後,已漸顯不支,身上已是鮮紅。

    「哦?能支撐到如此地步還不倒下,月清秋到不免有些佩服。勸你還是說吧,否則下一劍,便讓你和你那竹海城的尊嚴,屈膝我面前。」月清秋說著,竹中梅一揮,凜透寒芒,緩步向九蓮華走去。

    「只要九蓮華還能戰,便決不讓竹海城受辱。喝啊!」一聲怒嘯,是為護城尊嚴之決心,九蓮華催動體內元功至極致,手中長劍揮舞而出,搏命一擊,向月清秋而去。卻見,兩道劍芒閃過,鮮血騰空而起,九蓮華屈膝於地。

    「憑你,就算是豁盡性命,也難碰我分毫。還是乖乖說出最後一枚天誅令牌的下落吧。」月清秋長劍指向九蓮華,冷聲道,「否則,下一劍,便是送你黃泉啟程了。」

    「哈,哈哈,月清秋,你休要看清了竹海城之人,九蓮華就算一死,也要維護竹海城尊嚴到底。倒是你月清秋,俠心墮落,徒留武林笑談。哈哈哈哈!」九蓮華縱聲長笑,極盡諷刺。

    「就算俠心蒙塵,那又如何?若為武林蒼生,月清秋不惜與魔鬼交易。你若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月清秋說著,竹中梅帶起一道寒芒,縱然揮下。

    「住手。」雨行雪見狀,孤鳴鴻應手而出,直欺月清秋而去。

    「嗯?你也找死麼?」月清秋眼一凜,元功一提,浩掌砰然而出,雨行雪還未及身,便被浩掌傷及,口嘔朱紅。

    「要找死,不急這一時,等我殺了她,再來結束你。」月清秋說著,竹中梅再次落下,眼見奪命寒芒眨眼及至,黃泉之門近在眼前。危急之際,忽然天外一道劍氣破空襲來,震退月清秋。

    「嗯?什麼人?」月清秋眼一凜,揚聲問道。話音甫落,天外一道暌違已久的名號應聲作答:

    「墨中狂來劍中醉,且試天下如塵芥。莫問江湖何處道,浮生由我任逍遙。」,隨即,一道暌違已久的人影出現在眾人面前,一襲黑衣,一襲白髮,正是

    「墨雪鸑!」三聲驚詫,道出來者身份。

    「墨雪鸑,你竟然沒死?」月清秋看向墨雪鸑,詫異地說道。

    「哈,多謝關心,只不過閻王嫌我太煩,不願意收留我,於是我又回來了。」墨雪鸑哈哈一笑道,「倒是你月清秋,近日不見,變化很大嘛。已經從之前那個溫柔善良的美女,變成了高傲冷漠的美人了。」

    「墨雪鸑,逞口舌之利,不像你的作風。」月清秋冷哼一聲,說道。

    「嗯,確實。若是我沒有記錯,為難後生晚輩,也不是你的作風吧?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是你對拜劍山莊的承諾。」墨雪鸑眼一凜,收起笑容,冷聲說道,「如何?賣我個情面,手下留情離開吧。你應該知道,就算你我一戰,你能獲勝,但也絕對沒有能力再對付她們兩人中的一人。」

    月清秋冷視墨雪鸑,良久,一聲「告辭」,轉身離去。

    「對了,我活著的事情,還請月清秋姑娘替我保守。」墨雪鸑朗聲說道。遠遠,卻聽月清秋一聲冷哼,卻是不再說話。

    「唉,想不到之前的一戰,竟然讓她的心境變化如此之大。」看向月清秋離去的背影,墨雪鸑歎息說道,隨後轉身向雨行雪和九蓮華走去,

    「你們傷的不清,我先帶你們找個隱秘的地方養傷吧。」

    「我不礙事,只是九蓮華傷勢太重,恐怕無法行走,要勞煩你背了。」雨行雪起身說道。

    墨雪鸑點了點頭,背起九蓮華,帶著雨行雪緩步離去。靜靜飄落的葉,在夕陽的餘暉下,映照著背道而行的兩道影,一道淒涼,一道傷心。

    荒野路上,雪無計為助月清秋尋得最後一枚天誅令牌,急急行走,來到半途,卻遇一字千機率血巫眾強勢阻攔。一聲凜殺,戰局倏起。只見血巫眾刀鋒凜寒,處處逼命絕殺。雪無計身形騰挪,連連閃避,揮手間。一時間,竟是戰的難分難解。

    一旁一字千機見狀,提運元功,浩掌一出,赫然加入戰局,登時雪無計受浩掌寒刀雙重逼命,險象環生。

    「嗯?」雪無計一凜眼,不願再做糾纏,一聲怒喝,飽提元功,頓時,一道玄華巨劍赫然出現。

    「彈指春秋定山河,喝。」再一喝,玄華巨劍轟然揮落,身在近處之人受到波及,登成齏粉,刀網登時潰散,雪無計見機,飄身離去。

    「嗯?讓她逃脫。哼。」一字千機憤怒說道,隨即帶著血巫眾離去。

    路漫漫,路慢慢,一路是漫,一路是慢。夜幕已降臨,緩步行走在荒野的人,卻恍若不知外面時間的流逝,唯有一襲紅色衣衫,不時伴風而起,似是想讓主人,休息一下。忽然,一聲冷語,打破瞿靜的人,瞿靜的夜。「月清秋,留下天誅令牌,否則,前路是鬼門關。」

