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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50 心疼肝疼 文 / 煙緋色

    雲歌一張嘴,又哭:「可是,可是沈秋真的已經不在了,宮赫蓮也已經……」

    她剛才咬唇忍住哭聲,嘴唇已經被咬破,這時候正有鮮紅的血珠,一點一點的慢慢滲出。

    賀蘭子徹被她的樣子弄得心疼肝疼,渾身都疼,實在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噓!」子徹修長手指壓在她的唇上,聲音不由自主的柔了下去:「別這麼想,他沒有死!他只是不想面對你,所以連皇位也不要,一個人塞外雲遊去了!」

    雲歌不相信,秀氣的眉毛緊緊的擰成了一個結,正要張口說話,他的手指又壓了過來:「相信我好嗎!宮赫蓮真的是厭倦了這盛世君王的身份,一個人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找自己想要的人去了!」

    雲歌想起宮赫蓮,想起藏雲的那尊玉像,心中泛起無邊的酸楚,眼淚嘩嘩的流:「子徹,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用這樣的話來安慰是……,你,你別對我這麼好行嗎?」

    她在為另外一個男人傷心難過,他卻在身邊溫言安慰她,她明明都傷心絕望,認定宮赫蓮是死了,是從這個世界上灰飛煙滅了,他卻一再的說,他還活著,只不過是換了一種身份,換了一種活法……

    他說這些,只是不想看見她繼續傷心,不想看見她流淚!

    就只是這麼簡單而已。

    雲歌翻了一個身,將臉埋在被褥裡,不想在子徹的瞳仁裡看見羞慚的自己。

    子徹和衣躺在她的身旁,用手緩緩梳理她枕上的髮絲:「雲歌呀,我對你真的沒有別的要求,我只想要看見你開心的樣子,這很難嗎?……」

    他靜默了一會兒,似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唇瓣慢慢染了笑意:「記得那時候,我還沒有遇見你,我只是一個人很寂寞的到處遊走……,後來看到你了,只覺得你定是我上一世遺失了的什麼最寶貝的東西,空落落的過了這諸多劫數,我終於遇見了你,那種難以言說的情愫在我的四肢百合之間慢慢化開,我想我是動情了!……不過,韓先生說,說我是動了佛家口中的妄念……」

    他喃喃的說了好長時間,雲歌終於在被褥裡面悶聲回答了一句:「子徹,我是不是特別讓你失望?」

    問完之後,他沒有回答,雲歌忍不住動了動,又問:「肯定是讓你失望了,對不對?」

    身邊的人呼吸均勻沒有回答,卻從床幃外面突然的傳來噗哧一聲笑,緊接著,一個小太監從床幃後面慢慢的轉了出來,笑嘻嘻的往床上看了一眼,轉身往外面跑去。

    雲歌想要起身去追,可是子徹的手搭在她的胸前,他的腳也將她的身子勾住,整個是佔有慾極強的一個姿勢,睡著了,搬都搬不動。

    眼睜睜看著那小太監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兒。

    雲歌想著這兩日宮中有些混亂,而且剛才子徹抱著她胡亂的闖進這宮,裡面呆著一個被嚇壞的小太監實在也很正常。

    不過,這小太監剛才溜走的時候,那噗哧一聲笑是怎麼個意思?

    子徹這幾天的時間累壞了,現在好不容易摟了雲歌在身邊,很快便睡了過去。

    雲歌安靜的在他的身邊躺了一會兒,聽見他均勻的鼾聲輕輕響起,估計他睡得深了,這才輕輕的支起身來,將他的手臂從自己的身上捻開,又將他的腿從身上挪開。

    總算從他的身下出來,雲歌忍不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睡熟了的賀蘭子徹,臉上有一種孩童般的嬌憨之氣,真難於相信,行為處事腹黑善於心計的賀蘭子徹,睡著了之後,會是這麼寧和安靜。

    那些籠罩在他身上的殺戾之氣,早就已經盡數消散。

    雲歌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回想起他睡前的那番話,微微抿唇,俯身過去,在他的額前輕輕一觸。

    他沒有動,不過雙眉似乎更加舒展了些。

    雲歌蹲下身子,將他的戰靴綁腿解開,輕輕的脫下來……

    她從來沒有像真正的妻子一樣服侍過他,從前兩個人在一起睡覺的時候,脫衣服都是賀蘭子徹的事情,不僅要負責脫他自己的,還要脫她的。

    穿衣服也是,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他喜歡拎著她的衣服,如同給小孩穿衣一般:「來,這隻手,抬一下……,好了,該這邊了……」

    這種情況下,她一般都是極其慵懶睏倦的,聽從他的指揮,抬手進了衣袖,然後兩隻手都穿進去之後,她定會軟軟的將身子往他懷裡一撲,抱著他的脖子一陣膩味。

    而每當這時,他的表情永遠都是眼中柔情氾濫,唇角笑意無邊,明明很受用,卻滿不在乎的口氣道:「好啦好啦,別纏著我啦……」

    雲歌幫他脫靴子的時候,腦子裡面儘是這些畫面。

    兩隻鞋子脫完,忍不住眼眶有些發熱,起身拉了床上的被褥過來幫他蓋上,看他熟睡的容顏,忍不住又過去,在他的臉頰上面吻了一下:「你不能再對我好了,不然就真的把我寵壞了!」

    他睫毛微微動了動,呼吸更加沉重。

    雲歌見他睡得香甜,輕手輕腳的轉身,從這不知名的宮當中退了出去。

    她不在子徹的身邊安心呆著,是因為她突然記起了一個地方,宮赫蓮如果還活著,一定會在那裡!

    如果宮赫蓮死了,也一定會在那裡!

    天色有些晚了,樹枝後面隱約可見月影高懸,破碎的月影下是極度的靜謐,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雲歌蹬蹬蹬下了宮面前的幾節台階,走了兩步,忽又想起了什麼,轉身走到那緊閉的門前,對屋內的人低聲說道:「子徹,最後一次,你最後再縱容我一次可好?」

    屋內靜寂,連子徹輕微的憨聲彷彿都能聽見。

    雲歌深吸一口氣,又道:「我去找宮赫蓮,天亮之前我一定回來,然後,我們便回我們自己的家去!」

    屋內自然是不會有人應聲,可是那突兀的笑聲卻再次響起。

    雲歌急忙往後面退了兩步,尋了聲音看過去,果見台階下面,縮著一個身量弱小的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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