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渺渺冷笑：「此番場景是何場景？幾日不見，貴妃說話倒是越發含蓄了，不愧是皇上跟前待久了，沾染了些許靈氣，終也是人模人樣了！」
穆貴妃終於撐不下去了，猛地將茶杯扔向柳渺渺，柳渺渺下意識的一躲，茶杯擦著她的髮髻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瓷片，而柳渺渺髮髻上的玉簪也被打落，碎成兩截，原本靠玉簪固定的一縷長髮翩然落下，不顯狼狽，反倒平添幾分嫵媚。
穆貴妃恍然未覺自己當著靖明帝的面在向皇后發難，看到柳渺渺側身躲過她的茶杯，指著柳渺渺怒聲道：「你還敢躲！秦霜如，別以為你爹是次輔就了不起，你以為這次他還護得住你麼！本宮的父親可是內閣首輔！何況，皇后偷人，這種大罪，凌遲你都不足為過！」
哎呦呵，都開始拼爹了？多大歲數了還一點點事兒就拼爹？
柳渺渺不以為意的將垂在臉側的長髮夾到耳後，淡淡道：「貴妃這腌臢話本宮可聽不下去了。」
穆貴妃大笑：「腌臢話？皇后都做得下這不知廉恥之事，還怕人說麼？！你的奸（呵呵）夫不就在殿下跪著麼！」
柳渺渺冷冷的望著穆貴妃：「本宮坐得端行得正，有什麼怕人說的？但若是無中生有憑空捏造，本宮卻也受不起！三日前便有人陷害本宮，今日更是將這等髒水往本宮頭上潑，穆貴妃，你真當皇上是商紂之流的昏君，能任由你欺蒙麼？三日前皇上給過你自新的機會，你不肯珍惜，今日甚至變本加厲，本宮倒要看看，是王法公道厲害，還是你的首輔爹爹厲害？！」
一直垂首聽戲的靖明帝終於抬起頭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他的新皇后來——
臉龐還是少女的青稚，容貌稱不上絕色，卻也是個美人，身姿太過柔弱，勾不起他絲毫渴望，卻很容易讓人因為憐惜而心生好感，最叫人稱道的是黑白分明的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卻無媚態，端的是正氣凜然，即便被打落的髮髻上還沾染著些許茶水，也絲毫不影響她莊重不可侵犯的神態，明明只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罷了，氣質偏偏莫名的沉靜。這樣寵辱不驚的性子，倒是世間罕見。枉費穆氏一把年紀，卻鬥不過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穆家還想稱霸世族？真是笑話。
靖明帝收回目光，正要說話，卻被失去理智的穆貴妃搶了先：「哈哈！真是笑話！秦霜如，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入宮近一年卻從未蒙獲聖寵的賤人罷了！」
——唔。差不多了。總歸穆氏未倒，穆貴妃也不會真正倒台，以穆貴妃這種性子，靖明帝寵幸她大約也只是因為以穆貴妃的出身竟然肯滿足他的變……態需求且守口如瓶罷了，靖明帝其人，若非志不在正事，寄情於旁門左道，也實在算是驚才絕艷，又怎麼可能真的看上穆貴妃這種貨色？
到此為止，至少能讓穆貴妃在靖明帝心裡被判下死刑。也就差不多了。畢竟是四大世族之一的嫡系長女啊。
想通這些關節，柳渺渺垂眸，沉聲道：「丁武，抬起頭來，讓皇上和穆貴妃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