    月清秋卻恍如未聞,雙指一揮間,一道劍氣沛然而出,但聞一聲慘嚎,卻不知是誰入黃泉。

    「想讓月清秋入黃泉,要先問問自己有沒有天誅令牌。」月清秋冷言一聲,繼續向前行走。

    一處幽靜的山洞內,一團跳動的燭火旁,九蓮華靜靜躺在,渾身的鮮血令人不由得想知道,她是否還活著。一旁,雨行雪與墨雪鸑靜靜地望著燭火出神。

    「月清秋怎會變得如此冷酷狠絕?完全失去了一代女俠的作風。」雨行雪出聲說道。

    「很簡單啊,因為她現在已經不是你們心目中的那個女俠了。她,入魔了。」墨雪鸑輕聲歎道,「想不到當初一戰,竟然會為她帶來這麼大的變化,唉,江湖無情啊。」

    「那也不是她的錯啊,明明暗下毒手的是皇羽與月華殤。真說起來,她也是受害者啊。」雨行雪似疑地說道。

    「可是當時,你們有把她當受害者麼?」一聲反問,竟是讓雨行雪無言以對。墨雪鸑看向雨行雪,一聲歎息:「這就是江湖。」說完,墨雪鸑緩緩起身,「如今,你也有你的路要走,而我,也有我的任務要去完成,我們,也該分別了。至於九蓮華的傷勢,我要沒記錯,離此地東南三十里外,應是有一座村莊,你可去那裡尋醫醫治。告辭。」說完,墨雪鸑便欲轉身離去。

    「等一下,你說過,你會讓我成長的,為什麼現在又要自己離去?」聽聞墨雪鸑要離去,雨行雪心中一震,急忙喊道。

    「如今的你,不是已經成長了麼?江湖的路,注定無法一起行走。如果可以,請幫我保守我還活著的事實。再見。」墨雪鸑一話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為留一個傷心的人,望著遠去的背影,留下傷心的淚。只是這淚,是為心傷而流?還是為江湖而流?

    風,微冷,夜,微涼。月清秋為尋最後一枚天誅令牌,孤身緩步行走在荒蕪的道路上,在星的照耀下,更顯孤美。

    「一路尋找,卻是遍尋不得最後一枚令牌下落。更是沒有想到,竹海城之人竟然有那樣不屈的傲骨。唉,此番過後,恐怕我與竹海城之間,將又是一番糾纏,更不知又要有多少人說我墮落魔道。哈,他們又怎麼知道,墮落的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月清秋靜靜半倚在一株荒涼的古樹前,看著枯萎的葉,靜靜地飄落,似是在感歎,這江湖路上,注定只有孤獨。

    「唉,是耶非耶,千千萬萬,總是逃不脫,看不透。」月清秋伸出秀手輕輕接住掉落的枯葉,一聲歎息,道出多少無奈。

    此時,一陣清風吹過,吹走月清秋手中的枯葉,吹來一陣緩行的腳步,彼端,一名道者口誦名號而來:「道行兩般儀,天人焉有義。莫歎紅塵多歧路,只願自身不迷離。」

    道者緩步走到月清秋面前,揖了一道門之禮,問道:「在下行路多時,微感勞累,不知可否借姑娘姑娘貴地小憩一會兒?」

    月清秋看向道者,說道:「此路非我所開,此樹非我所栽,請自便吧。」說完,兀自合上了雙眸。

    「多謝。」道者再揖一禮,緩步走到枯樹的另一側,坐下休憩。

    過了一會兒,月清秋緩緩睜開雙眸,靜靜仰望著夜空上的星辰,似是欲從中找尋什麼一般,卻忽見一星要比其他星辰更為耀眼,似是要吞噬其他星辰的光芒。見此情景,月清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此乃魔吞天下之兆。」一旁的道者似是看出月清秋心中疑惑,出聲言道:「此徵兆一出,代表著魔道將肆虐天下,正道將傾危。道天君正是發現了此徵兆,才命我一探封魔之地的狀況。」

    「道天君?」聽到道者的話,月清秋疑惑地問道,「可是那個被道門之人奉為道門之神的道天君?」

    「哦?姑娘竟也知曉道門之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道者輕哦一聲,頗感意外地說道。

    「略有耳聞。」月清秋輕聲說道,「道天君在武林中也頗具名望,因此,我也曾聽人提起過。」

    「原來如此。對了,在下道行兩儀戲游塵,還未請教姑娘名號,為何會來這種荒蕪人煙的地方。」道者戲游塵看向月清秋,問道。

    「我是為尋找一物而來到這裡,不過看來這裡也應該沒有我所需之物。至於我的名號麼?我只不過是個紅塵女子,又何來名號。」月清秋淡然笑道,卻又有誰知,這笑容背後的淒苦。

    「我觀姑娘面帶憂慮,奉勸姑娘一句:莫歎紅塵多歧路,只願自身不迷離。姑娘既然不便告知名號,那戲游塵也只有祝姑娘保重了。戲游塵還要再探封魔之地,就此告辭了。」戲游塵說完,再行一禮,輕吟名號,緩步離去。

