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穆貴妃兜了這半天圈子，就是想羞辱她一番？哪有皇后讓嬤嬤驗身以證明自己當了大半年皇后，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所以絕無可能與人有染的？！亦或者，她想在驗身時動什麼手腳？
——啊呸，驗毛線身！不點守宮砂的話，難道要給幾個老婆子看那裡甚至是……
柳渺渺神情微變，滿臉屈辱：「穆貴妃的話臣妾聽不明白，還請皇上明示。」
靖明帝沒有直奔主題，顯然是將信將疑，雖然柳渺渺不知道穆貴妃的人是如何在蘭樾的眼皮子底下將這神馬同心結放到她枕頭底下的，也不知道穆貴妃是怎麼有技巧的將靖明帝「阻止」到鳳臨宮來的，但靖明帝既然沒有一開始就挑明，說明靖明帝還是有些相信柳渺渺的，亦或者說，他還是有意保全柳渺渺的顏面的。
再直白些說，就是靖明帝根本不好意思明示——何況柳渺渺的反應太過無辜，而穆貴妃的提議又太過折辱人。
靖明帝抬眼，神情不明的望著柳渺渺，雖然渾濁的雙眼有些失神，卻依舊不失帝王的冷厲：「皇后，你當真不認得此物？」
柳渺渺挺直了腰桿：「方纔穆貴妃說過，這是同心結，臣妾之前並不識得此物。臣妾出身明州秦氏，家風嚴謹，臣妾體弱多病，因此自幼鎖在深閨，從不擅見外男，入宮之後，更是謹守禮教，萬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請皇上明鑒。」
靖明帝又是沉吟不語，穆貴妃卻忽然輕笑起來：「皇后娘娘的話不無道理，不過臣妾記得半年前的冬至小宮宴上，臣妾一時糊塗對皇后娘娘作出不妥之舉，當時幸而有一位羽林軍的帶刀護衛出手相助，臣妾還記得，那位帶刀護衛姓莫，當時看到皇后娘娘的表情很是奇怪，方纔那小太監說送皇后娘娘這同心結的正是那為羽林軍帶刀護衛送呢……聽說那護衛將皇后娘娘所賜之劍日日佩戴身旁，那小太監還說，最近皇后娘娘經常以查看太子學習情況為由，與那侍衛在大庭廣眾之下眉來眼去……」果然是隆寵之下，這件完全自己錯到極致的事如今也能這樣輕描淡寫的提起。
「咳咳……」大約是覺得穆貴妃說的太過露骨，而柳渺渺又看起來太過純良，且又是未知人事的少女，靖明帝乾咳兩聲，打斷了穆貴妃的話，「皇后你說吧。」
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靖明帝到底是懷疑還是相信。
柳渺渺暗暗掐了自己一下，眼角瞬間沁出些許淚花：「穆貴妃這話也忒牽強，當日是何情形，後宮全部妃嬪以及數百名宮人皆可作證，若不是羽林衛聽到聲響護駕來遲，我只怕今日都不能站在這裡聽穆貴妃這些污言穢語，當日我當眾賞賜寶劍，寶劍配英雄，本是理所應當且舉止光明磊落，怎麼穆貴妃說來竟是如此不堪？」說到這裡，柳渺渺抬眸，看向靖明帝的眼神中閃出一絲冷冽，「臣妾無話可說，但憑皇上做主。只是有人若是只憑一個小太監的話便將這髒水硬往臣妾身上潑，臣妾願一死以證清白——明州秦氏，絕不會有辱及家風的女子！」