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腥風。
失去理智的石仲做出了偏執的決定,要屠殺整個朐城來為釋放心中的怒火,肖磊感受著石仲心中的憤怒,更多的是感受到自己已經算是石仲目前唯一還能信任的人了,竟也決定幫助石仲完成這個罪大惡極、天理難容之事.
鬼哭狼嚎之聲此起彼伏,石仲與肖磊兩個正牌士者面對這群已經喪失了鬥志的士兵完全就是屠殺,半點抵抗都沒有,更別提那些還不知事情真相的手無寸鐵的普通居民。
現在的石仲當真是一副魔神的模樣,巨劍一揮就是幾條人命,一記火焰之觸就是數所房屋被燒燬。肖磊也是拾起了一件兵器就此大開殺戒。無數人奔走在這疾風怒雨、禽鳥淒淒的烏黑夜晚。沖天的火光連瓢潑大雨都不能掩其氣勢,滿地的血跡即使是狂落的雨水也不能沖刷乾淨。石仲走到哪裡,哪裡就浮屍遍地。不知情的人擁擠的竄出房屋,卻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這城中一片大落,到處有人呼喊著殺人、放火。當他看到這到處屠殺之人是石仲時——死神已經來了。
石仲略微一抹臉上的鮮血好能看清眼前。此時的朐城儼然就是混亂的代名詞,整個場面完全混亂,人的劣根性在此時也是暴露無疑,竟然有數不清的人趁著這朐城大亂做起了匪徒之事,燒殺搶掠、姦淫打罵無所不做。這朐城居民因此而死的甚至比石仲肖磊加起來殺的人還多,再加上擁擠踩踏、火焰燒死之人,怎麼也有上千人已經死在了片刻的混亂中。
「呼呼」稍微的喘了口氣,光石仲自己到現在怎麼也殺了幾百號人了,全身都被血液染紅了,這血液中有朐城居民兵士的也有其自身傷口震裂而流淌的,殺死如此多的人石仲也是有些累了。用巨劍支撐著自己有些單薄的身體。
「石仲,這麼殺也不是辦法,這朐城怎麼也得幾萬人吧,這哪殺的完啊,要不就算了吧。」肖磊擠過人群來到石仲身旁。
「不行」。殺瘋的石仲怎麼會就此罷休,「你去城門口把守,不要讓人出去就行了」
「這城裡留我一人就好,我要痛飲鮮血,焚盡朐城。讓朐城從此在大陸上徹底消失。
勉強殺了幾十人的肖磊,忍受不了這種濫殺的弱小的行為,但是石仲作為自己最親密的隊友,是自己唯一能夠生死相依的人,其父母如此慘死肖磊也不忍心再勸阻他什麼,更何況兩人中實際上一直是石仲處於領導地位。
「好吧。」思考一番,肖磊接受了石仲的安排,直衝城門而去,這場人間慘劇是一眼也不想再看。
不管離去的肖磊,石仲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殺進了驚慌失措的人群中,收割著無知著的生命,死神的鐮刀在揮舞,魔鬼在地獄中歡樂的唱著恐怖的歌。
不知又是過了多久,石仲只知見人就殺,意識已經模糊了,身上舊傷復發,鮮血持續的流淌已經使石仲變得很虛弱了,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戰鬥,即使不激烈也是令人筋疲力盡。腦海中只有一個瘋狂的身音,那就是「殺,殺」。
原本是為了父母報仇而殺,後來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怒來殺人洩憤,到現在已經只是單純的為殺而殺。這就是不能正確控制自己一味的順著自己去放縱,到最後卻是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
意識不清晰的石仲還在折騰著自己已經不堪重負的身體,沒有注意到一個詭異的事件:每一個他自己親手殺死的人,都會有那麼一滴精血滴在自己的身上,再仔細觀察的話還會發現這些精血其實都是滴在石仲身上的同一個位置,滴在石仲的胸前,滴在了石仲懷中放有從礦洞中得到的神秘骷髏頭的地方。
在石仲懷中安靜躺著的神秘骷髏頭,竟然在悄無聲息的吸收著滴落在石仲身上的精血!