    「道行兩般儀,天人焉有義。莫歎紅塵多歧路,只願自身不迷離。」

    月清秋看向離去的戲游塵,心下暗思:「想不到,人間武林的風波還未止歇,又要遭逢魔界的肆虐,真是多事之秋。看來,我要加快尋找最後一枚令牌,加快和竹海城的合作了。不過,我之前重傷了竹海城的九蓮華,不知此次合作是否能順利?嗯,多想無益,還是先去尋找天誅令牌吧。」

    心念甫畢,月清秋起身亦緩緩離去。唯留一株枯樹在一縷清風中靜靜搖曳。掉落枯萎的葉,卻是為誰送別?

    就在月清秋離去的同時,幽暗的洞窟內,一道詭異的人影靜靜佇立,神情間,難掩興奮之色。

    「來了,終於來了。魔道吞天下的日子,終於近在眼前了。我等這一刻,真是等的太久了。」林煌輕聲低喃道,話語中充滿了因期待的興奮。「嗯,如今,正道這邊只需繼續讓葬劍山莊的人追殺雨行雪,讓墨雪鸑與月清秋無暇分心魔界的事情即可,我要對魔界降臨的事情好好進行處理,免得道門那些人破壞。嗯,是時候找月華殤一談了。」

    心思已定,林煌口誦異咒,頓時,洞內烏鴉密集而來,化為一人。來人見到林煌,躬身下跪道:「不知主上召黑鴉,有何事吩咐。」

    「黑鴉,我要你去趟黑影山月,去告訴那個老鬼,就說想讓他女兒活命,便為我走一趟武林。」林煌眼神一凜,冷聲道。

    「可是主上,如果讓他去武林,那黑影山月將無人可看守,不如就黑鴉代勞吧。黑鴉也好久沒有行走武林了,正可以趁機探查一番。」黑鴉恭敬地申請道。

    「如此也好,但是你要記住,遇到月清秋與墨雪鸑,不可戀戰,能避則避,讓葬劍山莊那些人去和他們拼就好,我們也可藉機消耗人界武林的實力。」林煌仍舊冷聲言道。

    「是,屬下告退。」黑鴉說完,化為烏鴉飛去。林煌冷聲道:「正道,人界,如今,魔道天下,你們,還能有何作為呢?墨雪鸑,月清秋,我很期待你們能讓我再次驚艷。」說完,林煌緩步離去。

    云云蒼渺峰,悠悠霧繚繞,今日,一人緩步踏入,為這人間仙境,帶來紅塵淪陷。

    「嗯?何人擅闖此地?」話音甫落,但見兩人瞬身而出,長劍出手,一聲止喝:「站住,否則劍不留人。」

    來人卻是仿若未聞,依舊緩步踏入。兩人見狀,長劍同時出手,直取來人,但見來人轉身一閃間,白髮飄袂,凜眼一照,繼續向前走去,絲毫不管攔阻的兩人。

    「當當」兩聲,兩人手中長劍半截掉在地上,望著手中的斷劍,就在訝異之餘,忽聞擅闖男子朗朗報出名號,聲震九霄:

    「墨中狂來劍中醉,且試天下如塵芥。莫問江湖何處道,浮生由我任逍遙。」

    隨之,另一道名號亦呼應而來:「不問江山身是客,功名自笑隨雲煙。且酌花間一壺酒,醉罷閒聽竹語聲。」

    兩道名號此起彼伏,交錯疊落間,更是一道亙古的名號傳出:「掌中觀天下,問誰逍遙?笛聲自在悠揚,三千步履任飄搖!獨臥天地間,醉飲乾坤!莫談千古之事,紅塵一笑留誰名!」

    三道名號出,竟引九霄動盪,乾坤為之一顫。攔路兩人在聽到最後一道名號時,同時躬身下跪,朗聲說道:「千散子、百朝行參見南君。」

    「墨雪鸑,為難我的手下,卻不知為何?」南君輕聲問道。

    「很簡單,因為他們攔住我的去路。」墨雪鸑雙手一負,傲然說道,「倒是我很想知道,蒼渺峰南君門下的月華殤,暗中偷襲我一事,該作何了結?」一聲話落,墨雪鸑眼神一凜,露出凜凜寒芒。

    「哦?竟有此事?嗯,待月華殤回來時,我自會與他一詢。若真如你所言,那蒼渺峰自會給你個交代。」南君義正言辭地回應道。

    「但願真如你所說,否則,就休怪墨雪鸑不給南君情面。」墨雪鸑冷哼一聲,退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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