原本乾癟的骷髏頭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一層鮮紅色逐漸的附著其上,隱隱有一種活力的象徵,骷髏頭上的雜亂的小辮,露出的牙齒,以及那詭異的眼白都散發出了一股生機。
石仲當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已經殺累的石仲現在更多的精力放在縱火之上,身為火系士者,這種普通的城鎮建築那點燃起來是相當迅速的,不一會整個朐城就已經處在一片火海了。
看到整個城鎮都在熊熊的燃燒,斷然沒有還能殘存的建築後,石仲又固執的繼續殺人,直到,神秘骷髏頭變得通體鮮紅,那紅色鮮的似乎要滴出來一般。
一陣涼風吹過,石仲打了個寒戰,感覺腦子裡清醒了很多。
看著眼前的地獄景象,石仲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只記得當時抓住了李天,然後把他那伙武林朋友殺了個精光,後來李天的父親李江又帶著士兵來了,也被自己和肖磊殺光了,到最後,自己好像就開始殺人,還為自己找了個很好的借口「不讓自己會亡靈系法術的秘密暴露」。
恢復清醒的石仲自己也有點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凶殘了,自己心中藏著的那股瘋狂與殘忍自己是知道的,但也不置於如此的喪失了人性啊。「一定是父母的死亡讓我瘋狂」。石仲只能這樣想,完全沒想到或許是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影響了他的思維,比如,懷中的神秘骷髏頭···
遠方的天際已經泛白,大雨還在繼續,狂風卻是停止了,可惜的是無數樹木都在這一夜的狂風怒吼中給折斷了。樹欲靜而風不止,風止,樹斷。
朐城已經算是一座鬼城了,最起碼石仲目光所知再無一個活人,浮屍遍地,血沃千里。
「噗」的吐出一口血液,石仲整晚的廝殺終於是使身體吃不消了,那日被骷髏隊長所給的傷痕都全部再次復發了。
踉蹌的在這斷壁殘垣中前行,石仲從酒樓中脫出被自己特意安置好的李天,四肢被挑筋、五官被割的李天。
「嗒嗒嗒」腳步聲傳來,是肖磊。手中也拖著一人,正是李天的父親李江。
「這老傢伙完全不管兒子,想自己偷偷跑出城,讓我抓住了。」
「恩」
「石仲,你還好吧。」
「還好」
扶住搖搖欲墜的石仲,肖磊心中不是滋味,本該是個多麼稚嫩一個少年,比自己還小著兩歲,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可是父母雙親都已經··甚至自己還殺了這麼多人,這對於一個邪惡士者來說殺人無數也許是個褒獎,但對於一個剛成為士者不足一年的少年來說,這也是一種折磨啊。
「石仲你在這坐著,我替你把這朐城還活著的人全部找出來殺了,絕不讓你的秘密洩露。」
伸手制止了肖磊。石仲所說的保護亡靈系法術的秘密而屠城本來就是因為在神智不是很清楚下為自己殺人找的一個借口,更何況即使真的是為了保密,當時那見到石仲骷髏弓箭手的人早都死光了,整個朐城藏起來還活著的人不知還有幾個,就算這些人中有見過石仲骷髏弓箭手的,說出去的話還會有人信嗎,多半會被人認為是已經嚇傻了說出的瘋話。
「不用管那些人了,我要去看看我父母。」
石仲一來就忙著殺人,父母的屍首都沒來的及去祭拜。
來時的路上聽人說過自己的父母是被吊在城東的絞刑區的,石仲掙扎著前行。
肖磊見此,也只好拖著李天父子一同前往。
越往靠近城東,看著這滿地焚燒後的殘骸,石仲心中越是一股不安。
城東絞刑區是一個專門用來絞死死刑犯人的地方,地方很空曠,最當中是一個石台,上面有那麼幾根絞刑用的木架,然後周圍就是大大的空地,用來供城鎮居民參觀絞刑。
這種地方一般是很醒目的,隨便找找就可一眼望到。但是現在整個朐城都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死屍、房屋殘骸,竟然一時不好尋找。石仲心中不詳之感愈來愈強。
終於,將整個朐城巡視了一大半的石仲終於是找到了這個朐城城東絞刑區。心中的不安也被證明了。
哪裡還有什麼佇立的木質絞刑架,放眼望去看到的是一片燒焦的木炭。昨夜一整夜的大風終於是將烈火也吹到這絞刑區,把一切都焚盡了。而石仲母親的屍體,也是被完全焚燒了。
「媽————!」撕心裂肺的震天吼聲,石仲用盡全身的力氣最快的撲到這還有著點點火星的絞刑架殘骸中。
不管不顧,石仲用手把所有的木炭全部扔大遠遠的,整個絞刑區的殘留的絞刑架,不管是燃盡的還是沒燃完的全部都被扔了出去,最終只剩下一具燒的漆黑的骷髏架子在這黑色的大地上。不用說這就是石仲敬愛的母親。
「媽,媽。我對不起你啊。」石仲看著被自己所縱之火燃燒,讓母親連最後的全屍都沒能留下只剩餘了這幅骨架。心中無盡的悔恨最後只化作了這一句對不起。
「啊!!!」石仲感覺心中有萬千難受,似乎需要把整個胸腔都剖開才能緩解。作勢就要把骷髏隊長之劍插進自己的胸中。
「石仲不要。」肖磊驚恐石仲的自殘,連忙上來阻止。石仲此時已經是傷痕纍纍了,若是自己把骷髏隊長之劍那麼巨大的劍插進自己的身體,真有肯能就此自殺了。
肖磊及時的抓手石仲握劍的雙手,虛弱的石仲力氣自然比肖磊小,巨劍沒能插進自己的身體,但是劍尖還是鋒利的劃破了自己的肌膚,點點血液滴落在母親的骨架上。
猛然,血光綻放於石仲的胸中,籠罩住石仲與其母親殘存的骷髏骨架,而將肖磊遠遠的排開出去。
一道威嚴陰冷的訊息在石仲的腦海中爆炸出來。
「禁忌法術——骨肉相連。亡靈系可成長法術(零階),封印解除,可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